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作品:《二嫁高门

    赵瑞灵从小就得耶娘疼爱,成了孤女入住于家后又得公婆疼惜,就连夫君、阿桥和于旻对她也越来越娇惯,概因她好像天生能拿捏造作和无理取闹的分界线,从不会无脑莽撞。


    即便想找穆长舟麻烦,她也清楚,不能仗着自己还没被证实的身份趾高气扬……就袁翁给她的绢帛中所记载,人家指不定比谢氏身份还显赫哩。


    前往驿站的一路上,赵瑞灵靠着香包止住恶心,就在车里跟阿桥咬起了耳朵。


    下午雨过天晴,于旻伴着虫鸣鸟叫声醒过来,也兴致勃勃加入了嘀咕的行列。


    及至夕阳西下,流云层卷,余晖即将没入丛林深处之前,车队在漫天的红霞中,终于到达了即将夜宿的翟山驿。


    阿桥掀开车帘子,她旁边也挤出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好奇地往外看。


    翟山是常州府郊外的一座荒山,连通湖州府和苏州府,翻过山就能到达阳湖岸口,而后他们登舟北上。


    因江南水多,且有官道可前行,翟山又山路艰涩,虽路途近一些,平日里走翟山近路的游人极少。


    翟山驿颇为老旧,连个迎出来的驿官都无,在这荒郊野岭外安静得非常阴森。


    于旻缩着脖儿,抬起肉嘟嘟的小脸问阿嫂:“要不咱们等明天再行动吧?阿兄说过山里有山大虫咧。”


    他后脊梁骨隐隐发凉,总觉得背后有山大虫在暗处窥探,越想越害怕。


    赵瑞灵也胆小,但看着跳下马车冲她们挑眉戏谑的甄顺,她又支棱起来了。


    “怕什么!”


    “婆母说过,那劳什子山大虫跟在小孩子背后啃脚跟的传言,是吓唬孩子的!”


    她催促阿桥:“快,你先拉着阿旻下去,咱们到圣都后是战战兢兢给坏人数钱,还是能安生过富贵日子,就看你们俩的了!”


    阿桥:“……”知道的是娘子要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子是要去打虎呢。


    于旻被阿嫂的委以重任激发出了几分男子汉气概,哆哆嗦嗦地出溜下了马车。


    “不好了!”于旻冲甄顺喊。


    “阿嫂她歪着脚了!”


    因为害怕越来越黑的山林,于旻小嗓音抖得非常欢快,不用演就带着十分惊慌。


    甄顺纳罕:“在马车里还能歪着脚,怎么着,你阿嫂在马车里跳大神了?”


    于旻被噎住。


    他也觉得不合理,说扭着腰多好,就说是抱他抱的,他对自己的实心非常有自信。


    阿桥也跟着下来马车,接上于旻的话解释,“娘子刚才急着要将香包还给穆郎君,先前踩了地上的积水,一时不注意打了滑。”


    甄顺不太信,下午他也没马车听里面喊,但他也无所谓真假。


    “那我背赵娘子……”


    “不行!”阿桥立马回绝,硬着头皮按着娘子教的说。


    “你说过你还未曾娶妻……又年少有为,英俊潇洒,叫人瞧见了怕是要误我们娘子清白。”


    这倒真是,甄顺咧嘴笑开,这小女婢说话就是实诚。


    他格外配合道:“那怎么办?我叫驿站里的人做个担架,抬你们娘子进去?”


    阿桥为难道:“我们娘子疼得厉害,还饿着肚子,实在等不得。”


    她悄悄看了眼前头穆长舟的方向。


    “你不能背,有人能背呀,反正甭管我们娘子是不是谢氏女,总归不会与人做妾,倒也不怕人误会了。”


    甄顺顺着阿桥的方向看过去,瞬间恍然。


    哦,这是要折腾他们郎君啊!


    那确实,他们郎君比他大五岁,确实一把年纪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思及先前郎君的中邪,也没说他们家郎君鳏居已久,只嘿嘿笑。


    “行,我去喊我们家郎君过来。”


    穆长舟本就耳力非凡,即便没故意听,于旻和阿桥的声音不小,他早将几人的话听得差不多。


    他可不是甄顺这种被人一夸就找不着北的棒槌,似笑非笑看了眼没动静的马车,心下清楚这小娘子又在闹妖。


    这是猜出他有心交好,想要反过来拿捏他?


    穆长舟心下哂笑,叫甄顺先伺候着袁修永主仆进门,自己大跨步往赵瑞灵马车那边去。


    他背后伤口已然结痂,喝药后也没了邪风入体的症状,早就厌烦那些文人宽袍,今日穿的是武将束身翻领长袍。


    黑色长袍以红线滚边,鎏金蹀躞带束出了穆长舟宽肩窄臀的颀长身姿,配上穆长舟人鬼莫近的强大气场,走过来的十几步路,硬是叫阿桥和于旻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煞气。


    这可比山大虫背后灵吓人得多,俩人不自觉紧挨在一起,没了在甄顺面前的活泛。


    穆长舟恨不能他们几个更害怕些。


    但他说话却没露出凌厉来,只淡淡问:“在马车里崴着脚了?”


