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起疑3
作品:《夫人她天生反骨》 李泰安当真被这个混账东西气到了,立即决定扣除他近两个月的月银,且禁足一个月,连学馆也不许去了。
何曼云想替儿子说说好话,也被李泰安大骂了一顿。
李建业对这个老爹也恨之入骨,恨不能他立刻暴毙才好。
当然,他更恨那个所谓的妹妹。
她竟敢当众抵赖,这不是将他当猴耍了么?
李建业不解气,却又无可奈何,挨打、受风寒,再加之气急交加,这次他真的患上了咳疾。
整日整夜地咳,咳得撕心裂肺,恨不能将墨香院的房顶都咳翻了。
不消两日,他本就清瘦的身体愈加瘦骨嶙峋。
何曼云慌乱无措,急忙又请来了郎中。
郎中诊治后得出结果:“令郎怕是……患上了肺痨。”
何曼云不敢置信,肺痨可是绝症啊。
她一时全无主张:“先生是不是……是不是诊错了?”
郎中面露不快:“夫人若是有疑,大可再寻高人来看。”
何曼云果然花了不少银子,通过七拐八弯的关系,请来了一位宫里的老太医,老太医一番诊治下来,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肺痨。”
随即又安慰道:“不过夫人放心,令郎病情并不严重,细细调理之下,暂无性命无忧。”
暂无性命之忧有何用,仕途、前景全没了。
何曼云觉得天塌了,待太医离去,她转身回到儿子床前,长一声短一声地哭,哭得泪水滂沱。
若不是为了这个儿子,她何须忍受数年的“外室之辱”。
若不是为了这个儿子,她何须在李泰安面前这般殷勤小意。
如今,儿子好不容易成为李家嫡子,却又偏偏得了一个活死人的病。
却也偏偏,前几日李泰安的小妾又诞下一个儿子,名叫李明泽。
往后这李家哪还有她们母子的容身处,何曼云越哭越伤心。
李建业一边咳,一边叹气:“我还没死呢,母亲哭早了。”
又说:“我哪怕是死,也不会放过李姝丽的。”
何曼云闻言止住哭,扶侍儿子饮了几口茶水,见他咳疾稍缓,哽咽问:“当真是那李姝丽将你引去飞虹阁的?”
李建业反问:“莫非母亲也不信我?”
“那她为何要引你去?”
“我说了,是她勾引我。”
何曼云似信非信,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一眼。
片刻后才问:“你昏迷可是她搞鬼?”
李建业想了想:“不是她又是谁,只是,我也不知她究竟如何搞的鬼。”
他只记得那夜抱住李姝丽后突然失了力道。
他还记得那个光滑的没有胎记的后背。
他本想向母亲提起李姝丽胎记一事,但又怕挨骂,只好忍下了。
毕竟有哪个哥哥会这般了解自己妹妹的身体呢!
何曼云正气得咬牙切齿,那个小蹄子给她下砒霜也就算了,如今竟还敢来动她的儿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说:“既然她这般不知好歹,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母亲可是有惩治她的法子?”
何曼云冷笑,“她不是快出嫁了么,我便让她得不到一分一厘的嫁妆,女子的嫁妆可是女子的脸面啊,届时她不只没脸见外人,怕是连在谢家也过下不去。”
随即她又叮嘱:“此事须得先保密,勿要传到那小蹄子耳朵里,否则她若提前找你父亲论及此事,倒要让她得了先机。”
李建业总算眉间舒展:“还是母亲英明。”
守在门外的丫鬟小莲闻言怔了怔,暗暗握紧拳。
小莲在正院伺候,平日里也不大得宠,总被何曼云斥责。
但小莲在府里也有自己的好朋友,那个人便是春兰。
春兰时常关照她,与她聊天,还总给她送来好吃的糕点。
故尔,她得去通风报信。
她虽不喜府里那位跋扈的小姐,可春兰说,小姐自别院回来后便改了性情,对下人多有关照,她好歹顺手帮一帮。
从墨香院出来,小莲也未来得及歇息,寻了个借口溜出去,匆匆赶往依香院,并找到春兰,将何曼云妄图扣除小姐嫁妆一事说了出来。
春兰大吃一惊,急忙将此事禀报给了苏荷。
苏荷看着软榻上已绣好的嫁衣,半晌无言。
张秀花却不淡定了。
她满以为小金库就要热乎了,没成想,这李家夫人却要扣除全部嫁妆,这不是赶尽杀绝么?
“小姐,咱们要不要去找何曼云大吵一场,吵得全府皆知、全城皆知,届时她便不得不顾及旁人言论而给出一笔丰厚的嫁妆。”
苏荷始终面色沉静,幽黑的眸犹如深潭。
她语气不疾不徐:“何曼云在李家向来谨小慎微事事周全,哪怕是李姝丽给她下毒时,她也故作豁达隐而不发,为的不就是她的儿子李建业么,如今李建业患上肺痨前景全无,她也便破罐子破摔露出了真面,现在莫说是与她吵架,即便是与她撒泼打架,她也断然不会再顾及旁人的看法。”
张秀花没了主意:“那该怎么办?”
