12. 爬来爬去 12
作品:《蠕》 应该只是因为第一次泡浴缸没经验所以被自己的头发缠到了吧,……应该。
“起开,我洗澡去了。”也正是那次之后,她算是怕了用浴缸了,享受的方式很多,还是惜命更重要。
“过两天还真有个局,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那个姓黄的朋友?是搞艺术的,感觉你俩真能聊到一块儿去。”
他说话的时候她正在梳头,不知不觉掉了一大把头发。钟心柔张大嘴,实在不可置信,她那么优越的发质,怎么突然开始掉头发,难道是熬夜熬的?
“搞艺术的?能比我有钱都不错了吧。”她蹲下捡不小心滑落的梳子,声音有点窝住,张思俭好像没听见,所以她站起来后又说了一遍:“找个靠谱的行不行。”
没人答复。
“打游戏入迷了?”她狐疑地想打开门跟他说,结果浴室门却忽然坏了。
“嗯?”她使劲拧了两下把手,心里咯噔一下,又想起被张鸣吓唬的事,可是现在那个臭小孩又不在。
“张思俭,门好像坏了。”
无人应答。
心下一沉,钟心柔声音带着点慌张:“张思俭你在不在外面?你别吓我行不行。”
环境安静得可怕,她的呼唤像在唱独角戏,答复的只有沉默。
抓着手臂让自己慢慢平复下来,她赶紧跑到洗手池前,尝试用凉水清醒。
水流哗啦啦啦,却显得房间更加安静。
“咔哒,咔哒。”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出现,像有一只冰凉的手划过皮肤,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钟心柔不可置信地转过脸,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的,门把手正慢慢抬起,到达最顶端后,脱离了重力一样忽然落下。
她屏住呼吸,房间里只有水滴声和门把声。
张鸣已经走了,张思俭怎么可能这么幼稚地故意吓唬她,这个家里还有谁会这样做?分析不出个所以然,钟心柔的脑子一团乱麻。
她身体僵硬,保持着俯身在洗手台上的姿势没有动作。
如果趁现在把门打开是不是就没事了?当然,是在能打开的情况下。
如果是真是鬼,那它想干什么?又不伤害它,只通过这种方式吓唬人。
睫毛因为激烈的情绪而颤动,一咬牙一跺脚,钟心柔快步向着门板走去,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
她猛地握住门把手,尝试用肩膀一起用力把门顶开,然而她太弱小也太天真了。
门把手在她手中疯狂地摇动起来,就像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在对着她上下牙飞速打颤,仿佛她后退一步,那张大脸就会飞过来将她拆解、嚼碎、吞吃入腹。
她狠狠拍门,力气从躯干传到手臂,拍到胳膊红得像瘀血遍布。
“放我出去——!”
她猛地坐起来,整个人像被水洗过。
夜晚安静得可怕,除了她鼓一样的心跳和旁边张思俭的呼吸什么都没有。
他动弹了一下。
“怎么了?”他迷迷糊糊抱住她的腰,钟心柔忽然卸了力。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又大又空旷,再大的床摆在中间也像海上的一片浮萍。摸了摸自己额头上一层冷汗,她庆幸又害怕。
她钻到他怀里什么都没说,张思俭却突然惊醒。
她在哭。
虽然从没见过钟心柔哭,但他下意识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他想象得到她嚎啕的模样,那哭声必定毁灭力惊人,能让全世界关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她会哭到窒息,哭到脸色通红,她才不会顾及形象,她想宣泄就宣泄了。
怎么会这样呢?如果没有胸前一片湿润,他甚至发觉不到她在流泪。
夜晚把她变成澄蓝色的,湿掉的她像一只落魄的海鸟。
“都是假的,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醒来就消失了。”
“都怪那个死孩子吓我!”她已然委屈到一定境界,张思俭揉着她的后颈,说:“对,都怪他,以后不许张鸣踏进我们家一步。”
“这个浴室有问题,我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亲了亲她的脸颊,张思俭笑声闷闷地说:“那不只是梦而已吗,别自己吓自己。”
“可是……”“我陪着你,有我陪着你呢。”他指腹在她脸上绕圈打转,钟心柔缓缓抬眼,张思俭将唯一的光亮都挡住了。
“我爱你。”他说。
钟心柔的呼吸慢慢平复,她搂住他的脖子,好像要将他揉进身体才能相信他的话。亲吻轻柔地落在她皮肤各处,她抬头望着天花板,渴望这一夜快点过去,又希望明天慢些到来。
“张思俭……”她颤声呼唤,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上方。
“嗯?”
