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


    我如实说道。那场火起源,是佣人买回来放在仓库里的一箱酒精,在夜晚时不知被谁给点了火。


    可这跟他妈有什么关系?


    “我父母,是那箱酒精的制造厂商。”


    江心白语气依旧平淡。


    “那时他们刚听从我的意见,从医院辞职,下海办厂,生产一些医疗用品。”


    “可这场子办起来还没半年,他们就被陆宴给双双绑走了。”


    他像是在陈述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回头看我:“是不是听的很迷糊,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系?”


    “是。”


    我有些尴尬,的确听的一头雾水的。


    “我父母被抓被他走的时候,也是跟你同样的想法。”


    江心白眸色沉了沉:“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跟那场火灾有什么关系,可陆宴他却坚信是我父母在生产那箱酒精时动了手脚,故意将那箱酒精运到他公司,想要害死他全家的。”


    “为此,他便让人他们抓起来折磨审讯了三天三夜,再依旧没得到自己想要答案后,又让我父亲起看着我母亲被人用火烧脸,挑断脚筋,逼着她吞炭...”


    “而后,又让我母亲,亲眼看着我父亲,被一群狼狗活活咬死。”


    “他疯了吧!”


    我越听越震惊,几乎都快要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事跟你父母有什么关系?”


    那场火灾的确是有人故意放火。在事后,由于一直没有查出凶手,陆爷爷便将家里所有佣人全都送进了监狱。


    为防止后来还会有这样事的发生,便将我们全都安排回来老宅居住。


    而后来,我也再没听他们谈论过此事。


    “是啊,我当时也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这其中到底跟我父母有什么联系,为此日日夜夜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后来我才想明白了。”


    江心白语气平淡,回身去看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微微紧了紧:“陆宴他,根本就不在乎到底是谁放的火,也根本不在乎这整件事跟我父母有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想发泄心里的怒火,可那些佣人却被他爷爷给送进了监狱,他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找一个替死鬼泄愤。”


    “而很不幸的,我父母就被选上了。”


    江心白淡淡说道。


    而听完他的整个描述,我则是沉默了下来。


    是,这的确像是陆宴当时的作风。


    在那场大火发生后,他就像是一夜间变了个人,情绪一天比一天不稳定。


    尤其在陆爷爷生病住院后,有时就连家里佣人说话声音大了点,他都会让人拖下去,动辄大骂。


    为此,家里最初的那批佣人,基本也全都跑干净了。


    直到江晚晚的到来,他才渐渐像变回了个正常人。


    当然,是除了对我之外,面对其他人的正常人。


    “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我说,让他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吧。”


    江心白这时回头望向我,皮笑肉不笑道:“我要他死无全尸,从心灵上先被摧毁,再肉体上再千倍万倍的,一点点体会我父母遭过的罪,直到死去!”


    江心白说话时没有流露出任何恨意,可我却能在这一瞬感受到,他压抑在心底的疯狂。


    这一刻,我彻底相信了他之前对我所说的那些话。


    望着他的目光,不禁有些怜悯,同时又感到疑惑。


    “你当时就没想过,去求你表姐帮帮忙吗?”


    当时的江晚晚可已经从国外回来了,虽然当时的陆宴很不稳定,但以她在陆宴心中的分量。


    若是她开口,这点小事,陆宴不会不帮的。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今天这点时间,应该是来不及说了。”


    江心白朝我努了努嘴。示意我快要到地方了。


    他情绪把控的很好,在亲自将隐藏内向的伤疤揭露出来后,竟还能看着我笑:


    “行了,苏小姐,先把这事放一放,反正其他该讲清楚的,我都已经跟你说清了。接下来就让你先看看我想要跟你合作的诚意。”


    说罢他转身一脚油门踩到底,一瞬便冲到前面一个路口,一个转弯,停下了车。


    这里正是潭香阁的后门。


    “下来吧。”


    江心白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而后打开车门,又搀扶我也下了车。


    我虽有些困惑不解他又再卖弄什么关子,却也没多问,忍痛静静陪他站在原地等待着。


    而直到几分钟过后,后门被人打开,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我才明白他所谓的诚意是什么。


    “阿豪...”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男子一步步朝我走来。


    “夫人。”


    阿豪原先健壮的身躯,在这两个月瘦了许多,整个人看起十分单薄。


    脸颊也微微凹陷了进去,隐约还能见到几处基本快要愈合的淤青。


    “夫人,多谢你对我的帮助了。”


    我还未开口,面前的阿豪,竟先略有感激的冲我鞠了一躬,冲我道谢道:


    “多谢您让人在狱中那段时间帮了我,又把我接出来安排在这。若不是你,只怕我现在已经死在狱中了。”


    “夫人,多谢你了。”


    阿豪说完身体又要深深弯下去。


    我连忙拦住他,愧疚不已:“别这么说,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承受这无妄之灾,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


    “夫人,那件事跟您没关系。”


    阿豪打断我说道:“是我当初擅作主张下了决定,把您带到那家医院治疗的。若不是我,您也不会被猜忌,更不会被他给...”


    说到这,阿豪竟显得比我还要愧疚:“夫人,我都听说了,他把您同样送去了监狱...对不起夫人,我...”


    “行了,你俩要非想争出是欠了谁,就互相磕个头,然后拉倒,咱们现在时间可宝贵的很,没空留给你们叙旧。”


    江心白打了个哈欠插话道。闻言,我并没有太大反应,阿豪却立马瞪向了他。


    忌惮的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敌视。


    “怎么,看你这样,好像对我还很有意见?”


    江心白撇撇嘴:“我看你是忘了自己被谁给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