    阿桥和于旻迟疑着点头。


    穆长舟唇角微勾:“连马车都下不来,需要人背进去?”


    阿桥和于旻继续点头。


    赵瑞灵在马车里,没看到穆长舟这风雨欲来的模样,只听得出他说话比以前还温和,下巴忍不住就抬得更高了些。


    她就说,这人肯定有所图,否则也不会一再创造机会对她和袁翁施恩,想要拿捏他们。


    往后谁拿捏谁还不一定呢!


    “灵娘也是乍得知自己的身世精神恍惚,又几番受到惊吓,才会不小心受伤,要是严重了的话……咳咳~”她柔弱地轻咳两声,在马车内放软了声儿试探。


    “郎君理解吧?我这人胆小,若真憔悴地拖着半条命见到未曾谋面的姨母,说不定会让人担心误会呢。”


    穆长舟:“……”所以他不但不是人,还一把年纪到不得不善解人意。


    他面上不动声色,貌似非常耐心问道:“理解,那娘子觉得,某要如何才能让娘子安心?”


    赵瑞灵迫不及待掀开车帘子,冲阿桥挑挑眉。


    看!她说什么来着?


    “这几日我进出行走不便,怕是得劳烦郎君了。”她冲穆长舟可怜巴巴地微笑。


    “只要郎君别跟以前一样粗鲁,动不动就把人提起来,我自然不会受到惊吓。”


    饭要一口一口吃,人要一点一点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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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把人哄住,从他嘴里套出些圣都的辛密,等到了圣都,如果太后和圣人真如传言中那么重视阿娘,她定会告他一状,让他吃不了兜——


    “啊——你,你干什么?”她还没在心里幻想完,只觉眼前一黑,视线突然一转,人突然就不在马车上了。


    穆长舟长年习武,身手不凡,都不用上马车,就探身勾着赵瑞灵的腰,轻巧又动作温柔地将她……扛在肩上,横着下了马车。


    他由着赵瑞灵在所有护卫明里暗里的探看下,跟个翻不过来身的小王八一样挣扎着,面无表情往驿站内走。


    既然不喜欢被提起来,扛着就是了。


    “你不是歪着脚了?若背着你,某怕赵娘子看着穆某这黑心的,耻于与穆某这样一把年纪的为伍,不愿进门。”


    赵瑞灵:“……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放我下来!”


    他怎么又听到她在背后说的话了啊啊啊!


    她的胃被他太过坚硬的肩膀顶得难受,突然有些后悔起自己的试探行为。


    小鸡子在黄鼠狼面前耀武扬威,能有什么好下场呜呜呜……


    “我错了,我脚不——哎哟!”她的话被穆长舟一个轻巧的颠簸给打断。


    穆长舟若有所指拍了拍赵瑞灵踢腾得过于活泼的腿儿,当没听到她的话。


    “娘子怎会错,是穆某先前做错了,如此也能替你看着受伤的腿脚,这几日穆某定会好好照顾娘子,免得袁翁担忧,又觉得穆某不怀好意。”


    这可不是他来招惹,全是这小娘子自找的。


    若然这回镇不住,一路上她还不定要怎么闹腾呢。


    阿桥和于旻目瞪口呆看着赵瑞灵被扛着呜呜嗷嗷进了门,都不用看倒栽葱一样的娘子什么表情,两人也知道赵瑞灵肯定气疯了,一会儿怕是要挠人。


    可那穆郎君……就是于旻这样几岁的孩童都知道,要是对方被阿嫂挠了,说不定真会揍人啊!!


    俩人醒过神,赶忙往里头追。


    赵瑞灵确实气疯了。


    她从小到大还从没碰上过如此不讲理的人,更没丢过这么大的人,那么多护卫都看到了,往后她还怎么做人?


    这会子她想不起是自己先撩的,只在落地的瞬间,气得手脚并用,要打死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混蛋。


    不止如此,她怕打不过对方,嘴里还在摇人。


    “袁翁您看看这人啊,他欺负——啊!”


    她抬起的胳膊被穆长舟攥在掌心一拉,话还没说完,人就被他拉到了背后。


    赵瑞灵踉跄着站住,这才顾得上抬起头去看周围,一抬头就被惊得小脸煞白。


    十几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黑衣大汉,正虎视眈眈包围着被甄顺和湖州巡察司护卫护在身后的袁修永主仆,地上还有不知是谁的血。


    不是对方人少,是驿站太小站不下,往二层去的楼梯上也站着十几个黑衣汉子。


    听到动静,对方回过头,有一半人马迅速提着刀转过身。


    锃亮的大刀在昏暗的驿站内依然带着嗜人锋芒,吓得赵瑞灵瞬间失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