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金吾卫来查人了

作品:《帮渣男锁死白月光,太子娶我入东宫

    温明棠摇摇头,取过妆台上的羊脂玉簪:“先去给母亲请安,对了父亲的伤可有见好些?”


    绛珠手上的动作一滞,声音压得更低:“王爷昨儿夜里还发热呢。王妃守了一宿,今早才歇下。”


    铜镜中,温明棠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她取来青瓷胭脂盒,用指尖蘸了些许,在眼下淡淡抹了一层,遮住尚未消退的青影,又特意选了件藕荷色广袖襦裙,层层叠叠的袖摆恰好能遮住左臂的绷带。


    刚走到正院廊下,就听见父亲爽朗的笑声穿透雕花窗棂:“不过是皮肉伤,也值得你们这般大惊小怪!”


    透过半开的窗棂,她看见晋阳王正坐在紫檀木圆桌前,胸前包扎的白布透着点点血迹,却丝毫不影响他大快朵颐,而晋阳王妃在一旁布菜,眉眼间尽是温柔,只是眼角的细纹比往日更深了几分。


    “父亲母亲安好。”温明棠福身行礼。


    “棠棠来了?”晋阳王妃眼睛一亮,起身去拉温明棠的手时,广袖带起一阵淡淡的沉水香,“正好赶上鲥鱼最鲜的时候,你父亲特意让人从江南快马运来的。”


    温明棠在母亲身边坐下,晋阳王妃就传人端上来一盅当归乌鸡汤,最是补血养气。


    她心头一暖,抬眼又见父亲正偷偷将一碟姜丝往边上推,那是她最不喜欢的配料。


    “说起来,昨夜不是下雨了吗?”晋阳王夹了块最肥美的鱼腹肉放在女儿碗里,状似随意地问道,“你院里那株醉胭脂没淋坏吧?”


    “女儿让人支了纱帐。”温明棠抿嘴一笑,袖中的手却悄悄攥紧,面上看不出来分毫,“倒是父亲,大夫说过您的伤口不能沾水,可我怎么听说您今早……”


    “王爷今早非要沐浴!”晋阳王妃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转头对女儿道,“你且说说他。”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用着早膳,谁都没提温明棠昨日为何一天都没曾出过屋子的事。


    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瓷碗碟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茶香混着鲥鱼的鲜香,氤氲出温馨的雾气。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额上沁着汗:“王爷,金吾卫奉旨到府,说是昨夜有贼人闯了永寿宫,侍卫看见了对方身上的伤,今早皇上下旨要查验女眷身上是否有伤。”


    饭桌上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晋阳王妃差点连银箸都掉在了地上,她不敢去看温明棠,只能将目光放在晋阳王身上。


    而温明棠垂眸,看着琥珀色的茶汤在月白桌布上洇开一片深色。


    “小姐前日染了风寒,今天还没曾见好。”晋阳王不动声色地拉住了晋阳王妃的手,“你去问问,可否明日再来?”


    “我这就去。”晋阳王妃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襟往外走,经过女儿身边时,她的指尖在温明棠肩头轻轻一按,力道很轻,却让温明棠瞬间红了眼眶。


    她所作所为,在父亲和母亲的眼中完全清晰。


    待晋阳王妃离开,晋阳王才敢将不安稍稍流露出来些许:"怎么回事?他们要找的人……”


    温明棠知道晋阳王想要说什么,“是我。”


    虽然已经猜到了结局,但听温明棠亲口承认的时候,晋阳王胸口还是忍不住地剧烈起伏,包扎的白布又渗出血丝,“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温明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请父亲帮女儿拖住金吾卫,越久越好。”


    回到自己的院子,温明棠立刻反锁房门,移开多宝阁上的越窑青瓷花瓶,在暗格机关上轻轻一按,墙上一块砖石弹了出来。


    暗格里放着一个紫檀木箩筐,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温明棠取出一个描金黑漆盒,掀开盖子,里面是半透明的人皮胶料。


    "小姐要易容?"绛珠倒吸一口凉气。


    温明棠没有回答。


    她取来铜盆,倒入特制的药水,将胶料放入浸泡,又从小瓷瓶里倒出几滴血色液体,轻轻搅动。


    “去守着门。”她头也不抬地吩咐,“任何人来都说我在沐浴。”


    前厅里,沉水香在青铜炉中袅袅升起。


    晋阳王妃端坐在主位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瓷茶盏的边缘,盏中茶水已经凉透,浮着一层细碎的茶沫。


    “王妃娘娘,”伍明知抱拳行礼,铁甲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下官奉旨办差,还望行个方便。”


    他身形魁梧,腰间配着一把宽刃刀,刀鞘上还沾着晨露,虽穿着金吾卫的制服,但站姿仍带着军中的习惯,他曾经是晋阳王当年在边关带出来的兵。


    “伍大人,”晋阳王妃微微一笑,眼角细纹舒展开来,“小女染了风寒,大夫特意嘱咐不能见风……”


    伍明知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娘娘,下官带了宫里的嬷嬷来。”他侧身让出身后一位穿着褐色比甲的老妇人,“只需让嬷嬷进屋瞧一眼,绝不多打扰。”


    老嬷嬷上前福了福身,晋阳王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茶盏边缘的指尖微微发白。


    “不是本宫不通融,”她叹了口气,将茶盏轻轻搁在案几上,“实在是这丫头被惯坏了。昨儿夜里发热,闹脾气连药都不肯喝,这会儿怕是刚睡下……”


    话音未落,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晋阳王拄着拐杖进来,胸前包扎的白布还渗着血丝,却笑得洪亮:“伍小子来了?说起来本王有段日子没见到你了,没想到这次一见,居然是来查刺客的。”


    伍明知立刻单膝跪地:“王爷,下官奉皇命……”


    “起来起来。”晋阳王摆摆手,在王妃身边坐下,“你的为人本王是清楚的,只是今日的确是事出有因……”


    伍明知沉默了一瞬,“这是皇命。”


    晋阳王突然沉下脸,手指在扶手上重重一敲,“小女染了风寒,你们非要闯进去看,难不成是觉得我女儿就是刺客不成?本王倒是没想到,什么时候这声名头也可以怀疑到晋阳王府的头上。”


    厅内霎时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