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天机碎片,暗藏杀机

作品:《洪荒,我在幕后布下九重天局

    深夜的寝殿里,烛芯"噼啪"爆响,火星溅在青铜烛台上,映得苏隐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


    他解下腰间的算筹袋,那半块染血的天机碎片"叮"地落在檀木案上,表面的血痕突然泛起幽蓝青光,像有活物在石纹里游动。


    指尖刚触到碎片,灼烧感便顺着经络窜上心头。


    苏隐垂眸屏息,《九元相天诀》的功法自动在识海流转,眼前浮现出混沌般的光影——那是祖巫共工的法相,玄水缠绕的巨斧正劈向不周山;可画面一转,玄冥的身影竟从水幕中走出,手中握着的不是玄冥神杖,而是一根缠着金纹的锁链;再近些,锁链尽头系着的,竟是妖帝帝俊腰间那枚"东皇"玉珏的残影。


    "噗!"苏隐喉头一甜,退后半步扶住案角。


    碎片上的青光突然暴涨,古篆"陨于算计"四个字像利针般扎进他眼底。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指腹缓缓抚过碎片上的裂痕——难怪古神遗民宁死也要护着这东西,原来藏着妖庭最见不得光的秘辛。


    窗外传来更漏声,三更了。


    苏隐扯过案上的青布盖住碎片,目光落在案角的茶盏上。


    茶水早凉了,水面倒映着他微沉的眉峰。


    风影那家伙...他想起妖庭情报头目总爱把玩的青铜蝉形耳坠,那是暗中支持翠羽一系的标记。


    若把这消息透露给风影,既能借他的手搅动妖庭,又能让自己始终藏在幕后。


    第二日辰时,苏隐揣着拓好的碎片纹路,敲开了风影的竹篱小院。


    门刚开条缝,便有茶香混着墨汁味涌出来——风影正伏在案前抄录密报,墨笔在竹简上划出利落的痕迹。


    "圣算子?"风影抬头,青铜蝉耳坠在晨光里闪了闪,"可是算出什么吉兆?"


    苏隐将拓好的纹路轻轻放在案上:"昨日清理碎片时,无意发现些旧卦象。"他垂眼盯着自己的鞋尖,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说是...当年共工祖巫的陨落,怕不只是撞断不周山那么简单。"


    竹笔"啪"地掉在竹简上。


    风影的手指扣住案沿,指节泛白:"你说...玄冥?"


    "算不得准。"苏隐退后半步,"不过是天机碎片里的残象。"他瞥见风影喉结动了动,耳坠上的蝉翼微微发颤——这情报头目已经在盘算如何把水搅浑了。


    离开竹篱院时,灵狐正倚在院外的桃树下。


    她穿一身月白狐裘,发间别着支青玉簪,见苏隐出来,指尖绕着垂落的狐毛笑:"圣算子近日总往风影大人这儿跑,可是在算什么大造化?"


    苏隐停住脚步,算筹袋在腰间晃了晃:"不过是替部落算些年景。"他抬头看了眼桃花,"灵狐姑娘倒是眼尖。"


    灵狐的狐狸眼眯成一道缝,忽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圣算子总说自己是凡人,可这双手..."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腕间的算筹,"倒比我们这些妖修更懂人心。"


    苏隐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笑道:"人心难测,哪及得上灵狐姑娘的狐火通透。"他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轻笑:"下次算卦,记得给我留一卦。"


    三日后的朝会,妖庭正殿的青铜灯树照得满殿亮如白昼。


    翠羽穿着玄色宫装站在阶下,手中捧着一卷暗黄的帛书:"启禀陛下,臣近日得一古卷,其上记载..."


    "荒谬!"玄冥的怒吼震得玉阶上的青铜鹤首灯摇晃起来。


    这位水神祖巫转世的妖庭大祭司甩动水袖,袖中寒雾凝成冰锥,"区区古卷也敢妄议祖巫?"


    "大祭司且慢。"风影从群臣中走出,手中举着一方羊皮纸,"这是圣算子前日拓下的天机碎片纹路,与古卷所载竟有七分吻合。"他展开羊皮纸,"上面分明写着''玄水锁困,金珏引劫''——金珏,可是陛下当年赠予大祭司的?"


    殿中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妖帝帝俊坐在九龙玉座上,手指缓缓叩着扶手。


    他的目光扫过翠羽手中的帛书,扫过风影的羊皮纸,最后落在阶下的苏隐身上——这相士垂着眼,算筹袋乖乖挂在腰间,像尊没有情绪的玉像。


    "退朝。"帝俊突然开口,声音像浸在冰里,"此事朕会彻查。"他顿了顿,"苏隐,随朕来。"


    内殿的檀香比外殿淡些,只有案头的鎏金香炉飘着细烟。


    帝俊背着手站在窗前,月光透过纱帘落在他肩头,将龙纹绣金的冕服染得发白:"你很会选时机。"


    苏隐垂首:"陛下明鉴,臣不过是替陛下看了眼天机。"


    "天机?"帝俊转身,金冠上的东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当年共工撞山,是天地共见的事。"他走到苏隐面前,指尖挑起他腰间的算筹袋,"可你这算筹袋里,倒藏着比天地更准的''天机''。"


    苏隐抬眼,正撞进帝俊的目光里。


    那双眼像两口深潭,潭底翻涌着他读不懂的暗潮。


    他忽然想起昨夜推演时,碎片里闪过的最后画面——帝俊站在云端,看着共工的血染红不周山,嘴角勾着极淡的笑。


    "陛下。"苏隐的声音平稳得像无风的湖面,"天机如棋,落子无悔。


    顺势而为,方是长久之道。"


    帝俊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殿外的更漏敲了三响。


    他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苏隐的肩:"你说得对。"转身时,月光掠过他的眼尾,那里有一丝极淡的寒光,像刀背在石头上蹭过的火星。


    苏隐退出内殿时,夜风吹得他后颈发凉。


    他摸了摸腰间的算筹袋,里面的碎片还在发烫——看来,那位妖帝陛下,终于要亲自来探一探这"凡人相士"的底了。


    第二日清晨,妖庭的传旨官捧着朱漆金盒站在苏隐门前。


    盒中是块墨玉腰牌,刻着"幽冥殿"三个古篆。


    传旨官垂眼道:"陛下召圣算子今夜子时,入幽冥殿一叙。"


    苏隐接过腰牌,指尖触到玉牌上的纹路——那是九幽冥火的形状。


    他抬头望向天际,阴云不知何时聚了起来,将朝阳遮得只剩一线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