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正文完

作品:《寡夫郎他男人找来了

    第136章正文完


    【乌云散尽,所有人的日子都会越过越好。】


    日子飞逝,转眼已经到了春寒料峭的二月。


    经历过寒冬腊月,万物开始簇新冒芽,斑驳老旧的枯枝褪去皱皮。


    春风乍起,星火燎原,沉疴尽退。


    大历朝将在今晚走向新的转折点。


    暗夜朦胧,整个京城像是无尽黑原里的极乐净土,灯火灿然的庞大城池立在血月暗空下。


    奕王府的岁寒松柏如刺破咽喉的长矛利刃,夜色下森森凛然。


    大厅里,奕王和顾凛柏一身甲胄,灯火通明下甲胄寒光硕硕。


    奕王手里拿着一个锦盒,锦盒纹路质朴,外表已经包浆光亮,显然主人很爱不释手。


    他手指缓缓抚摸着锦盒,而后打开取出其中**,拆下匕鞘银光一闪而过,照亮奕王眼底深处的眷念。


    奕王看向白微澜道,“小澜,这把**和宴儿手里的是一对,现在,我这把交给你。”


    两把**,分别刻着“比翼”二字。


    是比翼齐飞也是并肩而战。


    倒也很适合白微澜和宴绯雪。


    虽然不知道宴绯雪手里的**是如何得来的,但一切自有天意。


    白微澜接过,手指摩挲着**柄端的纹路;锦盒四角都被抚摸圆滑了,但这手柄纹路还清晰可见,像是一把刚开封没多久的新**。


    白微澜看过后,又双手递给奕王,“这是娘给你的,晏晏手里那把是娘传给儿媳的。”


    这把**,承载了奕王二十几年的思念与痴惘,后辈如何能承受得起。


    宴绯雪也道,“父王,今晚情势危急,这把**,”他说到这里顿了下,而后陌生又生涩蹦出两个字,“娘亲,娘亲会陪着父王的。”


    他话一落音,白微澜欣喜的看向他,伸手握着宴绯雪的手,眼里亮晶晶的,像是大狗得到主人意外的奖励。


    宴绯雪抽手抽不动,奕王和顾凛柏也都习惯白微澜黏着宴绯雪走不动道的性子。


    此时奕王只淡淡笑着应下。


    不一会儿,门外侍卫进来,提醒到行动时辰了。


    奕王闻言缓和的面色目光收紧,他看向白微澜二人道,“我们出发了。”


    宴绯雪点头,“父王小心。”


    奕王颔首,而后目光带着点期待看向白微澜。


    白微澜看着他,绷着嘴角


    没动静但他手心一直被宴绯雪挠着提示他应该说些什么。


    四目相对半晌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奕王的目光还是微微淡落下了而后他提起深切的目光拍了拍白微澜的肩膀“你二人也放心等着我们凯旋。”


    随后奕王又拍着顾凛柏的肩膀两人转身出发了。


    铠甲寒光背后的猩红披风像是热血逐渐消失在黑夜里。


    白微澜目光紧紧追着他捏着手心脚步却像是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宴绯雪摸摸他脑袋道“不要让自己后悔。”


    “拿出你追我那时的厚脸皮就好了。”


    白微澜僵硬着急的神色骤然舒展有些无语媳妇儿打的什么类比。


    不过他很快跑了几步追出去。


    猩红披风快消失在院子拱门的时候白微澜捏着拳头振声道“父王大哥你们小心。”


    夜色里威严如修罗的背影忽的顿住两人转身看着灯火下猝然奔止的白微澜他脸上的担忧和紧张无法遮掩。


    奕王的神色藏在暗夜只见他抬手捶了捶胸口。


    顾凛柏回望道“放心。”


    而后两人便转身消失在夜里。


    回廊下的行山和碧清见状担忧的眼里都有笑意。


    澜少爷终于喊出口了。


    一家人之间的碎末浮冰彻底消融正如这悄然在夜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天亮后就是融融春天。


    宴绯雪摸摸白微澜后背见他还在原地站望出声道“父王为了今天筹备二十余年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白微澜点头


