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太子爷:孤并不宠小昭训。

作品:《小宫女携崽重生,冷情太子被哄成翘嘴了

    这人可真会替她招仇。


    槛儿暗道。


    正牌太子妃在这儿,还有曹良媛。


    哪就轮得到她一个新晋的昭训,当众担负起给东宫繁衍子嗣的大任了?


    再者女子能否有孕有时跟个人情绪有很大关联,上辈子她就因此吃过一次亏。


    魏贵妃的这话。


    换做任何一个心性敏锐之人怕是都会倍感压力,越是想怀越是怀不上。


    魏贵妃摆明了不是刻意针对她一个人,而是要让裴皇后和东宫的人都不痛快。


    但这种场合轮不到槛儿说话,她也只能适时装出几分尴尬和窘迫来。


    郑明芷和曹良媛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她们也都不适合在这时候开口。


    倒是裴皇后,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笑眯眯的。


    “想不到有朝一日贵妃也会这么关心年轻人的子嗣问题,到底是年纪大了,操心的事都与从前不同。”


    呃。


    这可真是,遮都不带遮掩的。


    下面的人顿时或喝茶,或叉起一片瓜果送入口中,或拿起帕子拭唇。


    按说魏贵妃跟裴皇后不对付了这么多年,心性该早养成了,不至于被对方一两句话就激得沉不住气。


    可谁叫她最在意年纪呢。


    为了保持年轻,她可是出尽了百宝!


    此时就这么被裴皇后点了出来,魏贵妃差点没气得喷出一口老血来!


    该死的姓裴的。


    嘲她年纪大,到底谁年纪大啊!


    五十多了连个孙子都没抱上,她也好意思!


    魏贵妃想骂回去,想说裴皇后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也好意思说她年纪大。


    可她不敢。


    元隆帝喜欢女人是真,宠她也是真。


    可他更敬重姓裴的这个正妻。


    他能容许她们这些妃嫔偶尔耍耍小性儿,能把她的儿子立起来同太子争,却绝不允许有谁真对姓裴的不敬!


    魏贵妃气得嘴唇都哆嗦了。


    想寻个别的话头嘲回去,偏裴皇后同她说完话就跟几个老王妃聊了起来。


    摆明了就是懒得搭理她!


    魏贵妃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迁怒地瞪了槛儿好几眼,心里冷笑连连。


    是个好生养的又如何?


    真以为她不知道吗?


    下不了种,田再肥也没用!


    揭过这一茬。


    第二场的《东方朔偷桃》是一折滑稽诙谐的短戏,差不多三刻钟就唱完了。


    听罢戏,便是龙舟竞渡的环节,帝后率众人移驾到太液池东的椒园观赛。


    依旧是设了男女大防。


    元隆帝领着众皇子大臣去了瑞蔼堂的观赛台,裴皇后带着槛儿等女眷和孩子们在观澜亭及其西侧水榭。


    三处地方之间有桥廊相连。


    彼此可遥遥相望,只两处亭榭之中垂有竹帘纱幔,倒是让人看不清全貌。


    今年的龙舟赛跟往年一样。


    参赛的主要为京城几个军营和亲军二十六卫中的年轻将士和武官们,还有以康国公世子、勇国公世子为首的一众好武的公侯子弟。


    随着鼓声和礼炮响起。


    一条条龙舟从万岁山北边的金鳌码头出发。


    宛如离弦之箭也似一路往南,最先抵达玉河桥南面的龙门旗下获胜。


    元隆帝尚武,不拘小节。


    每回逢上这样的环节他这个皇帝比谁都起劲,不但允许众臣不必顾虑御前仪态,能在岸边呐喊助威。


    还可押注赌哪个队获胜的。


    于是很快,男人们那边就热闹了起来。


    女眷们这头没有他们豪放。


    哪怕隔着一层纱幔。


    有些面皮薄的姑娘们。


    光是听着龙舟上那群年轻男人们喊号子的声音,也还是羞得面红耳赤。


    看得旁边的少夫人直打趣。


    不过,裴皇后惯是个豪爽的。


    横竖龙舟队的儿郎和男客们都隔得远,她便也没太过拘着女眷们。


    水榭的帘子没撤。


    想出去看的出去看,愿意守礼的就留在亭子里和水榭里面观赛。


    然后她带头出去了,身后哗啦啦跟了一串性情外向的夫人和闺秀们。


    魏贵妃不屑为伍。


    和一众自愿恪守礼法,亦或者性情内敛的夫人小姐留在水榭里观赛。


    槛儿也随裴皇后到了水榭外的围栏前。


    上辈子她面薄又守礼,凡事都以规矩为先,以至于从没好好看过一场龙舟赛。


    重来一回必要的规矩要守,但能变通的,槛儿决计不会再为难自己了。


    正值骄阳当头,太液池上波光粼粼,一支支龙舟队伍风驰电掣从北面冲来。


    “父王!父王!”


