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茶肆3

作品:《他的冒牌娘子

    这几日苏荷一直在偷偷留意谢无痕的查案进展,毕竟杜玉庭案的真相事关她的生死。


    直至知晓案件已不由谢无痕负责时,她才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他负责,真正能破案的概率便不大。


    终归,旁人不了解她——旁人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来。


    果然,十日后大理寺传出消息,杜玉庭案已破。


    杀人者乃是南蛮国人,因杜玉庭在进行边境贸易时得罪不少南蛮国商贾,于是这些商贾雇佣细作潜入梁国,再扮作婢女潜入布业商会,杀死了杜玉庭。


    这个结果令人嘀笑皆非,但好歹有了结果。


    苏荷彻底安下心来,接着开始让阿四去搜集刘达忠的情况。


    下一个要杀的人,便是他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闲时她还去了一趟平安巷。


    青叔带着一帮饥民在集市卖豆腐、卖大饼,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苏荷干脆出资买下了巷尾一栋废弃的作坊,再请匠人修葺一番,便成为一栋供大家栖身的大宅子。


    她还给宅子取名为“慈济院”,意即慈悲济世。


    青叔甚至请人将“慈济院”三个字写在了匾额上,再将匾额高高地挂在宅子的门楣上。


    小莲看着那匾额忍不住落泪。


    春兰斜了友人一眼:“怎的,难不成你还不高兴?”


    小莲含泪而笑:“我当然高兴,这往后啊,都是好日子了。”


    春兰也不由得概叹:“是啊,往后都是好日子了,咱们也都不用再回李家那个火坑了。”


    回府的路上,马车经过无忧茶肆。


    苏荷透过车窗一眼望见茶肆二楼窗口的张倩儿,她轻倚窗栏,满面哀伤,看上去还清减了不少。


    苏荷不禁好奇:“张倩儿这些时日可来找过老夫人?”


    张秀花得意一笑:“她哪还敢啊,据说姑爷向她放过狠话,若她再敢踏进府邸大门,姑爷便将她赶出京城、赶回老家去。”


    春兰也笑了笑:“她若还想来找老夫人,估计只能挖地洞过来了。”


    苏荷又问:“老夫人对此如何说?”


    张秀花面露不屑:“她还能如何说,自个儿丢的脸面自个儿都捡不回来,哪还顾得上一个三房的侄女。”


    苏荷舒了口气:“如此也好,往后或许能安宁许多。”


    此时谢府正院里。


    徐南芝正在长吁短叹:“早知这混账东西这般不听劝,我当初生下他时就该将他摁死在水缸里。”


    “老夫人何必说这些气话。”韩嬷嬷将熬好的药汤端过来,“少爷不过是脾气冲了些,这些年也就在婚娶之事上不听劝,但在旁的事儿上对您也是孝敬恭顺的,您就放宽心别与他置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徐南芝接过药汤几口饮尽。


    药汤太苦,她不禁呲了呲牙:“我这身子也熬不了几年了,到时两腿一蹬想管也管不了了。”


    又问:“这两日倩儿可还好?”


    韩嬷嬷回:“我昨日让梅子过去看望了一趟,据说前两日茶饭不思哀伤得很,这两日倒是好多了。”


    徐南芝满脸无奈:“苦了这孩子了。”


    沉默片刻后又说:“他这哪是脾气冲啊,他这是记恨我啊。”


    这里的“他”自然是指谢无痕。


    韩嬷嬷警惕地朝门外瞟了一眼,压低声音:“这可都是陈年旧事了,您莫要再提了。”


    徐南芝抬起手,疲惫地盖住了自己的额。


    这些时日张倩儿确实过得很糟糕。


    她不仅再无希望嫁进大房,且还被自己的姑母张碧玉数落一顿。


    张碧玉在谢家守寡多年,做人行事向来低调稳妥,她虽知侄女心悦于谢家大郎,但万万没料到侄女的脸皮竟厚到这等地步。


    “倩儿啊,人要脸树要皮,大郎既已娶妻,你就该歇了这份儿心思,不成想,你竟找上门去搬弄是非,结果弄得灰头土脸,此事若是传出去,往后你还如何嫁人?”


    又说:“不只你没了脸,连我这张脸都被你丢尽了。”


    张倩儿哭着回:“我不过是想给他做妾,难道做妾也不可以吗?”


    张碧玉恨铁不成钢:“即便做妾,人家也不要你啊。”


    张倩儿哭得更歇斯底里。


    张碧玉摇头,长叹一口气:“话已至此,你自个儿好生想想,若仍执迷不悟,无须大郎出面,我便亲自送你回老家,若是能痛改前非,我便当什么事也未发生过,继续与你一起生活下去。”


    张倩儿可不想回到那个贫苦落后的老家。


    缓了两日,她自觉地向张碧玉道了歉,并道明自己痛定思痛的决心,此事才算是揭过去了。


    但她心里仍是郁郁不展。


    闲来无事,便常带着婢女冬叶去无忧茶肆饮茶,顺便舒缓心结。


    这一日她正坐在包间倚窗而望,一辆外形熟悉的马车擦过她的视线往街道另一头驶去。


    她怔了怔:“冬叶你看,那是不是大房的马车?”


    冬叶也探出脑袋朝外张望了两眼:“好像是的,莫非刚刚经过的……是大房的少爷?”


    张倩儿眸色微冷:“子谕哥哥正在大理寺当值呢,哪会有空在街上溜达,估计是那位少夫人吧。”


    她转而问:“冬叶你说句实话,我长得是不是比那位少夫人丑?”