    他媳妇儿总是这么贴心为他着想明明不习惯开口叫娘亲但是却为了他努力喊出了口。他这样做也是想他快点喊出那声父王和大哥。


    今晚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没理由在一句话上成了逃兵。


    宴绯雪笑笑不语白微澜呓语都在练习父王和大哥两个词。


    他们现在真的在京城有家了。


    “我们去看看花娘吧。”宴绯雪道。


    花娘在晚上的时候总是喜欢发高烧睡眠也不好时常呓语恶梦惊醒。


    她身体亏虚的厉害有王府的大夫照料调理倒是能缓解些疼痛但无法根治。


    等京城事定下宴绯雪和白微澜回遥山县把一家人接来再把苏大夫请来给她医治。


    花娘的院


    子就在宴绯雪两人的旁边,宴绯雪进院子的时候,正见花娘裹着大氅自己慢慢挪步出来了。


    月色下,身影透着一种踽踽独行的酸涩寂寥。


    宴绯雪快步上去,扶着她手臂,语气藏不住忧心道,“怎么不叫丫鬟叫我。


    花娘面色好了很多,但月色下还是苍白没有血色,她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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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自己走去看看你。


    宴绯雪把花娘扶进房间,屋里炭火很足,又替她解开大氅,扶人躺床上。


    花娘嗓子里刚刚钻入了寒意,此时寒意受热,在咽喉里乱窜生了恶痒,花娘忍不住低头咳嗽起来。


    她忙用手心捂住口鼻,宴绯雪轻拍她瘦骨如柴的后背,白微澜从桌上的暖盅里盛出热参汤递给宴绯雪。


    宴绯雪转头接过汤碗的时候,低头咳嗽的花娘立即拿巾帕擦了擦嘴角,然后紧紧捏着巾帕。


    宴绯雪盛了一勺汤药递至花娘嘴角,发现她嘴角艳丽整个人脸上透着不健康的红。


    宴绯雪垂眸,掩下心头的酸涩,他神色如常道,“喝了汤药就好了,娟娘在遥山县等着你呢。


    花娘抿了一口热汤,她神色倦怠又释然怀念,“这辈子,能见到你过的很好就满足了。娟娘的性子,她也能过的很好。


    她说着后脑勺无力落在枕头上,眼神开始游离不清又在思忆往事了。


    宴绯雪心里难受,这两个月来花娘的精神日渐消磨,已经有油尽灯枯之相。


    大夫说她身体本就亏空消耗多年,在侯府遭受一番折磨还能活着全凭一口气。


    此时见到宴绯雪过的不错,已经了却牵挂,这口气自然开始涣散。


    她神色迷惘又吐着不甚不清的呓语,时笑时怒,时哭时哀。


    明明清醒时性子冷倔,即使背地里帮助宴绯雪良多,她也从未提起。


    还是奕王安排在侯府的暗探,无意间探听到了她和赵书蕴的对话,才知道花娘的用心良苦。


    杜娘死后,她投靠赵书蕴和娟娘**。


    她是明面上的恶人,被姐妹误解也不解释,因为这样娟娘的怒意和憎恨才会更真实,赵书蕴才会放下对她的防备。


    她蛰伏在黑暗中背负诸多,一心一意托着年幼的宴绯雪远离淤泥,将他送向光明。


    直至宴绯雪如明月悬挂在夜空中,开始照亮他人。


    “晏晏,我以前是不是吓到你了。她说着抬起眼珠,缓缓看向守在床前


    的宴绯雪。


    “我没少看到你躲在角落画毒蛇咒骂我。”花娘面色惨淡但笑意深深。


    宴绯雪愧疚道,“对不起。”


    “还画的有模有样的,真有杜娘的天赋。”


    她扭头望着虚空,“我这辈子确实也算一条毒蛇,我手上沾染的脏污血迹数不甚数,你说我死后会下地狱吗?”


    不待宴绯雪开口,就见花娘暗淡不清的眼里有一些笑意,“我该被百鬼缠身被冤魂索命,但我也不怕,你娘一定会帮我的。”


    说着,她眼里满是依恋的想念,“她是这世上这最温柔的人,她一定不会嫌弃我满身血迹,她一定会给我擦洗干净……”


    “可是我还做的不够好,让晏晏遭受了这么多磨难。”


    “不,花娘,要是没你和娟娘一明一暗的庇护,我也不是现在的我。”


    但是花娘喃喃自语听不见宴绯雪说什么,只见她又一改面色的温柔笑意,眼里浮现淬毒的冷意,像是仰着下颚俯视所有男人的嘲讽。


    “世人都说婊-子**,他们自诩把我当做玩物,可他们不过是**的一具躯体,我却掌控了他们恶臭**的灵魂。被我迷的五迷三道,各种药粉一下,他们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就连先皇也不过如此,还专门修了从皇宫到楼里的暗道,时常带着宠妃扮演各种戏码。”


    宴绯雪闻言一怔,皇宫有暗道通向风雅楼……


    宴绯雪握着花娘的手道,“花娘,那暗道在哪里?”


