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顾止渊冷笑一声，便拿过一旁的茶杯倒满水，又将药粉打开倒了进去。


    “喝了它。”


    茶杯递到秦若雪眼前，吓得秦若雪下意识向后躲，眼中盛满了惊恐。


    “怎么不喝？”


    在秦若雪面前蹲下，顾止渊压抑着愤怒，本就冷峻的脸上此时如同附上一层白霜。


    “要我帮你吗？”


    说着，阿阳便作势上前，抬手想抓住秦若雪的下颌。


    “儿媳知错了，父亲饶了我吧！”


    颤抖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秦若雪抖去筛糠，豆大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如今是真的知道怕了，顾止渊已经疯了，根本不会在乎她的身份，他真的会杀了她！


    “知错了？”


    秦若雪跪伏在地上，隆起的腹部此时已然开始刺痛，却依旧不敢直起身。


    将毒酒洒在秦若雪面前的地上，嗤嗤声响彻在耳边，汗水打湿了秦若雪的衣衫，顾止渊只挥了挥手，便有人将银桂带了上来。


    “这毒药，是她替你买的吧。”


    秦若雪闻言抬起头，入目的却是已然鲜血淋漓的银桂，一把将银桂扔到秦若雪脚边，秦若雪吓得大喊一声，终于再也受不住倒头晕了过去。


    “带走。”


    士兵有序上前，轻易的便将二人拖到房中，顾争低着头，却终究还是没躲过顾止渊的怒火。


    “自己的人自己看不住，你是废物吗？”


    顾争不敢有一丝反驳，冷汗顺着额头流下，心中对顾止渊的畏惧更甚。


    “再有一次，你便与她一同受罚。”


    语罢，顾止渊甩开衣袖转身便走。


    “世子夫人德行有亏，自今日起禁足筑春苑，老老实实的等着生产吧。”


    此事算是妥善解决，顾止渊却依旧满心愤怒，若不是要以大局为重，他今日必将那毒酒喂秦若雪喝下去。


    “侯爷，您回来了。”


    江妩回来后便等在院子里，见顾止渊进来连忙跑上前，顾止渊看了她一眼，总算收起脾气。


    “宫中派人来信，说是钦天监选出了日子，后日举办今年的秋猎，邀请侯爷参加。”


    秋猎是自开国起便定下的固定活动，藩王、文武百官及部分域外首领皆会受邀参加，顾止渊这些年一直在外征战，上一次参加还是老侯爷在时，那时候的顾止渊便已经是当今大周的骑射之最了。


    “妾还未见过狩猎场上的侯爷呢。”


    江妩走在顾止渊身侧，眼睛笑的弯弯的，让原本并不想参加的顾止渊突然改了主意。


    “那这次便让你看看。”


    三日后，西郊围猎场。


    天边刚泛起一丝青白，凛冽的秋风吹的人鼻尖发红，江妩窝在顾止渊怀里，似醒未醒。


    进军浩浩荡荡的向西郊行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已尽数排列在早就围好的场地外。


    不远处，皇帝正坐在轿辇上，黄罗伞盖在寒风中摇晃着，没多久便来到围猎场的高台前。


    皇帝一身戎装，腰间正悬着一把宝剑，四周被御前侍卫围得水泄不通。


    缓步走向高台，皇帝俯看着台下的众人，挥手将腰间的宝剑拔出，扬声高喝：“围！”


    禁军向场地收拢，不过片刻，围猎场四周便插上了黄旗，鼓声响彻在围猎场上空，江妩总算清醒过来，谨慎的站在顾止渊身侧。


    “今年围猎的规矩有所改变，如今长公主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今年秋猎的胜出者，便可迎娶长公主，成为第一个驸马！”


    此话一出，台下立刻窃窃私语起来，这可是能够一步登天的法子，即使自己再不受重视，只要成了驸马，那便意味着加官进爵，之后的仕途一片光明。


    窃窃私语间，突然有人向顾止渊看过来。


    “顾侯爷今年也参加，各位还是莫要不自量力了。”


    此话一出，场内唏嘘声一片，顾止渊武艺高强，身份地位又足够配的上公主，最重要的是，他如今依旧尚未婚配。


    这驸马的位置，简直就像是为顾止渊量身打造的。


    顾止渊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眉头不自觉蹙起，看向高台上的皇帝。


    怪不得特意差人来邀请他，原来葫芦里卖的是这个药。


    若他成了驸马，此后皇帝便有理由以避嫌的缘由强行要回他的兵权，但同样他也能得到相应的好处，那就是更容易调查当初之事。


    “侯爷，怎么办？”


    阿阳低声询问，顾止渊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江妩，一眼便看出了江妩眼中的不安。


    “静观其变，这驸马我不可能当。”


    虽说是回答阿阳的话，但也同时给江妩吃了一颗定心丸，江妩心下松了口气，很快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


    “侯爷拿着这个，二师兄离开前给的，服下去会让人一日之内身体虚弱，没有其他副作用。”


    “您拿着，若是想用便服下。”


    顾止渊快速接过藏在袖中，说话间，一声长啸传出，太子骑着一匹黑鬃骏马出现，手持鹿角弓，率先冲进了狩猎场内。


    “想要迎娶长公主，今日便赢过本殿下！”


    长公主乃太子亲妹妹，太子此时开口没人会觉得不妥。


    话音刚落，另一匹白马便紧跟着冲了进去，三皇子坐在马上，挑衅的看着太子。


    “大哥怕不是忘了我，今日咱们兄弟便比试一番。”


    皇帝在高台上笑看着台下，见二人斗志昂扬，笑容更甚：“朕后继有人啊！”


    说着，看向一旁的福德，福德立刻会意，扬声高喝：“秋猎开始！”


    话音刚落，台下家属皆撤出场地，直到最后一人离开，众武将立刻翻身上马，顾止渊坐在马上，向江妩所在的方向看去，见人一脸担忧，给了江妩一个放心的眼神。


    众人浩浩荡荡冲进树林，其中淅淅沥沥可见外域之人，正三三两两讨论着长公主之事。


    “听说那长公主长相貌美，我还没尝过这中原女人是什么滋味呢！”


    “你想得美，有老子在怎么可能让你得逞，要想用也是老子先想用。”


    粗鄙不堪的话传来，顾止渊下意识皱眉，却懒得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