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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路人攻和配角HE了[快穿]

    第151章 竹马篇(37) 我会一直陪着你


    018表示:【宿主, 好像真是叶宁!】


    018疑惑了:【不过叶宁怎么长这样了?】


    余司辞和叶宁是表兄弟,两人长得有几分像。叶宁虽然不及余司辞好看,但长得也不差。可现在出现在宗珩他们面前的叶宁, 却普普通通的让人一眼既忘,如同路人甲一样平凡得很。


    宗珩想到叶宁刚才的那张脸, 肯定道:“他整容了。”


    叶宁整容挺成功的,现在这张脸看起来十分自然,要不是宗珩眼光毒辣, 换做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他脸上原来动过刀子。


    018抖了抖道:【叶宁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忽然换脸回了新悦城, 还跑到了蒋家来当帮佣……】


    宗珩敛下了眼眸,神色较之前更冷峻了。


    他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叶宁大费周章地变脸回来,余司辞恐怕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 宗珩拉住了余司辞道:“刚才的佣人很可能是叶宁,别离开我身边。”


    “叶宁?”余司辞神色微讶。


    【???】


    018没想到宗珩会把叶宁的事情完全告诉余司辞。余司辞会信吗?


    对方根本就没怀疑过宗珩会说谎, 在宗珩告诉他叶宁就是刚才的佣人后, 余司辞整个人瞬间就认真了起来。


    “他回来了?”


    叶宁怎么回来的, 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来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什么阴谋。反正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为了彼此的安全,余司辞跟宗珩对视了一眼举起了手机道:“我告诉蒋明毅一声。”


    蒋明毅是个聪明人,知道叶宁整容出现在蒋家, 还挑了蒋老爷子生日的这一天。要是有哪位客人在他们的地盘出了事, 对他们将家而言可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准还很麻烦。


    蒋明毅的确如余司辞所料般, 闻言顿时严肃了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本来想派人盯着叶宁,看叶宁要搞什么鬼。后面觉得这样风险太大,还是下令让人直接把叶宁抓了起来。


    叶宁直到被抓后整个人还是懵的, 他自认为伪装得很好,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蒋明毅抓到叶宁的第一时间,就是派人去告诉了宗珩和余司辞,并让人把二位带到了身边来。


    蒋明毅和叶宁在一个房间里,宗珩和余司辞进到房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神色不悦的蒋明毅,还有他身边被保镖压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叶宁。


    余司辞:“这是把人直接抓了吗?”


    蒋明毅站起了身:“以防万一,还是抓了安全。”


    余司辞很赞同,要不是这里是蒋家,他也想把叶宁控制起来。相比对宗珩的信任,余司辞其实不太相信蒋明毅,都已经调动了自己人过来,想让自己人盯着叶宁的去向。


    不过蒋明毅到底是聪明人,处理结果让双方都很满意。


    蒋明毅示意余司辞和宗珩坐下谈,余司辞没跟他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宗珩习惯性地站在了余司辞的身边,没有坐下来。按照他的位置,不管出现什么意外,他都能第一时间保护余司辞。


    蒋明毅看着这么如此站位的宗珩,深知他的用意,不得不跟余司辞夸一句道:“看来还是你目光好呀。”


    在宗珩来蒋家的那一刻,蒋明毅身边的保镖就提醒了他,说宗珩这人不简单,危险性很大。


    自家保镖什么能力,蒋明毅比谁都清楚,但自己的保镖似乎都有些敬畏宗珩,这让蒋明毅都吃惊了。


    从保镖那里,蒋明毅再次确定了宗珩之前的军方身份。料想到他应该混得很不一般,而这样的人现在却回到了余司辞的身边,蒋明毅刚才那句夸奖完全出自真心。


    谁能想到曾经的穷小子还真把一颗真心给了豪门小少爷。


    而豪门小少爷不仅收下了,还把自己的真心同样拱手奉还了回去。


    看着两人虽然没有交流,但眼神间流露出的独属于他们的亲昵,蒋明毅多少有点羡慕。不过让蒋明毅像余司辞这样无条件地喜欢一个人,他也做不到。


    余司辞翘着二郎腿,欣然地接受了他的夸奖:“我的眼光一向很好,不管是看人,还是做生意。”


    说道看人二字,余司辞瞥了眼身旁的宗珩。


    蒋明毅是羡慕他们二人的感情,但可不想当面吃狗粮,所以中断了这个话题,直接进入了主题。


    蒋家的保镖很有眼力见,立刻把叶宁拖到了他们之间。


    叶宁被抓着手,嘴却没被捂着,他从不相信到完全地歇斯底里:“你们怎么会发现我的,我都整容了,整成了这副模样,你们怎么还能认出我来,这不科学!”


    叶宁一想到自己为了整容所受过的苦,如今却轻易地被宗珩他们揭露了身份,五官都狰狞扭曲到了一块。


    这下,换谁都能看出他那张脸的不自然来了。


    因为太丑,余司辞懒得多看他一眼,直接把眼睛落到了宗珩的身上洗眼。


    蒋明毅嫌他太吵,让人把他的嘴巴封了起来,然后衷心地向宗珩他们道谢:“多亏了你们的提醒,不然我们蒋家还真要有大麻烦了。”


    宗珩似乎猜到了什么,余司辞则问道:“你们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


    蒋明毅让保镖把他们从叶宁身上搜过到的一样东西取了出来,那是一包白色的粉末。


    “毒//品?”余司辞一眼便辨别出了白色粉末丝什么东西。就是认出来了,他的神色顿时就变了。


    蒋明毅的脸色很不好:“是毒//品,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上就藏着好几包这样的毒//品。”


    “这种毒品我让人查过了,成瘾性很强,对身体的伤害也很大。一旦染上,极为难戒!”蒋明毅给宗珩他们说了毒//品的名称,是一种最近才在国外活跃起来的一种新型毒//品,只要一点就能成瘾,危害很大。


    蒋明毅现在就很庆幸自己没有犹豫,立刻就让人把叶宁抓了起来。不然让叶宁把毒//品下到酒水里被送到客人手中,结果根本不敢想。


    余司辞怀疑叶宁这波是奔着他来的,一想到自己要是因为叶宁而染上毒//瘾,余司辞看向叶宁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一样。


    叶宁真该高兴他生活在现代,一个不能乱杀人,一切讲究法律的年代,不然在旧社会的话,他现在可能已经被自己和蒋明毅弄死了。


    018在宗珩的耳边卧槽了一句:【这叶宁当真是贼心不死啊,我原以为剧情已经走完了,没想到最后还整了这一出!要不是宿主你认出了他来,学习目标说不准会跟原主一样染上……】


    “不会的。”宗珩十分笃定地道,“有我在,余司辞不会再染上毒//瘾。”


    018想了想觉得也对,这次宿主可是一直在学习目标身边的!学习目标肯定不会再出事了!


    余司辞问蒋明毅:“叶宁怎么会到你们蒋家来?”


    蒋明毅揉着太阳穴道:“他买通了蒋家的佣人,被对方推荐进来的。”


    因为是熟人推荐的,蒋家那边也没查到叶宁伪装的假身份有什么问题,就把他招了进去。叶宁在蒋家已经呆了有两个月,一直安守本分的,蒋家对他还算满意,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对方演的。


    蒋明毅想到自己和叶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背后都有点发凉了。


    宗珩看着叶宁的脸道:“他的脸是怎么一回事?”


    蒋明毅还没来得及审问叶宁这些问题,刚好宗珩和余司辞都在,就让两人看着他们的审问过程。


    叶宁开始还不肯说,但蒋明毅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只要叶宁不死在蒋家,警方也不会太追究蒋家人的责任。


    叶宁真怕了,进了警局他好歹还能活着,但留在蒋家,他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苟活一天是一天,叶宁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原来叶宁决定跟大学教授搭乘飞机飞往他老家的前一晚,他侥幸偷听到了对方和器官贩卖组织的电话交谈。


    从他们的交谈中知道自己竟然只是其中一件货物,叶宁又惊又怕,当晚就寻了个机会带着他们的钱物离开了住的地方。


    叶宁怕被对方找到,一刻不敢逗留,直接就买了去其他国家的机票。


    器官买卖组织的人都是些心狠手辣,铤而走险的恶人,得罪他们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叶宁知道这一点,身处异国他乡,每天都怕被这些人找到,根本不敢出门。


    偏偏这时候他上网不断能看到国内余司辞把余家发展得越来越好的新闻。


    尤其当看到余司辞出席了某公益活动,在网上被人各种夸赞羡慕的时候,叶宁的怨恨到了极致。


    自己像过街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屋里,而余司辞却享受着各种荣誉和奢华的生活。如果余司辞没有哄骗自己签下放弃遗产继承书,自己拿着余父给的几百万在内地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哪里还用跟着陆齐出什么国,导致现在只能东躲西藏。


    叶宁的心理逐渐扭曲。


    其他人凭什么过得比他好?


    他不好,大家也别想好过。


    抱着这种报复心理,叶宁特意飞到了H国去,做了整容手术。又通过特殊手段,伪造了一个新的身份。他知道蒋家老爷子生日的时候,蒋家一定会大办特办,邀请各方来做客,其中就包括了余司辞和陆家的人。


    这是叶宁唯一能近距离接触他们的机会,他不能错过了。


    所以他提前买通了蒋家的人,先一步进了蒋家做帮佣。就等着今天蒋老叶子生日时,大展宏图!


    因为要报复的人除了余司辞外,还多了陆家的人,所以叶宁没有跟原小说的剧情一样,只把毒//品下到余司辞的酒水中,而是连陆家的人都算在了里面。这也是为什么蒋明毅能从他身上搜出那么多毒//品的缘故。


    虽然这个剧情点发生了一些偏差,但叶宁还是和原剧情一样提前联络了记者,如果事情没败露,他甚至会在下完毒//品后直接报警。


    等警察和记者来了,就是余司辞和陆家人身败名裂的重要时刻!


    可惜现在都毁了!


    叶宁还是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他们发现,他都换了一张脸了,计划得如此缜密,怎么还能失败呢?


    叶宁千算万算,就是没想过跟在余司辞身边的宗珩不是普通的人类。他的嗅觉灵敏于人类,就算叶宁换了千张脸,万张脸,只要身体还是他自己的,宗珩就能凭气味嗅出他的身份来。


    这是精怪,不,这是野兽生来就有的天赋。


    叶宁被认出是一点都不冤!


    余司辞冷着脸道:“我爸当初真不该把你们母子带回余家。”


    叶宁想反驳想骂余司辞,可一张嘴就被宗珩扫来的冷冽目光给吓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蒋家的宴会才刚开始不久,蒋明毅不想把事情闹大,征询了余司辞的意见,背地里让人把叶宁压到了警局去。


    然而宴会最终还是被迫中止了。


    有记者接到爆料说豪门有人吸//毒,来抢头条的路上他们顺手报了警,导致余司辞等人都倒霉地被警方要求做了尿检!


    余司辞和宗珩等人没碰过那些毒//品,尿检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来。倒是特意从国外跑回来想要在余司辞面前耀武扬威的陆齐,还有陆家的几个子弟,都被检测出了阳性。


    陆齐这一回国直接就走不了了!


    后半生可能都得跟叶宁一样,在监狱里度过!


    看着被警方用手铐烤住的陆齐等人,余司辞有些后怕地握住了宗珩的手。


    宗珩知道他在怕什么,只是紧紧地回握住了他的手道:“有我在,不要怕。”


    余司辞听着这像承诺一样的话,瞬间好像就没那么恐惧了。感受着手心里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余司辞没忍住扑进了宗珩的怀抱中。


    像是要寻个保证一样,余司辞抬起了头,极为认真地道:“宗珩,你要一直陪着我。”


    宗珩与他十指相扣,郑重地保证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无论沧海桑田,他都会守在他的小少爷身边。


    第152章 竹马篇(38) 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


    这天, 宗珩陪着余司辞一块去法院看了叶宁的判决。


    当确定叶宁被判了无期徒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面前后,他这个人就彻底在宗珩和余司辞的心中划去了名字。


    一切尘埃落地, 走出法院,余司辞决定和宗珩庆祝一番。


    只是他还没决定好怎么和宗珩庆祝, 一个电话就打进了他的手机来。


    是秘书。


    对方一向很有眼色,知道今余司辞退了工作是跟宗珩出去玩了,所以没什么大事不会突然打扰他们。


    而现在他竟然来了电话, 就说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余司辞知道。


    宗珩也理解这点, 因此示意余司辞把电话接了。


    余司辞皱起了眉头:“不会又挖出了第二个古墓吧?”


    好不容易解决了上一个古墓的事,余司辞现在只想休息几天跟宗珩过二人世界。


    宗珩沉默了几秒道:“应该没…那么倒霉吧?”


    余司辞还是接了秘书的电话,对方找他的确有事情, 但事情却是和宗珩有关的。


    宗珩等他接完电话后问道:“要回公司吗?”


    “不是公司的事情。”余司辞斟酌了下用词道,“公司那边收到消息, 国家似乎准备征用你们家那片区域。”


    “要拆迁了?”从余司辞的话中, 宗珩总结出了这四个字来。


    余司辞见宗珩这么冷静, 在意地道:“你不伤心?”


