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险
作品:《风流公子俏寡妇:嫂嫂哪里逃》 孟惜叹了口气,还正准备说入京的事敲打敲打,这可怎么好。莫非真要她偷偷尾随,等出了县界再现身,这样他想甩也甩不掉她了。
楚延庄的位置留下了半杯温热的茶汤,她拿着茶盏摸到那热气,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吃饺子时为他顺背,男人背上的温度从衣料透出,背肌轮廓若隐若现。
身材还挺好。
孟惜耸耸肩,泼了茶汤后总觉得身上不爽利。雨虽停了可还是闷,刚刚楚延庄吃辣时一吓,又微微发汗。
准备再换身衣服,想了想又算了,等下还有的忙。
原主穿衣可谓是惨不忍睹,花花绿绿尽态极妍,还好有副皮囊撑着。如今孟惜虽换了素衫,二八年华再老沉的颜色也挡不住新鲜水灵,像是棵深山里的竹,瑰丽不失,清寡有余。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小脸发黄,头发也没光泽,孟惜想着以后想想办法治治。
她背上背篓,准备下午去山里摘点野菜,回来后再换也不迟。
她想好了,今晚就做擂茶。烹饪到不费劲,就是备菜有些复杂。
孟惜记得后山有一块地上有一大片紫苏,村里的人似乎都不怎么吃,觉得味道太冲。一说到紫苏就想到烤肉,把滋滋冒油的烤肉包到紫苏叶子里,一口下去,想想都流口水了。
出门时心念一动,转头又折返回去抓了一把研磨细致的辣椒面,仔细放在棉布袋里。
路过楚延庄那间屋子,她温声喊;“延庄,我出门啦。”
房门里没有声响,意料之中。孟惜也就是知会一声,往后山赶去。
楚延庄在端坐在桌案前,握笔的手停了一瞬,一团墨渍凝在“人”字的笔锋处。
孟惜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雨后虫多,身上挂了防蚊驱虫的香囊。寻着记忆到了后山,果然找到了那片紫苏聚集地。
翻翻找找,嫩葱似的小手倒是狠辣,薄荷、莳萝、紫苏、两三样个野菜不一会儿就塞满了背篓。
往深里走,突然掉下来个黄色圆球砸的额角一痛。孟惜捂住脑袋低头一看。
嘿,杏子。
杏子不大,她在树下转了一圈,捡了一个刚落的鲜果尝了尝。酸甜可口,果味浓郁,比起酸涩野果好上太多。
她连忙找了一根长树杈,打了些下来装进背篓。
看着背篓还剩些的空间,捡完了杏子就往好走的路去,大概一两百米就看见了金不换,走过去掐了点。颠了颠背篓,感受到了重量,孟惜相当满意。
掏出怀里的巾子擦了擦汗,背篓的麻绳勒的肩膀有些麻。
将巾子放进怀里,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太阳渐渐落山,周围一片寂静,偶有虫鸣鸟叫。孟惜心里打了个陡,顾着打野都忘记了时辰,连忙打道回府。
顺着坡往山脚去,不知怎么,她总心神不宁。觉得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身上,加快了脚步匆匆走着。
前行了一段路,她将驱蚊香囊不着痕迹扔在地上,低头去捡时悄悄回头,并未发现什么。
再将头转过来,一个人影立在面前。
孟惜当下吓得汗毛站立,整个人下意识往后一缩,定睛一看才看清来人长相。
村尾的杜锋,生平最爱喝酒,一喝多就打老婆。媳妇跑了后无所事事,做些偷鸡摸狗的行当。
太阳落山,孤男寡女,光棍和寡妇。孟惜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好词对着这么个场景,更何况她手无寸铁,只有个行山棍。
女人面对陌生男人天然的劣势,说不害怕是假的。
“孟小娘子,去哪啊?”杜锋的三角眼猥琐眯起,他扯出一个貌似和善的笑。
孟惜偏过头,假意羞涩:“天都快黑了,我这不是扯了点菜急着回去给叔子做饭。要是回晚了,怕是要来找我了。”
她说的委婉,希望杜锋知难而退,却低估了一个男人的包天色胆。
汉子搓了搓手,往前逼了两步:“孟娘子一个人是不安全,要是有个男人在身边就好了。再说,夜里寂寞,一个人也孤单吧?”
