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她们进城，买了一堆东西，村里也没有做饭。


    在山上做的那些随便糊弄一下就行，天气热，冷的吃也没事。


    吃饭的时候李月发现大嫂心不在焉，大哥他们倒是没事人一样谈笑风生


    春苗别扭的摇摇头，低下头来继续啃饼子。


    等吃完饭的时候李月送碗的时候见大嫂周香兰似乎是哭过。


    “大嫂怎么了？是大哥欺负你了？”


    周香兰擦拭眼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摇头，吸溜鼻子。


    “没事，我没事，我先走了。”


    大嫂明显情绪不佳，找借口离开。


    李月见家里孩子也似乎有意瞒着自己更是摸不着头脑，她悄默默找到守书，招手叫他过来。


    守书噔噔跑过来，仰着小脑袋甜甜叫了声姑姑。


    李月摸摸他的头：“姑问你，你若是回答姑的话，姑给你糖吃。”


    守书还没说话，守安撅着屁股在一旁玩听到糖也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举着小手：“姑姑，我说，我说，我也要吃糖。”


    李月好笑的揉揉小家伙脑袋。


    “守书，你娘为什么哭啊，守安你要是知道告诉姑，姑也给你糖。”


    守书犹犹豫豫，爹娘说了不准告诉家里人，还是守安小嘴巴嘚嘚嘚告诉李月真相。


    “守安，我爹娘说了不准告诉家里人。”


    “哼，对你们说的又没有对我说。”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反驳。


    李月见两个小家伙要打起来赶紧把糖分给他们阻止他们打架。


    两个孩子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暂时不打了，相互品尝起糖果。


    守书甩着小腿得意告诉李月分享他听到的秘密。


    “大伯，和大伯娘说对春苗姐姐秋妮姐姐守礼守乐哥哥说不准告诉你们，可是没有和我说，嘿嘿。”


    这淘气的小家伙。


    李月好笑的揉揉他的小脑袋去找自家娘了。


    远远的见大嫂还在抹眼泪，她叹口气。


    张翠萍听说后皱了皱眉。


    “你个出嫁小姑子操心事真多，你先别自作主张，你不说，我等着你大哥大嫂主动交代，你大嫂不一定沉得住气。”


    李月摊手，得，算她多管闲事。


    “你也别生气，你除了有大哥大嫂还有二哥二嫂，三哥三嫂呢，以后还有四哥四嫂，那么多个，你哪里管的过来，我是当娘的，我管了，没啥，你别瞎掺和，过好你自己小日子。”


    李月受教了，老娘都这么说了，自己只能当不知道，省的惹老娘不高兴。


    等到晚上张翠萍也没等到儿媳妇主动坦白。


    第二天天一亮李天张罗着村里人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大嫂周香兰焦灼不已，再次痛哭，最后她没忍住来找李月，求她救救自己。


    她抱着李月大声痛哭。


    李日额头青筋直跳，难得发脾气。


    “我都答应你，你为什么还来找小妹，你给我起来，你这样，让人家怎么想小妹。”


    周香兰难得固执，哭喊着摇头。


    “小妹，我求求你，帮帮嫂子好不好，我知道你有钱，你帮帮我，平日里嫂子从未求过你，就这一次。春苗，春苗，守礼快来求求你姑，快。”


    春苗和守礼几个孩子也被她拽过来跪在李月面前磕头，磕的砰砰作响，把李月吓一跳退后两步。


    村里人脸色更多的事好奇和疑惑，不明白李家大嫂怎么给小姑子跪下来，众人议论纷纷。


    “大嫂，你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快起来啊！”


    张翠萍走过来护在她面前，冷着脸。


    “老大家的，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不好和我还有你爹说的，求到已经嫁人的妹妹面前。我和你爹就是那种不近人情的？”


    她太失望了，儿子大了，擅自做主做一些事也就无所谓，但是玩起道德绑架这一套，让月儿为难，她不高兴。


    接受到老娘的冷脸，李日脸涨得通红，低下头局促的不敢和老娘对视。


    那头李天发现大家都没出发围在这边看热闹，还催了几句，挤过来才发现自家大儿媳跪在闺女面前。


    他也是不高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儿媳这是把闺女放火架子上烤。


    “老大，怎么回事？”


    索性隐瞒不住，大嫂破罐子破摔。


    “我，我昨天看到我爹娘还有弟弟，他们被人当奴隶要贱卖，我求求你们好不好，我在李家这么多年也从未贴过娘家，只这一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爹娘和弟弟卖身为奴啊。”


    士农工商，她们这些人地位本就低，奴籍地位更是低的不能再低，以后家里的孩子都毁了，搁在谁身上都舍不得自己过好日子，爹娘做奴才伺候人，那也太没良心。


    村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抽口气。


    这乱世中周家人变成奴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都不重要，主要是一家几口都变成奴籍，需要婆家出钱赎回来，属实难为婆家。


    “这么多人若是脱籍那得花多少钱啊？”


    也难怪周家大嫂不找公婆直接找上小姑子。


    众所周知村里现在最有钱不是王五就是李月，她男人的钱都藏在她那。


    李天吸着旱烟，他们也不是那种不管亲家死活的人家，但眼下情形啥情况都不知道呢。


    “老大，你说说看，你小舅子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变成奴籍了。”


    李日无地自容。


    他昨天答应过媳妇只要以后赚到钱一定想办法回来把人赎回去。


    家里现在啥情形他比谁都清楚，家里那么多张嘴，吃喝拉撒全爹娘操持，买粮的银子还是问小妹借的。


    自己身为长子，生的孩子比二弟家还多两个，也比没成婚的四弟嚼用更多，没给家里带来多少利益也就罢了还拖累爹娘，现在还…


    他真的无地自容，他自己也清楚以自己能力赎回媳妇家人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他真的左右为难。


    李日烦躁的摸着自己的头，昨晚他也是翻来覆去想这事睡不着，娘的性子是会答应但娘没钱，他不想爹娘为难。


    现在媳妇这是把他脸面往地上摩擦啊。


    李日颓丧不已，心虚的头都不敢抬，生怕从小妹眼中看到嘲弄。


    见儿子这样，张翠萍心如刀绞。


    经老三的事，她就被扎了一刀，好不容易缓和，现在大儿子又来扎她，说不失望是假的，但老大也算是孝顺的，没有过来逼自己。


    “老大，你太让我失望了，身为家中长子，爹娘最器重你，你思虑事情实在是不周，我若问你，如果你小妹没钱，你们又当做何选择？”


    “你小妹是热心的，昨天她关心大嫂已经知道怎么回事想帮忙，被我骂了一顿，她已经嫁人了，不要过多掺和家里的事，咱家一路上吃得喝得大部分都是你小妹给的，娘这张老脸都羞愧，你们还逼她，她心大，我心疼。”


    张翠萍心痛，双手气得忍不住颤抖。


    李月怕她娘出事，赶紧扶住她。


    周香兰也知道自己这事不对，头埋得更低，听到奶奶的指责，春苗和守礼也羞愧的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李辰听老娘难得这样，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李月是真的无所谓，她空间很多粮食，够的。


    她想娘每天开开心心的，她没想到自己一味付出反而让娘羞愧。


    李月心里也是酸酸的，只有爱人才会往往觉得羞愧，她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一个好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