    毕竟是住了很久的地方,是人都有感情,这一拆,住在里面的记忆就成过往了。


    “不伤心。”宗珩摇了摇头, “那片地方已经很破旧了, 被拆只是迟早的事情。房东晚年还能拿到一笔拆迁费,挺好的。”


    如果是原主, 或许会比较失落。宗珩作为精怪,见惯了山海迁移。只要生命在,其实哪里都是家。


    像现在的他,宗奶奶住的疗养院可以是他的家, 余司辞的身边也能是他的家,宗家并不限定在那座老房子中。


    说到宗家,自从回到新悦城因为余家各种事情,宗珩一直没有离开余司辞半步,有时间也是去疗养院看望奶奶,所以一直没有抽身回宗家看一眼。


    趁着房子就要被拆,宗珩打算回去看看,顺便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出来的。


    余司辞听了他的决定,跟着道:“我也去。”


    宗家曾经也有宗珩和余司辞在一块的回忆,见余司辞决议要去,宗珩也没法拒绝他,只好在回宗家时身上多带了一个挂件。


    宗珩虽然多年在外,但是房租每月都会让专人按时打到房东的账户上,并且每个月都会雇佣人上门搞清洁。黄阿姨和她女儿放假回家时,也会帮他收拾家里,所以他们即便许久没回来,宗家依旧干净温馨得仿佛余司辞第一次到宗家的时候。


    原本宗珩要出任务时,想过要把宗家买下来,但房东没舍得。这地方是房东的老家,虽然现在他们家人不在这住了,但也想留个念想,哪天要是想落叶归根还能回来,所以一直没考虑把房子卖出去。


    宗珩知道后也不再强求。


    余司辞环视着屋内的一切装饰道:“我还挺舍不得这里的。”


    想到高三的时候,余司辞有空就从公司跑来宗家辅导宗珩的功课,偶尔会留宿和宗珩挤在狭小的床上,听着呜呜的空调声入睡,然后清晨醒来就能听到黄阿姨喊他们吃包子的声音……


    这一切宛如昨日,宗珩不伤心,余司辞倒先感性了起来。


    “又要哭鼻子了?”宗珩见他这副模样,为了逗他开心,难得打趣了他。


    “谁哭鼻子了?”余司辞捶了他一拳。不想在这讨论哭鼻子这种丢脸的事情,小少爷转移了话题道,“不是说要收拾东西吗?家里的东西都搬走?要不要我喊人过来帮忙……”


    宗珩本想说家具那些已经老旧过时用不上了,但想到小少爷刚才泱泱不舍的表情,还有住在疗养院的织手套的总奶奶。宗珩抬眸望着宗家的每一处地方,从沙发到冰箱上遮尘用的碎花布……到嘴的话还是咽进了喉咙里,宗珩轻笑地对小少爷道:“那就麻烦你了。这些家具还能用,我打算搬到新的地方去。”


    “我房子多,可以挑一处地方大的放这些东西!”余司辞果断地贡献出了自己的一处房产给宗珩当仓库用。


    宗珩也没跟他客气。


    不过在搬运工人过来前,宗珩还得先把一些细碎的东西收拾出来。


    被子和衣服这些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但宗奶奶从小到大给自家孙子织的毛衣,手套,围巾这些,宗珩都细心地装进了一个箱子里,准备带走。


    宗奶奶的房间东西最多,宗珩和余司辞先收拾了她的屋子。老人家很多东西不舍得吃,总想留着给家里人,一些牛奶饼干什么的收着收着就过了保质期。


    余司辞看着那些收着明显想给宗珩吃,老太太却忘了的食物,羡慕地对宗珩道:“奶奶对你真好呀。”


    宗珩浅浅地笑了:“是啊。”


    食物过期就不能吃了,宗珩都清掉了。而在收拾宗奶奶屋子的时候,宗珩发现了宗家的两本相册。里面有不少原主小时候和家里人拍下的照片,余司辞来了兴趣,抢了过去看了起来。


    “你以前好瘦呀。”


    大部分小孩都是白白胖胖的,就原身小时候跟个瘦猴子一样,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小少爷怪心疼的。


    宗珩没法告诉余司辞,照片里的人不是他。他小的时候其实挺胖的,作为一只熊仔来说。他天生比别的熊力气大,胃口也大,和同龄的熊相比,他个头可能没高多少,但却是族群中最圆乎胖乎的那一只熊仔。


    照片宗珩打算拿去给疗养院的奶奶,所以让余司辞拿着了。


    宗奶奶的房间收拾完,就该收拾剩下的房间,也就是宗珩的卧室。余司辞不仅不觉得累,人反而更起劲了。


    “我们收拾着收拾着,会不会从你房间里搜出一些你藏着的什么情//色写真集。”余司辞朝宗珩挤了挤眉毛。


    宗珩翻了下原身的回忆道:“没有写真集。”


    原身到了青春期就要为生计奔波,就算好奇也没钱买这些杂志来看。


    余司辞不信,可真让他翻了宗珩的卧室发现,这家伙真没有一点“未成年的违//禁//品”。小少爷放弃了,却没多丧气,他就是图好玩想碰碰运气。


    然而宗珩的确就是根木头,上床都是余司辞勾了好几年,才把这家伙勾动的,所以看色//情杂志的可能性真是微乎其微。


    余司辞抬手一下一下地戳着宗珩的小腿肉:“你的房间也太干净了吧。”


    这种干净不是说他卫生的问题,而是说宗珩连小黄书,小黄漫,小黄片这些都没有,简直就是长辈老师们喜欢的那种绝佳好宝宝。


    宗珩听明白了余司辞的意思,反问道:“难道你有?”


    “……”


    余司辞不说话了。


    他还真有。


    他没出国前,好奇过一段时间,什么都买了一些来看。后面觉得没意思就扔在了一边,之后出国接触这些方面就更多。尤其是见识了国外的开放程度,他实在不理解性到底有爽,能让这些人不谈感情只做//爱,又看了不少相关的资料,不管是男男还是男女的片子他都看过,也没觉得多有意思,反而看得十分腻味。


    直到遇到宗珩,余司辞第一次对一个人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宗珩见他不说话,弯下腰,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突然被亲,余司辞有些懵。


    宗珩却是亲完就继续忙手上的活去了,余司辞可惜地道:“就这吗?”他都没尝出味来。


    “算是给你的小惩罚吧。”宗珩背对着余司辞收拾着杂物道。


    余司辞愣了下,笑了起来:“这算哪门子的惩罚呀,对我来说分明就是奖励。”


    宗珩回头,眼里含笑:“那就当做是奖励吧,谢谢你帮我搬家的礼物。”


    “那一个吻可不够。”余司辞毫不避讳宗珩身上因为搬东西而染上的灰尘,也不嫌弃他溢出来的汗水,直接上前拥住了人。


    宗珩只好低头,和他来了个缠缠绵绵的深吻。


    余司辞伸出舌头勾着宗珩,你来我往,双手还穿进了宗珩的衣服里,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他的腹部。


    宗珩不吻他了,反而捏住了他脸颊一边的肉道:“不要闹,这里不适合做。”


    屋内唯一的一张床上已经堆满了各种衣服和箱子,地面上也差不多,连下脚的地方都没几个——不过就算有,宗珩也舍不得让小少爷躺在脏兮兮又硬邦邦的地上。


    余司辞却还在不依不饶:“那里不适合了,你力气大,你可以抱着我C呀。你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情,在我家衣帽间的时候,你还把我摁在了镜子前面……”


    宗珩庆幸屋里只有他和余司辞两个人,不然这小少爷嘴里吐出来的话,被其他人听去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宗珩再一次倾身吻住了他,这次是为了堵住他的嘴。


    余司辞得逞地扬了扬眉。


    两人吻了好一会,余司辞的衣服都有些乱了。宗珩给他重新整理好,余司辞就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宗珩的服侍。


    宗珩见他脸上脏了一小口,顺手给他擦了一下,然后道:“累了吗?坐一会休息休息,剩下的我来就好。”


    余司辞的确有些累了,尤其前两天他才和宗珩滚了第二次床,今天活动久了觉得腰还在泛酸。


    刚好收拾的工作只剩小部分,余司辞也没强撑,就坐在椅子上。闲着无聊,他就翻起了书桌上的小铁盒。


    这是宗珩刚才拿出来的,是原身小时候囤积自己宝物的“保险柜”。宗珩就穿来后不久打开过一次,里面是一些小人书和弹珠之类的小玩意,全充满了原主的回忆。


    宗珩不打算扔掉,自己也不留着,而是打算送去奶奶那,让奶奶收着,想必原主和奶奶都会很开心。


    余司辞没开铁盒前就猜到里面大致会有什么,可当一打开铁盖,看到最上面的东西时他却是露出了惊讶无比的神态来。


    手中的铁盖刷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哐当声才让他回过了神来。


    宗珩闻声走了过来,担心地道:“怎么了?”


    余司辞无比炙热地凝视着宗珩,仿佛要把他融进瞳孔中一样,目光灼灼地执起了铁盒中被摆放在最上面的一枚胸针道:“这个你从哪里得到的?”


    宗珩看着帆船形状的胸针,很快就想起了它的来历:“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在巷子里捡到的。”


    至于东西为什么会被放在铁盒里,大概率是宗奶奶给宗珩整理衣服时把胸针拿了出来,以为是宗珩喜欢的东西,就给他放在了铁盒子里。


    “怎么了,这东西难道是你的……”宗珩察觉了余司辞的异样,眉眼里盛满了关心。


    余司辞重重地嗯了一声,攥紧胸针抱住了宗珩:“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被我弄丢了。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了,没想到……”


    却在宗珩这再次看到了它。


    母亲的遗物被宗珩带回到了他的身边。


    一想到这一点,余司辞就觉得自己毕生的运气可能都用在了遇见宗珩这件事情上。


    听到遗物二字,宗珩就知道这个胸针对余司辞有多重要。他珍重地握住了余司辞攥紧胸针的手,把人搂得更紧了,然后喟叹了一句:“真好。”


    幸好他把胸针捡了回来,幸好奶奶替他收起了胸针,不然小少爷得多遗憾自己遗失了母亲的遗物。


    小少爷没和胸针错过,他也没和余司辞错过。


    宗珩发自内心地感谢018:“谢谢系统你把我带来了这个世界。”


    018不好意思地拍了拍翅膀:【我也没做什么啦,嘿嘿。】


    看见宿主和学习目标那么幸福,018也该走了。它如同跟前几个宿主告别一样,衷心地祝福了一番宗珩后就哧溜地一下进入了空间洞内。


    【宿主,再见了。】


    宗珩望着消失的白色小鸟,在心里缓缓地道:“再见。”


    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


    第153章 竹马番外一 小熊仔寻人记


    宗家要拆, 宗珩也不需要找住的地方。


    他是余司辞的保镖,余司辞在哪他就在哪,他直接住在余家就行。就这样, 两人一直生活了十年又十年。


    中途,宗奶奶去世, 余司辞像当初宗珩陪他办理余父的葬礼一样陪着宗珩,给宗奶奶风风光光地办了个葬礼。


    之后,两人就成了彼此在世上最亲近的亲人, 直至余司辞老死。


    宗珩如同他最初所想的般, 在余司辞死后选择回归了森林。


    余司辞知道宗珩和常人不一样,他走之前不放心宗珩,还千叮万嘱余家的人要好好照顾宗珩。


    可余司辞离世第二天, 余家的人就没有在见过宗珩。


    宗珩不知去向……-


    宗珩找到了一片极为像自己还是精怪时生活过的森林,他开始在里面生活。


    有空就和森林里的小熊仔小动物玩, 等天黑了就在自己搭建的木屋里休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木屋里的东西逐渐在增加, 慢慢有了各种生活的气息。


    今天,宗珩如同往常一样,昼出夜伏,天一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内, 伴着夜色入睡, 一夜无梦。


    晨起,在各种吵杂得鸟鸣声中, 生物钟让宗珩睁开了眼,起了床。只是一起床,宗珩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人类数十年的习惯,还有不能幻化精怪的限制, 宗珩在木屋里睡的一向是床。昨天他就睡在自己制作的木床上!


    按理说,可现在宗珩却躺在了一片草地上。除此之外,他身上还蛄蛹着许多只毛茸茸的小团子。


    有一只小团子是趴在宗珩的胸口睡觉的,因为宗珩的突然起身,它啪嗒一下就摔在了地上,给睡梦中的小熊仔都砸懵了。


    圆头圆脑的灰色小熊揉着黑溜溜的眼睛,有些茫然地抬头叫了一声。


    “嗷!”


    宗珩闻到它熟悉的气味还有听到它熟悉的嗷叫声,顿了顿,带着点意外地道:“肥肥?”


    “嗷嗷!”被唤了名字的小灰熊应了两声,仿佛是在问宗珩喊它干嘛。


    “没什么。”宗珩把它捞了过来,摸了摸它被砸的脑袋,小灰熊在宗珩温柔的抚摸下打起了哈欠,很快又睡了过去。


    宗珩看了它一眼,又望向了四周。


    他身后哪还有什么木屋?


    再看像棉花团般团在自己身边的各色小熊,每只小熊的名字瞬间一一出现在了宗珩的心理——这些小熊都是他上辈子照顾过得小崽子。


    这些小崽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人类看来,森林都长得大同小异,不差上下。人类在森林中特别容易迷路,感觉树和树都长得一模一样。


    但这对从小就生长在野外的动物而言,每座森林都是不一样的存在。宗珩就能很清晰地辨别到他此时所在的森林和昨天呆过的森林有多大的不同。


    现在的森林分明就是没穿越前,宗珩的老家!


    他回来了!


    宗珩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回来的,但他不傻,猜测这多半和018有关。


    018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送他回来?


    除了他之外,余司辞会不会也被系统送到了他的世界?


    宗珩比较认死理,不管是与否,只要想到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余司辞也来了这,他就坐不住了!


    宗珩把肥肥放在了小熊堆里,然后站起了身。此时他并非人类的形态,而是体长200多厘米,重达300千克的大灰熊,如同一座大山一样,一站起来就有种遮天蔽日的威慑感。


    这还是他稍微变化过的,他的本体还更高更壮,十分恐怖。


    他这一站,把恰巧从头顶飞过的两只小鸟都吓了一跳,撞在了一块,当着宗珩的面就坠了机。


    宗珩担心他们受伤,双手捧住了两只鸟,然后轻轻地把他们放到了一棵树上。


    两只小鸟晕晕乎乎地醒来,发现大灰熊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瞬间欢天喜地的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宗珩跟其他小熊的家长说了一声他要暂时离开森林,大熊们没有宗珩那么高的智商,似懂非懂地嗷了两声。


    在离开去找小少爷前,肯定是不能用现在这副精怪模样的,不然走出马路的一瞬他就得被国家逮捕,吓到路人。


    为了更好地融入人类世界,宗珩在这个世界尝试了第一次变成人类。


    他是因为有化人的迹象才被018绑定的,但实际上他还没试过自己变人类。就像是学习做题一样,宗珩似乎在变人类这方面并不得诀窍。


    人类是变了,跟穿书时的模样甚至毫无二致,就是……维持的时间只有几分钟。


    几分钟过后,宗珩又变成了敦实的大灰熊。


    宗珩又试了一遍,这回直接变成了十二三岁的小孩,维持时间倒是长进了几分钟。然而这并无太大的作用。


    “……”


    “…………”


    宗珩开始怀疑018挑选自己的理由是不是出了错,他真的有化人的本事吗?


    魁梧健壮的灰熊眼睛内非常人性化地流露出了一丝怀疑。


    担心余司辞在新世界过得不好,尤其小少爷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如今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宗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爪子,决定化人的事暂时不急,排在首位的要事还是先找到余司辞。


    但是以现在这种维持不住人形的情况出去也不实际,宗珩琢磨了一下,想到了刚才的肥肥。


    转眼的功夫,他就把自己缩成了一个50cm左右大小的小熊仔。


    视野的转变,让宗珩需要时间适应,他很久没有以这么小的形态出现过了。爪子也变小了,倒是力气没有刻意压制的话,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啪。”


    一只软绵绵的肉垫子搭在了宗珩的身上。宗珩回过头去,发现是肥肥。这只小熊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来了,还跑到了宗珩这边来。


    “嗷?”


