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章 惹怒皇上
作品:《龙辇之外:皇上惊遇缩小版的自己》 暮春的御花园,笼着层淡金色的纱雾,皇帝君御天换下朝服,只着一袭月白绣云纹常服,腰间九龙玉佩,随着步履行走轻晃。
他负手穿过垂丝海棠花架,忽听得假山后传来,女子娇弱的抽气声。
谁在那里?"
他凤目微眯,冷冽的声音惊飞了栖在枝头的画眉。
林婉月攥着半开的玉兰花枝踉跄转出,鹅黄襦裙下摆沾着刻意抹上的泥渍,鬓间银簪歪斜。
腕间刺着清字的伤口,还渗着血珠。
陛下恕罪!
奴婢...奴婢在捡拾,掉落的绢帕。"
她抬起眼睫,含着盈盈泪光的眸子映着日光,只是见这玉兰花与陛下今日的衣袂颜色相称,一时看痴了。"
皇帝君御天望着那张刻意苍白的面容,目光扫过她刻意裸露的腕间伤痕,忽然冷笑出声。
龙纹皂靴碾过青石板上的花瓣,惊得她踉跄后退,林尚书教女有方,竟让千金扮作浣衣局贱婢?"
陛下明鉴!"
林婉月突然扑跪在地,抓住他衣摆时露出袖中暗藏的鎏金步摇,婉月仰慕陛下已久。
甘愿自降身份入宫侍奉...那日在宫门外见陛下抱着公主,月白色身影就刻在了婉月心里..."
放肆!"
皇帝君御天龙袖一挥,将人重重甩在汉白玉阶上。
林婉月撞得额头渗血,却仍执着地爬起来臣女..."
住口!"
皇帝君御天,腰间玉佩撞击玉带发出脆响,私闯宫廷,魅惑君上,该当何罪。
他话音未落,两队金吾卫已持戈而立,寒光森森的枪尖直指林婉月咽喉。
林婉月这才露出恐惧之色,颤抖着后退,陛下...臣妾只是..."
来人打二十大板,送回林府!"
皇帝君御天转身时,衣袂猎猎作响,告诉林尚书,若再有下次,他顿住脚步,暮色将龙纹袍角染成暗红,朕便让整个林家,为这不知死活的痴妄陪葬!"
暮春的日头斜斜,照在朱雀大街,林府朱漆大门前骤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八名金吾卫押着辆,简陋的板车疾驰而至,车上蜷缩着的女子浑身血迹斑斑,鹅黄襦裙被鲜血浸透,在青砖路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快看!
那不是林尚书家的千金吗?"
卖糖画的老汉打翻了铜锅,糖浆溅在青石板上。
挑着菜担的农妇,吓得后退两步,菜叶散落一地。
原本热闹的街市瞬间死寂,只听得见粗重的抽气声,林婉月被粗鲁地拽下车时,腕间刺着"清"字的伤口正汩汩渗血,染红了垂落的发丝。
这是犯了何事?"
人群中有人怯生生开口。
话音未落,金吾卫统领已抖开明黄圣旨,声如洪钟,林氏女婉月,私闯宫廷意图魅惑君上,着令杖责二十,逐出皇宫!
陛下有令,若林家再有此等不轨之举,满门抄斩!"
天啊!
勾引陛下?"
尚书府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这等不知廉耻的贱货,也配肖想凤位?"
咒骂声像潮水般涌来。
卖胭脂的妇人,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平日里装得端庄贤淑,原来是个荡妇!"
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连连摇头,伤风败俗,当诛!
当诛!"
林婉月瘫坐在地,十指深深抠进青石板。
皮开肉绽的后背每动一下都扯出钻心剧痛,百姓们的辱骂却比刑杖更灼人。
她想辩解,喉间却涌上腥甜,只能将脸埋进血污的裙摆,呜咽声混着抽气声,在嘲笑声中显得格外凄厉。
让开!
都给我让开!"
柳氏的哭嚎撕破喧嚣。
她钗环凌乱地冲出门,锦绣裙裾沾满尘土。
看到女儿浑身是血的模样,她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踉跄着扑过去,月儿!
