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师妹的想法很危险

    ——嘎!噶!


    扑着翅膀的海鸟发现了某个疑似食物的东西,它兴奋地俯冲而下,在尖长的鸟喙将要啄到眼皮之前,一只手把它扇走了。


    舟艇在水里摇摇晃晃,阿轻撑坐起来,环顾着空无一物的海面,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记忆还停留在爆炸发生的瞬间,然后是模糊的片段,似乎是阿姐将她带离了那片混乱。


    但阿姐现在不见了。


    阿轻垂下眼,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尽力回想阿姐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鬼煞族和灵术士打起来了......”


    “有人追了过来,阿姐得去引开他们......”


    “好了,应该不会再有人过来了。”


    “小轻儿,阿姐现在要去一个很重要、又很危险的地方,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你也要藏好,别被他们发现。”


    “一年之内,阿姐一定会回来找你。”


    这些只言片语便是阿轻能想起的全部。


    在她猜测阿姐到底要去做什么时,昏倒在船尾的另一个人也醒了。


    赵风十分谨慎,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但阿轻知道他醒了,她懒得管他。


    可没想到这人会来杀她。


    他突然跃起,手里握着一柄短刀,刀尖森冷,目标明确地想要扎进她的胸膛!


    阿轻抵着船壁闪开时,瞥见男人脸上的愤怒与冷漠,以及眼中极盛的杀意。


    “你发什么疯?”阿轻劈向他的手腕。


    赵风迅速转手将刀换了个方向,骂道:“好啊!你倒是会装,竟然把我骗了这么久!”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简陋的舟艇“嘎吱嘎吱”发出了即将散架的声音,海浪也被掀进船里,溅起连片的水花。


    再这样下去,这船非翻不可!


    阿轻在赵风愈发狠辣凌厉的攻势中趁机将刀夺过,反手便扎进了他的胸口,然后一脚把恨不得拧断她脖子的人踹进了海里。


    水已漫过小腿,阿轻连忙将漏进来的海水泼出去,后知后觉出赵风身上的不对劲。


    这人怎么好像没有灵力了?


    据她一直以来的观察,赵风的修为应当不低于七境,可方才交手时,他只是凭着出色的身法过来杀她,虽然也的确不容小觑。


    看着漂在海上一动不动的人,阿轻喘过来气后,又扒拉着浆,将船划到了他身边。


    “喂!”阿轻叫了他一声。


    没得到回应后,她谨慎地捞出他垂落在水里的手腕,发现他果然被阿姐锁住了灵脉。


    那一刀并未扎中要害,阿轻想了想,还是把昏迷过去的人拖进了船里。


    她不太理解的是,阿姐怎么把赵风也带出来了?而且还没杀他,只是锁了他的灵脉?


    阿轻盯着赵风的脸,没想出个所以然。


    可能阿姐留着他还有什么用吧。


    看赵风迟迟没有清醒的迹象,阿轻把短刀从他胸口拔下,又用灵力止了血,准备给他治伤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异样的灵力波动。


    有人来了。


    阿轻藏起刀,转身看到晨雾里影影绰绰的海船轮廓,传过来的女声听上去有些熟悉。


    “——哟,竟漂了这么远,你们几个过去看看人还活着吗?”灵术士跳上船板时,阿轻已经飞快改变了容貌,满脸惶恐地缩在角落里。


    “回尊主,一个活着,一个受了伤。”


    灵术士将人带上了海船,和救下的奴隶们放在一起,女子摇曳着黛紫裙衫蹲下来时,阿轻避开了她的目光,指尖不自觉缩了缩。


    阿轻已经认出了女子的身份。


    但她无法确定,明舒......还是那个可以信任的姑姑吗?


    沉默间,二人都感知到了天地中那股彻骨的寒意,席卷而来,似要将海浪也一起冻结。


    明舒眯了下眼,站起身,慢悠悠地说:“连老祖都出手了,这场战争,看来是要结束了。”


    她示意灵术士开船,偏头像是对所有奴隶说道:“放心,你们以后,都安全了。”


    *


    老祖一出手便封锁了整片海域,所有作祟的鬼煞族都被冰封在天表结界之上,像是在警告另一边的族群,不要自找死路。


    阿轻没找到逃脱的机会,而为了严查经卦家的过失,所有奴隶都被带回仙洲盘问。


    两个月下来,也不过是自罚三杯的结果。


    经卦家将贩卖奴隶的罪行全都推给了底下办事的灵术士,坚称自己只知道偶尔会有人族死囚被拿来试验灵术,过程也绝对是安全人性的,没想到会出现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与鬼煞族一战中,圣舟毁了两艘,经卦家更是死伤无数,包括长居圣舟的大长老和大少爷,那些蝇营狗苟自然是死无对证了。


    阿轻再次领略到了世家的傲慢。


    轻飘飘的三个字,不知情,便抹去了夺走无数无辜性命的事实。


    至于那些惨死在深海的孩子们,谁会在意他们生前究竟遭受了多少折磨?


