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图鲁

作品:《高中状元你休妻,我走,你疯啥?

    清晨的阳光穿透毡帐,林氏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牧民赶着羊群缓缓移动,驼铃声混着孩童的笑闹声飘来。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羊奶与沙土混合的独特气息,比起京城的喧嚣,这里的宁静让她莫名心安。


    “夫人,该吃早饭了。”图雅的侍女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走来,


    “今日的奶皮子特别厚,您尝尝。”林氏接过碗,指尖触到陶碗粗糙的纹路,忽然想起初到大漠时,自己连马都不敢骑,如今竟能跟着牧民学挤羊奶、烤馕饼。


    这些日子,她常跟着图雅去绿洲旁的市集。身着艳丽长袍的大漠女子热情地拉着她挑选玛瑙首饰,用不太流利的中原话喊她“萧家嫂子”。


    夜晚围坐在篝火旁,听老人们弹着冬不拉,唱着苍凉的牧歌,她甚至学会了几句简单的大漠方言。


    “娘,你在发什么呆?”萧青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爹说今日要演练攻城阵型,让我们去看看。”


    林氏回头,女儿一身劲装,腰间别着的短剑泛着冷光,活脱脱像个英姿飒爽的大漠姑娘。


    林氏勉强笑了笑:“就来。”可心里却泛起一阵犹豫。


    这十天,她仿佛找到了另一种活法——不用再看别人脸色,不用躲躲藏藏,连呼吸都畅快许多。


    若能留在大漠,每日种种菜、喂喂羊,伴着风沙和星辰入眠……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想起萧振邦深夜翻看旧账本时的背影,想起女儿提起为萧家翻案时发亮的眼睛。


    她叹了口气,将奶茶一饮而尽。


    陶碗重重放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吧。”她拍了拍萧青青的肩膀,“你爹的大事,咱们娘俩可不能拖后腿。”


    萧青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伸手挽住她的胳膊:


    “娘,等一切结束,咱们带爹回大漠养老好不好?这里的羊肉可比京城的鲜嫩多了!”


    林氏笑着点头,眼眶却有些发热。她知道,无论大漠多好,有些责任,他们萧家必须扛起来。


    回到毡帐,林氏从萧青青的系统空间里取出食材。面粉是江南运来的精白面,腊肉是她去年冬天亲手腌制的,还有几坛密封完好的黄酒。


    这些年颠沛流离,她始终舍不得动这些珍藏,如今却想给萧振邦做一顿久违的家乡菜。


    “系统,帮我找‘八宝狮子头’的做法。”林氏在心里默念。很快,详细的步骤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撸起袖子,将肥瘦相间的猪肉细细剁碎,混入马蹄、香菇、糯米,再打上几个新鲜的鸡蛋。


    肉馅在手中翻揉,渐渐捏成圆润的肉球,裹上面粉,放入油锅中炸至金黄。


    厨房中油烟升腾,林氏额角沁出细汗,却顾不上擦拭。她又取出珍藏的野山菌,文火慢炖出一锅鲜香的高汤,将炸好的狮子头放入汤中焖煮。


    香气四溢间,她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萧府还未落败,每逢萧振邦出征归来,她总会做上一桌好菜,看着丈夫大快朵颐。


    “好香!”萧青青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娘,你在做什么?我隔着三条毡帐都闻到味儿了!”


    她凑到灶台前,盯着锅里翻滚的狮子头,咽了咽口水,“这是爹最爱吃的菜!他肯定会高兴坏了!”


    林氏笑着用沾了面粉的手点了点女儿的鼻尖:“就你嘴馋。快去叫你爹来,菜马上就好。”


    不多时,萧振邦匆匆赶来,身上还带着训练场的尘土。


    他站在门口愣住了,看着桌上摆着的狮子头、腊肉炒笋,还有一坛黄酒,眼眶瞬间红了。“这是……”他声音发颤。


    “快吃吧,别凉了。”


    林氏递过碗筷,“也不知道手艺有没有生疏。”


    萧振邦夹起一块狮子头放入口中,软糯鲜香在舌尖散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放下筷子,伸手握住林氏的手:


    “和当年一个味儿。这些年,辛苦你了。”


    林氏别过头,悄悄擦了擦眼角:“说什么傻话。等进了京城,我天天给你做。”三人围坐在桌前,吃着熟悉的家乡菜,仿佛十七年的分离从未存在过。


    夜色渐深,图雅独自来到萧振邦的毡帐。她掀开帘子,见萧振邦正对着地图沉思,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老萧,我有个请求。”图雅开门见山,“让图鲁跟你们去京城吧。”


    萧振邦手中的笔一顿:“图鲁?他才十七岁,战场凶险……”


    “正因为他十七岁,才更该去见见世面。


    ”图雅打断他,“这些年你教他兵法、剑术,他学得不比任何人差。


    留在大漠,他永远只是个部落里的孩子。可若是跟着你上战场,说不定能……”她顿了顿,声音放轻,“能成为真正的将军。”


    萧振邦沉默良久,缓缓道:“你舍得?他是你的独子。”


    图雅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苍凉:


    “舍不得又如何?大漠的孩子,生来就是要在马背上闯荡的。我当年生下图鲁时,他父亲已经战死沙场。我教他的第一课,就是‘怕死的人不配活着’。”她的眼神变得坚定,


    “老萧,你把他当亲儿子,我信你能护他周全。”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图鲁掀帘而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义父,我想跟你去打仗。我不怕死,就怕一辈子窝在大漠,连敌人的脸都没见过。”


    萧振邦看着少年挺直的脊梁,想起七年前那个在沙丘下奄奄一息的孩子。


    这些年,图鲁跟着他学骑马、练箭术,深夜还捧着兵书苦读。他叹了口气:“好。但你得答应我,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许擅自行动。”


    图鲁激动得涨红了脸,单膝跪地:“是!”


    图雅走上前,伸手整理儿子凌乱的头发:“记住,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但也别丢了大漠儿郎的骨气。要是敢当逃兵……”她佯装凶狠地瞪了一眼,“我第一个砍了你!”


    萧振邦看着这对母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图雅的请求不仅是对儿子的期望,更是对他的信任。


    “放心,我会把他安全带回来。


    ”他郑重承诺,“等打完这一仗,图鲁定会成为让大漠骄傲的将军。”


    图雅点点头,转身离开毡帐。夜风卷起她的长袍,远处传来悠扬的冬不拉琴声,混着战马的嘶鸣,在大漠上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