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怨恨

作品:《千金弑:屠尽侯府祭前生

    靖威侯府。


    池澈龇牙咧嘴地坐在床沿,府医正为他包扎耳朵上的伤口。


    其实伤口不深,只是擦破了皮。


    但落在靖威侯夫人眼里,却像是要了他半条命。


    “轻点,轻点。”靖威侯夫人恨不得亲自上手。


    真是家门不幸,怎么招惹了曲凌这样的夜叉。


    “二公子的伤不打紧。”府医见靖威侯夫人担心的模样,无奈说道。


    池澈不吭声了。


    从酒楼回来的一路上,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比起耳朵上的疼,更让他难堪的是他被吓得失禁的事。


    “姨母,我回来了。”胡映月走了进来。


    一眼看见池澈耳朵上缠着的白布,在脑后打了个滑稽的结,瞧着傻透了。


    她想笑,忍住了,这个时候不能笑。


    可池澈从她一进来就盯着她,没有错过她隐忍的笑意,顿时羞恼得满脸通红,“你笑什么笑?”


    靖威侯夫人闻言露出不善的表情。


    胡映月赶紧站直了,眨个眼的功夫,眼里的笑意已经换成了心疼,“我没笑啊,你都伤成这样了,我怎么笑得出来?”


    “你怎么才回来?”靖威侯夫人没好气


    “您前脚才走,郡主就下楼了,还和金吾卫的大人说了几句话,我等着她走了才敢下楼。”


    靖威侯夫人懒得与她说话。


    转头心疼的看着池澈,“阿澈,你放心,娘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够了!”


    池澈突然大吼一声,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他眼里不知何时染上了恨意,“你为我讨回公道?你如何讨?”


    “你是敢打大哥,还是敢打郡主?你能做什么?”


    靖威侯夫人的脸白的像一张纸,心头又酸又涩。


    胡映月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瞪着池澈,“你怎么能这样和你娘说话,她是为了你好。”


    “她是为了她自己!”池澈气愤的一脚踢在雕花床上,“折腾个没完没了,最后受尽折磨的人是我,我到底哪里好了?”


    靖威侯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哭道,“你是怪我?”


    池澈吼道,“不该怪你么?”


    “大哥与你不亲近,那是祖父祖母造的孽。”


    “他们硬把大哥从你身边抱走,害得你们母子离心。”


    他指着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脸上还未好的伤口,“如今你又造孽来害我。”


    靖威侯夫人如遭雷击,嘴巴发苦,艰难的道,“我造孽?”


    “是,就是你造孽。”


    池澈全是怨恨,“要不是你使坏害大哥,我又怎么会反受其累,再也无颜入国子监,只能在明山书院读书!”


    胡映月插了一句,“你那成绩,在国子监和在书院,有什么区别吗?这也能怪姨母?”


    她不停的用手给靖威侯夫人顺气,完全是贴心小棉袄,“姨母,他是被鬼附身了,尽说胡话,您多好的人,我要是有您这样一个处处为我操心的娘,做梦都笑醒了。”


    靖威侯夫人胸口抽抽的疼,靠在胡映月身上喘气。


    “世子之位本就是嫡长子继承,就算要争,也是我和大哥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整天上蹿下跳,事情没做成一件,反倒是把我害惨了。”


    池澈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扎得靖威侯夫人遍体鳞伤。


    他还嫌不够,冲进书房,抱出一堆的书本,当着侯夫人的面撕了。


    “我告诉你,我就不是读书的料,从今天开始,我也不去那破书院了,我不读书了,你们有本事打死我。”


    池澈把撕碎的书页全部撒在靖威侯夫人身上。


    侯夫人受了莫大的刺激。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终转身冲出房门。


    胡映月赶紧追了上去。


    侯夫人一路跌跌撞撞回到正院。


    府里的下人看见她失态的模样,面面相觑。


    刚进正院,侯夫人愣住了。


    十几个护卫将正院团团围住。


    “你们这是干什么?”她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世子有令,让我等守住正院。”


    “你们反了天了。”靖威侯夫人眸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护卫们充耳不闻。


    她赶紧让人出府去找侯爷。


    不料婆子来回话,“世子让人把守了各处的门,我们出不去,消息也送不出去。”


    靖威侯夫人气疯了。


    她惊恐的发现,原来池渊想对她做什么竟是这样的易如反掌。


    “侯爷回来了立刻请他过来。”


    靖威侯夫人忍不住的慌乱。


    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丈夫。


    靖威侯刚回府,就在庭中遇见了池渊。


    “我等父亲许久了。”


    池渊说,“有些话,关乎靖威侯府的将来,想与父亲说。”


    没有人知道池渊和靖威侯说了什么。


    只是一向疼爱妻子的靖威侯面色铁青的回了正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夫人禁足,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等了他半天的侯夫人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


    ”你凭什么禁我的足?”


    她像个疯妇般扑向丈夫,“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么多年你亏待我,如今还要把我关起来,你的良心呢?”


    靖威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冷厉,“就因为阿渊的事情我亏欠你,这么多年才对你容忍有加,可我没想到,你是疯了。”


    “宋家很快要被长公主清算,稍微有点眼色的人家都敬而远之,你哪来的胆子和宋家人勾结在一起?”


    靖威侯一阵后怕,“你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我没有。”靖威侯夫人气势顿减。


    她又不知道朝廷的局势。


    再说了,一个宋玉桢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从今往后,侯府所有的事情都由阿渊做主,郡主入府,就交给郡主。”


    靖威侯难得硬气了一回。


    “你若再闹出事情,我就送你回老家,你对着那些宗老过日子吧。”


    丁嬷嬷扶起哭到脱力的夫人,小声劝道,“夫人,别哭了。”


    这么多年,她都劝累了。


    “您总是以生养之恩裹挟世子,可您做的事情,足以抵消所有的恩情了,若是继续胡闹,到头来,苦的还是二公子。”


    靖威侯夫人痛彻心扉。


    到了晚间。


    有人到正院传话,说侯爷请了家法,揪住撕了书的池澈一顿好打。


    靖威侯夫人心都揪成一团了,又出不去。


    只能让胡映月去看。


    胡映月去了,很快又回来,“姨母放心,世子拦住了,说不想读书就不读,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是捧杀!”靖威侯夫人捶床,痛心疾首。


    胡映月没有接话。


    “我让人送你回去吧,”侯夫人精疲力尽对她说,“我管不了世子了,你在京城待着也没作用。”


    胡映月:……


    天菩萨,她不要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