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一章
作品:《王母有命》 大早上的,前台正无奈地跟面前这个普通话说得别扭的中年男子沟通。
“大叔,我都说了,我们酒店规定了是不能把客人的名字告诉你的,更不可能把房间号告诉你,这是客人的隐私,隐私你懂不懂,泄露隐私是犯法的。”
盘昌出来了才发现忘记问镇蛊人名字,根本找不到镇蛊人,只能根据昨天晚上她血的味道找到这里,他只一个劲地描述:“一个眼角有痣,小脸的女孩子。”
强荣看了看被吵醒下来的客人,强硬地把盘昌拉出了酒店,开始又一次把事情一点一点掰开来讲清楚。
盘昌听了半天,最后回了一句:“所以你有见过那个女孩子吗?”
强荣在原地差点被气升天,完全不想管他了,打开门准备进去不理这个人了。
盘昌都觉得自己已经退一步,只问见没见过了,但这个小伙子还是不回答,于是拉着他不让他进。
两个人就在门口争执了起来。
******
蒋昭一个晚上没睡,就在床边守着覃序南,怕他突然出什么问题。
覃序南怀着胎记的心事,本来也想一起熬一个晚上,结果在床上躺着躺着就睡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楼下嘈杂的吵架声吵醒的。
蒋昭看见他醒了过来,又像昨天晚上那样俯身低头凑下来,覃序南心里默默地想忍住忍住千万别躲,但这次蒋昭却是把额头贴到了他额头上,离得更近了。
和枝枝对了一下,这人身体没出什么事情,蒋昭立刻站了起来,等到今天晚上已经就可以让枝枝出来了,正好赶上今夜的祭时。
覃序南默默地起了床洗漱完又坐回了床上,没事找话式地说:“蒋小姐,你听外面这吵的,还挺厉害的啊……”
蒋昭本来还笑着听,结果听到一半,就马上打开门冲了出去,覃序南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跟着跑出去。
这声音,有点耳熟,覃序南心想,等门口吵架那两人的其中一个稍微侧了侧脸,这张脸,是那个山里的,覃序南就犹豫了一秒,然后掉头就跑,噔噔噔上了楼。
蒋昭拉开酒店门,才想起来覃序南跟在自己后面下来了,希望他自己机灵点,她转过头一看,人家已经快跑没影了。
外面两个人吵得很凶,一个虽然普通话别扭但声音大,一个虽然声音小但说的话和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往外冒,一时间真是难分伯仲。
蒋昭拉开了两个人,示意两人闭嘴。
她先安抚了一下酒店的前台抽出了几张红票:“真对不起,他是来找我的,人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你别和他计较,这些算是我给你的一些赔偿费。”
接过财神爷的几张票,强荣上下打量了一下盘昌,最后停在他脑子的时候,哼了一声,怪不得听不懂人话,果然是脑子不好。
走回去的时候,强荣还阴阳怪气解释了一下:“客人,我们这也是规定,可不是故意不让你朋友进来的,主要是这人听不懂人话啊,我们可是注重保护客人隐私的,要是再来一个像您朋友这样的,我们干脆别开店了。”
蒋昭冲回去的强荣歉意笑了笑,转回盘昌这里的时候,虽然也是笑着,但语气都冷了几度:“你来这是干嘛的?”
盘昌拘谨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角,好久没出门了,之前每次要买东西都是托在外面的线人买的,这一出来果然又和这些人说不上话。
他喃喃地说:“我来找您啊,我昨天晚上翻了很久的资料,发现只有可能在一个地方出问题。”
“什么地方?”
他拍了一下大腿:“就是蛊王,之前的镇蛊人都有带蛊王来的,叫……叫什么命蛊,对对对。”
听到这里,蒋昭原本还放松的心情紧张了起来,她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果塞进嘴了。
盘昌的话果然问了出来:“镇蛊人您的命蛊带来了吗?”
蒋昭看了看周围渐渐多起来的人,领着盘昌去了附近一家早餐店。
“我怎么可能会不带命蛊?”
听着蒋昭理直气壮的话,盘昌脸上疑惑的表情是藏也藏不住。
蒋昭点了几个包子、豆浆和油条,往盘昌那推了推,又安抚道:“可能因为那天仪式舞出错了,今天晚上的祭时我会认认真真跳一遍的。”
盘昌只好信了她的话,吃完了早餐,没等再说些什么就被镇蛊人赶回山里。
“我晚上再过去,会直接去村里的,你别提前来等我。”
******
送走了盘昌,蒋昭心里叹了口气,又回早餐店打包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还有几个小笼包。
覃序南见到盘昌之后,连滚带爬地回到了房间,把门反锁起来。
明明之前动手杀自己的人是蒋昭,但自己总能给她找到一些原因,不,她自己都承认了是为了救人才杀的,总之,他就是对蒋昭没有害怕的感觉。
但是那个盘昌,能说出“非死不可”四个字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大好人,怎么现在新世纪了还有这种人存在,生命在他眼里都那么轻飘飘吗?
