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下毒的该死玩意儿

作品:《撩完就跑,阴鸷反派是我裙下臣

    裴郢回到官衙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尽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今日找到的线索分享给闻岫宁知道,于是阔步穿过院子,一路风风火火,来到了闻岫宁的房间外。


    “了了,今日我……”


    大门倏然推开,惊吓了屋里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同时也怔住了门口的裴郢。


    他尚且保持着推门的动作,一双眼盯着屋里慌乱遮挡的两人。


    直到北初神色异常的挡在了闻岫宁面前,他脸色一沉,寒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没、没事啊。”


    北初搔了搔后脑勺,颇有些不自在。


    可这点儿小动作哪里瞒得过裴郢的眼睛,他提步走过去,伸手将碍事的北初拨到一边。


    北初还想再挣扎,可一触到裴郢那冒着寒气的脸,什么话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们慢慢聊,我去外面看看。”


    北初蹑手蹑脚转身,飞快出了房门将门带上。


    直到隔绝里外的门扉被彻底关严实,他才抚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


    姑娘啊姑娘,他可是尽力在遮挡了啊,奈何裴司使实在是太可怖,为了小命,他只能先走一步了。


    屋里,四周空气都仿佛在一瞬间静默了下来,带着低气压,简直叫人喘不上气来。


    闻岫宁没来得及抓住那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只能独自面对着裴郢的步步紧逼。


    她走不了,也躲不掉,情急之下只能用丝帕盖住脸,慌忙偏过头,尽量掩饰额头上的伤口。


    皂靴压过地面,每走一步都踩在了闻岫宁心坎上,她内心如雷打鼓,期盼着他别再进一步,否则,可就真瞒不住了。


    朦胧丝帕下,带着威压的人影缓步走近,在他抬手的刹那,闻岫宁一把捉住了他的手,快速眨眨眼,在他看不见的丝帕下委屈万分。


    “别看了吧。”


    裴郢面带寒霜,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反握住那截纤细的皓腕,另一只手捻起了丝帕。


    眼前的朦胧一点点被向上提起的时候,闻岫宁便知自己是藏不住了,只能低低垂下头,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受伤了?”


    “疼不疼?”


    裴郢屈膝在她面前蹲下,目色一凛,后又化作无限的心疼。


    他抬起手想要触碰那道伤口,又怕弄疼了她,只能在半空顿住。


    闻岫宁摇摇头:“其实流了一些血,看起来吓人,也没有多疼。”


    “是那些百姓?”


    几乎不做旁的考虑。


    明镜司和官衙的人不敢对她动手,再者,北初一直随行保护她,唯有百姓才会出手伤人,才会伤害到她。


    一如之前他们冲进官衙那般。


    一股火气骤然燃烧凝聚,直冲裴郢灵台,他双手渐握成拳,霍然起身。


    “你别去!”


    闻岫宁眼疾手快拉住他:“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你去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揍他们一顿?”


    她不是不知道裴郢的难处,所以处理好伤口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害怕他知道。


    只是这伤口太过明显,根本就瞒不住嘛!


    闻岫宁撅着唇,温软的手拉住他,走到里间的美人靠上坐下。


    “滨州从发生水患到至今都有几个月了吧,前有不作为的太守,不仅不替百姓着想,还用残忍的手段压制百姓,导致民怨沸腾。”


    “后来粮库被烧,又爆发瘟疫。”


    “百姓无粮可食,又遭受病痛折磨,尚不知是否还能看见明日的太阳,心里有气也实属正常。”


    闻岫宁落寞的垂下眼,手指轻落在包扎好的伤口上:“算我倒霉,成了这个出气筒,要怪就怪那些混账东西,还有背后下毒的该死玩意儿。”


    裴郢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但到底理智还在,他听了这话,便觉出当中味道来。


    “已经确定了,不是瘟疫,是下毒?”


    闻岫宁抿了抿唇:“其实,也就八九不离十吧,只是没机会再去给百姓诊脉,还不能完全确定。”


    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只要稍加证实,便能彻底确定下来。


    在知道也许害死诸多百姓的不是瘟疫的那一刻,她也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擅长治疗瘟疫,可是毒理她在行啊,倘若真是下毒,也许真跟前段时间有人在灵州城大肆收购灵果草有关。


    “阿郢,”闻岫宁握住他的手,“你能不能让人去找些灵果草来。”


    “你觉得跟灵果草有关?”裴郢很快便想起昨夜她提过的那件事。


    闻岫宁用力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忽然又摇了摇头。


    这番反应将裴郢弄得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闻岫宁垂下眼睑:“我只是怀疑,不能确定。”


    “阿郢,你有没有觉得有件事情很奇怪?”


    裴郢凝目看着她,听她说下去。


    “你们来滨州这么久了,滨州的百姓死的死,病的病。起初大家都以为是瘟疫,可是你仔细想一想,得‘瘟疫’死的人,是不是都是城西的百姓呢?”


    闻岫宁思绪快速转动:“说起来,官衙里的官差,还有明镜司的人,可是从未染上过瘟疫呢。”


    裴郢瞳孔骤然一缩,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恍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推测不是瘟疫而是下毒,这也是原因之一?”


    闻岫宁颔首:“我问过邓侍卫,城西的百姓和明镜司的人吃的食物并不来自同一个地方,如果中间有人动了手脚,那么,问题很有可能就出现在水源上面。”


    “只是为何只有百姓饮了水中毒,还得花心思去好好查一查。”


    “可惜现在百姓不信任我,不肯让我诊脉,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从吃食上面下手。”


    “阿郢……”


    闻岫宁握住裴郢的手,一番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实在没那个勇气开口。


    裴郢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无奈叹了声:“还想去城西?”


    闻岫宁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她想去,不是因为想做什么活菩萨,只是看见那些老弱妇孺饱受病痛折磨而于心不忍。


    更甚者,如果证实不是瘟疫而是人为下毒,那么,因为某些人的私心却让他们遭受那么大的伤痛,不是太可怜了吗?


    所以,哪怕前方或许困难重重,她也想去试一试。


    万般不愿她去冒险的裴郢,最终还是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应了下来。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滨州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我这里也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是现在,我担心,朝廷驰援那边只怕也会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