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作品:《御座之上尽折腰(女尊)》 不知不觉也到了该传晚膳的时间,殷君娆去昭阳宫走了一趟,容君确实病了,他一向保护他那唱戏的金嗓子,如今沙哑的十分可怜。
殷君娆安慰了两句,但不能停留太久恐身边有殷凌的眼线,确认沈令生病微微放下了点心,摆驾回芳华殿。
在芳华殿刚落轿,就看见殿门外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近看还能听见些喧闹声,“姑姑你就让我们主子进去吧,不进去也好给陛下捎个东西,说我们主子来过。”
“云星,不必强求。”百里竹仪手里亲自端着件女子的衣服,见守宫的宫女为难,自己没想到一来扑了个空。
他虽是面色难掩失落,但也忍着准备拉着身边还在讨价还价的云星准备走。
殷君娆认出这是贞贵君,自己的芳华殿平常自己守的严,殷凌守的更严,捎带东西大部分也都是自己在的时候。
临近夜晚的侍郎也是晚膳过后留在各自的宫中等着被翻牌子,鲜少有这时出来的。
毕竟都是王府就跟着的男人,她对贞贵君比较熟络,便是同皇后一样相待如宾,也被以侍寝为由叫着当过几次挡箭牌,殷君娆对他也多些宽容和放心。
百里竹仪转身,殷君娆走上前,两个人正好看对了眼。
云星刚才扑空的不悦瞬间转悲为喜激动而兴奋,百里竹仪也是先愣了片刻,随即眼神中难掩喜色地走上前,“臣侍给陛下请安。”
“免礼。”殷君娆摆了摆手让他平身,“先去殿里吧。”她边说着边往殿里走,脑子里面还在回想着脉案,不敢插入别的信息,百里竹仪也自然地随后跟上。
走入殿内,二人气氛有所缓和,殷君娆这才看见他手中似乎还端着物件,“怎么今日这么晚来找?”她的下巴点了点百里竹仪放在一旁的衣物。
百里竹仪尴尬地扶了扶额,站起来转头去把那件衣服端来,便轻轻展开边解释着:“出游在即,臣侍听闻缲洲临海,便是如今的五黄六月,在夜时也恐有海风凄凄……”
“臣侍素知陛下畏热,这一入了夏日,早早地就打发人把春装收了起来,怕您在船上受冻,特意带了件春装。”
那衣服敞开,是件秧色的龙纹大袖衫,袖口上又绣着几根雅致的兰叶,虽是青绿色纹样也简单了些,但布料柔软细腻,穿上不失华贵的气质。
这样的穿衣风格确实像出自百里竹仪之手,殷君娆凑近端详了一阵,衣服隐然间散发着一股清雅绵长的茶香,似是前些日子她赏给他苏南朝贡的碧螺春。
“臣侍给陛下换上看看吧?”百里竹仪敞开着衣服在殷君娆的身前用肩比了比,担心皇上生产过后身材有变,还专门改了三四次大小,看着倒是尺寸无恙,不知穿上效果如何。
殷君娆点头,张开双臂允许默认了他的动作,百里竹仪跪着脱去她刚才出行略带沉重的外袍,去掉华服之重,殷君娆也如同卸下了沉重的心一般,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
百里竹仪用的衣服料子自然极好,有了保暖之功却又轻便,很适合出游着装,刺绣针脚细腻,原本是绣娘该干的活,百里竹仪却更出其右。
那身上的茶的熏香控制的也算是恰到好处,重了显得浓郁,影响他人也有损龙颜,轻了拂拂袖也就挥去了,不像这般留香长久又不甚得体。
她可从未见过浣衣局的哪个小宫人如此心思细腻。
答案不言而喻,能有这等好茶又心思巧妙的只有面前为自己宽衣解带的贞贵君。
而此时他边卑躬的跪着为她系着腰带,边自顾自的说着:“臣侍先向您告罪一声,您赏臣侍的绿茶还剩着些渣滓,御赐之物又怎敢糟蹋,出此下策想着泡在换衣的水中,这样洗出来的衣服便就带着轻轻的茶香,不知陛下可否喜欢?”
