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棋高一着

作品:《长安减脂铺

    老先生欣赏江山赋,毕生棋艺毫无保留倾授。


    江山赋才智过人,一点即通,很快上了道。


    两人对垒了三局,虽是徒弟不敌师傅,但作为初学者来说,赢了一局实是不易。


    老先生颇为欣喜,”老夫一生只教了太皇一人,江大人是第二人。未想,江大人和太皇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夫今日高兴,大人可否赏脸赔饮一杯?”


    ”江某深感荣幸之至!”江山赋欣然接受。


    门童取茶盏,各斟上了一盏酒,江山赋端盏相谢,”多谢老先生,江某感激不尽!”


    二人杯中酒一饮而尽,推杯换盏畅聊一番后,江山赋和柳墨离开了隐林居。


    懂了棋艺,接下来并是去见太上皇,最好是能赢了他,才可顺理成章提当年事。


    当年事一日不向太上皇道出,皇娘并是冷宫里一日受苦。


    尽管他心里很清楚,时冉这恶女人老狐狸必是要阻止这一切,自已也有可能处在危机四伏之中。


    但为了皇娘,江山赋放下顾虑,已然不管不顾。


    养身殿。


    江山独坐在棋桌前,端着酒盏,感叹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宁汉皇朝,六博棋艺,无一人可胜本太皇,了无生趣!”


    宫公公负手立在一侧,默默的陪伴,不敢吱声。


    这公公不敢吱声,但这江山偏要对话这胆小人,”朝野已无高端棋手,不如城门张榜发告,看看有无应战人。宫公公觉得可否?”


    连日来打败皇宫无敌手,实在是无聊透顶,万般无奈想出了张榜的招。


    宫公公察观老头脸色,唯恐说错了话的回,”太上皇若是决定了,奴才并去执行,一切听太上皇的。”


    他心想,哪个草民敢来皇宫跟太上皇下棋,这怕不是脑子有病?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时,宫门外来了一位艺高人胆大人。


    江山赋衣冠楚楚,怀揣冰荷的手帕,步伐稳健进了宫。


    听闻有人来挑战,江山立马生龙活虎了。


    ”京兆尹胆真大,敢挑本太上皇。宣。”


    江山赋进来后伏地参拜,尊道一声,”参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生!”


    江山一声爱卿,十万八千里的疏离感。


    眼前人是自己的生父,近在咫尺却不相识。


    何种的悲哀?


    江山赋平静面色下,内心里一丝的波动。


    这波动的心情,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他蒙冤十六年的母亲,鸣不平。


    父皇为了一个狐狸精似的女人,将善良本分的皇娘无情打入冷宫。


    据说这十六载,未去看过一回。


    江山赋对生父内心只有怨意,不会轻易抹平他带给母子的伤。


    江山看江山赋,这京兆尹殿堂中一立,面相姿态似有帝王气,超凡脱俗的气度散漫开来。


    整个殿堂蓬勃生辉!


    江庸与之全无可比性,两者简直是天壤之别。


    所谓爱屋及乌,江庸乃时冉所生,爱时冉必是连江庸一并爱了。


    自己唯一的皇子,再怎么比别人差,也是最好的。


    江山赋看江山,这老人真的是老态龙钟了。


    头发胡须花白,背也驼了腰也弯了,面相苍白身材干瘦,怎么看怎么让人怜。


    可他怜不起来,只有恨。


    双方打量过后,江山问江山赋道:”江爱卿学棋多久?”


    江山心想,棋垒上敢跟本太上皇叫板,想必学了多年。


    江山赋丝毫不慌,从容淡定回道:”微臣学棋一须臾的功夫。”


    此话一出,江山惊鄂。


    江山找老先生可是学了一整日,回来后要人反复陪练,反复练了之后又上门请教了几回,才算是学了约有半桶水。


    学了一须臾的功夫,敢来对垒棋艺,这江山赋若不是自命不凡,那便是不知天高地厚。


    江山被他挑起了斗志,对宫公公道:”给江大人赐坐。”


    太上皇皇宫中最大,座次自是在权威的上方位,连皇上都不敢造次,臣子更是断不敢瞎坐。


    棋桌上方是太上皇,江山赋坐在了下方位。


    双方下棋,也是不同。


    太上皇是用脑的统率,宫公公是类似操盘棋手,怎么操控怎么做。


    江山定下了规矩:一局定胜负。他倒要看看,谁才是王。


    蓝白两棋,江山持白棋,江山赋持蓝棋,一人六枚棋。


    宫公公先代太上皇投掷骰子,运气欠佳,投出了一个枭。


    因太上皇营中有一个枭,那么这投出的枭并作废。


    不但一步没走,还浪费了一个机会。太上皇一拍桌子,”废物!”


    吓得宫公公一旁腿都软了,两腿抖了抖,总算站稳了。


    江山赋投掷骰子,投出了两步,他将手中枭棋往前走了两步。


    轮到宫公公投骰子了,胆战心惊之下投出了骰子,这回运气不错,投了六步,正好吃了对方的枭。


    江山赋通过博茕和八卦,将其它散棋判定为了枭。


    ”有意思有意思…江大人有招数。”


    对垒十分刺激精彩,太上皇一边用脑思考,一边判断对方下棋思路。


    反观江山赋,气定神闲,好似没那般紧张。


    太上皇枭棋进行时,博茕掷到了酒面,枭棋变散棋,而阵营中无枭,太上皇惜败。


    一番激烈的博弈结束,宫公公不仅手心出了汗,身上也汗湿了。


    眼见太上皇脸面呈失望,宫公公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自掌了一个耳光,”奴才无用!”


    这哪是下棋,这是快要了宫公公半条命。


    江山手下败将,输得心服口服,”长江后浪推前浪,江爱卿果然是奇才!”


    ”太上皇承让了!”


    江山赋站起来,退后几步,撩袍屈膝,”微臣今日来,一是为给太上皇助兴,二是为要事而来。”


    此言一出,江山一丝讶色,遂对在场人道:”都退下!”


    ”是。”


    丫鬟侍从连同宫公公一并退下了。殿堂里只剩下了两人。


    江山对江山赋道:”江爱卿起身,有何要事,尽管道来。”


    江山赋并未起身,仍是跪在那里,抬头目光如炬看向江山,”太上皇可还记得皇后冰荷?”


    冰荷这名字一出,在江山淡忘了的记忆里慢慢的浮现出来。


    ”冰荷。”


    他重复一遍她的名字,面肌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