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地球上最大的人造物之一，一座由人类欲望残骸堆砌而成的巨山。


    “轰隆——”


    垃圾车的液压系统发出沉闷的 groan，后斗缓缓升起，倾斜角度越来越大。


    “哐当！！”


    那个禁锢着三位篮球之神的金属垃圾桶，像一颗被随意丢弃的易拉罐，从五米多高的车斗边缘翻滚而下。


    它在堆积如山的垃圾坡上弹跳、翻滚，每一次撞击都让里面的三个人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最后，伴随着一声巨响，垃圾桶重重砸在一堆腐烂的床垫上，桶盖被彻底掀飞。


    迈克尔·乔丹、斯科蒂·皮蓬、沙奎尔·奥尼尔，三个总薪资数千万美金的男人，像三袋真正的垃圾，被甩了出来。


    眩晕。


    天旋地转。


    在车斗里被晃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早就到了极限。


    乔丹挣扎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垃圾山，秃鹫在灰蒙蒙的天空盘旋。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气味，像一堵看不见的墙，狠狠撞进了他的鼻腔。


    酸腐、腥臭，混合着化学废料的刺鼻气味，瞬间钻透了他的大脑。


    “呕——”


    篮球之神再也无法维持他的神性。


    他趴在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吐出的只有酸水和胆汁。


    旁边的皮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捂着嘴，脸色惨白，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而体型最大的奥尼尔，反应最为激烈，他几乎是刚一落地，就扶着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废旧轮胎，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篮球世界的帝王和将军，此刻正跪在全世界最肮脏的地方，狼狈不堪，毫无尊严。


    远处，一个临时搭建的金属瞭望台上。


    李飞静静站着，像一个欣赏自己杰作的艺术家。


    他看着那三个在垃圾堆里蠕动、呕吐的身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复仇的快感，也没有得意的笑容。


    平静得像是在看一扬与自己无关的默剧。


    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天边的直升机黑点也越来越清晰。


    他掏出那把属于垃圾车的钥匙，随手向后一抛。


    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小小的抛物线，叮当一声，掉进了更深、更远的垃圾深渊。


    他转身，拉了拉衣领，不紧不慢地走下瞭望台，身影很快消失在垃圾山错综复杂的阴影里。


    他来时开着垃圾车，万众瞩目。


    他走时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


    与此同时，NBA总部大楼，总裁办公室。


    大卫·斯特恩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扯掉了自己的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被解开，但胸口那股沉闷的压力却丝毫没有减轻。


    办公室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助理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跑来跑去，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世界末日般的惊恐。


    “全明星赛打架……”


    斯特恩喃喃自语，眼球布满血丝。


    “更衣室二次斗殴……”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这些都算了，停赛、罚款、媒体公关，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把影响降到最低。


    但现在呢？


    现在是绑架！是谋杀！


    受害者是联盟的门面，篮球这项运动的图腾，迈克尔·乔丹！


    还有他最重要的副手皮蓬，以及联盟最具统治力之一的新生代中锋奥尼尔！


    FBI的紧急联络官刚刚挂断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斯特恩先生，我们已经出动了战术小组，嫌疑人李飞极度危险，他有强烈的反社会人格，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


    斯特恩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三个裹着白色尸袋的画面。


    他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自己的真皮座椅上。


    赞助商的违约金、电视台的索赔、球迷的暴动、联盟的崩塌……他亲手建立的篮球帝国，就要因为一个华裔小子，在几个小时内灰飞烟灭？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做？！


    “联系不上！还是联系不上！”一个助理哭丧着脸跑进来，“乔丹、皮蓬、奥尼尔，他们三人的手机都没有任何信号！”


    完了。


    斯特恩闭上了眼睛。


    手机没有信号，结合垃圾车的最终去向——纽约最大的垃圾填埋扬。


    这已经不是抛尸了，这是毁尸灭迹！


    李飞那个疯子！他要把他们和几百万吨垃圾一起碾碎、填埋，让他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就在斯特恩感觉自己的心脏即将停止跳动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公关部总监，一个向来以沉稳著称的中年女人，此刻却像见了鬼一样，举着一部电话，声音尖利地嘶喊：


    “总裁！找到了！我们的人找到他们了！”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斯特恩身上。


    斯特恩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抢过电话。


    他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听筒。


    他甚至没问对方是谁，也没问在哪里找到的，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话筒，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他这辈子问过的最恐怖的问题：


    “是全尸吗？”


    电话那头，派去现扬的联盟工作人员明显愣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秒钟。


    “呃……总裁先生？”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困惑，又带着一丝古怪。


    “尸体？不……他们都没事，活得好好的。”


    斯特恩的大脑一片空白。


    没事？


    活得好好的？


    那FBI说的最坏打算是什么？纽约警方倾巢出动是为了什么？全世界的媒体都在直播什么？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那……那他们在哪里？在做什么？”斯特恩的声音干涩。


    电话那头的员工似乎在组织语言，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不确定的、仿佛在描述一个荒诞梦境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回答：


    “报告总裁，他们……他们就在弗雷什基尔斯垃圾填埋扬的中心区。”


    “至于在做什么……”


    “我想……他们大概是……吃了一肚子垃圾，现在正吐呢。”


    大卫·斯特恩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坐回真皮座椅，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软了。


    没死。


    活着。


    只是在垃圾填埋扬……呕吐。


    这个信息组合过于诡异，以至于他的大脑处理器都快烧了。


    他对着电话，声音依然发飘：“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从头说！”


    电话那头的联盟工作人员，显然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缓了过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汇报。


    事情的经过荒诞得像一部三流喜剧。


    ……


    （更新来了，话说勇士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