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武当遭劫?
作品:《沧海未雪刃》 晨雾未散,山间弥漫着湿润的草木气息。周芷青整理好行装,环顾四周却不见陈棠的身影。她走到正在收拾包袱的叶星洲身旁,轻声问道:"叶师弟,陈姑娘去哪了?该出发了。"
叶星洲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有些飘忽:"她......"他张了张嘴,却又像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她先走一步了。"
周芷青敏锐地注意到他指节发白,想到昨日的笛声。她目光柔和下来,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那我们启程吧。"
说着,大家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破旧的崆峒派大殿。
山路上,晨露打湿了众人的衣摆。叶星洲走在最前,背影比往日更加挺直,仿佛在刻意维持着什么。周芷青刻意放慢脚步,与峨眉弟子们走在后面,给他留出一段独处的距离。
队伍后方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几名年轻弟子交头接耳:
"那位陈姑娘怎么突然不见了?"
"怕是连夜走了吧。"
"走了倒好,"一个圆脸弟子撇撇嘴,"她那嘴跟刀子似的,昨日还笑话我们峨眉的功夫呢。"
旁边瘦高个的弟子突然压低声音:"我瞧她看叶师兄的眼神可不一般,怕是...咱们周师姐的情敌呢。"
"胡说什么!"周芷青突然驻足,耳尖微红。她蹙眉扫视众人,峨眉弟子们立刻噤若寒蝉。
这几日,叶星洲与峨眉弟子们同行,白日里翻山越岭,因为带着马克亨利这个彪形大汉,大多店家都不敢接收他们住宿,夜晚大多在城里扎营。
起初他还有些恍惚,时常走着走着就望向远方出神。
但渐渐地,也被这群峨眉弟子的朝气所感染。在连家镖局,都是比叶星洲大的镖头们,平日里除了连云舟,没有什么玩伴。
现在这群峨眉弟子除了周芷青稍大之外,其他人都和他一般大。清晨启程时,总有小弟子蹦蹦跳跳地摘来野果塞给他:"叶师兄尝尝,可甜了!"
晌午歇脚,周芷青会不动声色地将水囊递到他手边。夜里围坐在篝火旁,年轻弟子们叽叽喳喳讲着江湖趣闻,偶尔还会缠着他演示武当剑法。
虽然路上与峨眉弟子说说笑笑,但众人脚程却半点不慢。第三日晌午,武当山标志性的登山长梯已经遥遥在望。
又走了一阵,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凉亭,周芷青走在最前面,忽然轻"咦"一声:"守山弟子怎地不见踪影?"对于武当峨眉这样的宗门来说,山门前都会有供人歇脚的凉亭,里面通常由两名守山弟子。
叶星洲闻言心头一跳。
山门前古松依旧,石阶上却空无一人。本该有弟子值守的迎客亭里,茶壶翻倒,半杯残茶泼在石桌上,水还没干,显然是刚走不久。
"不对劲。"叶星洲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剑柄。武当规矩他再清楚不过——就算掌门亲自下令撤岗,也定会留人递话。眼下这情形,倒像是...
有人打上了武当山!
结合者这几日,突然入侵的忍者,还有金发碧眼的异族人上门挑战哥们各派,联想到崆峒派的遭遇,叶星洲不敢怠慢,忙要往山上跑。
可是此刻马克亨利被铁链和牛筋绳缠成粽子,加上他本来体型硕大,要上山去必然是非常缓慢。留人看守?万一这魔头暴起伤人......带着走?这几百斤的肉山怕是能拖慢半个时辰脚程。
没办法,叶星洲只能结结实实地将马克亨利缠在凉亭柱子上,又点了他周身穴位,让他一时麻痹,无法动弹。
叶星洲与周芷青等人疾奔而上,率先就来到了武当练功场,眼前景象骤然开阔,青石铺就的广场纵横百丈,地面被经年累月的脚步磨得发亮,隐约可见八卦阵图的纹路,四周立着蟠龙石柱。
叶星洲拨开人群,肩膀忽然撞到一名持剑弟子的后背。那人猛地回头,见是叶星洲,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叶师弟怎生回来了,师傅不是说要下一节比武大会你才回来吗。"
"张师兄。"叶星洲匆匆抱拳,目光急切地往人群中央扫去,"山下出了些变故,说来话长。这闯山之人是何时......"
"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张师兄十分激动,但是压低声音道:"半刻钟前,这人从迎客亭一路打上来,连破三关,守山弟子根本拦不住。"他紧张的说,"现在正逼着师叔们出手呢。”
叶星洲闻言心头一紧,踮起脚想透过人群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况。 年轻的峨眉弟子按捺不住,从后方探出半个身子,峨眉派素白的衣袖在灰蓝道袍中格外显眼。"让让。"其中一人手腕一翻,剑穗轻轻扫过前面弟子的脖颈。
那武当弟子触电般缩了缩脖子,回头见是叶星洲带回来的客人,又是峨眉派弟子,虽然疑惑,但也连忙侧身让出一条窄缝。
只见场中央立着一个魁梧身影,格外醒目——那人上身只穿一件白色无袖麻衣,腰间系着黑色布带,下身是宽大的黑色袴裤,赤着双脚稳稳扎在青石板上。这身装束与中原武林截然不同。
他双手抱胸而立,手臂粗壮,太阳穴高高鼓起,从一呼一吸之间能看出,此人外家功夫已臻化境。
"这人好生狂妄!"张师兄咬牙道,"一来就踢断了山门石碑,说什么要见识武当''以柔克刚''的真本事。就是说的话我们不怎么能听懂。"
平日里,师叔们都在大殿附近活动,这时候暂时没来到练功场,倒是让这个大汉装起来了。只见他突然开口,生硬的中原话里带着古怪腔调:"武当,就只会,以多欺少?"他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个挑衅的手势,"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时候,叶星洲目光锁定在这个人脚上,他穿着的是木屐!草绳系带在脚背上交叉缠绕,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声响。
叶星洲认得这个,这就是当时血洗连家镖局的日本浪人脚上穿的,再结合这个人说话的语调,叶星洲一下认定这个人就是忍者。
他怒从中来,身形如离弦的箭一般,已经冲到练武场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