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偿情债

作品:《黄道吉日宜追妻

    夜风袭来,卷起少女衣摆。


    朝中第一课——不该问的东西不问,尤其是与容安亲王有关的事儿!


    于是邓大人收起方才瞠目结舌的表情,他低下头再次行礼,而后直起身子束手站在一旁,脸上扬起笑意:“洛娘子请跟臣来,小女眼下正在房中歇息,臣这就命人将她叫过来。”


    “不必劳烦邓大人,我有些话想与邓娘子单独聊聊,邓大人可否带我到茶室里坐坐?”


    洛卿龄跟着邓大人拾阶而上进入府中。此事毕竟与贾辞有关,邓夜思一定不想让任何人听到,她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与邓夜思说上几句话,而茶室就极为合适。


    二人跨过门槛走在廊庑下,许是因着洛卿龄坐秦砚珩的马车而来,即便不说,邓大人也心知肚明容安亲王这个举动代表着什么,不就是默许洛娘子插手侦查么。


    谁人不知近日殿下在四处探查杀害杜状元的真凶,今夜又忽然带着洛娘子上门,目的明显。既然殿下想查邓府,那就让他查个彻底,横竖此事的确与他邓家无关——就是不知,为何小殿下会让这位边疆来的洛娘子代劳。


    走过廊庑,玉兰树枝从拱门内伸出来,赫然出现在眼前。二人一前一后穿过拱门,不远处邓夜思披着白色鹤氅站在树下,瞧见洛卿龄,她沉郁的神色忽然变得明朗起来。


    “卿卿,快随我来,我可等了你好久了,”邓夜思迎上来,热情握着洛卿龄的双手,什么也不问便带着她进了屋,而后在门边顿住脚步,扭头对邓大人说道,“父亲,我与洛娘子说些闺中话。”


    邓夜思与邓大人关系不好,洛卿龄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二人关系竟然到了如此地步,邓夜思连一句“阿耶”也说不出口,只能冷冰冰地称呼邓大人为父亲。洛


    卿龄暗自瞥了一眼邓夜思,心里有些难受,如此看来,也不能怪邓夜思会轻信贾辞的话了,毕竟何人不想得到关爱。


    “卿卿莫要客气,快吃些茶点,”邓夜思早就命人斟好两杯茶,她绕过桌案将茶点递给洛卿龄,难掩高兴神色,“你忙了一整日定是饿了罢,先喝口茶再说。”


    洛卿龄接过茶盏浅啜一口,而后抬眸温温一笑:“夜思也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了?”邓夜思可不傻,定能看出来她并非只是来找她说话,二人经过此前妖怪一事,眼下早就熟悉起来,洛卿龄明白邓夜思不喜欢铺垫太长,她干脆单刀直入。


    “洛娘子是不是想问我贾郎的事儿?”


    邓夜思坐在桌对面双手捧着热茶,她看了一眼洛卿龄,侧头撩起落在耳边的碎发,自顾自开口,神色平静,眼里已经没了前些日子的执念,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其实自放榜日之后,贾郎莫名消失,便是连早就与我约定好的日子也不出现,而后突然传信让我在曲江宴当夜去湘山寺找他,我心中已经隐隐觉得不对了,但我还是选择相信贾郎,他不会害我,”邓夜思嘴角带着几分笑意,温度却不达眼底,“但是得知杜状元死讯后,我总觉得贾郎有什么事瞒着我。”


    说到此处,邓夜思忽地抬头,看向洛卿龄的眼中满是坚定:“可是洛娘子,我相信贾郎,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害人的……他,他毕竟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贾郎又怎会舍得抛下我们母子二人。”


    邓夜思声音忽高忽低,就在洛卿龄以为她要为贾辞辩解时,只听她继续道:“卿卿……可即便是这样,我也无法证明贾郎是清白的。”


    她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洛卿龄有些担心快步跟上去,只见邓夜思指着不远处高墙外路边的那棵树,而后手指摸索着窗沿上不知被何人凿开的一个洞,只听她说道:“贾郎每夜都会将马绳的另一端抛上来,我将它系在窗台边缘,贾郎便顺着马绳爬上来与我相见。”


    “我知道杜状元是被绳子勒死的,仵作来的那日,我父亲也在场。”


    洛卿龄不知如何回答,眼前邓夜思神色异常平静,只见她回过身来背靠在窗户上,继续道:“也许洛娘子会笑我,一个贵女竟偷偷幽会无权无势的寒门举子,定是个放浪不堪的人。”


    “我从未这么想过——”洛卿龄急忙解释,却又被邓夜思打断。


    “洛娘子也知道,我与父亲的关系并不好,自幼得不到关爱,是贾郎的出现才让我明白何为爱,若不是他这几月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怕是活不到今日。即便父亲不允许我和贾郎在一起,但他毕竟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


    邓夜思摸了摸腹部,那处早已没了孩子。


    “我不希望他有一个杀人犯父亲,”邓夜思看着她,眼里蓄满泪水,“所以,恳请洛娘子为贾郎正名,小女愿意配合。”