“你看——”钟心柔伸出手指指着头顶,然而张思俭没有抬头,继续着自己的动作。钟心柔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她总觉得天花板在动。
它突然变成了波涛起伏的海面,有规律地激起一个个浪花。
她揉揉眼睛,确定了不是头晕,墙体忽然变得像皮肤一样有张力,而里面貌似有什么活物在挣扎着妄图钻出。
钟心柔听见了墙皮破裂的声音,密密麻麻,如无数蚂蚁钻进她的五脏六腑。
“我说真的,你看,张……”她被那个诡异的景象吸引了全部注意,直到低头,才发现刚刚在自己身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惊鸟似的从床上弹起,钟心柔的精神防线紧绷得快到极限,她抱紧双腿,警惕地盯着身处的这个黑盒子,房间空荡荡,除了自己以外什么都不存在。啊,还有——她慢慢抬头,望向了天花板。
“钟心柔!你怎么了?”
她的神志被张思俭摇回了身体。
艰难睁开眼的一瞬间,呼吸回到身体。
“你昏过去了知不知道?”
貌似是第一次看见张思俭这样焦急的神情,但左脸火辣辣的感觉让她怀疑他公报私仇。
“你扇我干嘛?”她坐在地上,说话都没力气,但是看她睁开了眼,张思俭还是松了口气。“当然是救人啊,命重要还是脸重要。”
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她脑袋一歪,又要昏迷了似的。
“我说说而已的,你别真死啊。”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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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俭见状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在彻底昏过去前,钟心柔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攥住了张思俭的卫衣袖子,问:“你爱我吗?”然后成功看到他脸上呈现一种精彩纷呈的色彩变换,准确来说,那是一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你能说点有营养有价值有内涵的话吗?要交代遗言至少也有点创新性吧,别这么掉价好不好。”
很好,看来梦中梦真的结束了,钟心柔放心地晕了过去。
对于张思凡来说,这本该是一个平常的下午,如果不是听到那阵吵嚷。
他刚好奇地凑近就看见张思俭抱着钟心柔从房子里奔出,那头长长的黑发几乎垂在地上,让他不免紧张起来。
见他跟着坐上车,张思俭也没功夫说什么,反倒是张思凡一直追问:“怎么会忽然晕倒呢,不是上午还好好的?”
这问题张思俭自然无法回答。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生命体征正常,应该只是浴室空气不流通导致的短暂休克。”医生这样说到。
缴完费回到病房,刚好看见张思凡靠在外面,张思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没什么大事,我在这儿就行,你先回家吧。”
不放心地瞧瞧病房门,张思凡道:“回去也是一个人,在哪待着不是待着,两个人守着肯定比一个人要安心。”
张思凡说话向来这样,语气平淡地把对方的嘴堵住。
他眼睛皱了皱,微微含笑看着张思凡安静的侧脸。“哥,你相信医生说的话吗?”他这话没头没脑的,张思凡抬眼,不知是什么意思。
张思俭就不再遮掩,一副不屑的语气:“来这儿的第一天钟心柔就和我说浴缸里有东西,还说觉得家里不太干净。不知道是我从小在家里长大的缘故吗,我是没感觉喽,所以想请教你一下,之前有没有哪一任嫂子有过这种情况?”
张思凡透明的睫毛依稀颤抖了一下,没持续半秒就笑着说:“我和她们都很疏远,这些事你应该比我清楚。”
“有吗?”张思俭惺惺作态地捏捏下巴:“哥,我看你还没恢复好吧,尤其是记忆力这方面,怎么感觉你不如没出事之前脑袋清楚了?”
“嗯,你说得对,现在确实经常感觉精神恍惚。”他没有和张思俭计较,只是顺着他的话调侃自己:“不过幸好当初不小心磕到的是头,四肢百骸还是健康的,还能正常行走,也只用做个开颅手术而已。”
“哥也觉得是开颅手术的功劳?”张思俭不依不饶,有种看不到张思凡生气不罢休的感觉。
张思凡那副无懈可击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然而不等他说话,病房门就开了。医生和护士从里面出来,说:“病人已经醒了,把点滴打完就能出院了。”
听闻他的话张思俭就顾不上张思凡回没回答,急不可耐地冲了进去。
小时候钟心柔很喜欢来医院,别人都觉得她奇怪,医院到处是生老病死的无奈,为什么喜欢去医院呢?不过她没想得那么复杂,只是因为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仅此而已。
那味道钻入鼻腔,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