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夜探敌营觅破绽
作品:《丑女逆袭:战神将军的宠溺娇妻》 月过中天时,聂媛蹲在将军府柴房的草堆里,手指反复摩挲着老道长给的青铜符。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咚——"的一声惊得她肩头微颤。
李乘风方才递来的密信还揣在怀里,纸张边缘被她捏出了褶皱——慕容帮的临时营地设在城南三十里乱葬岗,今夜子时三刻将与其他江湖势力会合,总攻的战鼓就悬在刀尖上。
"阿媛。"
柴房木门被推开条缝,月光漏进来,照见白姑娘腰间的柳叶刀鞘。
她裹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衫,发间别了朵野菊,倒真像个走村串户的卖酒娘子:"我偷了城南酒坊的车,马厩里的青骢也喂了草料。"
聂媛站起身,草屑从她粗麻裙上簌簌落下。
这副被苛待多年的身子骨还带着股弱气,可眼底的光却烧得灼人:"你本不必涉险。"
"那日在破庙,要不是你替我挡了慕容帮的毒针——"白姑娘把个酒坛塞进她怀里,酒液晃出些,沾在指尖是辛辣的高粱香,"再说了,你这脑子转得比我刀快,我给你打个下手,总不算拖后腿。"
聂媛低头看酒坛上的泥封,封纸边缘还沾着酒坊的朱印。
她伸手抹了把脸,粗劣的香粉混着夜露往下淌,露出半张青肿的脸——这是她特意用草木灰和朱砂调的伪装,比寻常易容更难洗净。
"走。"
月上三竿时,白姑娘的马车"吱呀"停在乱葬岗外。
岗子上飘着几面褪色的杏黄幡,风一卷就"哗啦"作响。
聂媛掀开车帘,远远望见营地外立着三排拒马桩,桩子间缠着碗口粗的铁链,几个巡夜的帮众提着灯笼来回晃,灯笼上的"慕容"二字被火光映得发红。
"咱们扮成送酒的。"白姑娘扯了扯她的衣袖,压低声音,"我打听过,慕容帮的人最爱喝烧刀子,每日戌时都有酒贩子来送。"
聂媛摸了摸腰间的炭笔——这是她用松枝烧了半夜磨成的,藏在发髻里,沾了唾沫就能在粗糙的布帛上留痕。
她深吸口气,腥甜的土味涌进鼻腔,倒比将军府的沉水香更让她清醒:"记着,我若开口,你便往东边引;我若摸耳坠,你就说酒钱要现银。"
白姑娘应了声,甩着缰绳往前赶。
近了营门,守桩的帮众把刀一横:"哪来的?"
"城南醉仙楼的。"白姑娘跳下车,拍了拍酒坛,"王头目昨儿个差人说要二十坛,这不紧赶慢赶送来了。"她从怀里摸出块碎银,"您老辛苦,买盏茶喝。"
守桩的眯眼瞧了瞧银锭,又伸头往车里望。
聂媛缩在阴影里,故意让半张肿脸沾了月光——帮众们都听过将军府有个丑丫鬟,而这位姑娘这副尊容倒比任何路引都可信。
"进去吧。"守桩的踢了踢车轮,"酒坛过秤,少半两就拿人顶。"
营地比聂媛想象中更开阔。
中间搭着十几顶牛皮帐篷,帐篷外堆着成捆的火把,几个帮众正往箭头上抹油——这是要火攻的架势。
她捧着酒坛往东边走,眼角余光扫过:最外围是带刺的藤条,中间埋着绊马索,最里层帐篷前立着六面铜锣——分明是三道防线,铜锣一响,整营都能听见。
"大姐,这酒劲儿足不?"
个络腮胡的帮众凑过来,酒气喷在聂媛脸上。
她捏着酒坛的手紧了紧,故意用破锣似的嗓子道:"劲儿足得很,上回张屠户喝了三碗,直接把自家猪棚点了。"
络腮胡哈哈笑着拍她后背,这一拍倒让聂媛看清了帐篷间的旗语——左边青旗晃三下,右边黄旗摆两下,中间的红旗就垂下半截。
她假装踉跄,手在腰间的布帛上快速划拉,炭笔在布帛上留下歪扭的痕迹:青三黄二红半,换防?