    肥肥对宗珩感到很熟悉,但山里所有的熊仔它都认识,它不记得见过宗珩这只小熊。所以肥肥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盯着陌生的小宗珩看。


    肥肥已经够胖乎乎的了,但小宗珩似乎比它还要圆润有肉。不仅耳朵圆,脑袋圆,身体也是圆鼓鼓的。别的熊有些看着胖乎,实际是虚胖,抱起来一手的毛。


    但小宗珩不同,他是实打实的肉,又有毛茸茸的毛发在,身高和肥肥差不多,整只熊却好像比肥肥圆了一圈,显得更像个肉团子,也更可爱了。


    “是我。”宗珩拍了拍肥肥,让它自己玩去,它还有事情要做。


    “嗷。”肥肥一步三回头,还是跑回去找熟悉的小朋友玩了。


    夜晚,万籁俱静的森林边际线内,出现了一群抱着小熊仔的大灰熊。


    突然,熊群内,有一只与它们相比十分袖珍的小熊仔跑了出来,小熊仔似乎对它们说了什么,大灰熊们点了点头。


    小熊仔就是宗珩,他知道在国内有个城市也叫新悦城,他打算去那里碰碰运气。


    和大灰熊们告了别后,宗珩就趁着夜色消失在了人类修建的公路上。


    宗珩特意选的晚上,伪装成了一个小熊玩偶跳到了一辆驶过的货车上,一路乘着东风进入了第一个人类城市。


    他在军方呆过,又是精怪,城市内的监控他都能灵敏地避过去。然而寻人却很麻烦,他能根据味道找余司辞,可惜市里的人太多了,各种味道交杂在一块,直接给宗珩上了难度。


    货车的车牌是新悦城的,按照路程肯定会回到新悦城去。宗珩只要跟货车待一块,过不了几天就能到达目的地。


    不过货车要装卸货物,途中也需要补给食物。司机行驶了十多个小时候,到了中转站就停了下来。


    确定司机走了后,宗珩就从后车厢爬了出来,跳到了主驾驶位上。他看到司机没带走自己的手机,宗珩打算利用手机看看能不能查到一点余司辞相关的资料。


    余司辞要是在这个世界上的话,一定会给宗珩留下找到他的线索。


    取名叫“余司辞”的人不少,宗珩一个个翻看过去。等他就要翻看到一截“天才儿童”的新闻时,去上厕所的司机回来了。


    宗珩不想太引人注目,只能清掉历史记录,回到了后车厢中。


    ……


    一个星期后,宗珩来到了新悦城。


    这座城市和书里的新悦城有很大的不同,面积更辽阔,区域分布更广,人口数量也更多。


    “看来还是得变成人类更方便找人。”


    夜幕降临,宗珩靠在墙边思索着寻人的方针。变人他没身份证,连网吧都去不了,可总比兽身强,会跑来跑去的小熊还是太惹人瞩目了。


    在上一个城市,宗珩就被人发现过,差点没给扭送到动物园去。


    说回来,这几天宗珩除了在找人之余也在努力修炼,已经逐步掌握化人的技巧。他打算过了今晚,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之后的事在慢慢打算。


    宗珩准备起身离开,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稚嫩的童音。


    “妈妈,垃圾桶旁边有一只会动的小熊。”


    宗珩身形一僵,暗道糟糕。


    他迅速坐了回去,佯装自己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熊玩偶。


    孩子的妈妈顺着小孩的手指看向了宗珩的方向,盯着看了数秒后笑着道:“那就是只玩偶,它可不会动,你应该是看错了。”


    “妈妈,小熊可爱,我能带它回家吗?”小女孩哦了一声,忽然拉着她的妈妈就要往垃圾桶这边来捡走宗珩。


    “脏,那都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小孩的妈妈拦住了她,没去,“你想要小熊,妈妈带你去商场买。”


    小孩子变心很快,听到妈妈给她买小熊立刻就忘了垃圾桶旁边的宗珩,高兴地道:“好,妈妈快走!”


    这对母女走了,宗珩松了口气。


    然而他这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哧溜一声,路旁边倏地停下了一辆豪车。豪车与宗珩就相隔了不远,宗珩敏锐地察觉到车上的人正在细细地打量着他。


    宗珩嘀咕,不会又来了个小孩要捡走他吧?


    早知道小孩子那么喜欢小熊仔,他就不切换成这个形态了。真麻烦,宗珩皱了皱眉头。


    车内的司机一脸莫名地问着身后人:“少爷,怎么停着了?是有什么东西想买吗?”


    “不是。”后车座上只有一个小男孩,十二三岁的模样,眉眼极为精致,就跟个小精灵似的,非常漂亮。


    “王叔,你在车上等我一下。”小男孩的目光一直落在车窗外的巷子口中,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巷子口垃圾桶旁边的宗珩身上。


    宗珩要装玩偶,眼睛动不了,所以只能用余光感应到车上的人下来了,却看不到对方的面容。只能从他的步伐大小,轻重等判断对方大概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孩。


    小孩么?


    今天好像和小孩过不去了,宗珩在心里叹了口气。


    要是被捡的话,他就……


    没等宗珩的想法浮于脑海,随着男孩和宗珩的距离拉近,宗珩嗅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气味。


    余司辞?


    宗珩的瞳孔一动,恰巧这会,小男孩走到了宗珩的面前。


    映入宗珩眼帘的赫然是缩小版的余司辞!


    余司辞翁动着嘴唇似乎有话要说,宗珩认真地听着想知道他要说什么,谁知道对方满脸嫌弃地只有一句话:“好脏的小熊。”


    宗珩:“?”


    宗珩:“……”


    他脏?


    他这是被嫌弃了?


    宗珩知道余司辞喜欢干净,没找到人前闲着的时候都会修整自己,按理说他应该是只非常清爽的小熊才对。


    好像也不对……宗珩想到他隔壁就是垃圾堆,似乎自己还真不能和干净一词扯上什么关系。


    宗珩:“……”


    小少爷似乎还真没说错,宗珩觉得自己好像真挺脏的。


    虽然小少爷嘴上嫌弃宗珩,却还是把宗珩捡了起来,抱在了怀中,回到了车上。


    司机见他从垃圾桶边捡了只别人丢掉的小熊,有些惊讶地道:“少爷,这脏东西可不兴捡。你要是想要小熊,我给你买个新的去?”


    “不用,我就要它。”其实不止司机觉得奇怪,余司辞也对自己的这一举动感到怪异。


    不过捡都捡了,也不能再丢掉。


    何况余司辞觉得这只熊还挺像自己上辈子的爱人。想到宗珩还没来找自己,余司辞生气地揪住了小熊的圆耳朵。


    宗珩:……算了,小少爷高兴就好。


    第154章 竹马番外二 又可以在一起了


    司机认真开车, 宗珩则和余司辞互相对视,或者说宗珩单方面被余司辞盯着。


    余司辞嘴上说嫌弃,戳宗珩的动作却是一点不停滞。


    这位小少爷就算换了个身份, 性格依旧没什么变化。小小的手不住地戳着宗珩软绵绵毛茸茸的身体,小声嘀咕道:“喂, 你能不能动?”


    这么一戳,余司辞发现这只小熊的身体似乎和别的小熊很不一样。它更软,毛发也更精细柔顺, 就像真的熊一样。


    不过这可能吗?


    也没听说哪个动物园有熊跑丢了的。


    撇开这些发散的小心思, 余司辞越看小熊越觉得它像宗珩,忍不住跟它对起了话来:“但你还真挺像宗珩的,虽然他是人, 你是熊……”


    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小少爷自我唾弃了一下道, “我的心理年龄不会跟着身体一起变小了吧, 怎么真跟个小孩似的, 幼稚死了,还在这跟小熊说话。”


    小少爷自我怀疑自我厌弃了两秒,决定把脏兮兮的小熊扔到一边去。


    手刚碰到小熊,余司辞就看到小熊眨了一下眼睛。


    余司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再看一眼, 小熊又眨了眨眼!


    “!!!”


    余司辞瞬间惊讶,但是他没有慌张, 大脑中理智仍然占了上风。眼睛眨一下很正常,现在的玩偶都做得跟真的一样,眼睛同样会眨,甚至有些弄了AI程序的还能跟主人自我对话……


    余司辞原本想这么说服自己的, 但面前的小熊眨眼睛实在太自然了,联想到刚才自己摸它身体时的触感,小少爷升起了一个十分荒谬的念头。


    “宗珩……是你吗?”


    不是余司辞接受能力强,而是在上辈子他就隐隐觉得宗珩不是普通人类。在来了这个世界后,小少爷甚至想过宗珩某天会不会从天而降,重新回到他的生活中。


    虽然现在出现了一点偏差,但和他的想象的确是在逐步吻合了……


    “是我。”宗珩知道余司辞聪明,独掌余家多年,心细如发,胆大过人,已经发现了他,而他也不怕把对方吓到。身为彼此多年的伴侣,宗珩知道自己就算变成什么,余司辞都不会害怕的。


    一句是我,余司辞想扔熊额动作立马停止了,甚至指节收拢,把小熊毛茸茸的手拽得更紧了,像是怕丢了似的。


    “真的是你?”


    宗珩勾了勾短小的爪子,碰了碰余司辞的皮肤,再次向他确定道:“是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的身体泪腺太发达了,在感受到宗珩的体温后,余司辞的眼睛瞬间就可怜巴巴了起来,仿佛随时要掉泪珠子一样。


    “你怎么现在才来……”


    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开心,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地砸落到了宗珩的身上。


    宗珩的心口被砸得热乎乎的,还有一些心疼。它往前倾了倾,黑色的小鼻子贴到了余司辞的面前道:“别哭了。”


    余司辞吸了吸鼻子,逞强道:“不是我想哭……就是没忍住。”


    “嗯,我知道。”宗珩没有揭穿他。


    等余司辞的情绪平复好了后,宗珩问他:“你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余司辞顶着红艳艳的眼圈道:“死了就来了。”


    具体的原理余司辞也不懂。他死了后就在这个世界出生了,但三岁后才逐渐有了上辈子的记忆。随着记忆回归,余司辞就开始想办法寻找宗珩,可惜一直没有对方的下落。


    这一世余司辞有非常疼爱他的父母,父亲是总裁,母亲是影后,家境比上辈子还要厉害。因为自己找不到宗珩,余司辞就改变了策略,如果宗珩看到他的话,总会来找找他吧。


    想想上辈子宗珩多穷啊,余司辞很怀疑这辈子宗珩又在哪个旮旯角落过着苦日子,所以才没办法来找他,自己也找不到。


    刚好余司辞的新妈妈是影后,新爸爸又很有钱,小少爷就让他爸投资搞了个亲子节目,自己领着妈妈就上去转了一圈。


    余司辞长得好又聪明,在节目上荣获了不少粉丝的喜爱,各种视频网站都是他的剪辑和截图,那段时间的人气可以说媲美了某些一线明星。


    如果宗珩之前拿了货车司机的手机点进那条关于“天才儿童”的新闻,就会发现被提及的主人翁就是余司辞。


    宗珩就算知道他和余司辞错过一次也不会遗憾,一次错过不代表什么,就像现在,他和余司辞不也再次相遇了吗?


    余司辞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偏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小熊模样的宗珩,忍不住捏了又捏它的爪垫,兴趣满满地问道:“你呢?”


    小少爷很好奇宗珩变熊的原因。他一直以为自己重生的第二世也是普通的世界,但看了宗珩后,这个新世界似乎很特别。


    宗珩对小少爷没有任何的隐瞒,自己的来历全都和盘而出,不留一丝秘密。


    余司辞听后瞪圆了漂亮的眼睛:“难怪你之前那么厉害……原来你是精怪!”


    “嗯。”宗珩点了点头。


    余司辞仗着宗珩现在小小的一只,直接把他抱在了怀中来,又是捏他的耳朵又是摸他的爪子道:“所以这个身体是你特意变小的?你本体更大?”


    宗珩扬起了脑袋道:“你想看我的本体?”


    余司辞亮起了眼睛:“想看!”


    宗珩望了眼车外的人流,摇头道:“在城市里不能变。”


    “我又不傻。”余司辞也知道现在的处境,宗珩是精怪的事情暴露出去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麻烦,虽然对大熊模样的宗珩兴趣极大,但他不介意等合适的机会在看。


    车子很快驶进了余司辞现在住的地方。


    他妈最近拍电影去了,不在家。他爸有工作,要晚一些才能回家。


    管家爷爷从小照顾余司辞到大,见他回来了笑着道:“少爷,今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饭菜,你要洗手先吃饭吗?”


    余司辞想到怀里的宗珩,摇头道:“管家爷爷,这次我想要在房间吃,你让人把东西送到我房间来吧。”


    余司辞不是第一次在房间吃东西,管家爷爷倒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答应了下来。


    等食物送到卧室里,余司辞就让管家爷爷先出去了。宗珩等人走后,也不再装玩偶,直接站了起来,自己吭哧吭哧地跳到了椅子上。


    还想抱它上桌的小少爷略微可惜地瞅了他一眼。


    宗珩佯装没看到。


    以前都是宗珩服侍余司辞吃饭,现在形势逆转,轮到余司辞开始照顾宗珩了。余司辞一一把食物放到了宗珩的面前,然后笑吟吟地道:“你能拿筷子吗?要不要我为你?”


    “……”


    宗珩叹了口气道:“我可以自己吃。”


    余司辞盯着他的爪子,满是好奇地道:“怎么吃?”


    小熊仔的爪子实在不适合抓筷子和勺子这种精细物件,容易掉。宗珩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余司辞在旁边看得却非常开心。


    筷子再次掉到桌上,余司辞先捡了起来道:“要不还是我喂你吧。”


    小少爷眼睛里都是蠢蠢欲动。以前都是宗珩摸他的头,抱他,喂他吃饭,现在终于可以轮到他把这些逐一回报在宗珩的身上,小少爷的兴致前所未有的高。


    宗珩如何看不出小少爷的心思,他倒不介意被喂饭,就是熟识小少爷的性子,这人要是对一件事来了兴趣,会一直做,他可不想天天当小朋友一样被喂饭。


    思前想后,宗珩还是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余司辞,在对方的眼中“砰”地一声,变成了人类。


    一个黑发黑眸,神色皮肤,眉眼精致但有些冷然的小孩就这么地出现在了余司辞的面前。


    宗珩最近可以稳定变人类了,但仅限于变人类小孩。


    余司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白净的小脸上却是奇特。他跳下了椅子,来到了小宗珩的面前,打量起了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来。


    打量的同时,他还伸出了手,东戳一下西戳一下。


    宗珩:“……很奇怪?”


    “不。”余司辞摇着头,哇了一声道,“好厉害。”


    不奇怪就行,宗珩示意余司辞坐回位置上,自己则捡起了桌面上的勺子一口一口地吃起了晚饭来。


    余司辞见状,鼓了鼓脸颊:“被我喂不好吗?”


    宗珩抬眸看了他一眼,小手一转,就把刚盛上的鱼肉递到了余司辞的面前,言简意赅地道:“吃饭。”


    余司辞不满地道:“你总是这样。”


    偏偏他的确拿宗珩没办法,望着递到面前挑好刺的鱼肉,余司辞还是低头吃进了嘴里。


    吃完了饭,余司辞问宗珩:“这个样子你能维持多久?”


    变小孩比变大人轻松,维持一整天并不是问题。宗珩道:“怎么了?”


    “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自记忆回笼后,余司辞就一直在想念宗珩。现在好不容易和宗珩在一块了,他不想在与对方分开。


    但宗珩如果一直以小熊仔的形象出没,余司辞去哪不一定都能带着他。小熊仔的身份还是限制太多了。


    宗珩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是想……”


    余司辞握紧了宗珩的手,像以往一般倚靠宗珩的身侧,撒着娇道:“现在我是小孩,你也是小孩,我们可以找一个人收留你,然后我们就可以一块去上学,去玩,去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至于找谁收养宗珩,余司辞的新父母肯定是不行的。宗珩可不想要伴侣变弟弟,余司辞也一样。


    而余司辞觉得最适合的人选就是管家爷爷了。


    管家爷爷一身未婚,年轻时就在余家工作,人很好,肯定会很乐意接受宗珩当自己的孙子。


    如此一来,宗珩就可以呆在余家,陪着余司辞,谁也无法再分开他们。


    宗珩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可以一试。


    新家最大的主人是影后妈妈,余司辞为了更有胜算,打算等新妈妈回来后才实施他和宗珩的计划。


    影后妈妈没回来之前,宗珩就以小熊的形象陪着余司辞。


    管家爷爷还因此被余司辞突然增长的饭量吓到,带着小少爷去了一趟医院检查。对于小少爷房间里多出来,成天被他抱来抱去的小熊,老人家却是一点异样都没察觉。


    鉴于小少爷的喜爱,管家爷爷有时候见小熊仔掉到地上,还会帮他捡起来,擦干净然后放回到床上亦或者沙发上-


    几天后,余司辞的影后妈妈回家。


    余司辞和他爸爸去机场接人,宗珩则按照余司辞设定好的计划,等他们从机场回来时突然跑了出来,实施碰瓷。


    余爸爸奇怪地道:“这是谁家的小孩?”


