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现在就去组建我们的第一批护卫队！”


    苏砚秋此刻已清楚巫福星的身份，不再顾虑占用她的时间，语气里透着干脆利落，说完便径直朝工具房走去。


    “护卫队？什么护卫队？”


    苏砚舟一头雾水，以为姐姐喝了两口米酒有些上头。


    苏砚秋却不答话，径自取来两顶带围网的帽子，分别递给两人：  “一会儿你们给我打下手就行。”


    她又进自己屋里捣鼓了几分钟拎起一瓶调配好的液体，步伐轻快地走在前头。


    巫福星捏着手中的围帽，指尖摩挲着细密的网眼，忽然想起下午提到的防范部署，瞳孔微缩："你该不会是要利用马蜂构建防御体系？"


    "到底是搞情报工作的，反应够快。"


    “我觉得你在扯蛋！”巫福星抓狂。


    苏砚秋踩着车帮跃上三轮车，冲呆立在门口的苏自强挥挥手，"爸妈，外公外婆，你们早歇着吧，我们去去就回。"


    "我也去帮忙吧？"  苏自强追出两步，话音被三轮车的突突声盖过。


    "往蜂箱区开。"


    苏砚秋叩了叩车斗侧板，转头冲巫福星眨眨眼：


    "藏獒要吃肉，马蜂只喝花蜜、吃昆虫  ——  而且论警戒范围，十只藏獒都比不上一窝金环胡蜂。"


    “我说的是这个吗  ？我说的是马蜂能听人话？”巫福星这下真的抓瞎了。


    “放心，我有把握，再说我我要是失败了，这不还有你这个特勤战斗人员吗？”苏砚秋拍着巫福星的肩膀


    "可我这体质也就比普通人强点......"  巫福星盯着远处影影绰绰的蜂箱，忽然意识到自己的  "国安局身份"  在马蜂面前毫无威慑力，要是蛰几下，他们几个都用不着敌对势力来，一起去医院躺平好了。


    "那万一蜂群失控怎么办？"她还是想多劝劝。


    "来，你们帽子给我，我先给你们弄点秘密武器。"


    苏砚秋从把自己提来的玻璃瓶盖子打开："这是用云雾液调配的蜂群安抚剂，涂在围帽内侧就行。真要是有意外......"


    她瞥了眼紧握方向盘的苏砚舟，"小舟体力好，背着你跑绝对没问题。"


    苏砚舟坐在前面开车，噪音太多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于是附和：“不了，我自己跑，不用巫姐背着跑！”


    三轮车碾过碎石路，车斗里的蜂箱支架随着颠簸轻响，远处蜂巢的轮廓逐渐清晰，最后三轮车蜂箱区边缘停下时，月光正泼在排列整齐的木桶上。


    苏砚秋跳下车，从裤包里摸出个蜂蜡做的瓶盖，拧开自己带来的玻璃瓶  ——  那是她用灵液分离出来的水灵气和火灵气混合在一起，正好与蜂群的五行相对，是他们从生理上无法拒绝的诱惑。


    “离远点，帽子戴好。”


    没了上一世的灵气护体，她也有点发虚，她冲巫福星和苏砚舟招招手，示意自己要开始了，后者立刻拽着苏砚舟退到三步外，围网帽下的脸绷得紧紧的。


    “姐，你自己怎么不戴帽子！！！！”苏砚舟这才意识到苏砚秋可是徒手上阵！


    苏砚秋没管他，单膝跪在今天她放好的那个空的蜂桶前，指尖叩了叩木桶壁。


    里面密密麻麻的的嗡鸣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忽然静得能听见远处巫福星和苏砚舟踩着泥土的的声响。


    苏砚秋将瓶盖里的灵液放在掌心，然后轻轻俯身凑近蜂桶缝隙，掌心朝上托着那汪莹润的液体，这才将蜂桶掀开。


    第一只马蜂飞出，似乎嗅到什么味道，试探性地落在她虎口，触须轻颤着蘸了蘸液体，瞬间振翅发出高频嗡鸣。


    更多马蜂立马涌出，苏砚舟心提到嗓子眼，好想大叫：“别叫，一会过来蛰你，我可背不动你！”


