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傅家所有的血脉，几乎全都携带ALS显性基因。”他微微挑眉，看着楚宴脸色变了变。


    "这怎么可能？"楚宴一把抓住傅九川的肩膀。


    傅九川缓缓卷起左袖，露出小臂上已经开始萎缩的肌肉纹路。"一个月前发现的。”


    “你应该知道，我父亲对外说是意外过世，但其实就是死于渐冻症，祖父也是……”


    "如果没有办法改变基因的话，"


    他慢慢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个新鲜的针眼，"那么我很快也会呼吸麻痹，慢慢瘫痪直至死亡。就像。他们一样。"


    楚宴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针眼，突然意识到什么：“所以，你才打算跟Eden博士合作，他的基因编辑研究。"


    傅九川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随后点点了头。


    “不仅是我，还有九珠和安安，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九川。"楚宴一时语塞，喉间像是堵着什么。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见过他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狠厉，却从未见过此刻这般。近乎绝望的无助。


    “放心吧，我已经把自己的情况发给Eden博士。”看到楚宴的表情，傅九川轻笑一声。


    "我现在注射的是第一阶段的基因稳定剂，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事的。"


    。


    从傅九川家里出来，楚宴坐在驾驶座上连抽了七支烟。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得刺眼，搜索记录触目惊心：


    [渐冻症最新治疗方案]


    [基因编辑治疗临床实验]


    [渐冻症病人平均存活年限]


    [ALS显性遗传概率]


    每一条搜索结果都像刀子般扎进心里。他颤抖着点开一个医学论坛，上面写着："家族性ALS患者，平均生存期2。5年。"


    烟灰缸早已堆满，最后一支烟的烟蒂烫到手指他才猛然惊醒。


    下一秒楚宴发动车子，车子疾驰而去……


    modu酒吧


    楚宴将车随意停在modu酒吧门前，连钥匙都没拔就推门而入。


    "一杯威士忌，不加冰。"他敲了敲吧台，声音低沉而疲惫。


    随后楚宴坐在卡座里，一杯接着一杯，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酒吧的另一端，顾臣刚和朋友走进来，就被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目光。他眯起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确实是楚宴。


    "那不是楚家的少爷吗？"朋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吹了声口哨，"看起来喝得不少啊。"


    顾臣没有回答，只是静静观察着。楚宴的状态确实不对劲，平日里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涣散无神，甚至差点打翻了面前的酒杯。    "别管闲事了，"顾臣最终说道，转身走向吧台另一侧，"楚少爷混迹夜场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话虽如此，顾臣的视线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个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宴面前的空杯越来越多。当他又一次试图站起来时，身体明显摇晃了一下，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稳住身形。


    "看来我们的楚少爷今晚要出洋相了。"朋友调侃道。


    顾臣皱了皱眉，“我去趟洗手间。"顾臣突然起身，朋友投来疑惑的目光，但顾臣懒得解释。


    穿过拥挤的舞池，顾臣刻意绕了一圈，最终停在距离楚宴卡座不远处的立柱旁。


    从这里，他能清楚地看到楚宴的一举一动，又不至于被发现。


    楚宴踉跄着站起身准备打电话，但是由于酒醉老是拨错号码，最后烦躁地将手机扔在了桌上。


    就在这时，一个打扮妖冶，衣着暴露的女人靠近了他的卡座。


    "需要帮忙吗，帅哥？"


    楚宴抬起头，眼神涣散但语气依然冰冷："滚。"


    "哟，脾气不小啊。"女人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得寸进尺地坐到了楚宴旁边，"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不如我陪你？"


    "我说，滚。"楚宴一字一顿地重复，试图站起来离开，却被女人一把拉住了手腕。


    "别这么冷淡嘛，我陪陪你怎么样。"女人凑近楚宴耳边，刻意将丰满的胸部蹭在楚宴身上。


    够了。顾臣实在看不下去，大步上前，一把推开女人。


    "他让你滚，没听见吗？"顾臣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女人恼怒地转头，却在看清顾臣面容的瞬间僵住了。"顾。顾总？"


    顾臣也是这里的常客，一般陪酒女郎都认识他。


    女人立刻松开了楚宴，灰溜溜地走了。


    顾臣这才转向楚宴，后者正用那双迷蒙的眼睛困惑地看着他。


    "顾。臣？"楚宴歪着头，像在确认这是不是幻觉。


    “我送你回去。”顾臣没有多问什么，半扶半抱地带着楚宴离开了酒吧。


    夜风拂过楚宴的脸庞，醉意似乎更浓了。


    “你住哪？”将楚宴带出来，顾臣给朋友发了消息，告诉自己有事要先离开。


    但是看着眼前的醉鬼他其实已经有些后悔。


    “沉死了。”他好不容易将人放在后座，气都没喘匀，就接到温软的电话。


    “你人呢？”


    “怎么了，我马上回去。”


    听到背景音里还有酒吧的嘈杂 ，温软知道这个点，顾臣肯定又在酒吧鬼混。


    “算了，明天公司见面再说吧。”    挂断电话，顾臣从车内后视镜看着醉的人事不省的楚宴，内心一阵抓狂。


    都怪自己多管闲事，现在要把人弄到哪里去？


    思来想去，顾臣还是决定把他现带回自己的一间公寓，否则明天被媒体拍到楚氏少爷醉卧街头，岂不是又要上新闻头条。


    。.就当还你上次的人情。"顾臣咬牙切齿地发动车子，黑色轿车向城东的高级公寓驶去。


    第二天一早楚宴在宿醉的头痛中醒来，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


    他环顾四周，简约冷调的装修风格，显然不是酒店。


    正疑惑间，卧室门被推开，顾臣端着杯蜂蜜水走了进来，冷着脸道：“醒了？”


    楚宴眯了眯眼，宿醉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半晌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顿时眉头一皱：“顾臣？我怎么在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