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探视易中海
作品:《四合院:我,何雨柱,人间清醒!》 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监狱铁门上,一大妈裹紧褪色的蓝布头巾,怀里的铝制饭盒早已没了热气。
她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朝着岗亭里透出的暖光走去 —— 果然又是那位浓眉大眼的年轻狱警在值班,制服上的铜纽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同志,一个月时间到了,这次可以探视易中海了吧?”
她把冻得发红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说话时呵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碴。
狱警扶正帽檐,目光扫过她发梢结的霜花,突然笑了:“是上个月来的那个大妈吧?我就说看着眼熟。”
抽屉拉开的声响混着纸张翻动声,他指尖划过泛黄的登记簿。
“上个月十一号入的狱,今天刚好整三十天。”
狱警钢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大妈,您时间记得还挺清楚。”
一大妈的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当然记得清楚 —— 这三十个日夜,她每天都在看日历,每晚对着墙上的挂历划叉,这才等到了今天。
随后,狱警从抽屉里抽出登记表,笔尖敲了敲纸面:“大妈,您先登记,然后我们带您去探视。监狱探视得按流程来,探视对象、亲属关系,都得写明白。”
登记表上密密麻麻的格子里,还留着前几位探视者洇开的墨迹。
一大妈接过笔,冻僵的手指捏不住笔杆,在 “探视人姓名” 栏颤巍巍写下 “吴翠茹”,字迹歪歪扭扭戳破了纸面。
填到 “与犯人关系” 时,她顿了顿,重重划下 “配偶” 两个字,仿佛要把这三十天的牵挂都刻进纸里。
写完后,她急忙把登记表推过去,指甲缝里还沾着早上择菜的泥:“同志,这样可以了吗?”
狱警快速扫了眼表格,喉结动了动:“可以了。” 他却没起身带路,而是指了指饭盒:“您这是要给易中海的?”
“是,白菜炒肉和米饭。”
一大妈下意识把饭盒往怀里搂,铝盒边缘硌得肋骨生疼。
“他在里头…… 吃不上热乎的。”
一大妈话尾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能带,但得让我们检查一下。”
狱警接过饭盒,他掀开蓝布,筷子在菜里仔细翻动,连垫在底层的油纸都展开抖了抖。
冷却的油香混着白菜的甜腥漫出来,在冷空气中凝成白腻的油膜。
确认无误后,他把饭盒递回:“大妈,别见怪,这是规矩。”
一大妈接过饭盒,表面还残留着狱警掌心的温度。她重新用蓝布包好,围巾被风吹得缠在脖颈上:“理解理解,你们也是为了大伙好。”
随后一大妈才跟着狱警穿过两道厚重的铁门,拐进一条昏暗的走廊,地面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渍。
尽头处,一间用玻璃隔断的小房间透出惨白的光,玻璃下方开着个仅容小臂通过的方形口子,边缘处被岁月磨得发亮。
“您在这儿稍等。”
狱警指了指墙边的板凳,转身时制服摩擦出沙沙的声响。
铁门开合的吱呀声渐渐远去,房间里只剩下暖气管道发出的细微嗡鸣。
一大妈攥着饭盒的手又紧了紧,铝制外壳沁着刺骨的凉意。
监舍内,易中海正蜷缩在墙角,指甲缝里嵌满黑色污垢的手,机械地搓洗着沾满秽物的囚服。
听到狱警的传唤,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星火,连手里滴水的衣服都顾不上放下:“谁?是不是翠茹来了?”
三十个日夜的期盼化作踉跄的脚步,他几乎是撞开床铺往前冲,破旧的棉袄下摆扫过床沿,扬起一团灰尘。
然而,就在快要跨出门槛的瞬间,一只布满纹身的脚突然从阴影中伸出。
易中海整个人向前扑去,额头重重磕在铁门框上,发出闷响。“呀,怎么摔倒了?”
