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间足够了。”


    颜霁月表情有些凝重，他抿了抿唇说道。


    “席愿不是想在法庭上出席作证吗？我和霍云承刚刚去见了他，他坦白姜桂玲曾经想要20万，把席樾送到一老男人的床上。”


    “砰——！”


    话音刚落，颜霁月就听到对面杯子破碎的声音。


    “你先听我说完，我们说完后你再生气也不迟。”


    纪遇的反应在颜霁月预料之中，他担心席樾在浴室听到杯子破碎的声音会提前出来，于是加快了语速道：


    “那老男人就是我刚刚问你的宋正翔，霍云承的助理查到他三年前烂尾楼破产清算之后，至少需要偿还3亿美金，”


    “这么大数额的债务他在去年年底全部还完，而且近期准备去国外定居。”


    “可以确定的是他正在从事违法生意，我已经让当地警方先将他暂时扣押。”


    “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出手查要比我们快一点，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探查下宋正翔从事的是什么违法的勾当，希望不是我想的那种。”


    “哪种？”


    其实纪遇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想，听颜霁月说他也有想法，于是就问了。


    “拉皮条。”


    说完，两人同时沉默了。


    好一会儿颜霁月才开口，嗓音有些低沉：


    “那会儿席樾甚至还是未成年，据席愿说宋正翔交给姜桂玲了几包迷药，但下药后席愿将席樾和姜桂玲的水杯调换，所以才没让姜桂玲得逞，席樾到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宋正翔当时就敢对席樾下手，那说明折在他手里的未成年不在少数。”


    “并且姜桂玲属于组织卖淫未遂，在法律上比照既遂犯从轻或减轻处罚。”


    “我现在的想法是能判多重就判多重，况且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跟你同步，前段时间我败诉的消息传出去后，姜桂玲私下找人联系上了方德申，想让他接手当她的辩护律师。”


    纪遇一惊：


    “什么？！她不是一直被关着？”


    “但她有打电话和来人探视的权利。”


    纪遇原本一直派人盯着姜桂玲，就怕她搞出小动作对席樾不利，但她被看管起来后纪遇就将人撤了，以为她翻不起什么风浪，没想到姜桂玲居然还不死心。


    “方德申依然没有抓到……”


    颜霁月说出这句话时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没想到他也太能躲了，居然能在这天罗地网下逃这么久。


    就在这时，霍云承拿着手机从客厅冲过来，边跑边说，看到颜霁月时也喜形于色：


    “宝宝！好消息，方德申刚在一个小村子被警方抓捕了！”


    “真的？！！”


    这下轮到颜霁月激动了，他瞬间从沙发上站起来说，


    “我去见他，不对，警方将他带到这里需要多久？一定要看好，别让他路上跑了。”


    霍云承那边大喊大叫，屏幕对面的纪遇自然也听到了，终于有了个好消息。


    “需要什么尽管说，我全力配合，宋正翔的事就交给我吧。”


    “嗯，方德申明天上午到，我先去将他的嘴撬开。”


    颜霁月刚挂了视频，席樾就从浴室里边擦头发边走了出来，他看到纪遇站在卧室不远处的阳台上，于是也抬脚正要走过去，纪遇不动声色的阻止：


    “等等老婆，我刚不小心打打碎了一个杯子，我先把玻璃渣清理了你再过来。”


    “你的手没被伤到吧？”


    席樾看到纪遇的手上没有伤口才放心。


    至于不小心打碎杯子的说辞席樾也信了，毕竟纪遇从不会骗自己。


    ……


    第二天上午，颜霁月和霍云承一同来到警察局，在探视间里看到了略显狼狈的方德申。


    他毫不意外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颜霁月，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双手戴着手铐被禁锢在审讯室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颜霁月：


    “你赢了。”


    “这结果原本就是毫无疑问。”


    颜霁月依旧顶着一头张扬的粉头发，隔着一面玻璃坐在方德申对面，挑衅的嘴角上扬，表情乖张又肆意。


    “你知道吗？我在律所带过的每一个实习生都以你为榜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屁孩而已，不就是仗着自己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人脉广一些，每次就能胜诉吗？”


    “我从业三十余年了，从你没出生我就已经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就因为你，呵……他们都说你才是律师界的新星。”


    “你这张脸就该乖乖去娱乐圈当个花瓶，来律师界这么严肃的地方捣什么乱？粉色头发，还有那衣着吊儿郎当的，简直是律师界的耻辱。”


    “不说其他，你这一头粉毛就该去当陪酒的，或者夜店舞男也不错，非要来这里做什么？”


    霍云承的拳头渐渐收紧，关节处发出几声“咔嚓”的声音。


    颜霁月转头，看到一脸怒意的霍云承，伸手握住了他的拳头，一根一根将手指掰开，无奈的说：


    “你没听出来他是故意的吗？如果生气正好顺了他的意。”


    方德申死死盯着颜霁月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两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简直是见不得人！恶心的同性恋，恶心！！”


    方德申气得脸红脖子粗，颜霁月还用胳膊勾住了霍云承的脖子，仰起头在他脸颊上“啵”的亲了一口。


    然后笑眯眯的转向方德申，


    “你继续骂，我听着呢？”


    过了几分钟方德申也没再说话，颜霁月用手支着下巴，依旧笑盈盈的，


    “难道是找不到借口骂了？”


    “老公，要不要当着他的面再多亲几下？不是说伤风败俗吗？那就败给他看看。”


    霍云承宠溺的揽着颜霁月的肩膀，他说什么自己就应着。颜霁月的嘴没有人能说得过，他乐得看自己男人稳居上风的样子。


    “你——！不伦不类。”


    方德申又憋了一会儿，再也没憋出一个屁来。


    颜霁月才懒懒的伸了伸懒腰，示意旁边记录的警员准备，然后目光才慢悠悠转向方德申：


    “我的耐心有限，现在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