    余家住在别墅区,附近的人家都是认识的,谁家有小孩长什么样子他们都清楚。可宗珩的模样却很陌生,余爸爸确定他没在别墅区见过。


    余爸爸怀疑宗珩是哪家亲戚带来的孩子,所以他才没见过。下车便准备向宗珩询问一下,然后派人把他送回去。


    宗珩还是第一次碰瓷,小脸紧绷得厉害。


    余妈妈以为对方是害怕他们,温柔地蹲了下来,重复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小朋友你从哪跑出来的,还记得爸爸妈妈的电话吗?”


    宗珩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


    余爸爸和余妈妈见他不肯开口,都为难了起来,最后只好通知了别墅的保安,让对方帮忙查一下宗珩的身份。


    可是这一查更麻烦了,别墅区根本没人丢小孩,监控也没拍到宗珩是怎么出现在这的。没办法,最终余家人还是报了警。


    宗珩很特殊,警察当然也查不到他的身世。


    按照规矩,宗珩会被送去孤儿院,但余司辞却突然扯住了宗珩的手,执着地道:“爸爸妈妈,我喜欢这个漂亮哥哥。”


    不管余爸余妈怎么哄,余司辞就是不肯放开宗珩。如果强制分开他们,余司辞还会哭。


    余司辞从小就懂事,嫌少哭闹。这次却因为宗珩哭得那么伤心,余爸余妈都心疼坏了。宗珩知道余司辞是在演戏,但看他哭自己也开心不起来。


    余爸余妈见两小孩仿佛被拆散的苦鸳鸯似的,头疼得不行。


    余司辞知道余爸余妈最疼爱自己,伸手扒拉住了余妈的衣服道:“妈妈,我们不能把漂亮哥哥带回家吗?”


    宗珩不说话,只是抬着头,认真地盯着余妈看。


    被两个小孩看着,余妈又不是铁石心肠的坏妈妈,如何受得了。她偏头看着自家老公道:“要不……我们把他带上?”


    余家有钱,多养一个小孩并不成问题。


    余爸更为理智,见两小孩第一次见面关系就这么好,想了想还是道:“孤儿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先带着吧。等找到小孩的家人,我们再把他送回去……”


    余爸余妈都觉得宗珩不会在余家住太久。宗珩长得好看,气质又特别,不像是孤儿,他们以为他的父母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谁知道孩子领回家后,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认亲的父母却是半点影子都没见着。


    见证余父余母在警局办理完相关的领养手续,余司辞像只偷腥的小老鼠一样牵住了宗珩的手,小声地说道:“真好,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宗珩也笑了,握紧了他的手道:“嗯!”


    第155章 婚嫁篇(1) 装瞎


    “叩叩叩——”


    有细微的敲门声传来。来人似乎怕吵醒了屋内的人, 但又不得不喊醒对方,踌躇了片刻后还是加大了一些叩门的动作,然后推门走了进来, 对着落地的床帐低头出声道。


    “少爷,该起床了。”


    浅色的床帐内可以看到一道影影绰绰十分安静的身影抬起了手, 接着如玉般葱白纤长的手指探出,撩开了一角道:“什么时辰了?”


    声音清亮悦耳,没有刚醒来时的低沉含糊, 宛如珠落玉盘, 字正腔圆得十分吸引人。


    侍女虽早就习惯了自家主子的声音,然这一刻还是稍微晃了晃神才连忙应道:“巳时了,少爷您该起来用膳了。”


    “已经巳时了?”像是在叹气, 床上的人到底还是坐了起来。侍女见状,连忙唤来帮手, 先把落地的床帐勾到了两边去。


    床帐一拉开, 床上男子的容貌就显露在了日光下。


    苍白如宣纸般光洁如玉, 又昳丽非常的脸上带着缕缕病态,墨色的长发笼在床榻,不显凌乱。单薄的亵衣贴着他清瘦的肌体,衬得人仿佛一尊易碎的瓷器, 不敢碰半分。


    “少爷您今儿睡得有些久了, 是身体又有哪里不适了吗?”侍女系好床帐,就过去伸手扶起了青年。


    青年任由她搀扶自己, 手下则摩挲着床沿,落脚在了地上。仔细看,青年虽然有一双姣好的眼睛,瞳色却非常清浅, 认真观摩瞳孔内却是没有聚焦点,竟是个瞎子。


    对此侍女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一个蹲下来给他穿鞋,另一个则赶忙给他取来了衣裳披在了身上。


    玉琅止任她们动作,眼睛则偏向了窗棱,因为没有聚焦,看东西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眼睛朦朦胧胧的,只能感受到折射进来的燥热光线。


    他伸手轻挡了下眼睛,浅淡地问道:“外面怎地这般吵?”


    侍女注意到他的动作,从旁边的椅子上取来了一条白色的纱布,轻轻地捆在了玉琅止的双眸上,而后才道:“今日是芸茵小姐去妙法寺祈福的日子。”


    一个月前,冀州发生水灾,灾情十万火急。这时候作为玉家嫡女的玉芸茵突然提出要去妙法寺为冀州受难的百姓祈福,吃斋诵经三个月。


    玉家正妻姚大夫人如何舍得让女儿去寺庙里受苦,起初并不答应。后面玉芸茵不知道游说了什么,姚大夫人被说通了,还是允了她的请求。


    之后这消息就如风般传遍了京城,百姓一听都赞颂玉家大小姐蕙质兰心,仁德慈善。


    只有玉琅止清楚,玉芸茵那哪是仁善,她去妙法寺也并不是为了给灾情民众祈福,而是找了个由头,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前往冀州罢了。


    【宿主,我们就让玉芸茵这么离开吗?】


    一道稚嫩的嗓音从玉琅止左肩的方向响起,玉琅止闻声微垂了下颚,顶着白色飘带的眼睛望向了自己的肩膀。


    那里不知何时立了一只雪白圆润的小鸟,刚才的人言就是从它的嘴里说出来的。


    如此惊悚骇然的一幕,在场的两位侍女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般毫无动静,甚至余光瞥都没瞥向小鸟所在的方向,好似一点都看不见它的存在般。


    她们的确是看不到,作为宇宙管理局派遣来的系统,现今世界上只有玉琅止一人能见到它。


    玉琅止一点不惊奇,早在来这个世界前他就见过了这个自称018的系统。


    是的,来这个世界前。


    玉琅止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此之前他只是一只准备化人的兰花螳螂。018告诉玉琅止,他想要成功化人,需要完成来自宇宙管理局颁布的任务。


    有两个,一是找到学习目标,学习对方如何做一名好人类;二则是多行善事,积攒足够的功德。


    达成这两个条件后,他可以选择是留在这个世界亦或者重新回到森林去,继续当他的精怪。


    而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权谋小说衍生出来的产物。


    如果按照权谋小说剧情的走向,玉琅止就是其中一个平平无奇,存在感非常低微,连名字都不被提起的路人甲角色。


    路人甲没什么不好的,玉琅止也不想被牵扯进人类的斗争中。可惜在玉琅止穿来后不久,这本小说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变化。


    除了玉琅止之外,玉芸茵竟然也被人穿了!


    和玉琅止的不问世事不一样,玉芸茵一来就改变了剧情,让原书的走向开始扑朔迷离。


    所以018让玉琅止提前读的小说文本,在玉芸茵穿来并决定去妙法寺祈福开始,用处就变得不大了。


    玉琅止收回心神,站起身让侍女帮他束腰,心里只淡淡地回了018三个字:“不然呢?”


    018挺着急地:【宿主你不是说她可能会去找四皇子吗,让她就这么去找四皇子真的好吗?我们学习目标会不会有危险啊?】


    玉琅止仿佛心有成算道:“不会。”


    因为水患严重,为了平息百姓的躁动,半个月前皇帝派遣了四皇子还有六皇子前往灾区摆平水灾。


    但在原书剧情中,四皇子和六皇子还没解决掉水灾的问题自身就遭到了刺客的埋伏,六皇子受伤,四皇子被洪水冲走。


    此消息传回京城,皇帝震怒,民间更是开始谣传,这是天子不仁,上苍降下的惩罚。


    皇帝坐立不安,便召请了妙法寺的大师,询问他破解之道。半吊子的道士言,唯有八字全阴全阳者互相结合,方能平息上苍的怒火。


    不巧,玉家的玉芸茵和六皇子正正好一个八字全阴,一个八字全阳,皇帝立马就下了召书,让玉芸茵成了六皇子妃。


    按理说玉芸茵这也是飞黄腾达了,可惜她命不好,在即将嫁于六皇子时病死了。不过就算她没病,嫁过去也没什么好处。因为后来六皇子的胞兄,太子殿下式微,没能登上皇位。六皇子和太子直接被处死,抄家,输得一塌糊涂。


    玉琅止发现玉芸茵被穿后,和她有过几次短暂的接触,知道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等知道玉芸茵要去妙法寺祈福,聪明如玉琅止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的目的。再派人仔细一打听,就知道了她雇人准备偷摸去冀州的事情。


    这个时候去冀州有什么好处?


    玉琅止能想到的唯一一点就是可以接触,或者说救下落水的四皇子殿下。


    和穿越女接触的几次中,玉琅止怀疑对方可能跟他一样熟知书中的剧情。因为在书里的结局,最后成功登机的人是不显山不显水,韬光养晦了许久的四皇子殿下。


    这个穿越女大概是抱着想让四皇子欠她人情的想法,才要这时候动身去冀州。至于她有没有觊觎那个皇后之位,玉琅止估摸着还是惦记的。


    不过玉琅止不仅不佩服她,还觉得她脑子有病。就为了四皇子这时候跑去冀州,真是找苦来吃。


    冀州因为水患严重的原因,灾民流离失所,犯罪率与日俱增。玉芸茵一介弱女子跑去这样的地方,只会徒生事端。


    说不准四皇子没找着,先让自己处在了危险中。


    然而这和玉琅止又有什么关系?玉芸茵会不会死在冀州,这都和玉琅止无甚关系。


    至于018给玉琅止找的所谓学习目标,也就是六皇子,玉琅止不觉得玉芸茵能给他带去什么危险。


    如果对方真被余芸茵害死了的话,那玉琅止也无话口说,死了也就死了。


    018:“???”


    按照玉芸茵现在出发的时间,六皇子和四皇子遭遇刺客截杀的剧情还未发生。


    京城中的百姓虽然听闻了冀州发生水灾的事情,可是知道六皇子和四皇子前去救灾后就觉得此事一定能被平安摆平。


    京城里又恢复了短暂的平和,但这种平和在玉琅止看来就有些暴风雨将至前的平静了。


    玉琅止随意地开口:“冀州离我们山高水远,我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安心等着。”


    等什么,当然是等六皇子那些人回归京城的时候。


    那才是故事序幕的开始。


    玉琅止再次看向了018,微勾唇瓣道:“你说是吗?”


    【我、我都听宿主的。】


    018莫名在玉琅止这里胆子有点小,明明玉琅止的本体在它接触过的宿主中,可以说是最弱小的,他本人也并不凶残可怕,反而苍白体弱,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然而就是这样脆弱的人偏偏却让小系统如坐针毡,大气不敢喘。


    侍女给玉琅止穿好了衣服,束好了发。玉琅止已经从床边转移到了铜镜前,明明他看不见,但是隔着白布的眼睛落到铜镜上的时候,好像真能看到自己倒映在镜中的身影般。


    “少爷,现在用膳吗?”侍女问道。


    玉芸茵只是去个妙法寺,用不着全家人相送。况且玉家人都知道玉琅止身体不好,又是个瞎的庶子,平时也不待见他,更不可能有人过来主动让玉琅止去前厅相送,那反倒让人觉得晦气,所以玉琅止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小院子中倒是自在得很。


    睡了一上午,玉琅止有些饿了,便笑了笑道:“传膳吧。”


    春雨和秋梅就是照顾玉琅止的两名侍女,春雨出去传菜,秋梅则牵着玉琅止来到了饭桌前坐下。


    菜来之前,秋梅给玉琅止先斟了一杯茶。玉琅止摩挲着杯沿,慢慢地举起了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嗓子。


    不久后,春雨抱着一个托盘回来。上面有几碟较为清淡的菜肴,还有一盅泛着淡淡中药味的药膳。


    春雨直接把药膳放在了玉琅止面前,玉琅止见惯不怪,什么也没说,只是等春雨把盖子揭掉,塞给他勺子后,自己慢慢地喝起了药膳来。


    药膳的味道并不好,但玉琅止似乎喝习惯了,神色一尘不变,喝温开水似的。等玉琅止把药膳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其他的菜肴他是没胃口再动了。


    玉琅止开口:“剩下的都撤了吧。”


    “怎么就撤了,这些食物不合琅止的口味吗?”未等春雨和秋梅出声,一道更为成熟有韵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玉琅止循声道:“母亲?”


    “是我。”来人是玉琅止的生母,章侧室。章母没让玉琅止起身给他行礼,“现下就我们母子俩,无需多礼。”


    “嗯。”玉琅止轻轻应了一声,春雨默默地给章母倒了茶。


    章母有数日没见玉琅止,见他仍旧身形清瘦,不长一点肉,叹了口气道:“你身体不好,最是该多吃的时候,怎地还是吃得那么少,这可如何使得?尤其你的眼睛……哎……”


    “母亲莫要叹气。”玉琅止摸着自己的眼睛道,“我能捡回一条命已是幸运,眼睛看不见也无妨,况且大夫也说了,我的眼疾不是不能治,只是需要些时间,我们莫要太着急。”


    “是我太急了,反倒让你安慰了我。”章母笑了笑,经玉琅止一说心情却是好了不少。


    两母子说了一会话,小厮带着一名男人走进了后院,说道:“少爷,夫人,袁大夫来了。”


    今日刚好是玉琅止看眼疾的日子,他眼睛不好使,不方便出门。每隔半个月只能请大夫到院中来看诊。


    这也是章母今日过来的原因,就想看看玉琅止的眼睛恢复得如何了。


    袁大夫先给玉琅止把了脉,然后让侍女帮玉琅止脱下了脸上的白纱,细细地给他检查了眼睛。


    待他看完,章母忍不住问道:“如何?”


    袁大夫捋着白胡子道:“情况比半月前好了一些,但眼疾想要完全好全,还需要不少的时间。药膳还得继续喝着,白布仍然得蒙着,望不可见了日光。”


    “谢过袁大夫。”玉琅止让春雨把诊费给了袁大夫。


    等袁大夫走后,章母生气地道:“若不是玉琅安,我儿何须遭这罪!”