苏荷思量片刻:“其实能真正决定我嫁妆数量的,并不是何曼云,而是家主李泰安,何曼云想扣除我的嫁妆,就须得过李泰安这一关,而她说服李泰安的方式无非是示弱、卖惨,再细数我给她下毒之恶、我害李建业患病之恶,李泰安向来耳根子软,说不定就依了她。”
春兰泄了气:“那这回……咱们是不是要输了?”
苏荷没立即回应,而是转身去翻案上黄历,还有十日便要成亲了。
没有多少时间了,她须尽快将嫁妆之事敲定。
苏荷答:“何曼云能说服李泰安,我也能,我还是他女儿呢。”
她转身进内室,边走边说:“更衣,咱们去迎接‘父亲’回府。”
她必须赶在李曼云之前说服李泰安。
李泰安每日申时下值。
大多数情况下,他还会与同僚在无忧茶肆聊会儿公务、吃些茶点,于暮色时分归家。
苏荷直接等在了无忧茶肆的大堂。
李泰安刚一进来,她便起身迎上去,乖巧地唤了声“父亲”。
李泰安一愣:“丽儿……怎么也来了?”
苏荷面色郑重:“女儿有重要的事与父亲说。”
李泰安一时疑惑,与同僚招呼一声后,便将苏荷带到了二楼的包间,“丽儿究竟有何事不能在家里说,非要在此地说?”
苏荷“噗通”一声跪地,泪落腮边:“自母亲离世,父亲便是女儿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
李泰安一头雾水,想拉她起来,却拉不动,“你的亲人怎只父亲一个呢,不是还有哥哥、继母么?如今还多了个小弟呢。”
苏荷边哭边摇头:“哥哥冤枉我的情形父亲也看到了,如今继母还将哥哥患病之事怪到我头上,我承认,之前是我不懂事做了许多错事,可如今我已经改好了,也听父亲的话去嫁人,他们为何还要这样对我,在这个家,我实在是无法安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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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有父亲在便有你的安身处。”
李泰安仍是用力将她拉起来,继续道:“再说了,过几日便要出嫁了,眼下你该好好待嫁才是,何须再为这些琐事烦恼?”
“可是父亲,万一继母为了泄愤克扣我的嫁妆呢?”
苏荷泣不成声:“若是如此,我将来在谢家的日子也定然不好过,如今我能依靠的只有父亲了,还望父亲能为女儿主持公道。”
李泰安满口应下:“为父保证,绝不会有克扣嫁妆之事发生。”
“父亲说话算话?”
“这是自然。”
苏荷擦干泪,缓了缓,随后从袖间掏出一页单子:“父亲口说无凭,落了印信才算数。”
李泰安疑惑地接过单子:“这是……你自己拟的嫁妆单子?”
苏荷也不再废话:“这上头大半产业皆是母亲的嫁妆,母亲就我一个女儿,自然由我带走,其余田庄铺子乃是李家几处边缘地带的产业,女儿相信父亲不会不舍得,好歹我也姓李是不是?”
偏偏李泰安就是不舍得。
李家在银钱方面向来不宽裕,不然多年前他也不会违背意愿娶一个商贾出身的郭氏。
这几年他费尽心思打理产业,并在仕途上潜心经营,这才得以让李家库房越来越充盈。
可再充盈的库房,也经不住这嫁妆的折腾啊。
见他不吭声,苏荷再次开口:“我这嫁妆与谢家送来的聘礼相比,也并不算多丰厚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李泰安也并没吃亏。
其实谢家下聘时苏荷还在别院,但她也听说了,那聘礼足有六十余台,几乎占了大半条街。
李泰安看着眼前的苏荷,一时竟觉得有些陌生。
他那个飞扬跋扈长了脑子没长智商的女儿,何时变得这般心机深沉了?
他推辞道:“此等大事,我好歹要与你母亲商量商量。”
“父亲明知继母会为难我,却还要与她商量?”
苏荷一副豁出去的架势:“那女儿现下便去楼下找父亲的同僚,让他们来评评理,女儿所要这些嫁妆究竟合不合理、正不正当。”
一听要找同僚评理,李泰安立即软下语气:“家里的事,哪有往外说的道理?”
苏荷哭着回:“女儿现下哪还有家,女儿就想要个道理。”
李泰安长叹一声,总算松了口:“罢了罢了,为父允了你便是。”说完从袖间掏出家主印,结结实实盖在了那页单子上。
落印无悔!
嫁妆之事,铁板上钉钉。
苏荷也暗暗舒了口气。
她赢了。
从无忧茶肆回来,张秀花的脸都要笑烂了,麻溜跑去后厨,给她的小姐炖了一盅热乎乎的参汤。
此时正院里,何曼云在崩溃大哭。
儿子遭受无妄之灾也便罢了,如今连夫君也背着她给那小蹄子大笔的嫁妆,且还落了家主印。
这印信一落,事情便再无转换余地,否则,小蹄子拿着那嫁妆单子去外头肆意宣扬,家主的脸还要不要了?
她哭完又开始摔杯打盏,弄得屋中满地狼籍。
李泰安忍无可忍,转背去了姨娘的院子,去陪他的小儿子了。
此时墨香院里,李建业却在一边咳嗽一边深思,一个人生来就有的胎记,怎会平白无故消失呢?
为何呢?
而依香院里的苏荷,一夜无梦,睡了个踏踏实实的好觉。
接下来几日,她要安心地待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