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派你们来的。”


    “呸,有种就杀了我。”黑衣人疼得龇牙咧嘴,却依然不开口。


    “好,我敬你们是条汉子,既然如此维护你们主子,那就让你们也尝尝当初下毒谋害我家主子的千机之毒。我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毒药更磨人。”


    说完墨砚卸了黑衣人的下巴,强行撬开他的牙齿,塞了一颗毒药进他喉咙。


    毒药入喉即化,不到半刻钟,毒性慢慢发作。


    他手中的千机之毒,是成峰和宋辞一同根据主子中的毒改良研制,和千机之毒有相似的作用。


    千机之毒若是不能解,最后只有死。


    他手里的千机毒药有类似的作用,不会死,却会循环往复,让人生不如死。


    特地为给主子下毒的人准备的,也是为了不时之需,作为审讯的手段来用。


    主子忍受了三年之久的千机之毒,他想要看看他们能撑多久。


    黑衣人听到千机之毒,眼色大变。


    当初千机之毒是三皇子从一个牛鼻子老道那儿意外得来,根本没有解药。


    千机之毒的药粉只有一罐,三年前宫宴已经下给谢玄机,他是如何得来的。


    “不可能,你给我吃了什么,你怎么会有千机之毒。”


    黑衣人不信。


    “由不得你不信,这是烛灼山的特制牵机毒,服用后,就如同变成行尸走肉,提线木偶,全身如同被千万条丝线拉扯,痛不欲生。每一个时辰发作一次,距毒发还十息。”


    此牵非彼千机,居然比他们的心思更歹毒。


    被千万条丝线拉扯,循环往复,比千刀万剐还要残忍百倍。


    不愧是廷尉府的狗,折磨人有的是手段。


    “还有五息。”


    黑衣人已经隐隐开始感受到身体皮肉受到的拉扯力,全身各处如千万条细丝拉扯,四肢开始扭曲,骨骼咯吱作响。


    “三息。”


    黑衣人冷汗直流,他没想到谢玄机居然和烛灼山有牵连,若是痛快给他一刀,死的痛快最好,非要如此折磨他。


    黑衣人立刻破防,死不怕,怕的是生不如死。


    “是三皇子。”


    话落,墨砚显然不够满意,三皇子不可能那么快收到主子前往金鳞的消息,还一路劫杀。


    “是吗?”


    墨砚掂了掂手里的瓷瓶,当然还有其他人暗中相助。


    “消息是侯府谢世子放出来的。想要刺杀谢大人不止我们一波。”


    墨砚懂了,难怪,谢砚舟吃里扒外暗中给三皇子递了主子去追夫人的消息,还把消息散布出去,三皇子主要安排劫杀,其他想要想要主子性命的人,趁机浑水摸鱼。


    他就说遇到的杀手怎么参差不齐,原来如此。


    “该说的都说了,解药给我。”


    背主求生,大不敬,但黑衣人没办法,他不想持续受千机毒的折磨,还不如死了算了。


    墨砚掏出一个瓷瓶扔了过去,黑衣人一把接住,一瞬间寒光一闪,一刀封喉。


    黑衣人顿时没了气息。


    墨砚捡起瓷瓶,“就你们也配吃解药,死对你们来说已经算是便宜你们了。”


    他得赶紧去汇报线索,希望主子听到这个消息,能冷静下来,接受夫人已经没了的事实。


    江边渔船中,谢玄机被四名护卫钳制住,魏辰硬生生给他灌了一碗肉泥粥,然后把人敲晕扔进船舱中休息。


    一个时辰不到,敲晕的人又醒了过来。


    魏辰分外头疼,幸好,谢玄机醒来后,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还主动开口要了一壶酒,一桌子饭菜。


    他也松了一口气。


    他轻拍谢玄机的肩,安慰,“菱儿从小就是魏家的小福星,定会逢凶化吉,你吃完东西,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便上京,姨母还有二弟三弟在外面轮番寻找,就算白江翻个面,也要把菱儿找回来。”


    谢玄机并不理他,只管往嘴里塞东西。


    魏辰摇摇头,无奈走出船舱。


    墨砚看了眼成峰,见成峰摇头,他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江边,一人打捞到了一艘纸船,随后又路陆陆续续打捞到了不少纸船和树叶制的船。


    魏家人见了兴奋不已,掩面流泪。


    这些船都是都是以莲花底座为基,是魏家独特的扎法。


    熟练使用此扎法的只有两人。


    一人是现在在金鳞心急如焚的魏华,另一人就是小时候跟着魏华的沈乐菱。


    “是菱儿。是菱儿,快派人去通知大公子和谢大人。”


    “娘。什么是菱儿?”


    魏辰从船舱出来后不放心,继续搜寻。


    刚来就听到是菱儿两个字,天知道,他有多高兴。


    钱氏把打捞上来的船递给魏辰。


    “真的是菱儿。来人,快去通知谢大人,就说我们找到人了。”


    护卫赶紧去通知,结果谢玄机已经来了。


    “人在何处?把人拉上来说话。”


    谢玄机看了眼宽阔的江面,他的菱儿到底在哪儿。


    下水的船夫赶紧如实回答。


    “小人是在那边捞到的,这船是从上游顺流而下漂到这里来的。只要我们寻着船,往上游走,就能找到人。从这船损坏的程度来看看,应该在江上漂了有一两日。”


    “我带人亲自去找,劳烦随带路。”


    谢玄机二话没说,带着船夫,墨砚成峰,跳上小船,往上游走。


    魏辰立刻调来两艘小船,带着人跟在后面。


    沿着上游走,时不时都能看到江边搁浅的纸船和树叶船,谢玄机带着人一边打捞纸船,一边寻着纸船的轨迹继续往上游走。


    魏辰跟在后面,他希望这次真的能找到菱儿。


    三艘船沿着河岸走了大半天,仍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谢玄机不信,“继续往上游找,既然有纸船顺流而下,自然有放纸船的人。劳烦大表哥多安排一些人手和船只,轮流往上游寻人。”


    谢玄机不敢停下,魏辰也不敢,时间拖的越长,菱儿越容易出事。


    他们吃住都在小船上,实在太累就停靠在江边稍作休息。


    食物和水,会有船给他们送过来。


    在上游循环往复的搜寻时,谢玄机一行人终于见到了放船的人。


    “怎么会是个七八岁的孩童。”


    墨砚忍不住开口。


    魏辰眉头紧蹙,他让二弟三弟护送贡品京,他继续留下找人,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尽快去京城和他们会合。


    按照纸船的折法,不应该是个孩子才对。


    “把船靠过去。”


    小胖墩心无旁骛把篮子里的纸船放入江中,阿呆媳妇说了,若是有人看到纸船,就会给他许多少吃的,烧鸡烧鹅,烤乳猪,肉包子,肉饼想吃什么吃什么。


    船还没靠拢,谢玄机就跳下了船,成峰墨砚赶紧跟上。


    魏辰无奈摇头,跳船跟上。


    小胖墩一抬头一下看到那么多高大的陌生人,顿时傻了眼。


    谢玄机面容宛如冬日里凝结的冰面,没有丝毫温度,眼神深邃而空洞,仿佛能吞噬周围所有的温暖与色彩。他的嘴角微微下垂,那种与生俱来的冷漠与疏离,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之前还欢快想着烧鸡烧鹅各种好吃的小胖墩,表情由好奇转为惊讶,继而是难以名状的恐惧,小小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


    随即小胖墩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哇一声,吓得摔了一个屁墩,嚎啕大哭起来。


    谢玄机眉头紧锁,刚伸手,小胖墩便捂着自己的手,大哭:“不要砍手。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