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请求
作品:《春与人宜》 又过了几日,裴徐林难得才过午时便回了府,临风院却依旧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脚步一顿,熟练地朝另一个方向走。
双胞胎的院子在主院西侧,几乎是挨着,距离不远。他们的院子不大,不像临风院有三进,但院外便是府里最大的一处花园。
今日天气晴好,轻风徐徐、阳光和煦。
树下摆了张躺椅,葛春宜慵懒地躺在上面,柔和的光线穿过不时晃动的树叶,在她脸上落下碎如繁星般的光点,半眯着眼,好不悠闲。
园子里两个小孩在和雪球你追我赶的,欢声笑语,人喊狗吠,热闹得不得了。
——“雪球”这个名字是裴灵扬取的,她说小狗团起来时,就和她冬日里堆的雪球一模一样。
银杏坐在旁边给她打扇,许是被传染了困意,也不停地打着哈欠,眼里都挤出了泪水。
葛春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银杏你若困了便去歇会儿,这里用不到人。”
雪球活泼好动,一天到晚不是吃喝睡,就是追着她的裙摆跑跳,
犬师说雪球至少已经三个月大了,这个年纪的小狗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一个错眼就能闯祸,可以多陪它玩玩,累了便会乖乖趴下睡觉。
正好,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凑到一起,果然玩得不亦乐乎,连灵恒也少见地忘却了那些规条礼仪,露出属于孩子的天真无虑的神情。
葛春宜很满意,只是八岁的小孩呢。
不对,再过几日姐弟俩就满九岁了,四月廿一是他们的生辰,这是与尹姨娘闲聊时才知道的,但她问起裴徐林的生辰时,姨娘只茫然地摇摇头。
当初合婚时的庚帖上肯定会有,不过还需回趟葛家问问母亲才好。
想到这,葛春宜偏头和银杏说道:“你明日回趟葛宅,替我带个话,问问阿娘……”
话音顿住,她这才发现银杏坐的位置上早就换了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声音不觉上扬:“世子,你回来了。”
“嗯,要问什么?”
裴徐林垂眸,女人在阳光下白得仿若透玉,唇角那点青痣随她的笑也微微上扬,面容瞬间娇娆生动起来。
葛春宜没注意他的目光,眼珠一转,糊弄道:“就是同阿娘报个安,免得她忧心。”
裴徐林:“朝会时我同岳丈大人说过你伤势已大好。”
那换个话题,“……其实是想问问,我没有兄弟姊妹,也不知灵扬灵恒这样的年纪,会喜欢什么?”
看他有些不解,葛春宜解释:“姐弟俩生辰快到了。”
裴徐林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很喜欢孩子?”她对双胞胎的关护之情实在溢于言表。
葛春宜听这话愣了下,悟出了另一层意思,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说。
幼时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时,就十分不喜总是哭闹、娇气麻烦的小孩,更别说现在了。
可若是直言……侯府人丁本不兴旺,她是长媳,岂不是会显得她有推脱失职之嫌。
她迟疑了半晌,小心探问:“世子爷……想要孩子了?”是不是太早也太急了些。
裴徐林转瞬便将她心里想的东西看得一干二净,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抬了抬下巴:“我是说他们,灵扬和灵恒。”
葛春宜反应过来,小小地松了一口气,连忙拉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卖乖,弯眼抿嘴笑:“当然是因为……爱屋及乌了。”而且他们也实在懂事得让人心软。
裴徐林耳根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不经意就掉进她细碎的眸光里,似星河浮荡,叫人陷落其中。
本人却笑得一脸不自知的模样,裴徐林俯身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
速度之快葛春宜都来不及躲,他就已经退开了。
她捂着嘴左右四顾,唯恐被别人瞧见,含羞带怒瞪了他一眼,“……太失礼了!”