    但花娘精力支撑不住心里燃烧的厌恶仇恨,眼皮耷拉渐渐昏迷睡了去。


    宴绯雪给娟娘捏好被角,息了灯火,安神香慢慢弥漫,花娘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


    宴绯雪两人轻声出去了。


    宴绯雪道,“澜哥,暗说皇宫肯定有很多密道,皇帝会不会从风雅楼里的密道逃出来?”


    “存在一定概率,要不我们带人去探探?”


    两人一拍即合,一架马车从王府后门出去了。


    马车上,白微澜有些不开心。


    宴绯雪打扮的很妖丽,额间还勾了红艳的梅花钿;一向很少涂脂抹粉的他,眉眼勾勒着靡艳的妆面,只低头出现在白微澜面前,还没抬眼就把白微澜魂勾走了。


    他身上穿着轻薄突显腰身的层层薄纱,红霞似的薄纱一直缀在白腻的脚踝处,秀巧的踝骨上画着一小朵春睡海棠。


    外面系上雪氅,遮掩了这一身迤逦的春情薄


    红。


    “逢场作戏,澜哥到时候会不会?”


    白微澜哼了声。


    宴绯雪凑近亲了下白微澜的嘴角,“乖啦,等我们混进楼里就好了。”


    此时风雅楼正灯火阑珊欢声笑语,门口华丽的马车一辆辆停下,全是些衣着光鲜的男人。


    马车停下,白微澜才把宴绯雪从自己身上放下,惩罚似的抹掉他嘴角的水渍,宴绯雪唇上的口脂被他全吃了。


    宴绯雪刚带好面纱,一道玄色大氅袭来,冷风还未入颈,他已经贴在白微澜炙热蓬勃胸口上。


    视线一片漆黑,微微仰头只见白微澜性感的喉结和线条流畅的下颚。


    一进楼里,宴绯雪就闻到那熟悉的香味,黏腻香甜像是要钻入骨子里的跗骨之蛆。


    楼里的香薰烛火都带着点催情作用。


    周围莺莺燕燕声袭来,宴绯雪感觉抱着自己腰背和双膝间的力道更紧了。


    宴绯雪躲在大氅里看不见外界情形,只小声道,“澜哥,紧张了?”


    然而下瞬间一丝亮光挤进缝隙,他被突然俯身的吻亲的猝不及防。


    宴绯雪懵头的时候,只见大氅缝隙全部合上,只听见白微澜抬头凶道:“滚,看什么看。”


    原本凑上来的老鸨一顿,这爷生的俊美又贵气还是生面孔,见他怀里抱着人,老鸨出于下意识防范上前询问。


    没巧这主这么猴急,打扰了他的雅兴。


    “安排你们这里最好的雅间。”


    老鸨连连赔笑点头,然后安排丫鬟引路。


    耳边丝竹环绕歌舞靡靡,上了三楼后,宴绯雪耳边才清净了很多。


    开门进门,等白微澜打发丫鬟走后,宴绯雪才出声,“放我下来吧,这里应该是最贵的雅间了。”


    宴绯雪凭着记忆闭着眼也清楚楼里的格局,自然清楚这间最贵的雅间也只是面向普通富贵出身的待遇。


    真正清雅的楼需要过回廊,那边都是权贵享乐的地方。


    两人悄无声息出了房间,在宴绯雪的引路下,几乎畅通无阻的找到了目的雅间。


    中间有小厮拦路被白微澜呵斥一顿连忙赔罪。


    他低头的时候,又假装不经意间扫向白微澜抱着人的脚踝处。


    那勾勒的花纹,是楼里的标记。于是更加没疑心,只点头哈腰觉得自己冲撞了贵人。


    两人路上还遇见了侍者,听见那两人交头接耳以为说刚刚那人是宴绯雪。


    一人低声说肯


    定看错了宴绯雪好不容易逃出去怎么又会回来。


    又一人道应该是的宴绯雪真是命好小时候有娟娘护着长大后随便嫁个病秧子居然都能鹣鲽情深。


    两人没多听侍者的议论拐角悄悄溜进雅间外面的灯火隔着窗户照应出来房间布置很是风雅。


    房间内有一排江南山水仕女图想必里面就是床榻外面便是吟诗作对谈情的地方。


    宴绯雪掏出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莲花灯盏白微澜低声道“来人了怎么办?”


