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旧友重逢布奇阵
作品:《丑女逆袭:战神将军的宠溺娇妻》 山巅的月光刚褪成鱼肚白,聂媛就着晨露擦净脸上最后一点麻子粉。
铜镜里映出的面容虽算不得倾国,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清锐——这副模样,该是能让老道长看得真切些。
"夫人。"李乘风倚在门框上,玄色大氅还沾着夜露,"我派十个暗卫随你去。"他指节叩了叩腰间的虎符,"那老东西住的鹰嘴崖,十年前我剿匪时去过,山道有三处断崖,两处蛇窟。"
聂媛将软甲束紧,抬头时眼里闪着促狭:"夫君是担心我被蛇咬,还是担心老道长不肯见我?"她提起竹篮晃了晃,里面装着从御膳房顺来的桂花糕——前日听白姑娘说,老道长最念旧京福来楼的甜点心。
李乘风被她逗得眉梢一动,却还是将自己的玄铁匕首塞进她掌心:"日头落前若没回来,我带玄甲军踏平鹰嘴崖。"
聂媛的笑意在山风里散成碎光。
她知道,李乘风嘴上说的是威胁,可这匕首的刀鞘上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分明是怕她受半分伤。
鹰嘴崖的雾比想象中浓。
聂媛攀到第三处断崖时,鞋帮已浸满泥浆。
竹篮里的桂花糕被捂得温热,甜香混着青苔味往鼻子里钻。
她正扶着棵老松树喘气,头顶忽然传来鹤唳。
抬头望去,雾里浮出座竹屋,檐角挂着串铜铃,被风撞得叮当响。
竹屋前的石凳上,坐着个灰袍老者,正用枯枝在地上画些歪扭的纹路。
"姑娘来得早。"老道长头也不抬,枯枝在石缝里戳出火星,"上月十五送的茯苓膏,前日初三送的醒酒汤,昨日又托白丫头带了本《齐民要术》——"他突然转头,浑浊的眼仁里像淬了把刀,"你求我这把老骨头,到底图什么?"
聂媛放下竹篮,桂花糕的甜香"嗡"地漫开。
她单膝跪在泥里,脊背挺得笔直:"慕容帮三日后要踏平将军府。我要机关阵,要让他们每走一步都踩进陷阱,要让李乘风......"她喉结动了动,"要让他不必再为我涉险。"
老道长的枯枝"啪"地断成两截。
他盯着聂媛膝头的泥印看了半盏茶时辰,突然弯腰抓起块碎石,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八卦图:"这是九宫锁魂阵的阵眼。"他指尖顺着纹路游走,"用五色石埋进地下三尺,青属木,赤属火,黄属土......"
聂媛认真听着老道士的讲解,逐渐上头。
她等这一刻等了七日——七日前她第一次来鹰嘴崖,老道长只抛给她一句"机关术是死的,人心是活的";五日前她冒雨送来醒酒汤,老道长在她伞上扎了七个窟窿;昨日白姑娘说老道长翻书时总摸书页边角,她便寻了本带批注的《齐民要术》。
"这是《九宫八卦图》。"老道长从竹屋里摸出本泛黄的书,封皮上的墨迹已经斑驳,"阵图在第三页,机关解法在第七章。"他将书塞进聂媛怀里,又拍了拍她手背,"那小将军的腿伤,该用雪山的熊胆敷。"
聂媛攥紧书册,喉咙发涩。
原来老道长早看出她的心思——李乘风的旧伤每到阴雨天就疼得睡不着,她前日翻医书时被老道长瞧了去。
回到将军府时,日头正挂在西墙。
白姑娘扛着块青石板从角门冲进来,发梢还滴着汗:"阿媛!李公子把城南石场的五色石全买空了,现在后巷堆得像座小山!"
李公子跟在她身后,玉冠歪了半边,腰间的玉佩撞在石板上叮当作响:"我让人挑了最沉的,保证能埋进三尺地。"他见聂媛怀里的书,眼睛一亮,"这就是老道长的秘籍?
我昨日翻了半宿《营造法式》,正好能——"
"先搬青石板去东墙。"聂媛翻开书,第三页的阵图在夕阳下泛着金光,"青属木,要埋在生门位置。白姐姐,你带两个人去调机关弩台,箭簇要换成三棱的,破甲快。"她指尖划过图上的红点,"李公子,黄石头埋在正中央,记得用铜钉钉三个十字。"
李乘风倚在廊下,玄甲未卸,手里转着颗棋子。
他看聂媛踩在梯子上指挥,看白姑娘举着弩机比画,看李公子挥着铲子挖坑,忽然轻笑一声:"你这是要把将军府变成个大玩具?"
聂媛从梯子上跳下来,鞋跟沾着泥点,却精准地踩在他脚边的青砖上:"将军不妨试试。"她打了个呼哨,院角的灰兔"嗖"地窜进刚布好的阵区。
灰兔刚碰到第一块青石板,脚下的地面突然翻转。
它慌不择路往南跑,却撞在面看不见的"墙"上——那是用丝线绷起的机关网,沾着朱砂的丝线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兔子又往西跳,结果踩中块会滚的黄石,"咕噜噜"滚进提前挖好的浅坑里,直蹬后腿。
李乘风的玄甲"当啷"响了声。
他大步走进阵区,靴底刚碰到青石板,脚边的青砖突然弹出根木刺。
他迅速后退半步,却见身侧的朱漆柱子"咔"地裂开条缝,三支短箭"咻咻"擦着他耳际飞过。
"好个五行迷踪阵。"他转身时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青石板翻转让人失衡,丝线网阻路,滚石引向陷阱,柱子里的弩箭......"他伸手接住支短箭,箭头还刻着小小的"聂"字,"连箭上都做了标记。"
聂媛仰头看他,汗水顺着鬓角滑进衣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指了指还在坑里扑腾的灰兔,"等慕容帮的人来,他们面对的可不止是石头和箭。"
入夜后,演武场的火把烧得噼啪响。
老道长站在石墩上,手里舞着根青竹:"步法要像游鱼,重心在胯骨——"他竹梢点向最前排的护卫,"你,出左脚时肩要沉!"
聂媛混在护卫堆里,跟着学起基础身法。
她没有深厚武功,却看得极仔细:老道长抬肘时手腕微转,这是要卸力;踢腿时脚尖先点地,这是为了稳重心。
她捡了根断竹,比画着改良了招"转身踢"——把原本的直踢改成斜踢,更适合个子矮的护卫。
"不错。"老道长突然停了动作,竹梢点向聂媛,"你这改的招,能让攻击范围扩大三寸。"他转头对护卫们笑,"都跟她学,死记硬背的功夫,不如活人脑子转得快。"
月上中天时,老道长收拾了竹杖要走。
他往聂媛手里塞了枚青铜符,符面刻着七星,摸起来还带着体温:"这符能引雷。"他指了指符底的小凹痕,"按这里,三息内跑开十丈。"
聂媛捏紧符,望着老道长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风卷着演武场的尘土扑在脸上,她望着将军府的围墙,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东墙的机关弩该再加十张,西角的地窖要连通演武场,还有李乘风的玄甲......
"阿媛。"李乘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夜露的凉,"探马来报。"他展开手里的密信,火光映得字迹发红,"慕容帮的临时营地,设在城南三十里的乱葬岗。"
聂媛的指尖轻轻抚过七星符的纹路。
她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火光,嘴角勾起抹冷意——来得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