    春雨和秋梅跟着愤愤不平地道:“就是!我们少爷的眼睛本来好好的,都是二少爷,要不是他把少爷你推入湖中,根本不可能得什么眼疾。”


    “老爷也是偏心,二少爷犯了如此大的过错,竟只让跪了半天的祠堂。”


    “都是三个月前的事了,说多了也无用,何必气到自己的身体。”玉琅止摩挲着给她们三个各倒了一杯茶,看得很开地道,“其实眼睛看不见也挺好的,不用起早请安我还能睡个懒觉。”


    三人都被他的话弄笑。春雨无奈道:“少爷,你脾气就是太好了,容易被人欺负了去。”


    秋梅认可地点头:“就是就是。”


    章母喝着儿子亲自倒的茶夸了一句,“我儿性子醇厚,是个好的。”


    玉琅止笑言:“你们这般夸我作何?我可没银子赏你们。”


    大家又是一通地乱笑。


    章母没在玉琅止的院落逗留太久,等章母走后,玉琅止顺便把春雨和秋梅打发了,没让她们侍候在身边。


    等屋内清净下来,原本该是瞎子的玉琅止却背着手,毫无障碍地来到了窗前。窗外有一棵玉兰树,飘溢着阵阵清香。


    忽然,一阵大风刮过,玉兰树被刮下了纷纷扬扬的花瓣,有一瓣落到了玉琅止所在的窗台前。


    然后一只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抓住了那节花瓣,扔出了窗外。


    视线往上一看,手的主人不就是玉琅止吗?他的双眼依旧蒙着一层白布,可若此时有人经过,一定不会相信他是个瞎子。


    018飞落在了窗台上,三个月了,他仍然弄不明白玉琅止为什么要一直装瞎。


    明明原主落水到被救起,除了感染了风寒外,眼睛根本没有一点的问题。可是它新绑定来的宿主却伪造自己眼睛有疾,让自己显得弱不禁风得很!


    第156章 婚嫁篇(2) 遥遥相见


    半个月后的一天, 018扑腾的翅膀撞开闭合的窗户跑进了玉琅止的房间来。


    稚嫩的嗓音叽叽喳喳地叫道:【宿主宿主,学习目标回来了!】


    玉琅止靠坐在床上,正在慢慢地解着一个九连环玩。纤长白皙的手指穿过铁圈, 发出叮铃哐啷细微的波动声。


    玉琅止仿佛没听见018的声音,把九连环解开后又重新合在了一起。


    若不是见他的手在动, 018都以为他睡着了。018飞到床边,蹦蹦跳跳地道:【宿主宿主,你理理我呀!】


    在018可怜巴巴的呼唤中, 玉琅止终于大发慈悲地应了声:“知道了。”


    淡淡的, 毫不在意的,好像六皇子回不回京都不重要似的,还不如手中的九连环有意思。


    018还是第一次接触如此漠然, 对任务或者对学习目标都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宿主。小系统有点头疼, 带着点商量的口吻道:【宿主, 我们要不要出门去看看?学习目标要回来的消息一传开, 外面可热闹了!】


    自从玉琅止穿来后,他就没离开过玉家。对外一直装得病恹恹的,自己的院子都很少出去。


    玉琅止那边还没说话,春雨走了进来, 她看着大开的窗户, 疑惑地道:“这窗不是关着吗,咋开了?”


    玉琅止身体不好, 不能经常吹风,所以侍女们都很注意,大部分时候玉琅止在房间时窗户都是阖上的。


    玉琅止耳边还有018絮絮叨叨让他出门去见一见学习目标的声音,玉琅止并不受影响, 对于系统的啰里啰嗦,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春雨回头见玉琅止从早上到现在一直玩着那个九连环,心疼地道:“少爷,你现在身体好了不少,今儿要不要出去走走?”


    春雨担心玉琅止天天窝在屋里窝其他问题来。以前的少爷身体虽然病弱,但偶尔也会带着侍女们出去逛一逛。现在少爷连院子都很少出,成天就呆在昏暗的房间里,话也少了。


    明明大夫说他身体好了不少,但春雨和秋梅每天见着玉琅止都觉得他比从前似乎更像一株花,更易折断,让人恨不得捧在手里小心呵护着。


    玉琅止虽然装病,却不想让病弱拖住了自己。他今天若是不出门,春雨也不知道会怎么想,如果惊扰到章母那边,可怕又是大夫又是药膳的,以后玉琅止想再出门就难了。


    想到这一层关系,玉琅止终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九连环道:“那就出去吧。”


    “那少爷我帮你换一身衣裳!”春雨高兴地过来给玉琅止宽衣,嘴上念念叨叨地道,“虽然少爷你身体好了,但还是得多注意一下。我们也不在外多走动,就去之前常去的酒楼坐一会,吃吃点心如何?”


    春雨考虑得很周全,玉琅止没什么意见。


    换好了衣服,春雨扶着玉琅止首次探出了小院。秋梅知道他们要出门,也跟着过来了。


    在出院子后,玉琅止一行人撞见了玉琅安的小厮。春雨见玉琅安的小厮脸上青红的伤口,还有侍女一瘸一拐的,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道:“这些下人莫不是得罪了琅安少爷,被惩罚了?怎么全是一副受了伤的模样。”


    “姐姐你不知道吗?”秋雨是个八卦的,低声说道,“听说这几日琅安少爷的院子好像有脏东西,还是个穿白衣服的女鬼,天天晚上都去找琅安少爷。琅安少爷刚开始以为是有人在他面前装神弄鬼,派人搜查了很久,最后听闻在自己院子里挖出了一个写了琅安少爷生辰八字的稻草人,上面还插满了银针!”


    “琅安少爷觉得是下人照顾不周,才让人把那稻草人送进了院子来,生气地把大家都罚了一顿。”


    青光百日了,春雨听得身体抖了抖:“真的假的,那稻草人呢,被销毁了吗?琅安少爷有没有找到那稻草人的主人?”


    带着生辰八字的稻草人,一看就是被人用来下咒的邪物。一些大家族里经常会有人用这种阴私手段害人,但在玉家,春雨秋梅等人还是第一次撞见这种事情。


    秋梅摇头:“没有,那稻草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般,找不到要陷害琅安少爷的人。当然那稻草人最后还是被销毁了,可是……”


    秋梅压低了声线,带着点怯意道,“可是销毁了也没用,琅安少爷依旧每日撞鬼。昨日他特意换了个院子,依旧没躲过去,那女鬼照样跟了去。”


    “这么可怕?”春雨白了一张小脸。


    秋梅胆子比她大一些,说道:“那女鬼好像只跟着琅安少爷,其他下人一直守在院子里也没看到有什么女鬼。我怀疑啊,那女鬼怕是被琅安少爷害死的冤魂,特意回来索命的。”


    秋梅不喜欢玉琅安,他太目中无人,从前还老欺负玉琅止,对他们下人也不好。现在见周围没其他人,秋梅方才敢小声唾弃他一番。


    “秋梅,慎言。”玉琅止一直没有加入她们的的聊天中,直到此时才制止了秋梅的议论。他咳嗽了两声,淡淡地道,“小心隔墙有耳,此事与我们无关,少说闲话。”


    “是。”玉家不算什么深宅大院,但春雨和秋梅也担心话说多了给玉琅止惹麻烦,所以后面两人都不吭声了,也不再谈论玉琅安的事情。


    玉琅止看着像是不关心玉琅安的事,也与玉琅安撞鬼毫无干系,毕竟他一个病弱的庶子,服侍的下人本来就少,自己又不怎么出门,别人怀疑谁都怀疑不到他的身上。


    只有天天呆在玉琅止身边,对方做任何事都一清二楚的018知道,玉琅安撞鬼的事就是出于面前人之手。


    而且为了对付玉琅安,玉琅止还在018这敲诈了一点商城用品——那个稻草人还有其他装神弄鬼的道具,都是商城出品。


    玉琅止在外装得清风明月,仿佛不再追究惦记玉琅安推他下湖的事情。殊不知玉琅止只是不想太快报复回去被人盯上,所以按兵不动,直到现在,大家都忘了玉琅止和玉琅安有罅隙,才开始慢慢地收拾人。


    自白鸮后,018已经很久没被宿主敲诈过了!


    果然长得好看的宿主,心都黑得很!


    似乎知道018在说自己的坏话,清隽的青年移动着裹了白纱的眼睛,望向了它所在的方向,轻轻地勾起了唇角。


    018被他一笑弄得跟春雨刚才一个反应,身体抖了抖,下意识团缩成了一团。


    新宿主,有点可怕怎么回事?-


    原身偶尔出门,去的最多的就是悦来客栈。悦来客栈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每日云来客往,生意极其火热。


    春雨让小二给玉琅止准备了一间靠窗的厢房,他们不必出去,也能看到街上的景色。怕风吹到玉琅止的身体,秋梅还贴心地把推窗往里拉了拉。


    春雨则给玉琅止斟茶,顺便把小二送上来的点心吃食摆在了对方的面前。小二是知道Y玉琅止的,也听过玉家三公子因为坠湖瞎了眼的传闻,如今看到人眼睛上裹着白布条,以为玉琅止真瞎了,退下的时候还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


    玉家三公子多谪仙,多温润的一个人啊,怎么就瞎了呢。


    玉琅止一路过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别人落于自身上的可怜他的眼神,他镇定自若得很,仿佛被可怜的不是他一般,还有闲心捻了面前的一块糕点细细地品尝了起来。


    糕点吃到一半,街上传来了阵阵喧哗声。


    玉琅止是个瞎子,当然看不到底下的情况,所以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春雨探头出去看了眼,说道:“好像是六皇子的车辇回来了。”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像四皇子和六皇子在灾区遇刺的事情早在前一个星期就传回了京城。和018给玉琅止的书中所描述的差不多,四皇子落水后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就是六皇子那边……剧情有些出入。


    书中六皇子虽然受伤了,但伤得不重,按照原书所说,他会留在冀州一直搜寻四皇子的下落,之后被皇帝赐婚时,因为离得太远,连抗旨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定下了一个未婚妻。


    然而现在,自六皇子被刺客所伤后,各种小道消息就在传他身负重伤,陷入了昏迷,生命危在旦夕。


    玉琅止之前乍听这个消息,还以为是谣言,可是过没几天,皇帝下令召回六皇子,他就知道这件事恐怕是真的。


    直至今日,六皇子的车辇都到了城门口,更不能作假。


    就是不知道这个六皇子,是否当真受了重伤。


    018两只爪子夹在窗棱边,向外远眺道:【宿主,我就说不能放穿越女离开。她突然插/入剧情,本来应该受轻伤的学习目标现在都快要嘎了!】


    蝴蝶效应不是开玩笑的,多出来的一滴水都能影响世界,更不用说穿越女这样的大活人。018猜测是穿越女去找四皇子,中途导致了剧情出现了偏差,才让学习目标的命运有了变化。


    玉琅止没说什么,只是举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视线穿过白纱落于街外。春雨等人并不觉得玉琅止能看到什么,却也没扫他的兴,只是在旁边说道:“六皇子也是倒霉,去治理水患怎么还能遇上刺客。”


    “听说四皇子直到现在都没找到,恐怕……”秋梅想说凶多吉少,但这话实在不是什么好话,又连忙闭上了嘴。


    隔壁的人也在讨论四皇子和六皇子这次遇刺的事情。他们大概忘了隔壁有其他客人在,高声阔论,忘乎所以。


    “当皇子也没什么好的,看现在一死一伤,多惨啊。都说六皇子现在昏睡不醒,我看也没救了。”


    “不能吧,太医院多厉害,六皇子回京了还能治不好伤?”


    “这可就说不准了,我有个同乡最近刚从冀州投奔过来,据闻当时六皇子遇刺的时候他就在身边。他说刺客一刀直接砍在了六皇子的胸口,那么宽一节伤口,特别吓人。”


    “天啊,这还能活?”


    “所以现在六皇子不就昏迷不醒了吗?我看啊除非玉皇大帝来了,不然六皇子这回是救不了了。”


    “别说了,看,六皇子的马车过来了。”


    随着车轮滚动,士兵开路,很快,一辆辆奢华靡丽的马车就出现在了悦来客栈楼下。


    排在首位的马车内,住着的人大概就是被大家所议论的六皇子了。从窗口被风刮起的帘子能看到,车内的人是躺着的,似乎真应了传闻说的,六皇子受伤过重昏迷不醒的流言。


    玉琅止已经放下了茶杯,他在看到马车内人一角时,手指轻轻地杯沿点了两下,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跟在马车后的是这次护卫六皇子的亲卫军,他们都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黑色的劲装。其中一人抬手时手腕处露出的一节白色,让玉琅止多看了两眼。


    那似乎是绷带,这个长相普通,扔入人群中都想不起名字的侍卫好像也受伤了。当然这很正常,为了保护主子和刺客缠斗被伤到,并不奇怪。


    只是玉琅止想到刚才瞥见的马车内躺着的人,和坐在马匹上气质与旁人多少有些出入的侍卫,搁置在杯身的手指轻轻滑动,移到了刚才还未吃完的糕点上。手的主人慢悠悠地举起了搞点抿了一口,同时也掩住了乍然勾起的唇线。


    被玉琅止盯着的侍卫十分敏锐,在玉琅止收回视线的下一刻他就把目光投射到了半开着窗户的酒楼隔间内。


    矮下去的推窗只能看到靛青色的长袍,还有白瓷般尖俏的下巴。


    随着队伍的前行,就要看到靛青色长袍主人的脸时,推窗被人拉了上去。侍卫,或者说容星雪微沉着眸子,攥紧了手中的缰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悦来客栈内,关了窗户的春雨着急地道:“少爷,怎么无端端突然就咳嗽了起来……”


    “无事,可能是糕点吃多了,嗓子有点痒。”玉琅止没有一点假装咳嗽的心虚,掩着唇又虚虚地咳了两声,脸色微白。


    秋梅道:“早知道就不点这些糕点了。”


    第157章 婚嫁篇(3) 赐婚和玉琅止有什么干系……


    从外面回到玉家, 进门玉琅止就看到了正准备外出的玉琅安。


    “今天刮的什么风,瞎子都能出门了?”


    玉琅安眼袋又黑又重,整个脸色青白得像是好几天没睡过一场好觉, 脾气极差。看到玉琅止如同看到了发泄物,顿时就嘲讽了起来。


    玉琅止没有恼怒, 只是微低着头,仪态端得雅正地朝他行了个礼:“二哥。”


    “见到你这瞎子就烦,没事乱晃什么, 好好的兴致全没了。”玉琅安推了一把玉琅止, 幸得春雨和秋梅护住了玉琅止,不然他可能的摔在地上。


    玉琅止掩着唇,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脸色近乎发白。


    “痨病鬼,离我远点。”玉琅安见他咳得那么厉害, 只觉晦气, 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秋梅性子急, 听不得玉琅安骂自家少爷,想上前反驳时,玉琅止却拉住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真晦气。”玉琅安又骂了一句,甩手带着小厮走了。


    春雨等人走后连忙给玉琅安顺气道:“少爷, 没事吧。”


    “……没事。”说是没事, 可是玉琅止的咳嗽却像是停不下来似的,又连咳了好几下。咳得他脸色莹白, 整个看起来轻飘飘的,仿佛随时要倒地一样,吓坏了春雨和秋梅。


    春雨和秋梅怕自家少爷出什么事,连忙把人送回了院子, 然后把袁大夫请来。


    这事甚至还惊动了玉瑞林和姚大夫人。玉瑞林本来上朝就累,回来听到庶子病了,还是玉琅安惹出来的,气得指着自己的正妻骂道:“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之前把人推入湖里,这才多久,现在又把人推倒!这像话吗?他以为琅止是他的奴仆吗?成天就知道欺负人!”


    姚大夫人不敢跟丈夫顶嘴,轻声跟玉瑞林保证道:“等琅安回来,我就说他。他的力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肯定不是故意欺负琅止的。不过这事说到底是琅安的错,这样,琅安这周的月例银子我自作主张,都给琅止,让他平日能多买些补品吃。”


    “嗯。”玉瑞林对玉琅止这个儿子没太大的感情,姚大夫人的安排他觉得不错也就没说要再惩戒玉琅安。


    姚大夫人等他气顺了,给他倒了茶问道:“相公,今儿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姚大夫人很有眼色,她看出玉瑞林今天的这一顿火,并不单单是玉琅安惹出来的。


    玉瑞林吁了口气,脸色沉沉地道:“四皇子和六皇子的事你也知道,冀州水灾如今还未平息,这两日朝堂上的氛围着实不妙,今儿圣上更是把我们群臣怒骂了许久。圣上让我们户部出钱救灾,可是户部什么情况,这一个月一来,我们户部都出了多少银子!哪还有什么钱!”