    夜风渐起,吹得街边大树沙沙作响。那处,标着“秦”字样的旗帜随风翻卷,一双修长的手从里撩起车帘,少年剑眉星目,越过红墙与窗边的红衣少女对视。


    *


    两日后,入夜。


    今天是双日,即日期为双数,亦是邓夜思平日里和贾郎约定见面的日子,她早早梳妆打扮好,把房间里的花窗关紧,唯有面对街边大树的那扇窗半开着。


    房内仅余一盏红烛,烛光微微跳动,她坐在窗边缓缓梳着长发,一如往常。这是她与贾郎的“暗号”——双日之夜,花窗丽影,便是良辰。


    红墙外,一道黑影不知何处出现在街边树下,来人一袭夜行衣,黑帽将面容全数遮了去,只剩下一双凌乱的眉眼,眉尾散乱,眼底浑浊。只见他抬头朝对面点灯的厢房看了一眼,手指不时摩挲着马绳,却迟迟没有动静。


    房中,邓夜思早已点上香,此刻整间房弥漫着浓烈的香气,她只觉浑身疲软。往常这个时候贾郎早就迫不及待了,为何今夜却一点声响也无?


    她放缓了动作,眼睛朝木门后看去,那处青绿色的裙摆与黑金锦袍交织在一起——是洛娘子与容安亲王,二人此刻正站在半掩的木门后。


    瞧见邓夜思的犹豫,洛卿龄正要伸头出去与她说句话,却被站在身后的秦砚珩扯了回来。她快速回头瞟了一眼那人,眼里满是疑惑。


    你为何也要跟过来?洛卿龄红唇一张一合,却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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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为何不能过来?秦砚珩学着她的样子回道。他双手抱胸往后朝墙上一靠,视线朝下看着洛卿龄,挑起一边眉毛。


    “堂堂容安亲王擅闯她人闺房……”


    说到一半,嘴巴忽然被一张符纸贴住,洛卿龄气得抬手撕下来,猛地拍到秦砚珩手臂上,转身不再理会这人。身后笑声低低,洛卿龄也懒得理他,眼睛紧紧盯着窗边。


    几个时辰前,众人正在布局今夜,等待贾辞落网,谁知秦砚珩非但不愿在外面等着,还硬要跟着她进了邓府,嘴里说些什么“你一个小娘子,独自守在人家花烛夜外面也不好”,而后竟也没脸没皮的与她一道躲在门后。


    罢了,秦砚珩说得也不错,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她须得保证邓夜思的安全。


    就在众人以为贾辞不会出现时,只听窗外传来鸟叫声,在深冬夜晚格外清晰。


    邓夜思不敢有别的动作,生怕被贾郎看出有什么不妥,她站起身推开花窗朝下看去,大树下熟悉的身影,即便遮住面容她也能一眼看出那就是贾郎。


    二人在夜幕下遥遥相望,邓夜思看着那双令她日思夜想的眼睛,热泪不知何时涌上眼底,她半身略微往前倾,欲要看清贾郎,又或是想让贾郎看清她此刻的不舍。


    “贾郎……”


    邓夜思拭去眼角的泪水,朝贾郎所在的方向张了张嘴,而后转过身低声抽泣,留给贾辞一个肩膀颤抖的背影,让人极为心疼。


    殊不知,邓夜思在转身的瞬间,抬眸看了一眼躲在木门后的洛卿龄二人。她微微点头,示意二人务必藏好,一切交由她来办。


    “啪嗒。”


    马绳一端落在窗台上,黑夜里又响起阵阵鸟叫声,此刻众人算是听出来了,这哪是什么鸟叫声,分明是那站在树下的贾辞用手吹出来的,想必二人此前就是用这个暗号传递信息。


    邓夜思愣了一瞬,而后猛地转头看向树下的贾辞,一脸欣喜,看着倒不像是装的。她急忙扯过马绳捆在窗沿的洞口,随后朝贾辞点了点头。


    片刻,贾辞顺着马绳爬上了邓夜思的厢房,半月未见的二人紧紧相拥,久久不放。


    “贾郎……”邓夜思双手抱着贾辞的脖颈,头埋在他的胸口,声音软软的,“这半月你去了何处,为何也不来见我?”


    贾辞没有说话,只顾着脱下邓夜思的纱衣,他一边凑到她的胸口上,一边抱着她往床榻上走去。


    “贾郎!我……我身子不方便,况且,我们的孩子——”邓夜思连连拍打贾辞的手臂,却无法阻止他的脚步。此刻,她的心彻底跌落谷底。


    贾辞……竟然一点儿也不顾及她滑了胎的身子,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档子事儿!是她看错了他,他不配为她孩儿的父亲。


    邓夜思不停挣扎着,谁知贾辞手劲极大,拧着她的双臂竟让她动弹不了一分,她闭着眼睛呼喊。


    金光乍现,贾辞瞬间被一道力量推到墙角,他捂着腹部吃痛一声,使力抬头看向背光的那名少年,后者看不清面容,正缓缓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