不似沈令略有放肆的俏皮,也不像李祈年一言不发的拘束,百里竹仪的细心和关注让殷君娆不禁多垂怜了几分。
手老老实实地在她的腰间系上玉佩,举止规矩,不像其他为了邀宠的男人,借着机会想要动手动脚。
“你有心了。”殷君娆把跪着服侍她穿衣的百里竹仪拉起来,整理了下衣领走到铜镜面前,细细端详了一阵。
尺寸不大不小刚好合适,浑身散发着一股清雅之气,殷君娆难得舒心,“朕叫宫人与随行的衣物一齐带上。”
……
这次国礼果然如她预想的一样,又是殷凌编造的一个天罗地网,不知又想使何手段打凤牢龙。
殷君娆攥着手中的山河楼名册和令牌,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了,不到万不得已不敢动用的底牌。
眼看到了出游的国礼之际,钦天监算好了上上大吉日,缲洲修建的祭祀台早已竣工,各司各部也已经把随行的用品处理妥当。
在举国的欢庆下,皇家的船队开始从内河开始走水路游向缲洲。
殷凌毫不掩饰她同样的欢喜惬意,每当临近一座城市,她都会落座与当地官府谈资饮酒,把国礼祭祀当作了巡游视察,便是还要站在自己身旁,与她一同享受着万民的朝拜。
与摄政王不同,殷君娆沿途每每看到这样热闹的场景,感慨百姓的何其安乐之外,却更受尽万般悲凉。
这所有的华灯初上灯火阑珊,百姓的安乐祥和悠闲惬意,不过是殷凌用来蒙蔽世人而画的一张山水蓝图。
无人知晓庸陵城的艰难惨痛,战士的血液挥洒在尘埃黄土之中,无人感受朝堂上的明枪暗箭,稍微行差踏错就会满门抄斩,更无人懂她如何步履艰难,寸步难行。
这场用百姓的欢乐掩盖的便是冬岳二虎的暗藏汹涌。
皇家船队已经连轴转了七八个日夜,眼下已经进入由湖入了洋,距离缲洲的祭祀台还有不到一日的水路,路上虽有玩乐视察,但为了与吉日吉时相凑,进行的甚为匆忙。
与行军打仗多年的前任护国大将军殷凌不一样,殷君娆虽不理朝政,但是身为一国之君冬岳之主,还是要接见地方百官,受万民朝拜的。
以往在芳华殿寸步不出,出也只是偶尔在龙辰宫和后宫里三点一线,现下每日都要穿着衮服,在炎炎烈日的照耀下与凄凄海风的裹挟中度过,再加上仍然有年初时生产不久千雪留下的病根,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
今日的朝礼和接见已然结束,几个朝臣同她喝了几杯,酒后的头脑有些发胀,想回屋休息却又被几个后来入宫的侍郎缠着说了会儿话,硬生生的烦得醒了酒,等回到寝殿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夜风裹挟着海水带来阵阵凉意。
海上的昼夜气温如同一个天上广寒宫一个地下火焰山,眼下穿着夏日里的常服已经有些冷了,兴许也是她产后体寒的缘故,借着海上的寒气愈发加重。
若是老天眷顾能撑到她来日扳倒殷凌的时候,自己这副身子恐怕更要费上大半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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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君娆疲倦地叹了一口气,边由着宫人为她脱卸着常服,边嘱咐道:“把贞贵君前些日子送来的那件大袖衫拿过来吧,给朕换上。”
不多时宫人就端着衣服前来。
与百里竹仪当日送衣时已经过了一周有余,衣服上的茶味虽然淡了一些,但仍然留有余香,便是见过了这几日的大红大紫,青色也显得更加雅致。
更衣换上,衣领上的香溢流露,茶是上等好茶,手艺也绝非凡品,殷君娆深呼吸一口气,衣领的香薰冲入她的鼻腔,醇厚的茶意让她浮躁的心也略略沉静下来。
洋上冷清深夜寂寥,月残星繁人心失意,如何不叫她黯然神伤。
便是又想到了这几日跟在摄政王身边每日的人心惶惶,每日都在船上无法安眠,看着百姓的笑脸却是愁上加愁。
因为,殷凌这几日正常的有些“反常”。
她不知道殷凌偏偏来缲洲的具体原因,只知道这是自她甚至是先帝几年来,国礼祭祀走得最偏远的一次,甚至已经入了沧洋。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分离皇帝与皇宫,让自己脱离前朝助力,更是为了与帝姬分开。所以这次她鲜少动用了山河楼的骨干,便是安插在此次出游之中。
千雪留在宫中也算是安全的,相信就算殷凌有心造反也不会伤了千雪,再加上容君护女心切,因为这可是她们在朝堂上立足的下一步棋。
相反,自己这边就是危险中的危险。
殷君娆看着在门前窗纸后形形色色走过的侍卫与宫人,手心捏了一把汗,透过人影不知哪个是她努力安插进来的山河楼死士。
正还望着远方弯月遐想着,一阵轻轻的叩门声打断了她每日的担忧和沉思,“陛下,摄政王见今日繁星盈盈,邀您去船板赏月,还说有要事相禀,请陛下即刻动身。”
殷君娆无奈而讽刺的轻哼一声,嘴上说的惬意赏月恳请相见,却是让自己“即刻动身”如同命令一般,这是打定了她因为这几日的冥思苦想而不会拒绝,还是干脆就是强硬的不敢拒绝。
随后她又嘲讽地笑了笑已经站起来准备动身的自己,虽然对方血性张狂,但不得不说,谋略每次都让她或身或心下不来台,便是如今现下,自己抱着满腔疑惑和谨慎,就等着她今日自行暴露。
出门之间,她与刚才禀报的宫人相视一眼。“带着朕去吧。”殷君娆拂了拂袖,随后在那宫人的导引之下,走到御船的船板之上,苍茫大海,广阔夜空一览无余。
即使身上穿着百里竹仪准备的大袖衫,殷君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猛烈海风吹得不适应,感觉身体阵阵凉意。
却见已经站在缆桩上的殷凌只身着一件简单干练的常服,却还是稳稳当当地立在船头。
与她不同的,殷君娆看的是月,而殷凌看的是海。
不知是不是深夜给无光的沧海填上了一抹神秘幽静的色彩,天气虽无云雨,却让人觉得海浪比白日里汹涌了几分。
兴许是在船头的缘故,每次海浪拍打在船身上,船板的摇动更加剧烈。
看殷凌身边无依无靠,殷君娆也咬着牙叫退了想来搀扶的侍卫,慢步着朝殷凌的方向走去。
“这点风浪都受不起?”
对脚步极为敏感的殷凌早就听见了殷君娆那步履蹒跚的脚步声,不禁连头也不回地嗤笑道,“皇宫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家雀儿,跑到将军柱上站的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