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和海棠垛垛交手

作品:《我叫范隐,但我就是狂

    高达与那一众刀客未能拦住海棠垛垛,此刻刀锋回转,再次将她围在中央,如临大敌。


    海棠垛垛对周遭的杀气浑若未觉,依旧低头摘着篮子里的青菜,动作不紧不慢。


    她头也不抬,声音清脆。


    “你怎么发现我的?”


    “你也是九品?”


    范隐嘴角噙着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可还没有到九品。”


    “刚刚只是胡乱喊一嗓子,试试运气罢了。”


    海棠垛垛摘菜的手微微一顿,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蒙的?”


    “这份警惕心倒是不差。”


    范隐耸了耸肩,一副轻松模样。


    “反正就是一嗓子的事,喊错了也不费什么力气。”


    海棠垛垛抬起眼帘,目光清亮,打量着范隐。


    “你就是那个名动天下的诗神——范隐?”


    范隐连忙摆手,神情故作谦卑。


    “姑娘谬赞了。”


    “那些诗词不过是在下梦中偶得的佳作,并非我所作。”


    “世人总是这般抬爱,实在是折煞在下了。”


    海棠垛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似笑非笑。


    “反正也没差。”


    “至今未曾有人现身认领那些惊世骇俗的诗篇。”


    “在天下人看来,那就是你范隐的大作。”


    她话锋陡然一转,眼神也随之锐利了几分。


    “不过,你小小年纪,手段却如此阴毒。”


    “这次两国燃起战火,便是由你一手挑起。”


    “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人。”


    范隐听了这话,脸上立刻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


    “姑娘此言差矣。”


    “明明是你们北奇先行刺杀于我,手段卑劣在先。”


    “我不过是奉命查明真相而已。”


    “至于派兵攻打你们北奇,那是我家陛下的圣断,与我何干?”


    “这顶大帽子,可不能随意扣在我头上啊。”


    海棠垛垛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辩解不置可否。


    “也对。”


    “这场国战,即便没有你,迟早也要打起来。”


    “你范隐,不过是恰逢其会,给了你们那位皇帝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罢了。”


    范隐闻言,立刻躬身作揖,神态愈发恭敬。


    “姑娘慎言。”


    “圣心高远,岂是我等臣子能够随意揣测的。”


    他直起身,目光再次投向海棠垛垛,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倒是晚辈有些好奇。”


    “堂堂北奇圣女,海棠垛垛姑娘,此刻屈尊驾临我大庆境内,深入这荒僻石林,究竟是为何而来?”


    “莫非……是特意前来迎接我们这些即将出使贵国的使团不成?”


    海棠垛垛听到范隐准确无误地说出自己的身份,那双摘着青菜的纤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头,清澈的目光迎上范隐的视线,带着一丝审视。


    “你认识我?”


    范隐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了然。


    “姑娘方才言谈之间,已然流露出九品上阶的修为。”


    “当今之世,拥有这般绝顶身手的年轻女子,晚辈孤陋寡闻,所知晓的,也唯有北奇那位惊才绝艳的圣女了。”


    “姑娘这般气质,纵是身着寻常布衣,也难掩那份不染凡尘的仙韵,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若姑娘并非北奇圣女海棠垛垛,那这世间,还有谁能担得起这般风华呢?”


    海棠垛垛闻言,不由得伸开双手,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这套朴素至极、与寻常村姑无异的装扮。


    再抬眼看向范隐时,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油嘴滑舌。”


    “好生无耻。”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范隐听罢,非但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对着海棠垛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多谢姑娘夸奖。”


    海棠垛垛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怔,随即柳眉倒竖。


    “我明明是在骂你,你居然还谢我夸奖你?”


    “果然无耻之尤!”


    范隐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意味。


    “俗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嘛。”


    “晚辈一直在这条康庄大道上努力精进,姑娘此刻的评价,正是在肯定在下这些年来的不懈努力啊。”


    海棠垛垛凝视着范隐那张带着浅笑的脸庞,竟被他这番歪理气得有些想笑。


    “果然是够无耻的。”


    她轻轻舒了口气,似乎不想再与他进行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


    “行了,懒得和你斗嘴。”


    “我今日前来,是奉我老师之命,取肖恩性命的。”


    “你们也无需担心交换人质之事会因此受到影响。”


    “事后我会亲自向我国朝内证明,肖恩乃是我奉师命所杀,绝不会让你们难做。”


    说着,海棠垛垛将手中的青菜随意放入篮中,从巨石上飘然落下,径直朝着肖恩所在的方向走去。


    范隐见状,连忙抬手示意。


    “海棠姑娘,且慢。”


    海棠垛垛停下脚步,微微偏头,看向范隐,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何事?”


    范隐脸上露出一丝商量的笑容。


    “海棠姑娘,你看这样如何?”