哄笑声从身后炸开,带着刺耳的嘲弄。
他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尝到了嘴角的血腥味,却没有抬头 —— 这样的戏码,这一个月里已经上演过无数次。
易中海没有去看是谁绊倒的自己,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专门以捉弄自己取乐,这里的人几乎都作弄过自己。
他也已经麻木了,反抗也没用。
这些人会变本加厉的折磨自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为所动。
狱警瞥见易中海踉跄着撞在门框上,浓眉瞬间拧成一道铁锁,警棍在掌心敲出清脆的响声:“干什么呢?再闹事扣你们劳动积分!”
哄笑声戛然而止,几个蹲在床铺上的犯人慌忙低下头,装作整理被褥的模样。
易中海趁机扶着墙站起来,额角的淤青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像朵开败的紫茄子。
“易中海,你妻子来探望你了,跟我来吧。”
狱警的语气缓和了些,伸手替他拂开肩头的灰尘。
易中海喉咙动了动,想道谢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扯动嘴角,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他拖着脚镣跟在狱警身后,铁链摩擦地面的声响。
探视房间的玻璃上蒙着层薄雾,一大妈隔着玻璃望见人影时,手里的饭盒险些掉在地上。
那个弓着背、头发乱如枯草的男人,当真就是曾经在四合院里昂首挺胸的 “一大爷”?
易中海的棉袄袖口磨得发亮,露出的手腕瘦得皮包骨,双目无神地盯着地面,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只剩层空壳。
这个邋里邋遢,双目无神,整个人就好像是吸了大麻一样的人,真的是自己丈夫吗?
易中海的样子实在是太憔悴了,她简直都快认不出来了。
“中海?”
一大妈的声音带着颤音,贴在玻璃上的手掌瞬间被寒气浸透。
易中海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却在触及她手中的饭盒时,迅速转为复杂的神色 —— 有期待,有羞愧,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翠茹,你…… 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喉结剧烈滚动着,目光死死盯着饭盒上的蓝布。
一大妈这才想起手里的饭菜,慌忙揭开小窗口,把手里的饭菜递给了易中海。
“中海,这是我专门给你带的饭菜。”
易中海几乎是扑到玻璃前,双手颤抖着接过饭盒,蓝布滑落指尖都浑然不觉。
金属盒盖掀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猪油香、白菜甜糯与酱油咸鲜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猛然闭上眼,喉结滚动着发出近乎呜咽的声响。
这是一股扑鼻的香味,这是独属于家的香味,里面有温馨,幸福,还有他自己的饥饿。
尽管饭菜早已凉透,油星在表面凝成白腻的薄膜,可在易中海眼中,那些蔫黄的白菜帮子、蜷曲的肉片,比起监狱里的饭菜,可要好吃太多了。
平日里在监狱里面吃的,不是窝窝头就是咸菜,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连带油腥的东西都很少吃。
他颤抖着夹起一筷子,肉片上还粘着半粒米饭,刚送入口中,牙齿咬破肥油的瞬间,咸香在舌尖炸开,眼眶突然就热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一大妈的声音透过小窗口飘来,带着哽咽。
易中海却听不见,他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仿佛要把这一个月来啃窝头、喝寡汤的委屈都嚼碎了咽下去。
易中海猛的夹了一筷子菜,也不觉得凉,直接吃了起来。
一大妈隔着玻璃,看着易中海像饿极的人般往嘴里扒拉饭菜。
他的喉结剧烈起伏,油渍顺着下巴滴在破旧的囚服上,与常年洗不净的污垢混在一起。
曾经说话中气十足的 “一大爷”,如今头发油腻打结,颧骨高高凸起,吞咽时脖颈的青筋根根暴起,看得她眼眶发酸。
想到丈夫还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熬一年,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只能死死咬住嘴唇,把呜咽咽回喉咙里。
易中海全然不顾饭菜的冰凉,三两口扒完半碗米饭,筷子在饭盒里来回翻找。
夹起最后一片肉时,他的动作突然僵住,盯着剩下的白菜帮子发愣。
记忆里一大妈每次做白菜炒肉,总要把最肥厚的肉片挑给他,怎么这次竟连边角碎肉都少见?
“翠茹,这里面的肉呢?”
他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怒意。
“我怎么才刚吃了几块就没了?”