    宴绯雪笑笑“就算是来人他们也只敢在门外候着。”


    果然不一会儿门口传来脚步声齐齐跪在了地上。


    宴绯雪示意白微澜后者立马对外低沉唬人道“退下不用伺候。”


    两人翻箱倒柜找暗道还弄出不少动静白微澜见宴绯雪毫无顾忌不禁提醒他小声点。


    宴绯雪眨眨眼


    只见他笑意晏晏红唇微启开口就是吟哦婉转又勾人下腹热流上涌的叫声。


    “爷~轻点~”


    “啊~~”


    白微澜立马捂着鼻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宴绯雪微张起伏的诱人唇瓣。


    宴绯雪扬着唇角看他的眼里满是恶趣味的笑意。


    白微澜如临大敌但只听一会儿就没意思了。


    处处透着黏腻狐媚味儿虽然抑扬顿挫的清脆吟叹挠他心弦但他听过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


    这刻意又干干的不及他们在一起时的万分之一令人血脉偾张那时听着他恨不得融于骨血的紧紧交融。


    白微澜抱着宴绯雪脸亲了口“心肝儿叫的不行啊努力努力带点感情。”


    宴绯雪差点破功憋笑继续声情并茂。


    宴绯雪在那边叫白微澜就负责到处找暗道。最后还真在床榻下翻到了暗道。


    白微澜在洗漱架上洗手擦干后就坐在桌子上剥着松子看宴绯雪叫。


    他此时的声音像是已经力竭疲软似的带着点娇嗔黏腻哼吟。


    白微澜松子还没剥几粒宴绯雪就收工了。


    白微澜倒了杯茶水给宴绯雪润喉“这么快?门外不会怀疑?”


    宴绯雪抿了口茶水干叫的嗓子舒缓了些他道“半刻钟就够了你以为都像你憋的住。”


    白微澜得意亲宴绯雪嘴角一口“谢媳妇儿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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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打算等到后半夜期间自


    然闲聊拉扯。


    这两个月来,他们两人把那龟奴和白家都抓着关押在王府地牢里。


    他们两人倒没怎么动手,奕王说这些事让他来,别脏了孩子们的手。


    期间白微澜两人进地牢看过一眼。大冬天的,里面血腥腐臭味熏天,只在门口就心里恶心翻吐。


    白微澜揽着宴绯雪赶紧走了。


    而宴绯雪最开始就对那龟奴一顿毒打。鞭子上淬着**,伤口不会愈合只会腐烂,天热的时候就生蛆,皮肉甚至骨头都会被一点点消磨化作烂泥。


    宴绯雪没有遮掩自己的毒意和手段,顾凛柏知道他秉性,在奕王面前他也不打算掩藏。


    奕王看到乖顺大方又得体的宴绯雪性子里有这一面,倒是也没吃惊。


    还说宴儿受苦了,这些事今后就让父王来。


    那时,奕王眼里的神色很复杂,有惊讶,感叹、怜惜还有怒和恨;像是自己是他亲儿子一般,没有对自己过往有一丝质疑和贬低,反而眼底的复杂神色,最后全部化成欣赏的摸摸他脑袋。


    宴绯雪心底不受撼动是不可能的,他这辈子头一次感受到父爱。


    他对父亲这个角色往日只有空落落的恨意和抵触;


    这种憎恶不仅是对陌生的宴德席,更是因为自己幼时对父亲的憧憬和向往。


    娟娘并没有特意纠正他的想法,更没有提宴德席这个人。


    幼时的他,只是从旁人只言片语中知道爹娘曾经是如何相爱。


    他那时候年纪小,只以为旁人反复提起是夸赞艳羡。


    但实际上,他们一个个故意跑来讥笑他不懂事,跑来笑话他。


    旁人总说他那做大官的爹爹会来接他,他满心欢喜一直信以为真。


    幼时被困这楼里,他曾经无比渴望过父亲能来救他。


    甚至想过他会从哪个门进来,然后别人欺负他的时候,他就往那个门跑。


    这样,父亲进来的时候,正好解救了受欺负的自己。


    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父亲是什么样子什么脾性会不会喜欢他。


    他会在每个节日里叠花剪纸然后放进小木盒里,像宝贝似的攒着;等着有朝一日见到父亲便送给他,想得到父亲的夸赞和摸头。


    旁人骂他野种杂种,他也会骂回去说自己有父亲,不是野种。


    还说自己的大官父亲一定会接他出去的。


    随着旁人嘲笑戏弄的次数多了,他也能察觉到隐隐约约的怪


    异。


    他们明明一个个都笑着还说他父亲今后把他接去侯府就是少爷公子了到时候可别忘记他们。


    小小的他望着一张张高高俯视的笑脸信誓旦旦拍拍胸脯说一定会把他们也救出去。延删听


    众人哄堂大笑那讥讽嘲弄的眼神第一次让宴绯雪觉得有些茫然。


    娟娘说要自己去看去想这些是他必须学会的。


    是的他必须学会抛下天真愚蠢和痴心妄想。


    他要学会察言辨色他不要被那些卑贱的人反复捉弄当个乐子调味料。


    于是他开始学会顶着一张乖巧无害的脸去戏弄那些自以为高他一等的傲慢小厮和妓-子。


    他们欺负他是个孩子他也能顶着软糯乖巧的脸用童言无忌的借口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他们的肮脏不堪不会避讳一个孩子可早熟的宴绯雪早已了然那些龌龊。