    玉瑞林眉头紧得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关键最近,京城里不知为何起了谣言,传……传冀州水灾是老天爷不承认圣上这个皇帝才降下的灾祸,是在训诫我们东晋王朝,说我们命数……要断。”


    现在的皇帝是晋文帝,热爱诗词歌赋,贪图享乐,政事怠惰,虽然没到昏庸无能的程度,但因猜疑心重,任人唯亲,自登基后一无作为。


    就因为不作为,听到这种谣言,晋文帝也害怕真是老天爷看他不顺眼,要给他降下罪罚,是又气又急,现在就每天施压让朝中大臣赶紧想办法解决冀州水患的问题,不然所有人都得人头落地。


    现在户部是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份使用,可是冀州水灾一日不解决,保不齐还得问他们户部拿钱。户部又是产银子的地方,哪来的那么多钱给出去,要是哪天他们拿不出钱来,玉瑞林头上的乌纱帽就要不保了。


    姚大夫人可舍不得现在荣华富贵的生活,她着急道:“那要怎么办?”


    “不知道。”玉瑞林要是知道也不会在这烦恼了。


    另一边,六皇子的车辇迅速入了宫。


    侍卫把六皇子殿下送入自己的寝殿中,几位早就等候多时的太医不敢慢待,赶忙跟着一块走了进去,给昏睡不醒的六皇子殿下诊治。


    六皇子殿下继承了晋文帝和皇后的优点,就算是昏睡面容依旧不掩俊逸疏朗。就是可惜容貌上佳的人此刻闭着眼,让人无法看清该怎么样一双眼眸才配得上如此杰出出色的人。


    在太医们给六皇子殿下看伤的途中,晋文帝来了。太医们想要跪下,晋文帝摆了手:“六殿下的情况怎么样?”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常太医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六皇子殿下的伤情比我等想象的要严重……”


    晋文帝没心情在这听他长篇大论,就问了一句:“能治吗?”


    常太医顶着满头的冷汗,哪敢说不能治,只能硬着头皮道:“能能能。”


    “那还不动手等什么?!”晋文帝瞪眼。


    太医们不敢再说废话,连忙回头给六皇子殿下治伤。一炷香后,晋文帝道:“怎么人还没醒?”


    常太医等人也不清楚啊,他们啥好药都上了,伤口也给缝上了,按道理来说六皇子殿下该醒了,可床上的人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常太医只能提着胆子道:“六皇子殿下这次的伤伤到了心肺,醒来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


    “都是废物!”晋文帝指着他们骂,太医们有苦难言,只能跪地求饶。


    太子容景明是跟着晋文帝一起来的,他作为六皇子殿下的胞兄,自是十分担心弟弟的情况。如果不是太子的身份,在自己弟弟回到城门口时,他就要去迎接对方了。


    如今见半个月前还通过信的亲弟弟寂然不动地躺在面前,容景明心绪难平,却依旧不忘给太医们求情:“父皇,气大伤身,儿臣相信六弟不日便能醒来。”


    “你倒是体恤他们。”晋文帝望着容景明,哼了一声。


    容景明知道晋文帝近一年来对自己有诸多不满,怕说了反惹晋文帝不悦,太子殿下只是低下了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晋文帝气归气,到底没有拿他们撒气。只是离开前道:“朕在给你们几天时间,若六殿下一直不醒,你们这太医也别干了。”


    常太医等人颤声道:“是。”


    等晋文帝走后,常太医跟容景明道谢:“谢谢太子刚才为我等说话。”


    “不必在意。”容景明摇了摇头,双方就着六皇子的伤情又说了几句话,太医们就告退了。


    容景明看着身边的侍卫和宫女等人,忽然指着其中一名侍卫道:“你留下跟我详细说说,六殿下在冀州遇刺的事情,其他人都退下吧。”


    如果玉琅止此时在这的话就会发现被容景明留下的这名侍卫,就是他在悦来客多看了两眼的那人。


    其他人:“是。”


    大家有序地退出,偌大的寝宫很快就剩下了容景明和那名被他点名的侍卫在,气氛有些肃静。直到那名侍卫开口:“哥。”


    “星雪,真是你?”


    若不是容星雪提前跟容景明透过底,就算是容景明都不一定能把面前的侍卫和自己的六弟容星雪联合在一块。


    看着容星雪脸上陌生的五官,容景明犹疑道:“你这是戴了人皮面具?”


    “是。”容星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之前偶得了这两张人皮面具,没想到现在刚好有机会能用上。”


    另一张人皮面具当然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那是容星雪找来扮演自己的侍卫,他身高体型和自己差不多,只要不是和他同塌共眠的人不会发现这是假冒的。


    这两张人皮面具做工非常了得,近看都看不出任何的破绽,边角都严丝合缝地黏合在容星雪的脸上。


    “世上竟有这般奇妙的东西。”容景明惊叹了一下人皮面具的精巧,而后回到了正题上,他看向了躺在床上,顶着容星雪脸和身份的人道,“星雪,你竟然没有受伤,为何要整这一出……”


    容星雪身姿站得挺拔如松,腰间别着侍卫专用的配剑。他扶手在配剑上,敛着眸子淡淡道:“这次的刺客是奔着想拿我的命去的,这事恐不简单,幕后之人或还有后手。我想借机查一下对方的身份。”


    容景明不是蠢货,他瞬间就明白了容星雪的谋划:“你是想将计就计,最好能引蛇出洞?”


    容星雪嗯了一声。


    容景明的神色严肃了起来,显然不太赞同:“怎么能以身犯险,要是你出事了的话,我如何向母后交代。”


    “哥,我不会出事的。”容星雪认真地道,“最近宫内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你莫要动怒,应下便是。”


    容景明没听懂容星雪的话:“什么意思?”


    容星雪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容景明听后,神色未明地道:“你说父皇最近可能要给你指婚?这怎么可能?”


    假冒的容星雪可还躺在床上昏睡不醒,这时候给一个昏迷的人赐婚,父皇究竟在想什么?


    像是知道容景明的疑虑,容星雪沉稳且像知悉了一切地道:“如果这是妙悟大师的指示,只要我成婚,不仅能唤醒昏迷的‘我’,还能平息冀州水患的话,你觉得父皇会如何选择?”


    “这太荒谬了……”


    容景明吸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他当然知道晋文帝会怎么选择。他只是不相信,晋文帝竟然会信什么道家之言。


    容星雪叹了口气道:“哥,你若不信,可以等两天,看父皇是否会把妙悟大师召请进宫。”


    “……父皇真是糊涂了。”容景明不信容星雪会拿这种事情跟自己开玩笑。他疑惑容星雪是怎么知道父皇想赐婚的打算,转念又觉得可能是容星雪背地里查到了什么,到底没有详尽地追问下去。


    他的心神现在更多放在容星雪的婚事上。东晋惯例,皇子在16岁及冠礼后就会挑选皇子妃成婚。如今容星雪已经18岁了,比他小的皇子就算没有正妃也娶了侧妃,而他还未成婚属实是特例。


    这主要缘由于妙法大师给容星雪的批命造就的。


    晋文帝年轻时因为受过妙法大师的指点,捡回过一条命,所以十分相信妙法寺道士的真言。容星雪三岁的时候,原叫容景雪,直到妙法大师进宫,不知道跟晋文帝说了什么,第二天晋文帝就把容景雪的名字改成了容星雪,并且说过要亲自张罗容星雪婚事之类的话。


    只是后面晋文帝对容星雪的婚事一直没什么动静,容景明都快忘了这件事。


    没想到原来都在这等着。


    当初的妙法大师已经在前两年仙逝,现在掌管妙法寺的是对方的师弟,妙悟大师。妙悟大师没有妙法大师名声大,容景明甚至听过对方一些爱是贪财的不好言论。


    这样的人被晋文帝召入宫,能给容星雪指什么婚?


    容景明脸色沉了沉:“父皇那边,你可知他要把谁指给你?”


    容星雪握紧了配剑,而后松开,缓缓地启唇道:“不知。”


    也是。容景明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刚才之前问了一个很多余的问题。妙悟大师都还没进宫,他的弟弟如何能知道自己和谁成婚。


    他真是糊涂了。


    ……


    六皇子回京,就证明剧情很快就要进展到对方被圣上赐婚的事后,可玉琅止一点不着急。


    反正被赐婚的对象是玉芸茵,如果玉芸茵不愿意,至多换成别人,京城那么多适龄女子,怎么想都轮不到玉琅止,六皇子赐婚一事与他的干系实在不大。


    就算对方是他的学习对象,玉琅止也不关心。


    与其想些无关紧要的人,玉琅止更愿意听听玉琅安知道自己被罚月例银子后摔桌的事情。


    姚大夫人说把玉琅安的月例给玉琅止,当真下午就派人送了过来。玉琅止收得理所应当,他也不攒着,直接就让春雨全花出去给他买药了。


    这下玉家上下都知道,玉琅安这次把玉琅止推得不轻,看这吃药量,三公子怕是伤得严重,实在可怜!


    第158章 婚假篇(4) 定下婚事!


    容景明听了容星雪的话, 这两日多留了两份心,当发现晋文帝真的把妙悟大师请进宫后,就知道赐婚一事怕是不可避免了。


    晋文帝非常相信妙法寺的道士, 就算妙法大师没了,对妙悟大师也非常的崇拜。等妙悟大师被人领进了宫, 晋文帝着急地道:“大师,冀州水患一事你应该听过,外面都在传这是上苍对朕的惩戒, 朕不信, 您可有办法帮朕?”


    妙悟大师捋着长长的白胡子,抬手说道:“陛下莫急。”


    他掐着诀,嘴上念念叨叨一大段经文, 之后像是算到了什么,一脸神秘莫测地道:“水患一事可解。”


    “当真?”晋文帝激动了, 追问道, “怎么解?只要大师你能帮朕解决这件事, 赏黄金万两!”


    听到有赏银,妙悟大师狭小的眼睛亮了亮,他想到了之前寻他的那名女子允诺给他的好处,笑容更真切了。可是转念又想到妙法大师曾经对他的劝诫和自己刚才的推算, 笑容收敛, 背着身陷入了抉择。


    晋文帝见他不说话,更加心急了。


    “大师, 是有何难处吗?”


    “毕竟要逆天改命,难处不少呀。”妙悟大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晋文帝闻言立即道:“是朕难为大师了,这样,前不久西域上供了不少玉器, 琉璃,妙悟大师要是不嫌弃,这些都赏给大师。”


    “老道要这些有何用,不过这是陛下的一番心意,老道收下便是。”妙悟大师心里都快要乐歪了,玉器琉璃这得值多少钱?


    面上妙悟大师还装得克以奉公地道,“陛下如此看重老道,老道就是费些修为替陛下您解决水患一事也无妨。”


    晋文帝期待地看着他,妙悟大师深沉地道,“我会开坛做法三天,祈求上天开恩。不过在此之前,还需陛下做一件事。”


    晋文帝迫不及待地问:“什么事?”


    “水患频生,是世间阴阳之气失调了。需寻到八字一全阴,一全阳之人结合方能调整过来。”妙悟大师说道。


    晋文帝:“大师可有人选?”


    “有。”妙悟大师背着手,说出了两个人的名字,“六殿下八字全阳,而玉家的……三公子,则八字全阴,乃是天作之合。”


    “玉家三公子?”晋文帝一时半刻想不起这是谁,但他身边的总管太监却是对此人有些耳闻,遂小声给晋文帝说道,“是户部侍郎玉瑞林侧室所生之子,从小病弱,三月前还坠过湖,瞎了眼。”


    这事没传进晋文帝的耳朵里,还是首次听闻。不过瞎不瞎眼不重要,重要的是……


    晋文帝犹疑道:“这玉家的可是男子……”


    妙悟大师咳了两声,眼神略微不自然地道:“这玉家三公子的八字是最适合六殿下之人了。两人结合,说不准还能给六殿下起到纳福的作用,趋吉避凶,陛下可懂老道意思?”


    想到自己六子还在昏迷中,晋文帝了然了。


    只是让容星雪取个男妃,就能一举两得解决晋文帝心中最烦闷的两件事,晋文帝何乐而不为。容星雪醒来后会不会不愿意,晋文帝根本不去想。


    不喜欢男人,后面他再娶侧室便行!


    第二日,晋文帝就在朝堂上给还在昏迷中的容星雪赐了婚。


    对象正是户部侍郎的三儿子,玉琅止!


    玉瑞林被这个消息砸得都懵了,他那病痨儿子怎么就要嫁给六殿下了?


    依旧卧病在床的玉琅止听闻这事,也是愣了许久。之后他皱起了眉头,不解赐婚一事怎么落到了自己的头上来。


    原书是权谋文,儿女私情的内容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在玉琅止看来,不管是太子,六皇子还是四皇子这些人,都应该是直男,和他们纠缠的都该是女子。


    可他忘了,东晋民风其实很开放。


    东晋并不限制娶男妻,只是大户人家,就算有喜欢的男性,最多就是娶回来当个男宠,正妻还的是能传宗接代的女人。


    皇室人娶男妃,也不是没有,只是开国以来,屈指可数。


    玉琅止吁了口气,抚了抚额头,千算万算倒是漏算了这一点。


    018也没想到赐婚会赐到玉琅止的身上,想到新宿主的心黑程度,见对方一脸深思的模样,小系统忍不住问道:【宿主,你不会在想着怎么退婚吧?】


    有一瞬还真想过要退婚的玉琅止在心里说道:“不行?”


    【宿主,你可别乱来啊!】018还挺慌的。玉琅止现在可是人类,精怪的力量都被宇宙管理局给封了,在这皇权至上的世界忤逆皇帝的指令,那是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当然,玉琅止也不是不能来一手金蝉脱壳,在民间隐姓埋名,可那样的话他们管理局发布的任务怎么办?不做了吗?


    玉琅止只是逗逗小系统,他不会真的逃婚。太麻烦不说,人类也没那么蠢,还不如就进六皇子的府邸,走一步算一步。


    能给系统选为学习对象的人,品性大约不差,料想对自己这个便宜“妻子”太糟糕。


    春雨和秋梅知道自家少爷要嫁进宫中,和章母一样愁得不行。


    “我们少爷和六殿下同为男子,怎可结亲?这不是胡闹吗?”


    “何况那六殿下还昏迷不醒,我们少爷嫁进去不会要守活寡吧?”