    冬叶认真地瞄了主子几眼。


    主子向来喜爱鲜亮的色彩,今日亦是一袭绯色襦裙、插金戴玉,远远看去犹如一棵惹人注目的花树。


    她笑了笑:“在奴婢眼里,小姐便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不说那位少夫人,即便是什么天仙来了,也比不上小姐好看。”


    张倩儿不禁泪湿眼角:“现下,也只有你肯这样安慰我了。”


    末了,她眸底涌出恨意:“冬叶,我恨不得让李姝丽死。”


    她第一次对那位少夫人直呼其名。


    冬叶吓了一跳:“小姐你小点声儿,别让外人听了去。”


    张倩儿显然不在意:“在家里我便要小声提防姑母,如今来了外头,我为何还要小声,我就是想要李姝丽死,就是想要她死!”


    她愈发加大了声量。


    话刚落音,包间的木门突然被推开,一清瘦男子走了进来。


    他颧骨高耸、眼窝深陷,背微躬,光线从他身后的门框涌入,映得他犹如一只饿鬼。


    明显是来者不善!


    张倩儿吓得兀地起身:“你……你是谁?”


    冬叶也吓得语气发颤:“你为何要擅闯我们的包间。”


    清瘦的男子笑了笑,捂着嘴咳了两声,继而坐到了屋内的席位上,端起张倩儿饮过的茶水,一口饮尽,随后又捂嘴咳了两声。


    张倩儿看着他这副模样愈发不安:“你再不出去,我便……便去叫掌柜了。”


    清瘦男子却毫不在意,甚至拿起桌上的果干吃了几块,边吃边说:“我乃中州长史李泰安之嫡长子,也即李姝丽的兄长,李建业。”


    他嘴角含笑,说完意味深长地盯着张倩儿。


    张倩儿胸口一沉,脑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好不容易在言语上放肆一回,却没想到竟被人家亲哥哥听了去,若因此传到谢无痕耳中、传到姑母耳中,她当真要卷起铺盖回老家了。


    她努力稳住心神,“口说无凭,谁知你是不是冒充的。”


    李建业仍是一脸邪性的笑:“若姑娘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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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现在便可带姑娘去李家走一趟。”


    张倩儿哪敢去李家,不由得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之后喃喃解释:“我刚刚……就是一时气话,还望李大哥莫要当真……莫要计较才好。”


    李建业的语气里带了几许亢奋:“我倒认为,气话才是真话。”


    张倩儿连连摇头:“我也就是嘴上过过瘾,真没想做去什么,李大哥你大人大量……”


    李建业咋舌,摆出失望的样子:“有贼心没贼胆,是为草包也。”


    继而又问:“敢问草包姑娘姓甚名谁,与我那妹妹有何过节?”


    张倩儿扭头沉默。


    她不想道明身份,更不想说出与李姝丽的过节。


    只要她不说,这个李建业便不会认识她,她刚刚捅下的这个娄子也就不算什么了。


    李建业也不强人所难,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本以为找到了一个盟友,没想到竟是个草包,白高兴一场。”


    “盟友”二字令张倩儿困惑。


    她叫住他:“李大哥这话何意?”


    李建业止步,回头看她:“实不相瞒,我与我那妹妹也有不小的过节,也跟你一样恨毒了她,巧了吧?”


    张倩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李建业又说:“贸然闯入,本意是合作,但姑娘好似没啥诚意。”


    “你此话当真?”


    “骗你有何好处?”


    张倩儿思量片刻,自报身份:“我乃谢家三房侄女张倩儿,与你的妹妹毗邻而居。”


    李建业轻笑一声,随即转身往回走:“这就对了,咱们有得聊了。”


    他重新坐回到席位,大声吩咐:“长贵,上茶,再给倩儿姑娘上点儿新鲜果子。”


    长贵乃茶肆里跑堂的伙计,亦与李建业相熟。


    待他上完茶水与果子,李建业又吩咐:“往后倩儿姑娘在此处的消费,都挂在本少爷账上。”


    长贵恭敬回:“小人遵命。”随后退出了包间。


    张倩儿看着李建业瘦得如饿鬼的模样,心里多少有点嫌弃。


    但眼下正事要紧,顾不得其他了,“咱们不过萍水相逢,李大哥不必如此破费。”


    李建业摆了摆手:“小钱而已,不必介怀。”


    张倩儿不想与他废话,直接切入正题:“不知李大哥与自己的妹妹有何过节?”


    李建业答得随意,“非一母所生,过节自然多的是。”


    随即反问:“不知倩儿姑娘与我妹妹是何过节?”


    张倩儿终于坦然相告:“她的夫婿谢无痕乃是我心悦之人。”


    两人简直是一拍即合。


    随即开始商量如何里应外合。


    张倩儿仍不免疑惑:“李大哥当真想要自己的妹妹死?”


    李建业又笑,笑的时候颧骨耸起来,使得清瘦的脸更加狰狞。


    他一副玩味的语气:“别动不动就说死,死了就没意思了,也就不好玩了,咱们得让她活着,痛苦地活着。”


    张倩儿双目放光,“那如何让她痛苦地活着?”


    李建业压低声音:“倩儿姑娘有何好的法子?”


    张倩儿回:“先让她身败名裂无处容身,如何?”


    李建业神色一振,亢奋地应了声“好”。


    当李建业和张倩儿走出无忧茶肆时,曾艺道正透过三楼的窗口沉沉看向他们。


    随侍安子进屋禀报:“先生,人已经走了。”


    曾艺道问:“走时可有什么异常?”


    安子回:“李建业给了长贵一包银子。”


    曾艺道吩咐:“那就盯紧长贵。”


    安子应“是”后转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