    慎王府五岁的小世子看到了最前面那条龙舟上的慎王,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槛儿顺着望过去,果然看到了慎王。


    慎王是婉妃的儿子,比太子大三岁。


    现年二十有四,生得虎背熊腰壮得像座小山,相较于太子的健硕慎王更显壮。


    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到他袒露的双臂上鼓动偾张的大块肌肉。


    五个成年皇子,只有慎王参加了划龙舟。


    没多会儿。


    龙舟队伍从她们所在的水榭前经过,有几个姑娘红着脸躲到了纱幔后面,郑明芷和曹良媛也侧身避了避。


    槛儿没避。


    反正也有人没避。


    龙舟队伍的击鼓声和儿郎们的口号声震耳欲聋,听得槛儿热血沸腾。


    两辈子,她还是头一回切身体会到这种激情与震撼,她感觉好爽快!


    “六哥,那就是你新纳的妾啊?”


    瑞霭堂观礼台。


    八皇子简王拿手肘拐了一下正和官员说话的骆峋,眼睛盯着水榭方向。


    骆峋看向他。


    寡淡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凉意。


    “非礼勿视。”


    简王现年十八,生得肥头大耳。


    由于过早沉湎男女情事,他面黄发虚,两只细小的眼睛也略显浑浊。


    简王素来怕他六哥,但这人有时候就爱犯点儿贱,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闻言,他不以为意道:


    “你的妾,你有什么非礼勿视的?总不能你晚上都不看她吧,六嫂是从哪……”


    “来人。”


    骆峋的神情淡漠,看似与平常无异:“简王晒昏了头,将其请下去醒醒神。”


    立马上来两个太监。


    “简王殿下,请。”


    简王终于把视线从水榭那边收了回来,扭头对上他六哥一成不变的冷眼。


    他习惯性眼神躲闪。


    随即有些色厉内荏道:“六哥何至于此,不过就是看了你那新妾两眼……”


    “光天化日言语轻佻,轻慢女眷,你若不服,孤即刻与你面见父皇如何?”


    简王瞬间不说话了,撇撇嘴不敢怒也不敢言地转身跟那两个太监走了。


    待人不见了踪迹。


    一旁的七皇子宣王方才敢出来安抚道:“六哥勿恼,老八混账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宣王比骆峋小一岁。


    身形清瘦挺拔,容貌俊朗。


    因为打小爱笑,比起其他几位成年皇子,宣王更显少年意气与平易近人。


    骆峋睨他一眼,未置一词。


    宣王倒不怕六哥的冷脸。


    也不是要替老八说话,而是他担心六哥在人前表现出了对那位新妾的维护,会让其他人生出什么旁的心思。


    骆峋看出来了,所以没说话。


    但他心里是不予赞同的。


    且不提他并不宠小昭训。


    即便今后真宠了,他也不会因为顾及旁人的阴谋诡计而刻意冷落她。


    若连宠爱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都要身不由己,那他如何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将来又如何治理好大靖江山。


    “殿下。”


    海顺不知何时猫了过来。


    当着宣王的面说了句只他和太子听得懂的暗语,骆峋淡淡点头表示知道了。


    掩在袖下的手指捻了捻。


    龙舟竞渡结束。


    慎王率领的龙舟队拔了头筹,彩头元隆帝暂时没赏,道是射柳结束后一起赏。


    槛儿方才被龙舟竞渡的热闹激得心潮澎湃,但她没有忘记接下来的射柳。


    射柳在南台举行。


    槛儿一行人移步过去时。


    那条横亘南北的河道一侧岸边的绿柳上,已经绑了数十只装有鸽子的葫芦。


    葫芦经过特殊处理。


    里面的鸽子不至于被闷死。


    但因着是活物,会动弹挣扎,加上柳条细,所以葫芦们一开始就晃动个不停。


    可见有多考验箭术了。


    信王半个多月前被睿王坑了一把,遭禁足两个月,时限还没满,今儿日子特殊他被临时解禁了一天。


    不过他不擅弓马。


    便由他的儿子,即皇长孙骆晔代劳。


    骆晔现年十七,生得丰神俊朗。


    作为元隆帝的第一个孙子。


    即便不是嫡孙,骆晔也颇受元隆帝喜爱。


    名副其实的龙孙,又受宠。


    这让他即便熟知皇家的争权夺利且胸有城府,也仍旧养出了一身的英姿意气。


    以至于他一下场,女眷观景楼那边就有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羞红了脸。


    “我们晔哥儿真是长大了,稍后还得请晔哥儿手下留情,让让我们这些老骨头了。”


    睿王走过来,笑盈盈的。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王爷蟒袍,气质温润如玉,酷似魏贵妃的桃花眼笑起来为他平添了一股风流。


    骆晔明朗一笑。


    “三皇叔就不要打趣侄儿了,莫说诸位皇叔正当壮年,龙马精神。


    便是日后真上了年纪,也轮不到侄儿手下留情,再者论箭术,还当是六皇叔。”


    说着。


    他仪态端方地朝走在睿王前面的太子躬身作了个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待会儿还请六皇叔手下留情,给侄儿留些面子,侄儿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