蒋昭出去的时间已经挺长的了,覃序南看着手机算着,已经20分钟了,讲什么事情会要这么长,不会是被对方发现蒋昭其实没杀人吧。
想到这里,他坐立难安。
敲门声和简单一个“我”字拯救了覃序南,他把门拉开,蒋昭笑着拎着一袋早餐走了进来。
覃序南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不愧是艳阳高照的日子,这个早餐店老板做的粥和小笼包怎么那么好吃,明天早上自己还要去吃。
看他吃的香,蒋昭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这次你的工作今天晚上就可以结束了。”
“结束了?”覃序南放下了啃到一半的包子,念了一遍。
“对,今天晚上你的身体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明天你就可以带着你的行李回家,房间不用退,钱我还是按照整个旅程的全款给你。”
这个决定也是蒋昭见了盘昌之后想的,覃序南只是个普通人,就算他真的是瑶族叛徒的后代,但看他的样子是完全不知道那些事情的,来这里也是个巧合,既然如此,还是让他继续做个普通人吧。
再者,看瑶族对待叛徒的态度,要是他们知道了覃序南是叛徒的后代,难免也会对他做出什么,更何况,他还闯了山。
覃序南想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外面的阳光撒在他身上,此时却照不进他心里。
“你在这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别到处乱跑,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说完,蒋昭就出门,先给丰旗打了个电话说把这个向导的钱先给了,也不用再找新的。
丰旗在电话那边小心翼翼地问:“蒋小姐,是那个向导做了什么让您不快的事情吗?”
蒋昭回想了一下,短暂的这一路上,这位向导对自己都是事事应着,如果不是出了这件事,她还是愿意这样下去的,于是她解释:“我很满意这个向导,是我自己不想让人跟着了,好了,我就是和你说一声。”
挂了电话,蒋昭开始想自己要怎么去下一个地点,最重要的一点,自己不会开车,所以这次来才想找个向导。而不用当铺里的人,是因为她不喜欢当铺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同事,大概,这就是打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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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感觉?
她笑了笑,把手机塞到袋子里,下楼停到了前台那。
强荣正哼着歌玩手机,察觉到上面一片阴影落下来,他抬起头,看到是财神爷,谄媚地笑了笑,正要问有什么赚钱啊不,需要服务的事情,蒋昭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吓了一跳。
蒋昭敲了敲台子,歪着头笑笑:“你是谢乐山的人?”
强荣磕磕绊绊地装傻:“啊……什么……客人,我不知道什么谢……”
“你身上有神香的味道,他叫你来盯着我的?”
蒋昭戳破了强荣的话,直截了当地提了要求:“明天我要辆车和一个司机,把我直接送到谢乐山那去。”
也不等强荣回复可不可以,她就出门了,只留下强荣一个人沮丧地拿起电话打了出去:“喂,老大,我被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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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的糖果要吃完了,蒋昭导航了最近的超市,打算再去买一些,喜欢吃糖也是18岁之后才开始的一个小习惯。
广西这的追瘦猫谢乐山,蒋昭完全和他不熟,最多也是来这里之前,通过总部的资料查了一下,这才发现他原来就是这一代的傩师。
傩师,捉生替死,沟通阴阳,掌管祭祀,摘下面具是人,戴上面具是神,每一代傩师的出现就意味着上一代傩师的死去。
上一代傩师好像是谢乐山的阿公,当年死去的时候虽然他们通知了蒋昭,但那个时候蒋昭已经离开广西了,所以完全和他们没接触。
根据阿嬷的记忆,这每一甲子巡山酿贵人需要穿的衣袍都是最开始的傩师制作的,一用就是几千年。
傩师和傩戏人完全不一样,傩戏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一种古老的民俗文化现象,起源于原始巫术,主要用于驱鬼逐疫和祈福消灾的祭祀活动,傩戏人就是祭祀人;而傩师具有真的和神沟通的能力,他们平时做的也是烧香侍奉各种神。
照理说,傩师不太会长时间外出,一般都只会在固定的地方区域活动,但这一代的在整个广西都走动过,蒋昭觉得奇怪,这一代,三家之内有两家都进了当铺,当了同样的职位。
记得当时看记录,谢乐山是在蒋昭当追瘦猫两年后才进广西成为追瘦猫的,时间点也正好是上一代傩师死去不久,就和自己成为酿鬼之后一样。
盘瑶,傩师,酿鬼,是巡山镇蛊的三家人,平时不会来往,只是每一甲子,酿鬼人会从盘瑶族地开始,再到傩师庙,最后回到自己的地方,进行所谓的祭祀。盘瑶称之为镇蛊,酿鬼人称之为巡山,而傩师,则把这件事称之为通神。
这三家之中,盘瑶避世不出,只守秘人在外行走,傩师历代为男,神鬼在身有信众办事,酿鬼历代为女,巫蛊一身独一人。
那天刚进酒店,蒋昭就闻到了很浓厚的神香的味道,每一个信众在成为信众前都要在傩师那接受一天一夜的烧香,那种香味会永远地留在身体里,除非这个人不再是信众了。
那个前台,不是临时安插进来的探子,应该是一直守在这里的警哨,只要有奇怪的女人在一甲子期间入住,他就会上报,蒋昭不去其他几家,都能知道每一家的酒店里都会有一个人是信众。
这种强烈的控制全局的想法,让人很不适应,就好像自己所有事情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就和当铺里差不多。
买了几包糖,正出超市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来电号码地址广西。
蒋昭接了起来。
那边先是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声,接着就像有人趴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慢慢地念出了三个字:“酿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