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中风

作品:《女配以身入局,疯批世子步步沉沦

    但看着蒋星野此刻发亮的眼睛,他又不忍心说破。


    反正薛明远坏事做尽,就当是......


    蒋二公子提前行刑了吧。


    ......


    养心殿内。


    太后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身影步步逼。


    “微臣似乎来迟了?”谢余年修长的手指搭上帽檐,唇畔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显得那双凤眼愈发深邃。


    “皇帝已经死了!”太后突然厉声嘶吼,染着猩红丹蔻的指甲直指龙榻。


    她鬓发散乱,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剧烈的喘息不断晃动,“你就算现在杀了哀家也没有用!”


    “可惜,”谢余年缓步走向龙榻,指尖轻轻拂过明黄锦被,“他不是陛下。”


    殿内霎时死寂。


    连穿堂风都仿佛凝固。


    “你说什么?”


    半刻后,谢余年在太后惊恐的注视下直起了身,“我说,榻上之人,并非陛下。”


    太后的瞳孔骤然紧缩,眼白处爬满血丝。


    她的视线在谢余年与龙榻之间来回游移。


    忽然,她的目光死死钉在了龙榻之上。


    太后瞪着那张熟悉到令人作呕的脸,惨白的肤色,微张的嘴唇,还有那双至死都圆睁着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不是皇帝。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太后还没有想清楚,就见谢余年起身,伸出了手。


    他俯身,指尖在尸体耳后轻轻一挑。


    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缓缓揭下。


    太后愈发惊恐地盯着。


    面具之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这!这不可能......”太后踉跄后退,金线刺绣的凤尾在青砖上拖出凌乱的痕迹。


    她的指尖触到冰冷的殿柱,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这几个月来的种种细节。


    “母后。”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太后浑身一颤,后背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熟悉的龙涎香混着药草气息笼罩而来,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个声音......!


    太后猛地闭上眼睛,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不敢回头,仿佛这样就能否认身后之人的存在。


    “儿臣请母后安。”


    皇帝苍白的面容近在咫尺。


    他披着素白寝衣,脸颊消瘦却算不上苍白,那双眼睛仍清明如寒潭,“怎么?母后见到儿臣......不高兴么?”


    “这龙涎香的味道,母后不熟悉吗?”


    谢余年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殿门口。


    半个时辰后,殿内烛火已重新燃起,将血腥气冲淡了几分。


    谢余年踏入内殿时,皇帝正倚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盏参茶。


    热气氤氲间,那张清瘦的面容显得有些疲惫。


    精神头却好了很多。


    “陛下。”谢余年躬身行礼,余光扫过一旁软榻。


    太后已被安置在一旁的矮榻上,双目紧闭,嘴角歪斜,显然已经中风。


    皇帝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淡淡道,“太后亲自照顾朕,操劳过度,中风了。”


    谢余年唇角微扬,垂眸道,“太后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很快就能痊愈。”


    皇帝轻哼一声,显然懒得再演这出母慈子孝的戏码。


    他搁下茶盏,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明日你......”


    谢余年不等他说完,便拱手打断,“这段日子微臣实在奔波,明日怕是不能......”


    皇帝瞪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最终只是摆了摆手,“罢了,你去吧。”


    他顿了顿,又道,“朕叫晏清从旁协助。”


    谢余年唇角笑意更深,“理应如此。”


    谢余年刚要转身退下,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叩问。


    “朕这般......”皇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青瓷映得他指节愈发苍白,“可算得......凉薄?”


    殿内烛火微微晃动,在皇帝眉宇间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谢余年脚步一顿,回身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帝王不能有错,总需要一个借口。


    “陛下,”"谢余年微微躬身,声音不疾不徐,“太后在您香中下毒时,也未曾想过舐犊之情。”


    谢余年说完,就退了下去。


    皇帝眸光微动,忽然想起某一年的冬日。


    那时他刚失去母妃不久。


    太后抱着高烧不退的他,整夜整夜地守在榻前。


    他记得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记得太后红着眼眶说,“皇儿别怕,母后在呢。”


    而那时的太后,也刚刚失去自己亲生的皇子。


    两个失去至亲的人,在那些寒冷的夜里,确实有过几分真心相待的温暖。


    又或许,她口中的皇儿,从来都不是他。


    而她害了他母妃的命还不够,还要来害他的。


    “真心?”皇帝低笑一声,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散殆尽,“朕与她之间,从来就只有你死我活。”


    殿门合上的瞬间,皇帝抬手覆住双眼,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太后身上。


    他缓缓起身,走到她榻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那张扭曲的面容。


    “母后,”他轻声道,指尖抚过她歪斜的嘴角,“您放心,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儿臣一定会让您......长命百岁。”


    ......


    天光未亮,太和殿前已列满禁军。


    铁甲森然,长戟如林,将殿前广场围得密不透风。


    礼乐声声,庄严肃穆,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阶肃立于丹陛两侧,静候太后携太子驾临。


    金乌渐升,鎏金殿顶明黄锦缎在风中微微拂动。


    柔妃抱着大皇子站在殿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襁褓上绣的金龙纹样。


    晨风拂过,吹得她鬓边珠钗微微晃动,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光影。


    昨夜本该按例将大皇子送去慈宁宫,她特意让乳母给他换上了亲手缝制的锦缎襁褓。


    可等到宫灯都添了三次油,太后那边却始终没有来领人。


    她派去打听的宫女回来说,慈宁宫早早落了锁,里头静得出奇。


    “娘娘?”身旁的女官小声提醒,“大皇子似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