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有手法
作品:《从菜鸟到特种王牌》 南玉书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用那呕呀难听的声音道,“淑妃仁心,但奴婢做错事,愿接受惩罚。”
魏玄祁看着那薄削的身影恭敬地跪在地上,忽然想起六年前她倒在他怀里时,那娇艳嚣张的模样,如今却是一身奴才像。
魏玄祁半眯了眸,随即道,“既然兮兮都开口替这贱婢求情,那就改打二十下手板,记得勿要见血,别脏了淑妃的寿诞。”
“是。”几个太监应声。
南玉书被强行在众人面前摊开了掌心,她被死死的压跪在地上,太监一个比臂展还长的木板瞬间“啪——”地一声,犹如那雷电般惊醒了众人,瞬间南玉书感觉到自己掌心骨头断裂的痛感。
但因为打得极其有手法,掌心丝毫不见一丝血痕,只是明显开始淤紫发黑了。
她痛得鼻头一酸,可是眼泪却不见落下来。
而才是第一掌。
众人都没想到,陛下对这个曾经的宠妃竟然毫不留情,这二十下打下去,手都要废了。
谁能想到当初不可一世的妖妃,如今竟连一个宫女的日子都不如。
物是人非事事休,五年后竟换了一个天地。
南玉书感觉到那股清晰的痛,可她连叫都不能叫,因为她难听的声音会扰了圣听,那会被罚得更重。
她只能听着那又一下掌心被打得几乎要断裂的声音,脸颊已经开始冒细汗了。
她只能咬着自己的下唇,忍住那种痛苦的声音,而嘴里已经有血腥味在蔓延。
而坐在高位的魏玄祁只是拎起酒杯,嘴唇衔着边缘,闲适的酌了一杯酒水,甚至连眼都不曾抬过。
南玉书眼睛红了一瞬,闭眼。
五年了,魏玄祁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南玉书痛苦地咬死了下唇,但咬的太过用力,嘴里的鲜血就这样瞬间流了下来,滴在了大殿上,形成一滩深红的烙印。
她宁愿痛着,也不愿意叫一声,流一滴眼泪。
淑妃脸色微变,“玄祁!”
身为一介妃嫔,却能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叫他的名。
足以见得是何等荣宠。
南玉书痛的已经意识模糊了,随即便听到了那声轻笑,“看在你的面子上。——把她拖出去。”
她意识涣散,只能任由那几名太监将她拖出去,她的掌心此刻已经泛黑,像是一具死人的手。
她被拖出大殿,被扔到了西山行宫的后院。
一个又破又旧的柴房。
臭烘烘的房子内被苍蝇围绕,她整个人像具尸体似的躺在草垛里面,疼到双手发抖,浑身像是针扎一般。
然,并没有人管她的死活。
她不知道被扔在这里多久,渐渐的天色开始变得漆黑。
南玉书整个人瞬间像是抽去了灵魂,爬着向外而去。
她怕黑。
曾经她被魏玄祁的死敌关在地牢一个月的时间,暗无天日,她差点疯了。
她若不爬去有光的地方,等到天黑,她会死的……
天色暗了下来,密闭的柴房没了一丝光,那心慌的恐惧感瞬间犹如潮水般包裹着她,她浑身都想是坠入冰窟一般,恐惧这种看不到双手的黑暗。
她哆嗦着身体,强忍着痛苦,一点点爬出去,而双手也在地上拖出鲜红的血迹。
她只想活下去而已,为何那么难……
为何老天总是戏弄她。
总是让她过得那么痛苦……
南玉书眼泪一滴滴滑落,心悸的发慌让她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她只能含血并吞,像一条狗一样的往外爬。
可全身上下像是发病一般挫骨的剧痛,她看着那仿佛越来越远的柴房门,心中的绝望一点点扩大。
南玉书痛到绝望,只能攥住了胸口前的衣料,试图缓解这股痛苦。
直到吱呀一声。
一道火把的光亮照了进来。
南玉书呆滞地睁开了眼。
那火光照的她满脸的泪水,而她看见了那张无比熟悉的苍老的脸。
“爹……”
南父一身代表末等官位青绿色官袍,而身后跟着南家的大管事钟叔。
他们竟然也来了行宫?
南父原本是朝中要员,可五年前受南玉书‘通判’的罪名连累差点被直接罢官。
而本就病弱的母亲也因她受惊,撒手人寰。
南父脸色黯淡、身形干枯,再不见早年的精神矍铄,豪气干云。
南玉书心脏像是被人硬生生剜去一刀。
她感觉胸腔再翻涌,但很快,她掩去了情绪。
当年父亲曾劝过她不要嫁给魏玄祁,是她执意不听,才一步步酿造南家如今的下场。
父亲厌恶她,是应当的。
南玉书呼吸一窒,想开口叫爹,但意识到她已经罪奴之身,不配再当他的女儿了,“南大人……”
南父的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她脸上的泪水和身上的血衣,他招了一下手,旁边的钟叔会意,上前将一盏宫灯放在了她的身边,还有一瓶金疮药。
“这宫灯足够你撑过一夜了。”他的声音沧桑但没有过多的情绪,“这药你拿去涂抹,七日内可以恢复如常。”
南玉书看着那宫灯,心脏终于有了波澜。
魏玄祁为名正言顺罢黜她,将通叛罪名做的天衣无缝,让南玉书无可辩驳只能咬牙认下。
连累一族前途,她原以为父亲不愿再见她。
可他还是漏夜冒险前来。
南父的眼睛隔着火光望向她,“你我父女一场,对你我已是仁至义尽,从你害死你母亲的那一日开始,我们便再无父女之情。但嫣儿即将婚嫁,有你这样的姐姐一日,她便难婚娶一日。”
南玉书一僵。
南父冷道,“我能想办法将你送出京都,你也不用过这样为奴为婢的日子了,出了京都便将名字改了吧,莫要再回来了。”
那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
她垂眸看着地上的宫灯和金疮药,浓长的阴影遮住她的情绪。
原来……是为了妹妹。
南玉书眼睛红得落泪,她用那充满创伤的手一点点握住了那瓶金疮药,感受着掌心的疼,如此的清晰而又真实——
原来不是梦。
南父见她半天不语,已是不耐,本以为她又要任性。
而下一秒,那难听到艰涩地声音,沙哑地道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