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我知道,我也是

作品:《撩完就跑,阴鸷反派是我裙下臣

    “辞行?”


    闻岫宁几乎是在震惊中尖叫出声。


    “你小声些。”


    裴郢笑着去捂她的嘴。


    可这个时候除了满心的震惊和慌乱,闻岫宁哪里还考虑得了其他的事情。


    她一把拉下他的手,凤眸骤然放大:“你要去哪儿?”


    “去多久?”


    “公事还是私事?”


    “有没有危险?”


    “去了还回来吗?”


    她一口气问出许多问题,抓着他的手,难掩心中的着急。


    裴郢哑然失笑:“以前不知道,你竟然还是个百问全书。”


    他揶揄的笑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她脑门。


    闻岫宁嘟了嘟嘴,不悦道:“你肯定是要去很久很久。”


    “之前你也因为公事要离开京都,不过也都是短短几日就回,最慢的一次,也就是去柳州抄没郑家。”


    “可那个时候你也没说出‘辞行’这样的话来,也都时常送信回京给我。”


    “这次却那么认真的来同我说这事,你一定要离开很久,久到……你会忘了我。”


    她说完这句话,仿佛下一刻就会发生这件事情,十分落寞的低下头去。


    纤瘦的肩头一高一低,似乎是在啜泣。


    裴郢慌了神,急忙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


    他说得笃定,可怀中人儿却没给一点儿反应,他叹了声气。


    “滨州出事了。”


    闻岫宁倏然抬起头,微微睁大眼。


    “两个月前滨州大雨不断,冲毁了堤坝,淹没了农田,庄稼颗粒无收,也因此造成了不少百姓流离失所。”


    “滨州知州担心朝廷降罪,将这件事情一压再压,一瞒再瞒。”


    “熟料流民太多,官衙控制不住,烧杀抢夺之事日日都在发生,甚至……还抢夺了官衙。”


    闻岫宁吃惊的捂住嘴,只听得裴郢叹气,而后继续说了下去。


    “最近有流民入京,朝廷才知道了此事。”


    “陛下大怒,要将滨州知州斩立决以平民愤。”


    “可是滨州现在已经彻底乱了,不仅要派人前去安抚民众,还要重新修复堤坝,开仓放粮。”


    地方受天灾本就难以控制,更别说因为上一任知州之过,百姓过得水深火热不说,只怕对朝廷也是深恶痛绝。


    而且滨州已经彻底暴乱,很快祸及了临边城池。


    但这些事情他自然不会告诉闻岫宁,以免增添她的担心。


    “所以,陛下派了你去?”闻岫宁试探道。


    裴郢垂下眼,良久,他才点了点头。


    “不过,让我去滨州的人不是陛下,是黎王。”


    “黎王?”闻岫宁再次意外。


    她是见过黎王的,因为四姐姐那件事,她对黎王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甚至觉得,他在最开始接触四姐姐时,压根儿就不是为了四姐姐这个人,而是想借机拉拢东昌侯府。


    提到这事,闻岫宁转瞬想起那桩未尽的案子:“陛下不是让你协助我舅舅审理郑家一案吗?你去了,谁来负责?”


    “你舅舅啊。”


    裴郢含笑看她:“你舅舅现在身为左相,在朝中一时间风头无两,早已经远远盖住了虞仲。而且,现在你表哥也回了京都,破格进入了御史台。”


    “再者,贡品丢失的案子在安王自缢之后,差不多就定性了,有没有我,没有什么区别。”


    安王自缢,背后的线索就彻底断了。


    不论安王是不是幕后主使,他一死,就只能以他是祸首来了结此案。


    “我带着明镜司的人去查抄郑家时,搜出来不少的不义之财,还有与北夷人来往的书信。”


    “郑家,是无论如何都洗脱不了罪责的。”


    说到这里,裴郢忽然皱起眉头:“可是,账册去哪儿了?”


    他像是在自问,声音极小,可闻岫宁到底离他近,还是将这话给听了进去。


    她满是疑问:“什么账册?”


    裴郢回身,轻轻摇头:“没事。”


    见他不肯说,多半也是朝中隐晦之事,闻岫宁也就不去多问。


    她将话题重新引回到滨州一事上来:“好端端的,黎王为什么要引荐你去滨州?”


    “黎王主动请缨前往滨州安抚灾民,陛下允了。后来他又称滨州大乱,恐有暴民猖獗,须明镜司同行以武力镇压。”


    “陛下又允了?”闻岫宁已经猜出了后话。


    果然,裴郢再次点头。


    这次,却换闻岫宁沉默了。


    滨州出事,朝廷是一定会派人前去处理,即便不是安王,也一定会是别人。


    可是她想不通,安稳于京都的王爷,天潢贵胄,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淌这趟浑水?


    滨州此刻正乱着,明镜司纵然同行,可面对的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必然不可能直接动手。


    如此一来,若是暴民四起,明镜司压不住,首当其冲被为难的,就是黎王。


    故此,好端端的,他为何要自请前去?


    似乎看出了她的孤疑,裴郢握住她的手:“京都看似平静,实则内里早已经波涛暗涌。”


    “陛下召了淮阴侯回京,又让他担任左相,卸了虞仲大半的权柄,明眼一看便知要对付的人是谁。”


    “可是,虞仲又是谁的人呢?”


    裴郢的话瞬间问住了闻岫宁,她对朝中官员之间的派系并不十分了解,可也知道,他不会平白有此一问。


    以往听爹爹提起过,虞相和安王走得颇近,她便下意识以为虞仲是安王的人。


    可是安王自缢,其手下的人更是树倒猢狲散,若虞仲当真是安王的人,贡品一案中他绝不会全身而退。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从来就不是安王的人。


    既不是安王,又会是谁呢……


    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可是还不等她弄清楚,手背上骤然一紧,她倏然回了神。


    裴郢低头看着她,眉眼间的戾气化去,带了几分难得的温柔:“你乖乖待在侯府里,等我回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闻岫宁初时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


    所有烦扰尽数抛去,她羞涩一笑,面颊染上胭脂色。


    “我知道。”


    “你知道?”裴郢挑眉。


    闻岫宁闭上眼用力点点头。


    内心早已疯狂跳动,她紧张地扯着腰间的丝绦,只觉得头目森然,浑身飘飘然。


    仿佛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倾身上前,飞快的在裴郢面颊上落下一吻。


    “我也是。”


    低低呢喃一声,她害羞不已,几乎将整张脸埋进了掌心中。


    裴郢因她突来的动作怔在原地不知所措,那处曾被温软印下的地方微微发热,一路烧到心坎儿上。


    见她会错了意,但也心中欢喜。


    他握住她双肩,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吻下,随后张开双臂,将小小软软的她整个人圈在了怀中。


    “等我回来,我要将我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你。”


    一个……承载了所有人身家性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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