    而对于经卦家虚伪的告罪与自省,身为世家之首的神巫家最后便也只是不轻不重地训诫了几句,此事便了结了。


    幸存的奴隶们有的被放回了东洲,有的则被留在仙洲做了杂役弟子。


    所有的杂役弟子都归瑶华殿管,这是仙洲十二殿里专门处理杂务的地方,由明舒负责。


    阿轻暂时选择留下,一来方便探听世家的各种消息,以免错失阿姐的行踪,二来外界已天翻地覆,她对如今的东洲还不太熟悉。


    而赵风昏迷后就再也没有醒来,他诡异地陷入了一种不生不死的状态,阿轻竟然没在他体内找到灵的影子,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怪事。


    她只能把这个麻烦带在身边。


    明舒对杂役弟子们都还不错,又因为出身人族,在仙洲学子之间的风评颇佳。


    这也是外界天翻地覆的变化之一。


    从前,世家灵族凭着各自血脉天赋和家族传承,牢牢把控着诸多灵术秘法,对人族灵术士更是设下了诸多限制。


    但不知何时开始,人族变得人才辈出,高阶灵术士也如雨后春笋,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世家灵族虽仍处于统治地位,却不得不忌惮人族灵术士的势力。


    在仙洲的人族灵术士也会更偏向出自同族的强者,比如明舒,据说她是以星占突破大宗师境的人族灵术士,受仙首邀请,才入主瑶华殿,与仙首关系匪浅。


    阿轻难以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中看清明舒的立场,也不知道这些年她都在做什么。


    她总是翻来覆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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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


    十年前,作为阿娘的至交,当世第一的占术师,明舒有没有预占到那场降临到她家的灾祸?如果有,那她在其中又做了什么?


    她是否知道乘玉晔,乃至他背后的神巫家与经卦家的所作所为?


    如今又为什么要隐去成阳的姓氏、天衍的出身,进入仙洲?


    这些怀疑,让阿轻更加不敢暴露自己。


    她若无其事地做着仙洲的杂役弟子,同时不动声色地把整个仙洲探查了一遍。


    仙洲是从海里隆起的陆地,山峰众多,其上共有十二殿,在这十二殿里,学宫便占了五殿,神巫、经卦、御灵、医药、铸炼又各分了五殿,余下两殿,便是最高处、仙首乘玉晔居住的天一殿,和明舒位于半山腰的瑶华殿。


    自从十年前公仪氏一家遇害,御灵师的学堂便从天虞转到了仙洲,供高阶御灵师修习。


    里面存放了许多御灵家的法器,听闻天地镜也被搬了过来,不过阿轻没有找到。


    比起在圣舟当奴隶的日子,杂役弟子的生活可是好过太多。


    不仅身份不惹人注意,消息也十分灵通。


    阿轻还靠打杂赚了一大笔灵石,不过很快就在日常修炼中消耗掉了。


    时值冬日,万物凋零。


    而离开圣舟,阿轻才发现外界的灵气竟如此稀薄,以至于万物生的反噬变得更加严重。


    *


    年节,整个仙洲都放了假。


    阿轻离开仙洲,一路摸索着回到天虞。


    她小心地换了张脸,独自坐在能看到御灵家废墟的地方。


    世家布了结界,派了灵术士驻守,重新修缮了外墙,但里面仍是坍塌的废墟。


    死寂的灰烬覆盖了从前华美的楼宇、精巧的花园,像沉重压抑的黑幡,隔绝了记忆中的欢声笑语、温馨合乐,只留下一片惨淡荒芜。


    阿轻一个人看了很久很久。


    纷飞的雪花在她肩头积了厚厚一层,将她裹进刺骨的冰寒之中,就如她离开的那一日。


    从那年开始,向来和暖的天虞总会在冬日飘起弥天大雪,如同某种凄惨的哀悼。


    阿轻在雪夜无声无息地离开。


    漫长的寒冷与孤寂提醒了她,该去看看仇人了,所以她来到阳宛,闻人氏的祖宅和祖地都在这里。


    所有闻人氏都会在年节归家祭祖,场面十分热闹。男人们在前头捧香跪拜,高声唱颂一年功绩。女眷们则被关进后院,不许露面,在闻人氏的家训中,她们是不祥的、污秽的。


    阿轻藏在树上,那些沉默的女眷让她想起了祖母,划向前堂的目光便染上了几分嘲讽。


    闻人爆也在其中,嘴脸依然令人作呕。


    他吹嘘着自己在裨海击杀了一众地鬼,还即将被仙首请去仙洲,做铸炼家的教习长老。


    阿轻在想什么时候让他死。


    后院又突然生出些动静。


    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女正被藤条狠狠地抽打着,阿轻瞥眼看到她跪倒在地时露出的一截后颈,上面刻绘了黑色的铭文。


    似曾相识的铭文,刻在颈后时,便意味着闻人氏可以血脉为自己赋能。


    阿轻于是又想到了祖母,她缓慢地眨了眨眼,从树上落地时,将怀里仍旧温热的糕饼递给了昏暗巷道里眼巴巴望着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