我的儿啊!
这是遭了什么罪!"
她颤抖着想去触碰女儿伤口,却被凝固的血痂粘住指尖,是哪个天杀的下此毒手。"
林夫人,这是陛下旨意。"
金吾卫统领冷着脸,将圣旨甩在她脚边。
柳氏抓起圣旨声嘶力竭地撕扯,碎纸片纷纷扬扬落在女儿染血的发间。
君御天!
你昏庸无道!
我女儿一片真心,竟换来这般折辱!"
金吾卫统领喊到,来人林夫人 对皇上不敬打二十大板。
林尚书黑着脸冲出来时,正撞见柳氏将碎圣旨砸向金吾卫。
他望着女儿腕间那刺目的清字,分明是昨夜柳氏得意洋洋说的苦肉计,此刻却像一记耳光,重重扇在他脸上。
父亲...林婉月艰难抬头,睫毛上凝着血珠,女儿好痛...好痛..."
林尚书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一脚踹翻门口石狮子旁的石鼓。"
都给我闭嘴!"
他血红着眼瞪向围观百姓,蟒纹补服随着剧烈喘息起伏,"我林家的事,轮不到你们这些贱民置喙!"
哟,尚书大人这是恼羞成怒了?"
人群中突然传来冷笑。
李府管家摇着折扇踱出,听说令爱想效仿卓文君,可惜陛下不是司马相如啊!
哄笑声再起,混着此起彼伏的指指点点,如潮水般将林府淹没。
柳氏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瓷片,疯了般冲向人群,你们这群腌臜东西!
我跟你们拼了!"
林尚书一把拽住她,望着女儿被百姓唾弃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终于看清——这场闹剧,早已将林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林夫人被打了二十大板晕死过去,林大人喊到来人把夫人,小姐抬进府里。
林大人转头望着呆立的管家,"快去请大夫!
"父亲..."林婉月气若游丝,女儿好痛...陛下为什么这么狠心..."
林尚书盯着女儿惨白的脸,想起今早朝堂上李兆安那意味深长的笑。
他弯腰捡起圣旨残片,苍老的手指捏得关节发白。
好,好个君御天。
既然你不顾君臣情分,他突然将残片塞进袖中,去把书房暗格里的密函取来。"
柳氏醒来浑身一震,老爷你是说...宁王的信?"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林尚书抓起案上的青瓷笔洗,狠狠砸向屏风,明日起,我称病闭门。
你去联络王家、陈家,就说...他压低声音在妻子耳边说了几句,惊得柳氏脸色煞白。
林婉月挣扎着抓住父亲衣角:"女儿也能...能帮父亲..."
你好好养伤。
"林尚书摸着女儿染血的头发,眼中闪过阴鸷,等宁王入主东宫那日,父亲定要让君御天和沈清歌,跪在你面前赔罪!"
与此同时,椒房殿内沉香袅袅。
沈清歌倚在蟠龙榻上,听着心腹宫女禀报林府动静,指尖轻抚过怀中熟睡的小公主。
君御天大步而入时,正见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陛下今日这出戏,可算让某些人急红了眼。"
不过是跳梁小丑。
皇帝君御天解下玉佩掷在案上,发出清脆声响,林尚书怕是不知,他派去联络宁王的人,此刻正在锦衣卫诏狱里。"
沈清歌起身整理他微乱的衣襟,广袖间银铃轻响。
就怕狗急跳墙。"
她忽然凑近低语,漕运那边传来消息,宁王的私兵已在扬州集结。"
君御天握住她的手,掌心温度灼热,来得正好告诉暗卫,按计划行事。"
他望向殿外渐暗的天色,龙纹袍角扫过满地斜阳,朕倒要看看,他们能掀起多大的浪。"
朱雀大街的人潮渐渐散去,唯有林府门前那滩暗红血迹,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光。
更夫敲着梆子走过时,隐约听见府内传来瓷器碎裂声,伴着压抑的啜泣与阴狠的谋划,在京城的夜色里,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