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将小黑板挂上，围在餐车周围的顾客一看到上面所显示的内容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太好棒，今天有四种口味！还有我最喜欢的酱肉包！”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小伙兴奋地挥了挥手。


    “今天每人可以多买4个包子！”扎着马尾的女孩雀跃地原地蹦跳了几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老板，老板，你今天放福利吗？”一位大叔笑呵呵地开口询问。


    苏沫笑着点了点头：“今天多准备了些。”


    当然，她是不会说明天自己就不来这边出摊了，要是现在说出口，苏沫相信，她一定会被这一大帮人的眼神给扫射个窟窿出来。


    “太好了！”


    “我喜欢！嘿嘿！”


    排队的顾客们渐渐热闹起来，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苏沫这边则利落地将白胖的包子码进蒸笼，开始蒸包子。


    随着蒸笼开始冒出袅袅白汽，浓郁的麦香混合着肉馅的鲜美，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撩拨着每个人的味蕾，那诱人的香气以餐车为圆心，在微风中徐徐往四周荡漾开来......


    “妈呀，这香味贼拉提神。”姚松使劲吸了吸鼻子，眼巴巴地望着蒸笼里冒出的袅袅白烟。这周过得实在憋屈，为了尽快抓捕凶手，虽然每天都能看到包子摊，却没能有机会过来排队吃上一个包子，现在终于能解馋了，他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掬把辛酸泪。


    “我可想死这口包子了。”王鹏悄悄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宋梦目光灼灼地盯着冒着白烟的蒸笼，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待会儿趁热吃两个，留两个当夜宵，明早和午饭各两个……八个包子的归属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今晚梁局可要小破费了。”林钰文扫了眼身后乌泱泱的同事，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按照每人每种口味两个来算，少说也得要七八百块。


    因为几人出来的早，很快每个人都心满意足地捧上了热腾腾的包子。


    唐静怡捧着热乎乎的包子，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心里泛起一阵微妙的感动。当初听到一个包子就能让轻生者回心转意时，她还觉得是天方夜谭，直到自己亲口尝过，才明白这是什么神仙包子！


    要不是这几天警队忙，她恨不得天天早起排队，就为这一口人间至味。


    一行人带着香气四溢的包子回到警局，还把梁队那份送到了办公室。


    林钰文和陈正方默契对视一眼，拎着包子径直走进审讯室，两人在蒋楚和对面坐下，慢条斯理地打开打包袋，顿时审讯室里香气弥漫。他们故意放慢动作，一口接一口地品尝，还时不时发出满足的叹息。


    蒋楚和：“……”


    他阴鸷的目光在两位警官之间来回扫视，指节不自觉地攥得发白，这些条子真是越来越阴险了，居然想出这种诱/惑战术！但不得不承认——这招确实创到他了。


    特别是当那诱人的香气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时，蒋楚和感觉自己的胃在强烈抗议。他死死盯着不远处大快朵颐的两人，阴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他肚子是真的饿，胃更是犹如火烧般绞痛，算上今天，他其实已经整整两天滴水未进了。为了躲避警察的追踪，他一直在东躲西藏，可惜最终自己还是被揪了出来，像条丧家之犬被扣上手铐。


    如今……


    算了，反正当他决定举起屠刀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想过全身而退，如今也该给整件事情画上一个不算完美的句号了。


    “给我口吃的，我就告诉你们所有。”蒋楚和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干裂的嘴唇渗出细小的血珠，长时间未进水的喉咙像是塞了团棉絮，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林钰文点了点头，直接起身往门外走去。


    “我不要吃其他的，就要你们吃的包子。”蒋楚和抬起脑袋，布满阴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病态的亮光，像极了捕猎的野狼。


    林钰文：“……”


    这个该死的混蛋，真是可恶！


    林钰文心中把蒋楚和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为了更快结案，他还是贡献出了自己的包子。


    蒋楚和一拿到包子便急不可待地往嘴巴里面塞，与他想象的一样，这包子果然美味无比。


    咬开的瞬间，里面滚烫的肉汁便涌了出来，牙齿陷入肉馅的瞬间，先是感受到微微的弹性，继而鲜美的汁水便在口腔迸发，那肉香醇厚却不腻，混合着葱花的清新，在舌尖掀起了层层的味觉浪潮。


    一个包子转眼就被他囫囵吞下，他连嘴角的油渍都来不及擦，又抓起第二个包子。


    这回吃到的是香辣豆腐包，咬开便是滚烫的辣汁，一团火辣的风暴在他口腔中旋转爆发。豆腐保持着细腻的质地，迸发出惊人的麻辣鲜香，吃不得辣的蒋楚和被辣得额头直冒汗，但他又舍不得停下嘴。


    “水。”他嘶哑着嗓子命令道，被辣得通红的脸上写满理所当然。


    林钰文：“……”


    陈正方：“……”


    林钰文和陈正方面面相觑，眼中写满了无奈与恼怒。最终陈正方叹了口气，起身取来一瓶矿泉水，重重地放到桌面上。


    就这样，两人眼睁睁看着蒋楚和吃完了一个、两个、三个……直到把林钰文给的四个，陈正方贡献的三个包子全部下肚。


    “现在可以说了吗？”林钰文“啪”地一声重新翻开审讯笔记，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刺向蒋楚和。


    审讯室内一时间陷入了死寂，蒋楚和仰头靠在椅背上，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某处，里面仿佛孕育着巨大的风暴。


    时间仿佛在这场沉默中凝固。


    良久，蒋楚和嘶哑的声音在室内缓缓响起，随着他低沉的叙述，这桩抛尸案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林钰文的笔尖在纸上疾走，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这次被发现的行李箱碎尸是聂安菲，其实除了这一位受害者之外，还有两位受害者，在蒋楚和说出这一点的时候，不管是审讯室内的林钰文、陈正方还是隔着玻璃在外面的一众警察，瞳孔骤然收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要不是被那个钓鱼佬撞见，你们以为会这么顺利把我抓到？”蒋楚和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可能是上天也不眷顾我吧……或者……是灵灵不愿意看到我再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