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天使在人间(七)

作品:《[综英美]半神侧写师

    话音落地,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


    这个小小的前院草坪实在不是展开讨论的好地方,于是霍奇转身打开门,这次没人再出声阻拦,摩根和达弗涅欧斯也自觉地跟上他的步伐。


    虽然探员们仍各自沉默地思考着方才的发现,但头脑中的狂风骤雨并不妨碍肢体的运作,三人一个接着一个,快速有序地进入了现场。


    走在最后的达弗涅欧斯顺手关上门,单薄的门板难以完全隔绝身后来自外界的阵阵喧嚣,不过至少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独立空间,可供探员们继续交流看法。


    诚然,摩根的新发现是一个让他们能更进一步了解不明嫌犯的机会,但在揭露某些真相的同时,它也带来了更多问题。


    拥有前提的基础上,推导出这种行为的表层动机很容易,不用说他们,任何一位积累过一些办案经历的警探都能做到。正如霍奇所言,不明嫌犯是想确保这些与受害者亲近的人成为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者。


    只是,这份动机背后隐藏着哪些更深的原因,以及他想通过这一行为表达什么想法、传递怎样的信息,这些谜团的答案仍然隐藏在重重迷雾背后,需要他们自己找办法破解。


    “以受害者的死折磨其亲友,借此扩大伤害范围,强调自己所拥有的绝对权力,听上去非常像是情感虐待的表现。可这是虐待狂的特征,和不明嫌犯之前的表现,包括我们的初期侧写都大相径庭啊。”


    即使是第一个察觉异常的摩根,此刻也无法立刻想到理由解释这种致命的矛盾,他双手搭在腰上,埋头思索了一阵,抬起头看看霍奇和达弗涅欧斯,略带无奈地说,“总不能不明嫌犯针对的对象其实是受害者的亲人和朋友吧?”


    从他使用的反问句式到他的语气都能听出,显然他自己都不相信刚才那有逻辑冲突的离谱猜测。


    无论连环杀手多么痴迷于精神上的操纵、折磨和虐待,他们本质中的冷血和暴力最终注定会将事态导向同一个不可避免的方向,那就是对“心仪”受害者实行肉|体上的伤害。


    他们中的有些类型可以为此等待许久,也可能因为入狱、入精神病院等原因而被迫中止行动,但若是期盼他们会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主动放弃向他人施加伤害……可能还是直接睡一觉来得快些,毕竟梦里什么都能有。


    在这次的连环谋杀案中,受害者的亲友虽然受到很大的情感冲击,但这么久过去,并没有人受到更多的伤害,足以证明他们不是目标,至少不是主要目标,仅仅是被殃及的池鱼。


    这点道理,资历比达弗涅欧斯更深的摩根不可能不懂,刚才的最后一句话比起有理有据的正经推理,更接近因为侦查进展举步维艰,一时沮丧之下的情绪发泄。


    “或许比起展示权力,不明嫌犯更在乎的是控制。” 已经站到警戒线内的霍奇完全不受影响,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也没有刻意安慰。


    他只是态度格外认真地检查屋内各处,一边完成工作,一边补足了摩根分析中遗漏的部分:“完成这样有组织性的杀戮本来就需要强大的自控能力:他有规划,也能准确落实自己的规划。


    而我们的这位不明嫌犯显然不满足于只控制自己,在作案中,他的控制对象就开始从自身拓展到了外部变量,比如环境,比如时间。要在街上完全无人时进出,全程不能引起别人注意;每次最多只留半个小时给谋杀收尾——这都是很严苛的安排,但他就是设法做到了。


    现场,至少前三个现场,都经过精心设计、缺乏随意的元素。不明嫌犯安排好了一切,每个现场都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后续可能还会发展成一种炫耀,展示他的意志就是绝对的中心。他决定受害者的死亡方式、他们死后的姿势,以及谁来第一个和他们告别。”


    摩根承认了霍奇的观点,眉心挤出几道褶皱:“在手法上强调到这个程度,他要不然是极端控制狂,对无法控制生活里的每一件事而寝食难安;要不然就是在日常生活中感觉自己极度缺失掌控,恐怕他熟悉的生活正在濒临某种悄无声息的崩溃。”


    很难评价这两种精神状态里,究竟哪一种更加危险。


    “我想,不明嫌犯有可能是在复现一个他心目中完整的仪式,只是还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


    关于不明嫌犯的现场布置,达弗涅欧斯也有些从专业角度出发的个人想法,“在人类社会中,葬礼总是最重要的仪式之一,人类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关注死亡。(1)除去对目击者的心理刺激,给家属和朋友留出空间,让他们陪在收拾停当的逝者身旁,这种安排其实很像葬礼的告别环节。”


    摩根侧过头看他,缓慢地挑起一根眉毛:“威廉姆斯,你知道你刚刚听起来很像瑞德在说话吗?”


