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当做贺礼吧

作品:《从菜鸟到特种王牌

    南父微顿。


    南玉书渐渐调拢了位置,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无论您认不认我,养育之恩玉书铭记于心,我愿意离开京都,从此不做南家人,望父亲冬日多注意风寒,不要再贪嘴吃冰烙,母亲的坟前我便不去了,愿您多多上柱香,还有嫣儿……她若婚嫁……”


    南玉书颤着手,解开领口,拆下脖颈上的凤羽玉石。


    这曾是魏玄祁赠与她的,是他还是皇子时,去往边塞那游族赠送的国礼,而她现在一无所有,唯有这个东西价值连城。


    她曾经将这东西视若珍宝,连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舍得,只因为是魏玄祁送她的。


    如今……


    那就送出去吧。


    南玉书递了上前,“就用这个当做贺礼吧。”


    南父的目光看着那玉石,一看便知道不菲,恐怕也是她身上唯一拿的出手的东西,他沉默了一瞬,闭眼,“你有心了。”


    这话一落,旁边钟叔接过了这玉石。


    “啪啪啪——”三道清脆的响声忽然而至。


    “倒真是父女情深啊……”一道深懒倦怠的声音穿透了这长夜。


    只见那玄墨色的衣袍在光源之处摇曳,那深邃精致的五官仿若那精怪画像,魏玄祁天生长了一张美人脸,但并不女气,那双凤眼狭长含着笑色,可眸底却是浓浓地嘲弄,身后只跟着两名侍卫,显然是微服出访。


    南父脸色一白,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魏玄祁淡淡地扫了一眼,看向那钟叔手里的凤羽玉石,抬手,旁边的侍卫一把抢了过来,递到了魏玄祁手上。


    魏玄祁把弄了一翻过后,“玉明,告诉朕,御赐之物随意赠人,该如何处置。”


    那名叫玉明的侍卫抱剑应答,“陛下,御赐之物赠与他人,赠物诛三族,受赠者仗罚一百下,贬为官奴。”


    瞬间南父脸色一变。


    南玉书没想到魏玄祁竟愿意来这样的地方,更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东西是他所赐


    她呼吸一紧,声音沙哑,“南大人并不知这是御赐之物,若陛下要罚,便罚奴婢一人吧。”


    那薄冷带笑的目光,游离在她身上,“要你的命还不简单。——求我。”


    他动听的嗓音尽是最薄凉之言,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眼底没有一丝薄凉。


    南父脸色更为难看。


    南玉书胸口滚上来了什么,堵住了喉间,最后她朝着魏玄祁,膝盖一曲,直直地跪了下去,磕着响头,没有一丝留情,磕第一下时便已经流出鲜红的血,“求陛下开恩——”


    磕第二下时伤口扩大,那鲜红的血珠瞬间眉弓弯了下来,“求陛下开恩。”


    第三下,第四下……第二十下。


    直到那鲜血遍布了南玉书整张脸。


    魏玄祁这才终于开了金口,“南大人,看你养的一条好狗。”


    讥嘲,淡笑,漠视着她的痛苦。


    南玉书心脏紧得发疼,而南父那双复杂且抵触的眼睛,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落在她的眸底。


    恨意在心底咆哮翻涌,她从未这么恨过自己的无能。


    魏玄祁薄唇翕动间,淡道,“更深露重,玉明,送南大人离开。”


    玉明应声,“南大人,这边请。”


    南父眼眸划过一丝复杂,最终点点头。


    很快,这间潮湿发臭的柴房内只剩下了她与魏玄祁。


    男人的倾身靠近,身上是那淡淡的龙涎香,她将那凤羽玉石轻轻缠绕在她脖颈之间。


    “阿书,你怎么敢把我给你的东西,送给旁人呢?”


    动听的嗓音仿佛是最蜜的毒箭。


    那纤细的红绳勒住她纤细的脖颈,隐隐的窒息感袭来,她呼吸变得有些艰涩,颤抖着睫毛,艰难而道,“奴婢…知错了。”


    魏玄祁看着她沾满纤细的小脸,却因为窒息而变得苍白,血与白交织,衬得她像是一个易碎的纸人般。


    他漂亮的手指一点点抹去她脸上的血迹。


    亲自为她擦去身上的脏污。


    这样的亲昵举动像是一下子拉回了五年前。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夫妻。


    如今却是帝王与奴婢,身份如隔天堑。


    南玉书心脏提到了嗓子。


    “朕本来都将你给忘了,谁知道你自己跑到朕的面前,”魏玄祁轻笑一声,“你说这究竟是孽缘,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一句‘有人刻意为之’便让人浮想联翩了。


    南玉书颤声道,“奴婢绝没有过想要再打搅陛下的意思,若陛下不信可以将奴婢送出宫,奴婢愿意永生不再踏入宫门半步!”


    她信誓旦旦的语气仿佛生怕与他再生牵连。


    魏玄祁漆黑的眼睛流淌过一丝不悦,随即一哂,“你想离宫?看来南大人是给了你一个不错的出路。”


    显然方才南玉书和父亲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南玉书脸色苍白又脆弱。


    “你想要离宫吗?”他淡淡的语气看似不经意的发问。


    可南玉书太清楚魏玄祁的秉性了。


    她双肩一颤,深吸了一口气,“奴婢罪奴之身,想有何用?”


    魏玄祁眼眸扫过她的干裂的唇,已经那消瘦的脸,他眼睛滚过一丝暗欲,“你还是不会撒谎,朕知道你想离宫。”


    他冷然一笑,瞬间变脸,掐住了她的下颔,眼睛里尽是厌恶,“南玉书你只配为奴为婢,这辈子只配待在宫里吃尽苦头。”


    南玉书感觉到下颔传来的疼,她忍着痛,望着魏玄祁薄凉的双眸,里面尽是讥嘲与冷漠。


    她不懂,明明是自己被利用到敲骨吸髓,为何魏玄祁还是这么恨她?


    魏玄祁冷然,手指摩挲着她干涩的唇,“既然老天让朕再想起你,那么南玉书你可得好好的活下去。”


    南玉书一僵,瞳孔发颤的看着他冰冷的眼。


    “你以后不用待在西山行宫了,待在朕的身边当一条好狗便是。”他勾唇,眼睛尽是冷霜,倾身附耳,低语道,“朕期待明日你与朕回宫的模样。”


    说罢便放开了他,转而朝着黑夜中走去。


    南玉书呼吸紊乱了一瞬,眼看着他的背影离去,而另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对南玉书让道,“南姑娘,稍后司礼监的太监为你安排宫装,会有专门的人教南姑娘如何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