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离开顾臣的公寓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咨询了关于渐冻症患者的一系列问题，得到的答案是现在医学根本无法医治。


    渐冻症是绝症。


    这个结果，他万万不可接受，但是却又无能为力改变。


    他颓废沮丧的走出医院大门，一想到傅九川可能面临着死亡，内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紧一样。


    “楚总，你怎么在这儿？”傅婉清还是第一次见到楚宴这么狼狈的时候，头发凌乱，衬衫上满是褶皱。


    “傅总……”楚宴回过神来，一脸愕然。


    这时候不远处哒哒哒抛过来一个小男孩儿，楚宴眼神顿了顿。


    这个孩子就是前不久傅婉清收养的那个。


    “妈妈你吃。”小男孩儿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傅婉清。


    “小满乖，你到一边吃，妈妈跟叔叔说几句话。”


    小满乖乖的点点头，然后跑到一边去玩 。


    “傅总你这是身体不舒服？”楚宴眯了眯眼睛，毕竟面前的人是傅婉清，他一下子脑子变的异常清晰。


    傅婉清没有立即回答楚宴的问题，而是微微侧头，目光追随着不远处的小满。


    小满正蹲在花园边，好奇地用糖葫芦戳着地上的蚂蚁，两个保镖如影随形地站在他身后，警惕地扫视四周。


    她收回视线，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指尖轻轻摩挲着爱马仕包包的金属锁扣。


    “日常体检罢了。”


    体检？"楚宴的目光扫过她妆容精致的脸上。"傅氏集团的年度体检我记得在三月。"


    傅婉清指尖微微一顿，金属锁扣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楚总对我们傅氏的日程倒是清楚。"


    她抬眼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不过私人医生安排，就不劳费心了。"


    “对了见了九川别忘了跟他说一声，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下身体，我这个侄子一工作起来就废寝忘食，实在让人担心。”


    傅婉清唇角微微勾了一下，“那楚总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招呼小满过来，然后很快坐上车子离开。


    楚宴站在原地眉头蹙了又蹙。


    “日常……体检。”这几个字在楚宴脑子里转了个圈。


    他突然想起昨天傅九川说过的话。


    "我们傅家的血脉，全都携带ALS显性基因。"


    肌萎缩侧索硬化症。


    一种逐渐侵蚀神经、最终夺走所有行动能力的绝症。


    如果傅婉清也携带这个基因……


    楚宴的瞳孔骤然紧缩随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低沉而急促。    "立刻查傅婉清近三年的所有体检报告，尤其是神经科的。"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迟疑："楚总，傅家的医疗档案一向严密，恐怕……"


    "不惜一切代价。"楚宴的声音冷得像冰。


    挂断电话后，他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向医院的方向。


    ……


    “啪。”一份文件赫然出现在傅九川面前。


    傅九川顿了顿，抬头看看来人。


    “这是什么？”


    “傅婉清的体检报告。”楚宴眉峰微拢，面色阴沉。


    傅九川缓缓合上钢笔，金属笔帽发出"咔嗒"一声轻响。他伸手翻开文件，目光落在第一页的神经科诊断结果上，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你从哪拿到的？"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指节已经微微泛白。


    “这个不重要。”


    “为什么傅婉清三年来的体检报告一切正常，完全没有任何症状而你……”


    楚宴的目光锐利，一字一顿道：


    ……而你，却已经开始发病了。"


    “难道傅婉清不是你们傅家的血脉？”楚宴又开始疑惑。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手里有干预ALS基因发病的药物。”傅九川淡淡道。


    “那如果真有这种药剂的话，你岂不是也可以。”楚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但是傅九川摇摇头，“每个人抗药性是不一样的，我早在两年前就已经使用过针对ALS的干预药物，根本没有用。”


    楚宴差点忘了，傅氏集团拥有全国最大的生物科学实验室，如果连傅九川都说没有办法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办法。


    一想到这里，楚宴心里燃起的那一点点希望又全然落空……


    与此同时，傅婉清的公寓内，她将一支药剂注入静脉，镜中的苍白面容瞬间泛起血色。


    但是她也发现，最近药剂的时效性越来越短，几乎撑不了一天，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面临发病的风险。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实验进度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基因剪辑组的测试结果还是不理想，实验体的存活率仅有30%，而且……”


    “而且什么？”


    “活下来的实验体，全部出现了不可逆的基因异变。”


    傅婉清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还是不行吗？    挂断电话，傅婉清跌坐在地，心乱如麻，自己已经努力这么久了，但是还是看不到一点点的希望……


    这时候正在楼下玩积木的小满听到房间传来异响，急忙跑了过来。


    “妈妈，你在里面吗？”他小小的身子贴在门上，努力的想要听清楚房内的动静。


    他踮起脚尖，小手费力地转动门把手。门开了一条缝，他看见傅婉清跪坐在地毯上，散落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苍白的脸。


    “妈妈？”小满惊愕的叫了一声，但是傅婉清维持着那个姿势半天没有动。


    “你怎么了？”


    小满感觉自己的心跳异常的快，快得像是要从小小的胸膛里蹦出来又害怕有紧张。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妈妈？"他又叫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小了。


    傅婉清像是猛然惊醒一般，看着眼前神色担忧的小满。


    下一秒她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飞快地拉过毯子遮住自己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小满，"不是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到我的房间来吗？"


    “对不起，我刚刚在楼下好像听到你摔倒了。”小满咬着下唇，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


    傅婉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我只是。"


    话未说完，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从脊椎窜上来，她猛地咬住下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