    苏砚舟立即把刚想喊出的声音又给憋了回去，可马蜂却不是预想中的攻击姿态，而是排着队落在她掌心四周，细长的口器争相汲取灵液。


    巫福星瞳孔骤缩  ——  这些平时攻击性极强的金环胡蜂，此刻竟像被驯服的幼犬般温顺


    “蜂王呢？好东西要给蜂王先吃哦。”


    苏砚秋轻声呢喃，掌心的灵液已被舔舐干净，她立即又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瓶小小的水，倒在瓶盖里，这仅是提纯的水灵液，浓缩的，没稀释一点。


    就在这时蜂群突然分开一条通道，如同臣民拱卫君主般，推出一只腹部硕长、翅膀泛着紫金光泽的蜂王。


    它比普通工蜂大出三倍，足肢上的绒毛沾着零星花粉，她上前就要去吸瓶盖里的水，苏砚秋却故意往后一躲，如此反复三次，蜂王便不再追随瓶盖里灵液的轨迹，而是靠近苏砚秋垂下的小指，蜷起蛰针，触角低垂着轻触她的指尖。


    “聪明东西。”


    苏砚秋笑了，把瓶盖里的水送到它嘴边喃喃道，“要让你的子民认我的气味，你们才有机会在这里落地安家，也才能继续吃到这些好东西，明白吗？”


    蜂王触角猛地一颤，口器迅速放进水灵液里，翅膀震动频率竟透出某种韵律感。


    周围工蜂忽然集体振翅，嗡鸣声汇成奇特的音浪，像是在进行某种效忠仪式，继而全部飞出蜂桶，围着苏砚秋转起圈来。


    一旁的苏砚舟和巫福星吓得扯紧了面上的罩纱，却不敢开口喊出一个字。


    “好了，认主完毕，先跟蜜蜂的蜂王认识一下，一起吃个饭，以后不能攻击它们的子民，你们都是一样的！”


    她将手上的蜂王拿起来到蜜蜂桶跟前，一一拿出里面的蜂王放在掌心。


    这一看不得了，苏砚秋养的蜜蜂蜂王个头也很大，身上油亮亮的，12个蜂桶，12只蜜蜂的蜂王，此刻都被苏砚秋放在掌心，特别是之前她和外公捡回来的断刺蜂王，隐隐还要比这11只大上许多。。


    “快帮我拧下瓶子。”她这会手上不得空，便招呼巫福星和苏砚舟过来帮忙。


    “把这个水倒进瓶盖，放进我的掌心。”两人照做，不敢多说一个字。


    只见十余只蜂王拖着硕长的腹部，口器刚触到瓶盖边缘的灵液，便被苏砚秋指尖轻轻弹开试图推搡同类的那只  ——  如同被训斥的孩童，它立刻蜷起翅膀退到队列末尾，紫金光泽的身躯在月光下排成规整的半圆，急切却有序地汲取着瓶盖里的莹润液体。


    “这是喝的什么？”巫福星觉得这一幅场景实在神奇。


    “云雾液。”


    “云雾液还能这样用？”


    “喝了这个就能驯化马蜂？”


    苏砚舟盯着姐姐掌心停驻的蜂王，喉结滚动着咽下惊疑问号。


    “哪有这么简单？”


    苏砚秋将空了的蜂蜡瓶盖放回包里，指尖逐一托起蜂王送回蜂桶，


    “得像训导警犬那样建立条件反射  ——  每天固时间喂食云雾液，用特定频率的敲击声作为指令信号。等它们记住我的气味和声音...对了，明天得帮我买一只口哨。”


    她顿了顿，最后一只蜂王忽然振翅飞起，尾端磷光划出银线般的轨迹，“到时候候，这些金环胡蜂就会成为最敏锐的活体警报器。”


    “训蜂...  训的还是攻击性最强的马蜂？”


    巫福星的声音混着夜风掠过蜂箱的嗡鸣，不知是惊叹还是心悸。


    苏砚秋望着蜂王没入蜂桶的背影，指尖残留的灵液气息引来几只工蜂盘旋，她没拒绝，让它们停留在指尖上：


    “任何物种都不是天生的破坏者。就算是被视作‘入侵物种’的它们，也能在本土生态里找到平衡的位置  ——”


    她忽然转头看向巫福星，眼瞳里映着碎钻般的星光，“就像有些人总以为打破规则才能进步，却忘了最强大的力量，从来都藏在与世界和解的智慧里。”


    这也是她从被异世驱逐悟出来的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