易中海声音在狭小的探视间撞出回响,惊得一旁值守的狱警侧目。
一大妈慌忙抹了把脸,把冻得发麻的手贴在玻璃上:“今早做饭时,聋老太太闻着味儿就来了……”
她声音发颤,把老人如何眼巴巴盯着饭盒、自己又如何分菜的事说了一遍。
说到聋老太太夹走大半肉时,易中海手中的筷子 “啪” 地拍在饭盒上,溅起几滴冷油。
“这个老东西!”
他压低声音咒骂,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平日里白照顾她了,关键时刻连口肉都要抢!”
可骂归骂,他望着一大妈发红的眼眶,满腔怒火又化作一声叹息。
沉默片刻,他重新拿起筷子,把剩下的白菜帮子扒拉进嘴里,每一口都嚼得极慢,仿佛在回味肉片残留的香气。
窗外的雪愈发大了,模糊了玻璃上两人的倒影。
易中海把空饭盒推回小窗口时,指尖在寒风里冻得发紫,却还是勉强挤出个笑:“罢了,老太太年纪大,馋肉也正常……
随后一大妈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声音带着哭腔:“中海,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你在里面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易中海凹陷的脸颊,还有囚服袖口磨出的破洞。
那些补丁歪歪扭扭,哪像从前自己给他缝的针脚齐整。
易中海垂着头,喉结动了动,最终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铁窗外呼啸的北风卷着雪粒子拍打玻璃,他的声音被衬得愈发沙哑:“这监狱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太熬人了,尤其是我那个房间里面,根本就没一个好人。”
记忆突然翻涌 —— 凌晨四点被踹醒去刷厕所,窝头被人故意扔进水池,甚至连睡觉都要蜷缩在墙角,生怕被人踹下床。
想起这些天吃的苦,易中海的眼眶猛地发热。
他别过脸去,不想让一大妈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睛,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跟妻子抱怨?
他怎么说得出口?
说自己像条狗一样被人使唤着倒尿壶?
说尊严被人踩在脚下,连反抗都要换来一顿毒打?
可那些委屈像块滚烫的炭,堵在胸口烧得生疼。
“没、没什么……”
易中海勉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就是作息不习惯。”
手不自觉摸向额角还未消退的淤青,又迅速放下。
一大妈知道易中海在说谎,可是易中海明显是不愿意说,她也没什么办法。
于是一大妈就换了个话题。
一大妈指尖摩挲着玻璃上凝结的霜花,喉咙发紧地问道:“中海,你为什么要让我给那白婉晴一千块钱?咱们家现在可没多少钱了啊。”
话音落下,她看着易中海躲闪的眼神,心跟着往下沉。
易中海烦躁地扯了扯囚服领口,说道:“还不是为了白婉晴的那个孩子!她在这里住着没钱花了,找我打秋风呢。要不是想着把她那孩子过继到咱们名下,将来有人养老,我怎么可能把钱给她!”
说到最后,易中海声音里带了几分懊恼。
“她自己没钱吗?”
一大妈提高了音量,围巾下的脖颈涨得通红。
“之前她可是跟何大清过日子,钱肯定被她把持着呢,你还给她钱!”
玻璃上腾起一团白气,模糊了她含泪的眼睛。
易中海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猛地一拍玻璃:“我能不知道吗?那钱我也不想给啊!”
他警惕地瞥了眼一旁的狱警,压低声音。
“可是傻柱把白婉晴的钱给要走了!说是什么何大清的钱,白婉晴也没钱了,来找我要钱,说我不给钱,孩子就得饿着,我能怎么办?”
一大妈愣住了,她攥着饭盒的手微微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傻柱把钱要走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她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四合院里的暗流涌动,竟把他们夫妻拖进了这般境地。
“这白婉晴也是个傻的,傻柱要她就给啊。”
“那接下来怎么办?”
一大妈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待在里面,咱们什么也干不了啊。”
易中海背过身去,肩膀微微起伏,好一会儿才转过来,眼神里满是阴鸷:“别急,我会想办法的。聋老太太找的人有回信了吗?”
一大妈看着丈夫眼下青黑的阴影,心像被钝刀割着,艰难地摇了摇头:“人家也没办法把你捞出来……”
“行吧,那我自己再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