    章母实在坐不住了,她站起身道:“这事不成,我去找老爷,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这婚事给退了……”


    “母亲不可。”玉琅止蒙着纱布,一把拽住了章母的手,“这是陛下赐的婚,儿子要嫁的还是身份尊贵的六皇子殿下。我们主动提退婚,只会显得我们不识好歹,一个不好反而还会连累玉家,爹是不可能答应的。”


    “那难道就只能嫁了?”章母就玉琅止一个孩子,曾经还幻想过玉琅止娶妻生子,阖家欢喜的画面,如今是彻底没望了,如何能不伤心,不忧愁。


    可她也知道玉琅止说得没错,圣上做的决定,就是皇亲国戚来了也拒不了。


    章母只能红着眼圈拉着玉琅止道:“我苦命的孩子,早知道如此,前两年我就应该给你相看起来。”


    章母现在就是后悔,想着玉琅止身体不好,让他的婚事一拖再拖。若是早早结了亲,或许就没今天的事情发生了。


    可惜说再多也晚了,宫里的太监已经把诏书拿到了玉家府上,玉琅止现在,只用好生等着嫁人即可。


    因为想要早点解决水患一事,玉琅止和容星雪的婚事日期定得十分仓促,就在一个月后。


    晋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补偿玉琅止,给玉家送了不少的东西来。


    玉瑞林除了最初的震惊外,还是很高兴玉琅止能嫁入六皇子府的。所以晋文帝送的东西他没让人魅下,而是全抬进了玉琅止的院中,自己还从公中凑了下,就当是玉琅止的嫁妆了。


    白送的东西玉琅止欣然收下,玉瑞林见他不吵不闹甚是安慰。


    这孩子,懂事!


    玉琅安想到自己被玉琅止拿走的月例银子,又看到一箱箱抬进对方院子中的好东西,不禁起了坏心思。


    这么多好东西,凭什么都给玉琅止?


    玉琅安带着小厮大摇大摆地进了玉琅止的院子,等看到那些金银珠宝,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立刻就让小厮取了一条绿翡翠宝石项链给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怎么看怎么喜欢。


    没等玉琅安不要脸地问玉琅止要,玉琅止已经开口笑道:“二哥喜欢这些,可以都拿去。”


    玉琅安止不住的心喜:“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玉琅安示意小厮,直接就要去把这些好东西都给搬回自己的院子。


    玉琅止咳了一声,掩唇说道:“我不反悔,只是这些都是陛下赠予的他的儿媳的,贸然给二哥也不合适。不过二哥若成了六皇子妃,想来陛下也不会怪罪……”


    “什么六皇子妃,我可不当!”


    玉琅安之前有多喜欢这些物什,现在就有多嫌晦气。想到玉琅止刚才那么大方,原来是在这等着他,玉琅安就非常气怒,砰地一下双手就拍在了桌上。


    “你这痨病鬼可真大胆,既然还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二哥,咳咳咳……”玉琅安伸手就想揍玉琅止,玉琅止似乎被吓到了,又急促地咳嗽了起来。


    春雨和秋梅着急了:“少爷,你没事吧?”


    玉琅安总觉得这情形似曾相识,没等他反应过来,正好在家的玉瑞林就被惊动了过来。


    玉瑞林一巴掌拍到了玉琅安的脸上,生气地道:“听说你不仅要抢陛下的赏赐,还要打人,你当真威风啊!玉琅安,从今日起到琅止出嫁那日,你给我好好呆在祠堂里,不准出来!”


    “爹!”


    祠堂那是人呆的地方吗,玉琅安不愿意去,姚大夫人也在帮着求和:“老爷,琅安已经知错了,你看要不……”


    “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玉瑞林这回并不给姚大夫人面子,甚至还把姚大夫人也骂了一通,“看你教的什么好儿子,要是再替他说话,你也跟着进祠堂呆着去!”


    不怪玉瑞林生气,玉琅安抢玉琅止赏赐的事要是传出去,不说皇帝会不会发怒,就是对玉家对他的名声也不好听。而且玉琅止即将嫁给六皇子,现下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他的身体,可不能在出嫁前出了什么事,不然玉家就得承受天子的怒火,被贬都是事小的!


    姚大夫人没敢再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琅安被押进祠堂。


    知道玉琅安被送进祠堂,018再看慢吞吞喝着汤药的玉琅止,觉得自家新宿主当真可怕。看这三言两语的,就让玉琅安一而再吃亏,甚至连玉瑞林的心理都算计了进去,让玉瑞林站到了他的身边去,帮他教训玉琅安。


    之前玉琅安让玉琅止坠湖,只在祠堂跪了半天。如今,欠下的债却是都还回来了。


    与此同时,六皇子的承乾殿内,容景明和侍卫打扮的容星雪也在说着此次赐婚的事情。


    “这都什么事!父皇怎能让你娶男子做正妻,简直胡闹!”容景明在朝堂上就想进谏让晋文帝三思,然而却被容星雪提前拦住了,没让他这么做。


    晋文帝如今对容景明意见颇深,他若站出来反对,势必要遭到晋文帝更多的厌弃,容星雪不允许他这么做。


    上辈子容景明不是没反对过,后面就算被剥了太子之位也没能改变赐婚一事。如今容星雪好不容易重活了一世,竟然知道赐婚不能扭转,那还不如稳住他哥太子的位置。


    容星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死成,一睁眼反而还回到了过去,拥有了第二条命,但显然这对他而言是一件好事。


    就是……


    容星雪想到自己即将要迎娶的对象,眼里难得流泻出了一丝困惑。


    上辈子,容星雪娶的也是玉家的人,不过对方不是玉家所谓的三公子,而是玉家嫡长女玉芸茵。


    只是对方在容星雪从冀州回到京城前,突然暴毙而亡,两人甚至都没见上面。玉家没敢伸张这件事,又怕晋文帝怪罪,就瞒下了玉芸茵身死的消息,找了另一位和玉芸茵有几分像的女子来代替对方嫁给了容星雪。


    容星雪知道这件事后,对玉家非常不喜,但想到没了玉家或许他还会被晋文帝重新指婚,他就将计就计,娶了假的玉芸茵,但也不宠幸对方,就把人养在后院,派人日日盯着。


    容星雪原本想着,像上一世一样把假的玉芸茵娶进府中,后续事宜再做打算,却没想到婚事来了,对象却换了。


    容星雪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不明白到底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容景明已经派人把玉琅止的资料都调查了一遍,他看着面前的信件说道:“这位玉家三公子因为体弱的原因,常年卧病在榻,在玉家也不受宠,如今还身患眼疾之症。这样的人……”


    如何配得上他的六弟。


    “无妨,这样更好。”


    容星雪并不在意玉琅止是位怎样的人,如果知情识趣,他不介意像养“玉芸茵”一样养着对方,但若……


    容星雪敛下了眸子,目光锐利地定在了信件内,写着玉琅止的三个字上面。


    第159章 婚嫁篇(5) 交换名字


    容景明和容星雪说完话就离开了承乾殿。


    容景明离开后, 一位死士出现在了容星雪的面前。死士道:“属下无能,没抓到人。”


    “跑了?”容星雪似乎不意外。


    死士:“妙悟大师似乎算到了我们的行动,他并没有回到妙法寺, 而是直接离开了京城,如今不知去向。”


    容星雪蹙起了眉头, 指尖捻起桌上兄长留下的信件,这次他却没有把视线落到信中的文字上,反而像是透过薄薄的纸张欲要参透什么。


    “冀州水患如何了?”


    死士说道:“陛下给六殿下赐婚那天, 冀州停雨了。”


    解决冀州水患最大的难处就是那连绵的雨水, 一下就下了一个多月,导致多地出现洪涝的现象。


    在容星雪回京时,冀州雨势都没有要停下的迹象。据当地的老人说, 这雨恐怕还得下足半个月才会消停。


    这些老人习惯了看天吃饭,对气候的变化有一定的能耐, 容星雪不得不信。


    可现在……却告诉他雨停了?还是在他和玉琅止交换庚帖后停的雨?


    晋文帝下旨赐婚当天, 皇家就和玉家交换了容星雪和玉琅止的八字贴, 这就相当于二人订婚成功,成了未婚夫夫,有了一定的联系。


    容星雪捏紧了手里的信件:“此事当真?”


    “出不了错。”


    消息是容星雪留在冀州的人传回来的,不可能骗容星雪。


    容星雪目色沉沉, 瞳孔幽黑, 良久才抿唇自言了一句:“难不成这老道士,真的能掐会算?”


    那上辈子, 怎么冀州的雨反而等到他成亲那日才停下?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死士低着头,没有说话。


    容星雪失笑了,他到底不信问卜命相这些迷信之学。


    容星雪让烛火把手上的信件烧成灰末,之后沉吟道:“明日, 我要去妙法寺一趟。”


    新的一天,碧空如洗,风和日丽,是出行的好日子。


    “少爷,小心点抬脚。”


    玉家门前停放着数量马车,玉琅止此刻正被春雨搀扶着踏上车舆内。


    姚大夫人最近眼皮直跳,心道不吉利。恰好玉琅安这段时间时不时会撞鬼,前两日还被关进了祠堂,玉芸茵去了妙法寺后又只给家里寄了一封信,也不知道在妙法寺过得好不好。


    桩桩件件,都让姚大夫人觉得这日子不太顺畅。趁着玉瑞林今日休沐,她便用想给玉琅止和六殿下祈福为借口,央了丈夫,带上家眷准备上妙法寺参拜。


    玉琅止作为今日祈福的主人公,当然也被带上了。


    妙法寺在城外,玉琅止身体不好,到了寺里他们烧过香后,姚大夫人就先让道观的人带玉琅止去静室休息。


    经常会有达官贵人会来妙法寺祈福,偶尔还会有人像玉芸茵一样在妙法寺吃斋念经,住上一段时日。妙法寺受晋文帝推崇,在京城也极负盛名,每日前来的香客不少。为了不让普通的香客打扰到贵客,寺里建了不少的院落作为静室,安置后者。


    玉琅止能想到姚大夫人会去找谁。


    玉芸茵如今恐怕已经在冀州待了数日,不在妙法寺内。他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性子较为稳重的春雨,顺道去打听一下,玉芸茵要如何瞒过玉家人她离寺的事情。


    秋梅给玉琅止弄了一壶热茶过来。今日妙法寺的道士们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静室这边连个送茶的人都没有。


    秋梅一边给余浪止倒茶,一边说起了刚才在灶房听到的消息:“少爷我们今儿来得真不赶巧啊,奴婢听寺里的小道士聊天,说妙悟大师离京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夫人叮嘱奴婢,向妙悟大师求个平安符给少爷你带着,如今怕是求不成了。”


    玉琅止接了茶却没喝,而是问道:“妙悟大师离开妙法寺了?”


    “是啊,好像还挺突然的。”秋梅带了一些蜜饯过来,也放到了玉琅止的手边去。秋梅不觉得妙悟大师突然离寺有什么不对,玉琅止却摩挲着手指,觉得这件事可能不简单。


    妙悟大师是畏罪潜逃了,还是人已经没了?


    书里的妙悟大师给晋文帝支招后没有离京,而是住进了宫里。等六皇子和玉芸茵结亲,冀州停雨,水患解决,晋文帝更是把妙悟大师奉为了国师,推崇万分。


    现在这位未来大国师竟然跑了?


    玉琅止把018唤了出来:“你给我的小说真不是盗版?”


    赐婚人选变了,道士跑了,六皇子那边似乎也和原书有出入……书里的剧情还没展开就崩得面目可非,不怪玉琅止怀疑系统拿了本残次品给自己拜读。


    018没想到宿主叫自己出来就是质疑它,十分委屈地道:【宿主,我们是正规的管理单位,让你们穿的书都是正版内容!至于为什么出入那么大,我也弄不明白。】


    018只能把原因归纳为玉琅止和穿越女的出现,影响了剧情的发展。


    玉琅止轻啧了一声,不再理会018。018自知无用,心虚地回到了玉琅止的体内当鹌鹑。


    “轰隆隆——”


    没等到春雨回来,天空先暗了下来。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大雨了。


    秋梅有些担心春雨,玉琅止见状,开口道:“秋梅你去把春雨寻回来吧。”


    “那少爷你怎么办?”秋梅不忘惦记玉琅止。


    玉琅止轻笑了声道:“无事,我在静室哪也不去,外面还有下人守着,有什么问题我会唤其他人,你就放心去寻春雨吧。”


    想到院落外守着的护卫,秋梅点了点头。出门前她想到下雨风大,气温会降,给玉琅止披了一件斗篷,这才安心地迈步离开。


    秋梅的脚步声散去,雨滴就噼里啪啦地砸在了瓦砖上。秋梅把静室的门阖上了,屋内静悄悄的,光线昏暗,不过这并不影响玉琅止这个瞎子,就着雨声慢慢地捻着桌上的蜜饯吃起来。


    茶水微凉,味道会变差,玉琅止有些嫌弃没有再碰。


    这次雨来得迅猛,下得滂沱。闭合的门窗因为没有锁紧,被风吹了几下就吱呀两声被打开了。


    而随着窗户的打开,一道黑影钻进了屋内来。玉琅止放下了手中的蜜饯,开口道:“谁?”


    瞎子的耳朵会比寻常人敏锐,一些细密的声响总能率先听见,玉琅止当然也不例外。


    容星雪原以为这间静室没人,进来躲雨后才发现光线暗淡的屋内其实坐了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长得极为好看的青年。


    雪衣黑发,风逸俊美,颜如冠玉,就算是见多了才子佳人的容星雪在清晰窥见到玉琅止容貌那一刻都怔愣了一下。


    好看的人他见多了,但像玉琅止这般风姿绰约,气质超然的人,容星雪还真是未曾见过。


    只是当容星雪目及对方眼周所蒙上的白色飘带,一个念头顿时浮现在脑海中,这人看不见吗?


    “谁来了?”玉琅止得不到容星雪的回应,再次询问出了声。并且摩挲着桌沿,想要站起来。只是他看不到脚边的椅凳,起身时不小心把凳子绊倒。


    眼看他小腿就要撞上横卧的椅凳,容星雪有一瞬莫名担心他会因此而摔倒,手比思维更快,先拽住了人,往自己身旁拉了过来。


    好瘦。


    这是容星雪攥住玉琅止手腕时心里第一刻冒出的想法。


    而等玉琅止摔到容星雪的身上,两人贴得极近,容星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花清香。


    玉琅止偏头,因为看不见,脸色显得颇为迷茫。因为惯性,他下意识抓紧了容星雪的双手,待站稳后,玉琅止才不好意思地松开了他,说道:“抱歉,我看不见。”


    容星雪嗯了一声,目光在玉琅止莹白柔润的指节上顿了顿道:“我知道。”


    当意识到自己回应了玉琅止,容星雪露出了迟来的懊恼之色,他怎么就开口了?对方会不会察觉出他的身份来?


    容星雪今天用的侍卫的身份来的妙法寺,他庆幸玉琅止看不见他。


    “刚才谢谢你了,你是来避雨的香客吗?”玉琅止不是真的瞎,就算眼上蒙着白纱他也在看到容星雪样貌的一瞬就认出了对方来。


    这不就是在悦来客栈,护送六皇子回京的那名莫名让他在意的侍卫吗?


    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妙法寺?看他进静室的方式,恐怕还是掩人耳目,悄然过来的。


    想到刚才碰触到的细腻柔滑的肌肤,玉琅止勾了勾唇,似是想到了什么令他感到有趣的事情,转身摸着桌沿上之前被他弃置一边的茶壶,温声道:“这场雨可能还要下一段时间,公子可以留在这里等雨停后在离开。”


    容星雪见玉琅止如此没警惕心,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他因为眼盲而碰倒要倒水的茶杯,本来不想留下的容星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离开,而是接过了玉琅止手中的茶壶,说道:“我来吧。”


    玉琅止没有和他抢,只是弯着嘴角道:“谢谢。”


    容星雪摇了摇头,想起玉琅止看不见,他又开口道:“不用谢。”


    玉琅止和容星雪相继坐下,玉琅止喝着容星雪倒的茶,非常自然地问道:“还未知公子姓名?”