雪球颠颠地跑了过来,吐着舌头上次不接下气,眼里只有女主人,四处嗅闻了番,最后倒在她的丝履旁躺下了。
灵扬灵恒满头都是细汗,也跟在后面跑来,脸上满是轻松笑意朝二人行礼。
裴徐林轻轻颔首。
在他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见姐弟二人如此融洽要好。虽然容貌有九成相似,但除此之外性情不同,爱好不同,大多时候都是自顾自地待着,极少会玩闹到一起。
思及此,他又看了一眼葛春宜,却正好瞧见她和裴灵扬挤眉弄眼,不知在传递什么。
其实,葛春宜允了裴灵扬一件事……
前日裴静岳将姐弟二人叫去书房,告知将要到弘文馆入学一事。
从前在北疆时安排了先生开蒙,初至京都,裴静岳原本想让他们先适应一番,哪知才两月不到,灵扬就和这边的世族子弟闹气打架,灵恒虽不惹事,又过于乖巧寡言。
裴静岳愁得不行,还是决定让他们早日入学与同龄人相处。
灵恒对这个安排接受良好,灵扬却十分不乐意。
能入弘文馆的家世身份皆不一般,都是权贵世族府上的嫡子,修经、史,学论、策。
而这些府上的嫡女们,则是单独一个学塾,读的是规条,习的是姿仪,学琴、棋、书、画一类的文雅技艺。
父女俩僵持不下,许是裴静岳也不忍女儿受那些拘束,就松了口:“……你尝试几日,若实在不喜便不去了。”
裴灵扬一见此事有余地,她脑筋一转,却提了另一个条件。
裴静岳听后不意外但心累,把这事踢到长子身上,“此事去寻你兄长,他可以安排。”
于是……裴灵扬就求到了葛春宜身上。
不过葛春宜也拿不准裴徐林的想法,只答应了会私下劝说他一番。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方才正想说又被打断了。
葛春宜知道灵扬心急,所以不停地眨眼摇头示意,试图告诉她自己这边还没准备好。
裴灵扬也不知意会到了什么,肩膀垮下去。
她低眉丧眼的,原本都准备离开了,走几步却又停下,背脊重新挺直坚定,反身小跑过来“扑通”跪在裴徐林跟前。
“小妹有一事请兄长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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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裴徐林顿了顿,“什么事,起来再说。”
裴灵扬不肯起,“爹要把我送去宫中闺塾……但我不愿意学那些,我想习武!”她语速很快,唯恐被打断,“我知道弘文馆也有武课,所以……所以想请兄长帮我能在弘文馆旁听武课。”
一股脑说完,她埋着头不敢去看兄长的脸色。
裴灵扬对于弘文馆和宫里闺塾的了解,都是从福宁那听来的,虽然在京都时间不长,却对城中无处不在的规矩和束缚早有感受。
她能隐约意识到这样的要求很罕见,心里也忐忑地打着鼓,想法却始终坚定不移。
裴徐林迟迟未语,只是沉默地看着妹妹。
他和这双弟妹“认识”不过两年,相处寥寥,彼此间不熟悉不亲近,更从未曾想过要去了解什么。
而现在,算是第一次,裴徐林真正把目光落在这个血脉相通的幼妹身上,认真思虑和探析她的想法。
裴灵扬迟迟等不到回复,焦急之余,一种莫名的委屈也涌了上来,鼻头发酸眼眶发热,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就要涌出来。
葛春宜明白这件事的难处,毕竟弘文馆不是什么寻常家塾,但她也不忍看灵扬期待落空。
“习武很好呀,你看,若是灵扬通些拳脚功夫,再有调皮小子敢欺负她,便能以一敌十,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她爬起身,殷勤地站到裴徐林身后给他捏肩捶背,“世子再想想,就像我那时,也不至于被绑……”
最后一句话在男人越发危险的眼神中噤声。
葛春宜知道他不愿自己拿这件险事说笑,于是讪讪一笑,收了声,用眼神示意裴灵扬过来“献殷勤”。
灵扬眼眶微红,见状有些迟疑地走过来学着阿嫂的样子给兄长捶肩。
“……”裴徐林警告般地捏了捏葛春宜的手。
葛春宜再接再厉,突然想到什么,一拍手,“我记得灵扬是不是会耍几个招式,要不舞给你兄长瞧瞧?”
裴灵扬脸一下涨得通红:“那、那些都是看阿爹练兵时偷偷学的……算不得招式。”
一直沉默着的裴灵恒突然开口:“会的,我知道阿姐还会早起练功,舞枪,一日不落。”
裴徐林闻言抬眼,把人重新喊到跟前,“弘文馆的确有武课,但只有半个时辰,为的是强身健体,并不涉及习练武艺。”甚至大多时候用来讨论课业。
裴灵扬听到这话,眼里期待的光芒顿时熄灭,如同卸劲一般,浑身都没了力气。
但紧接着又听兄长补充,“宫中闺塾照常去,每日早起一个时辰,到后院的武场来,我带你们练功。待基本功扎实后,想练什么再领你去军中拜师。”
眨眼间从悲到喜,裴灵扬止不住脸上的兴奋之色,跳起来欢呼一声,冲到裴徐林怀里抱他一下:“谢谢阿兄!”
听到了关键字眼,一脸茫然的裴灵恒不确定地指着自己,“我……也要一起吗?”
听到兄长表示肯定的话后,灵恒的表情瞬间变成苦瓜色。
葛春宜在一旁瞧着,实在没忍住扑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