    达弗涅欧斯朝他状似无辜地眨眨眼,神秘地一言不发,只微微一笑以作回答。


    “也就是说,不明嫌犯最初的刺激源可能是一场死亡。”对他们忙里偷闲、苦中作乐的相互打趣,永远可靠的组长理智地置之不理,貌似无动于衷地专注于原本的话题,“然后他在后面的作案中,或有意或无意地模仿了这套模式。”


    他并未参与这番开小差似的玩笑互动,不过他也没表现出任何训斥之意,甚至都没浪费精力,抽空用那锐利的双眼谴责地瞧一瞧他们。


    在组内待得时间稍久,达弗涅欧斯愈发觉得,霍奇管理小组的手段远没有他本人看上去,以及局里传说的那么强硬严厉。


    特别是在这种时候,看他肃着一张脸,却装聋作哑地放任探员们在调查期间时不时冒出来的各种小玩笑,颇有点因强烈反差形成的冷幽默效果。


    而且区别于那些走亲民路线走得太远,结果连下属都约束不住的上级,他把“允许放肆”的程度把握得很好,一旦判断有些过火或快要越界,就会及时叫停。


    据达弗涅欧斯的观察和体验,这种适当的宽容在有效减轻组内压抑氛围的同时,并没有影响霍奇作为上司的威严,更不会降低组员对他的尊敬和信赖,反而让他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一场缺少告别的葬礼。”达弗涅欧斯收回发散的思绪,肯定道,“或者只是他感觉自己没有好好地、圆满地告别。”


    “模仿葬礼……”摩根先是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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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喃自语,而后突然转向他们,“如果真是这样,不明嫌犯怎么忍得住不关注最后的结果?”


    达弗涅欧斯歪了一下脑袋,若有所思:“所谓的结果是指,人们对待受害者死亡的后续反应?”


    “没错,我一直在想,按照展示控制的理论推演下去,前三次‘成功’的作案应该能极大地增强他的自信,抵消他生活中体验到的失控感,让他可以更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地处理第四次谋杀,然而现实却恰恰相反,他的下一次犯案很急切,急切得不合常理。”


    摩根沉吟片刻,似乎在脑内罗列可能性,斟酌措辞,“如果瑞德和普林提斯看过现场后能排除退化的可能——说实话,以不明嫌犯目前的行为所展现出的谨慎精密,我感觉概率不大——那么就一定是不明嫌犯受到了新的刺激,迫使他感到哪怕放弃一部分计划性也在所不惜,必须尽快实施谋杀。”


    “这里和前面两个现场风格一致,整齐、有条理,看得出不明嫌犯的手法一如既往地精准且稳定。”达弗涅欧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眼睛仔细扫描过整个案发现场,每个边边角角都不放过,随后才出言评论,“假设发生了什么,也该是这次犯案之后的事。”


    “我也是这个感觉,目前有两种推测:一是他在这三天内可能再一次经历了亲近之人的离世,如果不是更严重,至少也得是同等分量的刺激;二是不知为何,他也许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以至于无法忍受,要证明自己。”


    摩根伸出拇指,随着叙述进展,他翻转手腕,伸出食指,对同事们比划出一个数字2的手势。


    “但大概不是对他个人的羞辱,有完成这种案件的智商和社交能力,他在工作上不会做得太糟糕,他身边的人甚至都未必能发现他的异常。所以我认为,很可能是有人羞辱了他犯下的连环谋杀案的‘成果’。”


    “但布鲁克警督不是说,还没有关于这些谋杀的具体报道,都说是调查中的事故……”达弗涅欧斯还没说完,便对上摩根意味深长的眼神,再联想一下之前的对话,自己也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嘶”地抽了口气,“……受害者家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来应对亲近之人的死亡,与之相关最著名的理论莫过于悲伤的五个阶段: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沮丧和接受。(2)


    不同的人经历各个阶段的时间长短、顺序都各不相同,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经历其中的每个阶段,例如科顿夫人,以达弗涅欧斯的判断,她大约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处于沮丧阶段了。


    眼下他们虽然还不能确认原因,但可以肯定的事,凶手十分看重这些谋杀案的结果。如果他想要检阅一下自己的成果,却接触到一个正处于否认阶段的家属的种种言论,那么不明嫌犯确实可能被其激怒,进而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也不能直接排除媒体的嫌疑,为了吸引眼球,他们有时会添油加醋,增加细节,或许报道中存在刺激不明嫌犯的内容。”另一边的霍奇已经掏出手机快速拨号,“摩根,打电话给加西亚,我们需要拿到报道原文,还需要JJ询问证人们近期接触过哪些可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