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中都多了层希冀的光。


    “仙督！”


    “家主！”


    ……


    似这样的呼唤声有许多，众人愈发觉得金光瑶此番是纸包不住火，眼中的幸灾乐祸丝毫不加掩饰。


    聂怀桑看向门外，却觉得今日所谋之事已然无望。


    揭开了她的真面目又如何？


    她不在乎，纵深陷心魔还是能从先前癫狂的状态里找回自己。


    倒是有人在乎，如今却不得不变得不在乎。


    没办法，这些人还是太弱了，不过这些他早有预料。


    唯一意外之处就是她的女子身份，可她是女子还是男子从来都无关紧要。


    至少对于他来说，这不重要。


    江澄则警戒起来。


    他要保住金光瑶，无论来的是谁的人。


    蓝曦臣皱着眉，看着外边儿的凶尸，还有……与金光瑶无比默契的薛洋。


    滂沱雨夜里，所有细微的声音都被掩埋，但却有另外一种细微的声音自心头升起。


    或许，那些念头早就存在，只是如今才破土而出。


    端方温润，皎皎明珠的泽芜君忽然觉得嫉妒。


    今日之后他与阿瑶何去何从呢？


    只怕，她待他与旁人再也无甚差别。


    得到后才知失去的可怕，何况他曾经是金光瑶最为信重的兄长。


    在这样忐忑的等待中，被封印的棺材里仍默默浸出淡得几乎透明的黑气，那些黑气有意识地笼罩在特定的几个人周身。


    而这几个人有个共同点——


    眼瞳比平常人更黑些。


    似粘稠深邃的墨汁。


    金光瑶和薛洋早就站到一处，只是薛洋在外面，金光瑶在门口恰好能挡住雨水的地方。


    他二人站在一处，便好似最为忠诚的护卫与他的珍宝。


    默契无比，连面上染着的几分讥诮笑意都那般相似。


    妒忌悄然升起，一时间薛洋收到的眼刀子比任何时候都要多。


    薛洋可不惯着这些人，正要说点什么，恰好是这时候，脚步声更近了。


    “家主！我们来了！”


    “您没事儿吧？”


    “今夜雨大，寒气肆虐，家主可有添衣？”


    ……


    类似的话多不胜数，众人怀疑自己不正常，纷纷掏耳朵。


    他们……还不知道金光瑶干的那些事？否则何至于如此殷勤？


    话说回来，就算不知道，也未免太殷勤了些，简直，简直……不成体统！


    金光瑶不及一一回应，只露出个淡淡的笑，“劳你们关心，我没什么事。”


    她面色苍白，幸而夜色尚沉，旁人难以窥见她的难堪。


    门人们绕着她形成守护姿态，自然有人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不由四处观察，这一看，直接脱口道：


    “家主，您受伤了，谁伤的您，我们去杀了他。”


    一看到金光瑶受伤便如此说法，可见金光瑶惯会蛊惑人心，有人心道。


    可是接下来，这些人就瞪大了眼。


    “家主，这些人虽依照咱们计划的那般立了约，但难保不会找什么法子违背约定，不如我们斩草除根，尽数杀了，以绝后患。”


    “你们全都知道，却助纣为虐！”


    “那怎么了？家主这样做，自然有苦衷。”


    “她能有什么苦衷？”


    “就算没有，为家主拼杀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竟然忠心到了魔怔的地步。


    还有……这些人的话说明金光瑶是一开始便计划好了的，他们发现她做的那些事也是她计划之中的事。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算计到这般地步，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她的棋子，是她随手把玩的其中一环而已。


    如跳梁小丑，任人戏弄。


    开口的那人气得险些站不稳，好在金光瑶及时关切：“丽家主如何了？若觉得答应在下方才的要求实在懊悔，在下也愿送你一程。”


    那人听了，立即觉得自己身体倍儿棒，站得笔直。


    “既然诸位无甚异议，此间事已了，在下便先回去了。”金光瑶说完这话后更是转身就走。


    众人见她这般，认定她有恃无恐，心中虽愤懑，却更不敢轻举妄动。


    待离了众人视线，凶尸被暂时挥散，金光瑶才猛地一口血咳出，软向一边去。


    薛洋早防备着这一遭，立即伸手揽住她的身子，“逞强。”他叹了一声，见她面色憔悴苍白，便知方才她下了多大的力气才没示人以弱。


    门人们忧虑关切，但都懂事的没在这个时候吵闹。


    薛洋满意了，抱起人：“罢了，带你回去。”


    一阵料峭寒风袭来，裹挟着刺骨冷雨。


    待薛洋回神，怀中已经没有了金光瑶，站在对面的是熟悉的人影，抱着他方才抱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