"刘哥,头头让你去前营!"
远处有人喊,络腮胡骂骂咧咧走了。
聂媛刚要松口气,眼角却瞥见西边帐篷下站着个穿黑衫的——是慕容帮的二当家,她在将军府的密报里见过画像。
他正跟个灰衣人说话,声音压得低,可"子时换岗""西营空虚"几个字还是漏了出来。
聂媛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她假装整理头巾,手指轻轻碰了碰耳坠——这是给白姑娘的暗号。
白姑娘立刻提着酒坛凑过来,大声道:"妹子,头回跑这趟吧?我跟你说,这营里的规矩......"
话音未落,腰间突然一重。
聂媛转头,正撞进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巡逻头目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指扣着她的腕骨,"酒坛太轻。"
她心里"咯噔"一声。
方才为了装得像,故意少装了半坛酒,可慕容帮的人竟连重量都记这么清?
"官爷......"她扯着嗓子装怕,腕骨却被捏得生疼。
余光里,白姑娘的手已经摸向腰间的刀,可此刻动手,两人都得折在这里。
聂媛突然松开酒坛。"砰"的一声,酒液溅了满地,浓烈的酒精味瞬间漫开。
她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噗"地吹亮,往地上一扔——
"轰!"
火焰腾地窜起三尺高,映得众人瞳孔发红。
聂媛趁乱撞开巡逻头目,往营外狂奔。
白姑娘的刀光在身后闪过,砍断了两根绊马索:"往东边跑!我引开他们!"
风声灌进耳朵,聂媛能听见追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她抄起根藤条抽向拒马桩,粗麻裙被划开道口子,可桩子也跟着歪了。
就在她要翻出营墙的刹那,后腰突然被人拽住——
"想跑?"巡逻头目掐着她后颈,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聂媛反手摸出发髻里的青铜符,拇指重重按在凹痕上。
三息后,"咔嚓"道惊雷劈在营门的旗杆上,火星子溅得满地都是,追兵们下意识抬头,她趁机挣脱束缚,纵身跃出了营地。
将军府的角楼在夜色里若隐若现。
聂媛跌进影里,这才发现后背全被冷汗浸透。
她摸出怀里的布帛,上面的炭痕被汗水晕开些,却还能辨认:三道防线,旗语暗号,子时换岗。
"阿媛!"
李乘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没穿玄甲,只着件青布衫,可步伐依旧稳得像座山。
聂媛抬头,看见他眼底的焦灼——这是她头回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情报在这。"她把布帛递过去,手指还在抖,"子时换岗时,西营只有三十个守卫。咱们分三路包抄,一路从东边放火,二路从南边断他们退路,三路......"
李乘风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的茧,却暖得惊人:"你先喝口茶。"
聂媛这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得冒烟。
她接过茶盏,看他借着月光看布帛,剑眉渐渐舒展:"三道防线,旗语传讯......你这脑子,当真是......"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胜过许多将领。"
夜风卷起她额前的乱发。
聂媛望着院外的梧桐树,树影在地上投出斑驳的痕,像极了慕容帮营地的防线图。
她摸了摸腰间的青铜符,符面还带着体温——老道长说能引雷,倒真派上了用场。
"明日午后该热了。"她突然轻声道,"我房里晒了薄荷,明早熬些凉茶......"
李乘风抬头看她。
月光下,她脸上的伪装褪了大半,露出点未被岁月磨平的轮廓。
他没接话,可嘴角却悄悄翘了些——这个总把算盘打得噼啪响的小丫鬟,连替他准备凉茶的心思,都算在了复仇的棋里。
聂媛转身往自己屋子走。
路过偏厅时,她听见更夫敲了第二遍梆子。
窗纸上的月光淡了些,可她手里的布帛还带着体温。
明天,慕容帮的总攻,该是他们的死期了。
她摸了摸袖中剩下的炭笔,又摸了摸装着薄荷叶的小布袋。
夜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腿上被藤条划的血痕——疼,但痛快。
复仇的棋,终于要落最后一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