    “我们兄弟二人,平日里真气修炼尚可,只是这手脚上的功夫,委实有些不到家。”


    “不如这样,姑娘赏个脸,与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切磋一场。”


    “若是姑娘侥幸胜了,这肖恩,我们兄弟二人便双手奉上,绝无二话。”


    “倘若侥幸,我弟弟赢了一招半式,那便请姑娘高抬贵手,原路返回,如何?”


    海棠垛垛闻言,脸上露出一副看傻子般的表情,上下打量着范隐。


    “我闲的?”


    “平白无故陪你弟弟打上一架?”


    “我直接杀了肖恩,便能回去复命,何必多此一举。”


    “就凭你们,恐怕也拦不住我。”


    她话音未落,一直沉默不语的范贤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海棠垛垛的面前,眼神坚定。


    “姑娘。”


    “不打过一场,又怎知我们拦不住你呢。”


    海棠垛垛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神情中充满了无语。


    她抬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头疼。


    “不是,你……”


    她话音未落,范贤的身影已如一道疾风,骤然冲向海棠垛垛。


    没有丝毫预兆。


    一个凌厉的刺拳,挟着破风之声,直取海棠垛垛的面门。


    海棠垛垛眸光平静,不见半分慌乱。


    她足尖在粗糙的岩石上轻轻一点,身形便如一片羽毛般向后飘飞而去,轻盈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范贤一击不中,脚下发力,紧追不舍。


    两人一追一逃,身影在嶙峋的石柱间快速穿梭,瞬间便掠出数丈之远。


    烟尘微微扬起。


    待到双双落地,海棠垛垛抬起一只素手,示意暂停。


    “哎。”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又有一丝被冒犯的薄怒。


    “我还没答应呢,你怎么就擅自出手了?”


    “你这性子,跟你那个哥哥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无耻。”


    范贤站定,脸上倒是没有半分愧色。


    “没办法。”


    他坦然说道。


    “都是跟他学的,近墨者黑嘛。”


    话音刚落,范贤脚下再次发力,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再度朝着海棠垛垛猛扑过去。


    这一次,他的攻势比之前更加迅猛。


    拳脚并用,招式大开大合,每一击都蕴含着沛然的力道,显然是动用了自身修炼的霸道真气。


    空气被他激烈的动作撕扯,发出阵阵低沉的闷响。


    周遭的碎石似乎都微微震动。


    海棠垛垛依旧没有出手反击的意思。


    她那双清亮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范贤的每一个动作。


    面对范贤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她的身影却像一叶暴风雨中的扁舟,看似摇摇欲坠,却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刻,以最小的幅度、最不可思议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


    她的闪避,与其说是刻意为之,不如说是一种本能。


    仿佛那些凌厉的攻势,到了她身前三尺之地,便会自动失去了准头。


    范贤的拳头擦着她的衣袂而过,带起的劲风吹动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


    他的腿影扫过她立足之处,只留下浅浅的尘埃飞扬。


    海棠垛垛的动作轻灵至极,脚步在凹凸不平的石地上移动,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她时而侧身,时而后仰。


    时而轻盈一跃,如同飞鸟掠过水面。


    时而又脚踏奇异步伐,身影在范贤的拳脚之间穿梭,宛如游鱼戏水,从容不迫。


    范贤越攻越是心惊。


    他自认突破八品之后,实力已然不俗,寻常高手在他这般猛攻之下,早已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可眼前的海棠垛垛,却像是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压力。


    她的呼吸依旧平稳悠长。


    她的眼神依旧清澈淡然。


    甚至在躲闪的间隙,她还有余力观察着范贤的招式路数,仿佛在欣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表演。


    范贤攻势一缓,试图寻找对方的破绽。


    然而海棠垛垛的防守浑然一体,滴水不漏。


    她的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既不浪费半分力气,也不给范贤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范贤猛地一咬牙,攻势再变。


    他不再追求大开大合的猛攻,转而施展出更为精妙的小巧腾挪功夫,试图以快打快,贴近对方。


    他的身影变得更加飘忽。


    拳脚的角度也更加刁钻。


    然而,海棠垛垛的应对依旧轻松惬意。


    她仿佛能预知范贤的每一个动作,总能提前半步做出反应。


    范贤的指尖数次距离她的衣衫不过寸许。


    却始终无法真正触碰到她。


    那种感觉,就像是伸手去捞水中的月亮,明明看得见,却怎么也抓不住。


    石林之中,只有范贤急促的喘息声,以及拳脚破空带起的风声。


    高达与那一众刀客早已退开数丈,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场中的战局。


    他们看得分明,海棠垛垛从始至终,都未曾出过一招半式。


    她仅仅凭借着那神乎其技的身法,便将范贤的猛烈攻势尽数化解。


    这份修为,着实骇人。


    范隐则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