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侠影孤身探贼窝
作品:《丑女逆袭:战神将军的宠溺娇妻》 北境的晨雾还未散尽时,聂媛已蹲在将军府柴房的矮凳上。
白姑娘的剑尖挑开她鬓边的粗布头巾,碎发落下来扫过她新点的麻子——这是用锅底灰混着蜂蜜搓的,比从前的更丑三分。"你这张脸,倒真像被灶王爷亲了满嘴灰。"白姑娘嗤笑一声,将随身的短刀塞到她腰间,"等下进寨门,我扮你表姐,你装被仇家追杀的哑巴。"
聂媛摸着腰间硬物,指腹蹭过刀鞘上的刻痕——这是李乘风昨夜悄悄塞给她的,刀身淬了防血毒的药。"表姐。"她故意哑着嗓子唤了声,声音粗粝得像砂纸擦过陶瓮,"我怕。"
白姑娘的眉峰陡然立起,反手拍了下她后背:"怕什么?黑风寨收的就是走投无路的散修,你越缩着,越像真的。"话音未落,她突然攥紧聂媛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看左边——"
聂媛顺着她目光望去,柴房窗棂外的银杏叶簌簌晃动,露出半片玄色衣角。
是李乘风的亲兵。
她心里一松,又迅速绷起,指尖在白姑娘掌心画了个"安"字。
黑风寨的寨门比想象中高。
聂媛仰头望着那两扇包铁木门,门楣上"黑风"二字被血锈染得暗红,像滴凝固的血。
守寨的喽啰倚着长枪,刀尖挑着块半干的肉干:"哪来的?"
白姑娘往前踏半步,腰间铁铃"叮"地一响——那是她特意从飞鹰门弟子身上扒来的信物。"南边来的,被青竹帮追杀,听说黑风寨护短。"她拍了拍聂媛的背,"我表妹哑了,功夫也废了,求寨主赏口饭吃。"
喽啰的目光在聂媛脸上停了三息,突然用枪杆挑起她的下巴:"这丑样,倒真不像能惹事的。"他又转向白姑娘,"交十两银子入门费。"
白姑娘的手按在钱袋上,指节泛白:"我们只剩五两......"
"五两?"喽啰的枪尖往下压,聂媛的后颈抵在粗糙的木门上,"要么加钱,要么脱了衣服滚。"
"阿巴......阿巴........"聂媛突然拽住白姑娘手腕,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抖开是五枚碎银,递给白姑娘,而后指了指喽啰"阿巴......阿巴........"她垂着头,麻子在晨光里泛着暗灰,"阿巴......阿巴......."
喽啰捏着碎银咬了口,这才踹开脚边的草绳:"滚进去,找三当家登记。"
寨子里的气味比聂媛想象中更复杂。
腥膻的马粪混着酒气,还有若有若无的药味——是金疮药。
她跟着白姑娘穿过演武场,眼角余光扫过二十七个喽啰:三个左腰别弯刀,七个袖口有飞鹰暗纹,剩下的...她数到第十五个时,被白姑娘扯了下袖子。
三当家的竹楼在寨中央。
竹帘掀起时,聂媛闻到浓重的脂粉味。
那是个穿猩红肚兜的女人,鬓边插着根银簪,簪头雕着半只鹰。"登记。"她甩来本破册子,"名字,来路,会什么。"
白姑娘提笔写"白霜",又推了推聂媛。
聂媛蘸着墨,一笔一画写"阿丑"。
"阿丑?"三当家的指甲掐进她手背,"好名字。"她突然凑近聂媛的脸,胭脂蹭到麻子上,"会做饭吗?"
聂媛点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行,去后厨。"三当家甩了块木牌,"月钱五文,敢偷东西就剁手。"
木牌砸在地上时,聂媛瞥见背面刻着"戊字十九号"——和她在飞鹰门密卷里见过的编号格式一样。
她弯腰捡牌,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入夜后,后厨的灶火熄了。
聂媛蹲在柴堆里,借着月光摸出怀里的薄纸。
白天记的人名、飞鹰纹位置、演武场兵器架数目,全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
她摸出李乘风给的细笔,在纸角画了个小圈——那是关押可疑人的地窖位置。
"阿丑!"
脚步声从灶房外传来,聂媛手一抖,薄纸掉进柴堆。
她刚要去捡,白姑娘的声音先响起来:"三当家让你送醒酒汤去前院。"她蹲下来,指甲在聂媛手背上划了道——这是她们约定的暗号:有情况。
聂媛跟着白姑娘穿过走廊,前院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照见正厅里的人影。
寨主坐在虎皮椅上,对面是个穿墨绿锦袍的男人,腰间玉佩刻着飞鹰振翅。
"慕容帮主亲自来,可是有好事?"寨主灌了口酒,"上次那批货,可够我买三十车粮食。"
慕容帮主的声音像浸了毒的丝:"秋猎的日子近了。"他指节敲了敲桌面,"李乘风的将军府,得先去了。"
聂媛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端着汤碗的手发颤,醒酒汤泼出来溅在脚面,烫得她几乎要叫出声。
白姑娘在她身后轻轻撞了下,她这才想起要低头,麻子几乎贴在汤碗沿。
"将军府的暗桩都安排好了?"寨主搓着胡子笑,"那瘸子要是死在自己府里,倒真有意思。"
慕容帮主从袖中抽出封信,火漆印是只展翅的鹰:"这是张丞相的手谕,让你配合。"他突然转头望向门口,"谁在那?"
