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这一次不止李鹭，他本身的导演、男主以及编剧，先后苦笑了声，但又好似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坦然接受了。


    ……


    现场，一片寂静，顾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让他们所有人，如坐针毡般，十分不舒服，或是低下头，或是尴尬笑着。


    ……


    直播间中，意料之中的一片问号：


    “？？？”


    “不会吧？！”


    “woc，我原本以为，这部电影最少可以拿下几个奖项，结果，一个奖都没有？”


    “逆天！”


    “等下，为什么偶像，还在帮他们解释？”


    没错，在他们听来，顾安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在说，这不是主办方的错，而是李鹭的这部电影，不适合这个商业化、娱乐化、快餐化的时代。


    这是一部好电影。


    但生错了时代。


    当然，很快有顾安的老粉，出来表示：


    “这哪里是解释，你们没看见，现场的这些导演、演员，表情有多尴尬吗？”


    “男神不过是表述的委婉了一点而已。”


    “清醒一点，时代，不还是人造成的，偶像看似在骂时代，其实就是在暗戳戳的骂他们啊喂！


    这下，不少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一刻，许多网友震惊了，他们一直觉得，顾安是很……直率的人，原来他人情世故起来，情商这么高。


    太会讲话了！


    但很快，他们又笑不出来了，还是那句话，这样的颁奖结果，他们没有办法接受，十分不舒服。


    而且，以顾安的性格，他怎么会委婉，这般人情世故的发言，这岂不恰恰说明了，这当中，有问题。


    然而这个问题，是顾安，都不敢去碰触的。


    换成别人，这样的表态，众人一定会觉得，他太敢说了，但他是顾安——这样的态度，其实代表着，顾安，退缩了。


    明白了这一点，原本在公开获奖结果后，虽然很多人生气，但仍然热闹的直播间中，一下子寂静了下去。


    无论是支持李璐的，还是支持白芷的人……全部沉默了。


    ……


    期间，由于颁奖活动已经快要结束，现场早有人提前离开，或是换去了别的位置坐下，比如唐菲菲和周婉儿，已经在不太显眼的地方，坐在了一起。


    “他这是？”


    周婉儿若有所思。


    但很快，她目中一亮，仿佛明白了什么，旁边的唐菲菲，也在短暂的惊愕后，这样的态度……太不顾安了。


    意识到了有问题，两女先后思考出了答案后，互相看了眼，周婉儿意味深长的浅笑道：


    “你先说。”


    唐菲菲坦然点头，开门见山道：


    “我曾经问过我妈……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火。”


    “他的音乐才华？”


    周婉儿给出了一个人尽皆知的回答。


    “不是。”


    唐菲菲轻轻摇头，追问道：“比如你……你是因为，他的歌好听，才选择和他在一起的吗？”


    立马，周婉儿蹙眉，低下头，开始思考。


    唐菲菲接着道：“始于才华，忠于人品。”


    “他的歌迷们，早就提到了，一个歌手，他的歌无论有多好听，都不可能火到他这种程度。”


    顾安的粉丝，是以“亿”为单位的，这样的情况，在内娱从来没有过，而且有一个很简单的对比：


    他还没去海外活动过，这固然是原因之一，但他在海外的知名度可不低，也有很多作品，火到了海外。


    但这么久了，顾安在海外的粉丝量，始终和内娱的歌迷数量，差了一个量级。


    所以，唯一的区别，顾安在内娱的地位，并不完全是他的歌好听，他有才华，他会整活儿，这些别的明星总有人可以做到。


    但有些事，是只有他，才会去做的。


    正义，一个近乎人人渴望，却少有人可以做到的词汇，大多数人，其实并不是好人，而是一般人。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渴望成为一个正义的人，只是做一个正义的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多了。


    说到这里，唐菲菲示意般的转头。


    周婉儿自然的接过了话锋，语气期待的认同道：


    “所以，他的火，和他的音乐关系不大……而是他代表了千千万万个希望成为他的网友。”


    正因此，顾安的粉丝，成分鱼龙混杂。


    有歌迷，有吃瓜网友，甚至还有黑子，后两者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他的歌才来的。


    “这么一来，当他怂了，退缩了，其实就代表着，这千千万万个网友们全输了。”


    他们会怪顾安吗？


    ……会！


    “任何事情，全是有代价的。”周婉儿冷清道：“他选择了这条路，代价就是——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但凡顾安，真的退缩了，别说资本们的报复，这千千万万个声音，都会立马把矛头对准他，给他上压力，强迫他走下去。


    因为他，代表了他们所有人，他们还没放弃，凭什么顾安敢放弃。


    “当然，如果他主动利用了这一点，就另当别论了。”周婉儿淡笑着。


    ……


    这一刻，直播间中沉默着，鸦雀无声，顾安的委婉和人情世故，让他们如同心口压了一块巨石。


    原本不舒服的情绪，此时，已经变味了。


    有一股强烈的负面情绪，在直播间中，快速积攒着。


    ……


    现场，在顾安公开了获奖结果后，获奖的，是那一部商业戏剧电影，而在剧组所有人，上台发表获奖感言时。


    顾安走下了台，随手拦下了一位工作人员道：


    “去帮我说一声，我决定换一首歌。”


    原本，他准备的是一首比较欢快的歌曲，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这。”


    工作人员一阵迟疑，但这种事情，他也做不了主，于是很快，去和主办方的高层们，汇报了一下。


    “哦？”


    现场的后台，主办方的高层，还有一些明显看着，身份就不一般的大人物在场，听完了工作人员的话后，在场一人，轻声笑道：


    “无所谓，随他吧。”


    在员工点头走后，旁边马上有人道：“这不好吧？”


    顾安利用音乐，给人找麻烦，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先前开口的人闻声立马道：“怕什么……他这不是挺懂事的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