    容星雪止住了喝茶的动作,迟疑片刻才道:“……我叫景雪。”


    容星雪的旧名,除了宫中的老人知道外,并未对外宣扬。现在就算告诉了玉琅止,大概也不会有人能联系到容星雪的身上来。


    “景雪。”玉琅止跟着容星雪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玉琅止的嗓音像清泉般,低回婉转,悦耳动听。音调徐缓,娓娓念出容星雪名字时犹如春风拂过耳际,让容星雪只觉耳垂微痒。


    容星雪想捏一捏耳廓,又觉这动作略微失礼,便转换了视线问玉琅止:“你呢?”


    玉琅止抿了一口茶,抱着容星雪听到自己名字会有怎样反应的期待,慢悠悠地道:“琅白如玉,望梅止渴。”


    说着,玉琅止挑起了容星雪的手指,把蜜饯盒中的一颗梅子干轻轻巧巧地放入了对方的手心之中。


    容星雪不知道是听了玉琅止的话,还是因为他送梅子的动作,心脏突然跃动了一下。


    玉琅止歪着头,白色眼纱垂落到他的肩头,他噙着笑,带着点容星雪没察觉的小恶劣,故意地问道:“我的名字就在这八个字中,景雪能猜到吗?”


    玉琅止说是让容星雪猜,可他这八个字又明晃晃地让答案呼之欲出了。


    容星雪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后,眼神中顿时浮起了一抹惊异之色,还有掩在深处的防备。这人,是不是知道他是谁了?


    玉琅止似是没察觉容星雪的异样,收回手时指尖划过对方的指肚,轻咳了两声,有些歉然地道:“是太难猜了吗?”


    容星雪瞥着玉琅止的神态,又低垂着眼眸扫了眼杯中自己的倒影。


    雨势渐小,乌云开始散去,刚刚还有些昏暗的室内开始有了光线,杯中容星雪的倒影清晰可见,是一张连他自己都陌生的脸。


    容星雪觉得自己还是太大惊小怪了,与他素未谋面的玉琅止如何能认出自己。


    不过容星雪当真没想过与他对立坐于静室内的人,竟是父皇给他赐婚的对象,玉琅止。


    看着对方眼上的白纱,容星雪心下懊恼,他该见到这人第一面就想到的。在京中,有眼疾又长成如此的人,除了玉琅止外,还能有谁?


    “景雪你走了吗?”


    玉琅止听不到容星雪的应声,以为他走了,神色有些失落。


    容星雪想开口说自己没走,可屋外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眼看雨也渐渐停了。容星雪不该再留在此处,他抿了抿嘴唇,到底没有说话,而是如同滤去的乌云,深深地看了眼玉琅止,便不动声色地离开了静室。


    玉琅止等他走后,瞬间就收敛起了自己脸上的失落之态。他偏过头去,白纱落于门口的方向,轻启唇瓣道:“……景雪呵,还真是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018自容星雪出现后就没敢出声,如今忍不住问道:【宿主,你是不是知道了他是谁?】


    玉琅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条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刚才捻过梅子的手指。


    第160章 婚嫁篇(6) 成婚!


    春雨从玉芸茵的静室回来, 告诉玉琅止:“大小姐感染了风寒,怕把病气传给大夫人,只和大夫人见了一面。”


    玉琅止挑了挑眉:“玉芸茵病了, 大夫人不把她带回玉家?”


    “大夫人想,可小姐说吃斋诵经怎可半途而废, 没答应回来。”春雨不理解为什么玉芸茵要一直待在妙法寺,这不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吗?


    玉琅止却猜到了玉芸茵这行为背后的原因。


    恐怕住在妙法寺里的这位“玉芸茵”是假的,根本不是本人。所以她要是跟着姚大夫人回了玉家, 暴露的风险太大了。


    事实也的确如玉琅止所想。


    玉芸茵竟然熟知剧情, 当然也清楚知道为替代死去的原身,玉家后来找来了一名和原身长得很像的女子代替她加入了六皇子府的事情。


    这次,玉芸茵先下手为强, 率先找到了那名女子,让对方做了自己的替身, 在妙法寺吃斋诵经。


    姚大夫人来时, 对方就按照玉芸茵的指示, 假装感染了风寒。因为怕病传给姚大夫人,双方只简短地见了一面,所以姚大夫人并未发现此玉芸茵非彼玉芸茵。


    姚大夫人不放心玉芸茵,要把人接回玉家。可“玉芸茵”找了些借口, 婉拒了。


    玉琅止对玉芸茵的计划多少有些了然, 他很好奇假的玉芸茵和真的玉芸茵有多像,还能在姚大夫人面前瞒天过海。


    018也好奇, 在玉琅止的指示下扇着翅膀去了玉芸茵的静室,想要一睹为快。


    018看完回来震惊表示:【宿主,太像了,假的玉芸茵和真的玉芸茵起码有七八分像!再化上妆, 我都差点分辨不出!】


    若不是系统检测到两人没有血缘关系,018都要以为姚大夫人背地里其实生的是双胞胎。


    “这么像?”


    玉琅止起了点兴趣,但兴趣不多,还不足以让他亲自动身前去查看一二。


    ……


    冀州雨歇,洪涝水患终于有了褪去的迹象。


    此消息传回宫中,晋文帝大喜:“朕就知道妙悟大师有大能!”


    “陛下,六殿下醒了!”


    有一位小太监从殿外带着喜讯匆匆跑了进来。晋文帝立刻站了起来:“星雪醒了?”


    这位小太监抹着头上的热汗,跟着激动道:“是的陛下,六殿下刚刚醒来了!”


    “好好好!”接二连三的好消息让晋文帝欢欣若狂,他大手一挥道,“这都多亏了妙悟大师,快,把大师给我请进宫来,朕要好好感谢他!”


    晋文帝恨不得马上给妙悟大师设宴,可惜这宴席注定办不起来。他派去的人根本找不到妙悟大师,对于妙悟大师的行踪,妙法寺的小道士也是一无所知,晋文帝只好作罢。


    承乾殿内。


    太医院的常太医最近是心惊胆战,真怕容星雪醒不过来,现在见他人醒了,不敢耽搁,马上就带了人过来给他检查身体。


    容景明早就到了,佯装关切地问道:“如何?”


    常太医笑道:“殿下醒了,说明身体有在好转,不过伤口伤得比较深,还需静养,物做太大的动作扯裂了伤口。”


    “孤知道了。”容景明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晋文帝也来探望容星雪了,见人当真醒了,高兴地赏了不少东西给太医院。


    “容星雪”见到晋文帝,就想下榻行礼,晋文帝却按住了他:“你身上有伤,礼就免了。”


    想到半个月后就是容星雪成婚的日子,而当事人或许还不知道。晋文帝根本不觉得容星雪会反抗,只是稍微提了一下。


    “容星雪”低垂着头,一副乖顺的模样道:“全凭父皇做主。”


    “好孩子!”容星雪的态度取悦了晋文帝,晋文帝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为了不打扰容星雪养伤,晋文帝没逗留太久。


    容星雪和容景明有话要谈,伪装成容星雪的死士便离开了寝宫,给二人留足了空间。


    容景明猜测容星雪这个时候醒来的目的:“你知道冀州水患要平息的消息了?你是打算在这会醒来,跟父皇退婚吗?”


    对于和玉家结亲的事,容星雪不说不代表他满意,容景明一直认为自己弟弟应该是喜欢女子的,对于性向正常的男子来说娶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人,肯定很不好受。


    但容星雪一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如今他醒来,借着晋文帝高兴的时候好生磨一下,说不准晋文帝会同意退婚的事情。


    毕竟冀州的雨都停了,想来不会再下。那容星雪成婚的事也就没必要那么着急了,不管能不能退,如是能延后几年也是好的,到时候退婚也更容易。


    这辈子和上辈子的情况有很大的出入,容星雪也说不准这辈子是否真如容景明预测般,轻易就能退婚。不过……


    想到在静室中见过风吹欲倒,双眼蒙布打的玉琅止,容星雪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低声说道:“婚事不用退。”


    容景明皱眉,不赞同。


    容星雪却道:“反正没有玉家……三公子,也会有别人惦记我身旁正妃之位。如此一来,还不如应下父皇所赐的婚事。父皇高兴,我们以后也好办事。”


    这几年不是没人把主意打到容星雪的头上。晋文帝其实也犹豫过,毕竟妙法大师给容星雪的批命都过去了那么久,人也仙逝了,他就有些轻视,想着让容星雪娶个妃子应该算不得什么大事。


    现在冀州水患解决了,晋文帝短期内或许会心有余悸,但时间长了,保不齐心思又跃动了起来。


    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


    容景明被容星雪说服了。既然都要娶,或许娶玉琅止真是个不错的选择。玉琅止体弱又瞎,翻不起什么风浪。还是个男子,没那么多儿女私情,说不准还能当个盟友。


    容星雪也想到了这一层。与玉琅止在静室的一面,容星雪看出对方不似阴险狡诈之人,若对方安分守己,以后有机会他其实可以放对方出宫,与其他女子成亲生子。


    想到玉琅止和其他人成亲生子,容星雪心里浮起了一丝怪异,只是他暂未发现。


    容星雪之前没有娶妻,便一直居于宫内。但现在他都要成婚了,再住宫里就不合适了,晋文帝顺势就给他封了王赐了府第。


    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几天,不管是宫里还是玉家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玉琅止和容星雪大婚的事宜。


    今日有宫里的绣娘过来给玉琅止量身裁减嫁衣,玉琅止一大早就被春雨秋梅挖了起来。


    绣娘以为宫里的殿下们已经长得很好看了,但见了玉琅止后觉得玉琅止的风采毫不逊色,甚至更上一筹。


    不说玉琅止长相比他人有多上佳,而是他那股子弱柳扶风,矜贵出尘的气质实在太吸人了,就算是女子都怕吓了他,恨不得对他轻拿轻放。


    为此,绣娘们动作都轻了,深怕惊扰了这如谪仙般的人物。但不得不说,以玉琅止这身容貌和气质,和六殿下属实很般配。


    就是可惜玉家公子不是女子,不然和六殿下走出去,定是神仙眷侣,令人艳羡。


    绣娘们眼下心里的惋惜,开始认真做事。


    玉琅止到底是男性,不想穿女式的嫁衣,所以等她们给自己量完尺寸后,寻了个借口道:“如今冀州水患刚平,冀州百姓惨遭劫难,食不果腹,此次婚事不宜大操大办,影响陛下和六殿下的声名。”


    玉琅止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像是很为自己的未来夫君做打算,“六殿下身份嫌贵,喜服简单了也容易惹人笑话,不如就在我这身嫁衣上做些精简,不用太繁杂,花样金饰稍减一些。我作为男子,想来其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绣娘们不敢擅自做决定,只道会回去把玉琅止的话传达给六殿下。


    玉琅止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就不再多言。


    018飘出来道:【宿主你不想穿女装,为什么不直接跟学习目标说。学习目标人很好的,肯定会很尊重你的想法,不会强迫你。】


    系统觉得玉琅止刚才的话太婉转了,学习目标要是没听懂或者误会了玉琅止的意思可咋整?


    玉琅止一点不担心,让春雨和秋梅送走宫里的绣娘后,十分淡然地道:“他会懂的。”


    018用翅膀挠了挠鸟脸,实在不懂玉琅止哪来的信心。


    满打满算,宿主和学习目标也就见了两次面吧?


    玉琅止的话很快就被人禀报到了容星雪的面前。今日容星雪恢复了原貌,神仪明秀,朗目疏眉,就算刚“伤”好,比往日清瘦了些,也不减他的绰约,不觉羸弱,气势依旧惊人。


    容星雪的确懂玉琅止,听了小太监传达回来的话,就会意到了玉琅止的索求。


    容星雪平静地吩咐下去:“玉家三公子的喜服参照本王的,尽量避繁就简。冀州百姓身陷困境,流离失所,我们也不该穷奢极欲。”


    因为容星雪身体未好,晋文帝虽然给容星雪赐了府邸,却没让人立刻就搬走,而是把容星雪出府的时间延到了婚事后。


    而在宫内,是没什么秘密的。晋文帝知道容星雪和玉琅止如此体恤百姓,同时不忘他这个陛下的名声,龙心大悦,给两夫夫都赐了不少好东西。


    得了六殿下身边侍从的一个“可”字回复,还得了皇帝的赏赐,玉琅止转着一串从赏赐中摸来的白玉珠子,微笑地对018道:“你看。”


    018不得不夸他:【宿主,还是你牛。】


    看着又增加了的“嫁妆”,小系统围着玉琅止,没忍住问道:【宿主,你那话真的只是想说给学习目标听吗?】


    当然不是,玉琅止做事喜欢一箭双雕,他让人传话给容星雪就猜到晋文帝会知道,对方给赏赐也在他的预测内。


    玉琅止见018竖耳等着他的回答,性子恶劣地却吐出了两个字:“你猜?”


    018一点都不想猜。


    姚大夫人和玉瑞林没想到玉琅止如此深得圣上心,这还没嫁出去呢,陛下又赐了那么多东西来。


    玉瑞林连连夸赞自己生了个好儿子,按这架势,他已经开始期待着未来升职加薪的日子了。


    姚大夫人不像玉瑞林那般高兴,反而有些气闷。服侍她多年的老嬷嬷不解道:“夫人,你在烦什么?三公子受皇上喜爱,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对玉家是好事,对我们可不是。”姚大夫人妒忌道,“老三不是我生的,心不在我们正房,之后当了皇子妃,你觉得他能回馈我们多少好处?别忘了我儿之前还把他推入过湖中,我不信他不怨恨。要是他得了势,第一个收拾的恐怕就是我们。”


    老嬷嬷颤了颤身体:“是奴才蠢笨,竟没想到这层。那夫人,我们要不要……”


    “不可。”姚大夫人摇头,心里还是有些眼界的,“他出了事,我们玉家也兜不了走。”


    姚大夫人叹了口气,捏着手帕道,“还是我们运势太差,这婚怎么就赐不到我们正房身上呢?若是与六殿下成婚的是芸茵,该多好。若芸茵还能给六殿下生下一儿半女,我们正房往后就衣食无忧了。命好一些,说不准……”


    姚大夫人抬头看了看天,老嬷嬷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可惜这些都只能是妄想,婚约对象并不是玉芸茵。


    京城百姓知道容星雪和玉琅止成婚后,各有不同的看法。有人无所谓,有人却觉得容星雪娶玉琅止可惜了,一个病恹恹的瞎子如何配嫁进宫中。


    尤其两人还是男的,哪里会幸福?


    不管大家是看好还是不看好,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红灯笼挂上玉家的辕门,玉琅止和容星雪的婚期如期将至!


    街上全是看热闹的百姓,一大早就喧嚣闹腾。


    寻常的嫁女仪式,都是兄长小弟背着新娘子出家门。原本玉瑞林想让玉琅清,即玉家的大公子背他出门,可玉琅止却摆了摆头。


    他是男子,用不着人背。


    玉瑞林皱了皱眉,想说玉琅止别那么任性,该尊崇的礼法不可废。没等他出声,玉琅止已经迈步走出了玉家的大门。


    平日孱弱的人,今儿倒是走得极快。


    等玉琅止出来,便一眼看到了坐于马上,一席与自己身上喜服仿佛如出一辙,细节处又凸显各自特色的容星雪。


    玉琅止在看容星雪,对方乌黑的瞳孔也在倒映着他的身影。


    两人一个清隽一个俊美,一个在高处一个在矮处,互相看着彼此的一幕,极为的般配融洽。【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