聂媛的呼吸几乎停滞。
白姑娘先一步跨进去,汤碗"当啷"落地:"对不住帮主,这丫头手笨。"她弯腰捡碗,发间银饰晃过慕容帮主的眼睛,"我这就带她下去。"
慕容帮主的目光在聂媛脸上扫过,突然笑了:"丑成这样,倒不会引人注意。"他收回视线,"说正事。"
聂媛跟着白姑娘退出去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摸了摸藏在袖中的薄纸——刚才弯腰时,她把纸团塞进了慕容帮主脚边的砖缝里。
子时三刻,寨墙的更鼓敲过第三声。
聂媛和白姑娘缩在马厩的草堆里。
白姑娘的剑已经出鞘,剑身映着她紧绷的脸:"密室在寨主卧室地下,入口在床脚的青砖。"她摸出火折子晃了晃,"守卫每半个时辰换班,现在还有七刻。"
聂媛解下腰间的短刀,刀身淬的药味钻进鼻子——是李乘风特意调的,能麻痹筋骨半个时辰。"我先进去。"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他们不会防一个丑丫鬟。"
寨主卧室的烛火还亮着。
聂媛端着茶盘推门时,寨主正脱了外袍,露出胸口狰狞的刀疤。"滚。"他挥了挥手,"没叫你别来烦。"
聂媛低头退到门口,手指在门框上敲了三下——这是让白姑娘动手的信号。
下一刻,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寨主猛地站起来,刚要掀帘,聂媛已扑过去撞在他腿上。"滚!"他抬腿要踹,聂媛反手将短刀扎进他脚踝,淬药的刀尖立刻让他踉跄着栽倒。
白姑娘从窗口跃进来时,寨主还在骂骂咧咧。
她的剑抵住他咽喉:"密室在哪?"
"你...你们敢动老子——"
聂媛抄起桌上的烛台,火油浇在他胡子上:"说。"
"你.......你不是哑..........啊,我说......我说........床...床脚第三块砖!"寨主疼得直抽抽,"往左搬三指!"
密室里的霉味差点让聂媛窒息。
白姑娘举着火折子,照见墙上挂着的密信,最上面那封的火漆印正是飞鹰门的鹰徽。
聂媛抓过信笺扫了眼,手开始发抖——"八月十五夜,联合青竹帮、铁衣阁,血洗将军府",末尾的署名是"慕容"。
"走!"白姑娘拽她的胳膊,"守卫换班了!"
可已经来不及了。
密室的石门"轰"地被撞开,副寨主举着火把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喽啰。"好啊,敢偷老子的东西!"他的刀指向聂媛,"把那丑八怪的皮扒了!"
聂媛反手摸出袖中瓷瓶,迷香粉撒向人群。
喽啰们咳嗽着后退,白姑娘的剑已经挑断了副寨主的刀。"往马厩跑!"她大喝一声,转身冲进人群,"我引开他们!"
聂媛攥着密信往马厩狂奔。
身后传来刀剑碰撞声,白姑娘的骂声混着喽啰的惨叫。
她钻进一辆运粮车底,干草刺得她脸生疼,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马蹄声由远及近时,她听见副寨主的怒吼:"搜!连马粪都给老子翻一遍!"
运粮车突然被踢得晃了晃,聂媛的头撞在车板上,眼前发黑。
她摸出李乘风给的短刀,刀刃在掌心刻出血痕——不能晕,不能死,李乘风还在等她。
"别搜了!"不知谁喊了一声,"白霜那娘们跑后山了!"
脚步声渐远时,聂媛才敢喘气。
她从车底爬出来,密信被汗浸透,却还好好揣在怀里。
天刚蒙蒙亮时,将军府的号角响了。
李乘风的玄甲军像片黑云压向黑风寨,马蹄声震得寨墙簌簌落灰。
聂媛站在高处,望着他勒马的身影,瘸腿的旧伤在甲胄下若隐若现。
她摸了摸脸上的麻子——该洗了。
寨门被撞开的瞬间,聂媛跟着冲进去。
寨主被按在地上,脸上还沾着昨夜的火油。"张丞相给了我十万两!"他吼得脖子青筋暴起,"让我藏刺客,藏火药——"
"还有慕容帮主的信。"聂媛将密信拍在李乘风面前,"他们要血洗将军府。"
周围的官兵倒吸冷气。
李乘风低头看信,指节捏得发白,突然抬头望向她:"你瘦了。"
聂媛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是草屑,脸上的麻子被蹭掉一半,露出下面清俊的眉眼。
她扯了扯脏裙子:"将军该关心的是,张丞相的手,伸到江湖了。"
李乘风翻身下马,玄甲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他解下披风裹住她,声音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你不仅是个丫鬟。"
聂媛望着他眼里的火光,突然笑了:"我是要帮你活着的人。"她摸出怀里的《护体要诀》,书角被揉得发皱,"等报仇那天,我要站在你身边,亲手给那些害我的人,定罪。"
暮色漫上将军府的望楼时,李乘风摊开聂媛画的黑风寨地图。
烛火映着他剑眉,将影子投在密信上:"张丞相、慕容帮主、黑风寨...这张网,该收了。"
聂媛望着窗外渐起的风,新晾的军旗猎猎作响。
她摸了摸脸上残留的麻子印——有些东西,该彻底揭下来了。
"阿媛。"李乘风突然握住她的手,"明日,和我去见陛下。"
聂媛望着他掌心的薄茧,那是握了十年刀的痕迹。
她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上的旧疤:"好。"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聂媛知道,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些躲在阴影里的人,很快就要见到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