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是爸爸吗
作品:《七零福妻带球跑,搬空仇家养大佬》 病房里静得能听见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声音。
承泽和承佑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母亲身边,像是两只归巢的幼鸟,睡得极沉,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阮瑶睁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那上面有一块细微的水渍,像一幅潦草的山水画。
她就那么看着,仿佛要把那块水渍的每一条纹路都刻进脑子里。
身体的伤口在药物的作用下,传来一阵阵麻木的刺痛,但远不及心口的空洞来得清晰。
她不是没有感觉,而是感觉太多,多到整个系统都过载,只能选择关机。
周明远和博一啸站在病房的角落,压低了声音交谈。
“检查结果出来了,都是些皮外伤,万幸没有伤到内脏和骨头。只是……”周明远叹了口气,“心理上的创伤,怕是比身体上的要严重得多。”
博一啸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病床上的那道身影,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会好的。”他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像是在说服周明远,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就在这时,床上有了动静。
是承佑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小声地哼唧着。他没有哭,只是习惯性地往妈妈怀里蹭,小手摸到了阮瑶手腕上的纱布,好奇地戳了戳。
“妈妈,手手。”
这轻轻的一声,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阮瑶封闭的世界。
她猛地回过神,僵硬的身体立刻变得柔软,侧过身,将承佑搂地更紧了些。
“妈妈在。”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
承佑指着哥哥手腕上那个塑料的病人腕带,又指了指自己的,奶声奶气地问:“妈妈,哥哥有手环,我也有,是新玩具吗?”
旁边的承泽也被吵醒了,他比弟弟懂事些,坐起来,看着妈妈额角的淤青和脖子上的红痕,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妈妈,还疼吗?承泽给你吹吹。”说着,就撅起小嘴,小心翼翼地对着阮瑶的额头吹气。
这稚嫩的举动,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阮瑶心中那道冰冷的堤坝。
她再也忍不住,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脸埋在他们小小的肩膀之间,无声地颤抖。
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却不再是绝望的,而是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酸楚。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那剧烈起伏的背脊,让一旁的两个男人看得心口发紧。
博一啸走过去,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边。“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阮瑶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她接过水杯,却没有喝,而是先喂两个孩子喝了几口,才自己抿了一下。
病房外,走廊的尽头。
陆迟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靠墙坐着。
他没有离开,也不敢靠近。护士几次过来想劝他去休息室,都被他通红的眼睛吓退了。
他身上那件被扯得皱巴巴的军装,还沾着公安局里的灰尘,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能听到病房里隐约传来的孩子的童言稚语,能想象出阮瑶抱着他们的样子。
那曾经是他最习以为常的幸福,如今却成了隔岸的风景,他连一个模糊的影子都窥探不到。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走廊的宁静。
陆迟想进去看看孩子和阮瑶可被人挡住了。
博一啸的身体却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抱歉,医生说,为了避免病人情绪再次受到刺激,最好不要有太多人探视。”
这句话里的“太多人”,显然意有所指。
走廊尽头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为首的是一名肩扛两杠三星的中年军官,国字脸,神情严肃,身后跟着两名警卫员,步伐整齐划一,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们径直走向病房门口,目标明确——瘫坐在地上的陆迟。
“陆迟!”中年军官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声惊雷,在寂静的走廊里炸开。
陆迟像是被抽了一鞭子,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是清醒后的羞耻和狼狈。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双腿却麻木得不听使唤,最后还是靠着墙壁,才勉强撑住了身体,他整理了一下皱得像咸菜干的军装,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王政委。”
这位王政委是京城第五兵团的政治委员,也是陆迟的直属领导。
他看了一眼陆迟此刻的模样,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里有怒其不争,也有几分复杂。
他的视线扫过紧闭的病房门,最后落在了一旁如同门神一般站着的博一啸身上。
“这位同志是?”王政委的语气带着军人特有的审视。
“,博一啸。”博一啸不卑不亢地回答,身姿挺拔,气势上丝毫不输。
王政委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没再多言,转回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陆迟:“你还知道我是你政委?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第五兵团的团长,军容不整,颓废至此,像话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狠狠地砸在陆迟的自尊上。
陆迟的头垂得更低了,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说他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说他现在连见他们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任务期间,擅离职守,私自跑到南市来处理家事,还闹进了公安局!陆迟,你胆子不小啊!”
王政委的语气愈发严厉,“要不是南市这边把情况通报过去,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直耗着?你的团,你的兵,都不管了?”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陆迟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为一片死灰。他知道,自己这次错得离谱。不仅仅是一个丈夫和父亲的失职,更是一个军人的失职。
“政委,我……”
“行了。”王政委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事情的经过,我路上已经了解了大概。现在,跟我回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不,我不走!”陆迟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猛地看向病房门,声音里带着绝望的恳求,“瑶瑶和孩子还在里面,我不能走!”
“你留在这里能做什么?”王政委的语气冷硬如铁,“是能让弟妹的伤立刻就好,还是能让孩子不受惊吓?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给他们添堵!给部队丢人!”
博一啸始终沉默地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却又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看着陆迟被自己的领导训斥得体无完肤,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觉得可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病房内,外面的争执声虽然被压低了,但还是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 阮瑶的身体一僵,那熟悉的、属于陆迟的激动声音,让她刚刚才平复下去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妈妈?”承泽敏感地察觉到了母亲的变化,小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阮瑶深吸一口气,将那股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她摸了摸承泽的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没事,宝宝,外面有叔叔在说话。”
承佑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是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