    他暗暗搅弄挑拨看他们之间勾心斗角争的头破血流没一个人会怀疑五六岁的宴绯雪。


    小小的他也享受到了高高在上隔岸观火的戏耍乐趣。


    可饶是此他还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他父亲能救他出去。


    他父亲以前是那么喜欢他娘他又长的很像他娘看见他的样子是不是就会立马把他救出去。


    为什么人是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失望消磨美好。


    他要是能瞬间长大


    他内心和自己较真苛责与懊恼像是吞噬他的影子为什么曾经愚蠢的寄希望于仇人救他。


    他应该恨他他应该报复他而不是向仇人祈求他的怜悯和慈爱。


    直到有小栗儿他才好像找到和解。


    孕肚是一点点隆起人也是一点点长大他那些美好的幻想和天真都是他当下努力活着的证明。


    他放下了偏执阴暗重新捡起被自己抛弃的天真仁善慢慢将这些美好的东西存放在接二连三出现的孩子们身上。


    后来白微澜出现他不由分说又死皮赖脸的挤进他心底。


    然后发现他喜欢躲在阴暗处望着阳光。


    他那时总觉得阳光不是如表面看起来的暖和人们之间也多是面上其乐融融。


    他那时候没想到觉得阳光冷是因为他躲在暗处身上还是阴冷的。


    他觉得人心多是阴暗那是因为他以前在楼里看的都是阴暗的人。


    他从楼里逃了出来,但是厚厚的心墙还没有拆掉,善意和阳光如何能照到他身上。


    是白微澜每天嬉皮笑脸拉着他进阳光下玩耍,还说他一定保证没人敢辜负他的善意。


    他看着像个正常人,但心底早已有裂隙也被楼里浸染了污浊;像是一块有瑕疵裂纹的玉,是白微澜捡起来视若珍宝。


    白微澜小心洗干净裂缝污渍,迎太阳高兴的说他是闪闪发光的宝贝。


    还说玉的裂缝缺口都是为了迎接更多的阳光,绽放更多的光芒。


    白微澜才是他的宝贝。


    如果没有遇见白微澜,他现在也不能出现在京城,更加不可能出现在这座满是梦魇的楼里。


    宴绯雪想着,看向正认真剥一粒粒松子的白微澜,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不正经笑道,“媳妇儿,收敛点,你眼里的情谊快把我淹没不能呼吸了。


    宴绯雪凑近。


    他轻声道,“抱我。


    “我帮澜哥呼吸。


    ……


    风雅楼里歌舞升腾,巍峨严肃的皇宫里正厮杀一片,热血浇染模糊了月色。


    养心殿内,新帝听见殿外嘶吼刀剑声,他身着明黄寝衣,神色惊惶连连后退。


    身边的太监尖促着嗓子不停大喊护驾护驾。


    砰的一声,门外厮杀声骤听,新帝耳朵眼里只听见门扇被重重的撞开。


    门外火光烧天热血晃眼,只见他一直畏惧的摄政王正提剑跨了进来。


    “皇叔,你果然狼子野心!


    奕王一身银光甲胄泛着血光,他手里的长剑正滴着血珠朝大殿逼近。


    新帝前面的护龙卫立即上前阻杀,但很快奕王身后涌进来一群精勇亲卫,厮杀一触即燃。


    幽幽烛火中,刀剑晃眼,整个大殿瞬间弥漫血腥气,就连九龙缠绕的殿柱都似摇摇欲坠。


    新帝前面还有五人护着,他一步步后退,眼睁睁看着奕王一步步持剑紧逼。


    “皇叔,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谋逆,是不是真如仁亲王说的你杀了先皇!


    奕王自然不会与他多费口舌。


    直接提剑要斩杀新帝。


    他们的仇怨自先皇起就结下不解之仇。


    当年他向先皇求赐婚不成,先皇还派人给白家送贺礼。


    不仅如此,奕王出征在外六年,出征前曾经嘱咐过亲卫暗地里照顾周相宜。


    先皇知晓他动作后,竟然三番五次派人刺杀周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