孟惜听着这下流话快吐出来,快速扫视着杜锋上下,并没有带什么尖锐武器。
杜锋看她一眼不错地打量自己,以为有戏:“孟娘子,若是寂寞要人陪,我这人助人为乐,最见不得你这样的美人委屈了,要不…和我试试?”
孟惜笑着,下山的窄路被杜锋堵住。他在下,孟惜在上,要跑也难。“杜大哥说笑了,孟惜一个人习惯了。再说还要赶着回去做饭,若是以后孟惜真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一定考虑孟大哥。”
杜锋的脸一下垮了,小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三角眼笑时猥琐,不笑凶厉。日薄西山,小路已经不那么亮堂。孟惜知道若是太阳完全落下,整个山里就黑了,到那时可真麻烦了。
她的心脏狂跳,小腿发着抖。男人个高健壮,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般阴狠盯着她,所想都流于脸上。
孟惜快步向前,一个粉拳砸在杜锋的胸口:“哎呀冤家,那你要人家饿着肚子怎样嘛,哪有你这么傻的。”
香风袭来,杜锋一下被锤得眉开眼笑,抓住孟惜的小手不放:“小宝贝,你想通啦。”
孟惜做娇嗔样:“什么想通想不通,我肚子饿了要吃饭,你想干什么总要我吃饱了再说。”
杜锋拽着她的手不松,上下摩挲:“那可不行,也不急着一会儿,你给哥哥我香一香。我一撒手跑了怎么办。”
他还没因为孟惜的美人计就彻底昏了头,今天这个香他偷定了。
孟惜心中暗骂,杜锋手微微使劲,小寡妇就倒进他的怀里。闻着那股香气,杜锋人都要酥了。
孟惜强忍着杜锋身上的汗馊味,同他转了个圈。现在孟惜在下路,杜锋在上。
她伸手推了推,嘴里撒着娇:“哥哥你热死了,我松散些衣服嘛。”
杜锋听了鼻血都快喷出来,忙说着好,松开了禁锢孟惜的手。两人刚刚分开,一股刺鼻辛辣的粉末直冲面部。杜锋一下被迷了眼睛,失去行动力,口鼻和呼吸道都是辛呛感。
孟惜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男人肚子踹去,拔腿就跑。杜锋一下捂住眼睛栽倒在地,嘴里吼道:“孟惜!小娘皮被大爷我抓到看我不玩死你!”
嗓音里的刻毒听得孟惜胆寒,脚步迈得愈发快。借着最后一丝残阳,跌跌撞撞找到回家的路。
天已经黑了,楚延庄没有温书,他坐在椅子上拿着把扇子轻轻地摇。不一会儿窗被人推开,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跳进来,行了一礼:“公子。”
楚延庄颔首,黑衣男子起身说道:“孟小姐路上遭人轻薄,我正准备出手,她自己脱困了。”
“自己脱困?”
“不错,我见她从兜里撒出一把粉末,看着不像是毒药,像是…”黑衣男有些犹豫,不确定地回忆着。
“嗯?”楚延庄看过来,屋内未点灯。昏黑的环境里压迫感更甚,黑衣男子连忙说着:“像是…辣椒面。”
他低着头,看不见楚延庄的表情。半晌,听见一声极轻地嗤笑。扇子早就收起来被他拢在手里:“去查查今日那个男人的身份。”
“是。”黑衣男子悄无声息的褪去。
楚延庄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直到明星高挂,他听见院里传来开门的吱呀声。
不仔细听还以为是猫儿溜进来。
孟惜一路狂奔,刚进了院门就栽倒在地,她趴了会儿,卸下心防后觉得浑身酸痛。原主身体素质很差,小时候吃不饱导致的营养不良,从后山到院子消耗了孟惜十足的气力。
楚延庄在窗前站定,透过窗缝看着小寡妇半天爬不起来,似乎是续了些气力,她用手肘将身子支起,脱下背篓。
窗缝的直光将男人的脸割得晦暗不清,眼见她一瘸一拐地撑着行山杖上往屋子里去,
下山时路滑没看清摔了一跤,孟惜不敢停,肾上腺素飙升。现在回过味来,小腿膝盖,还有背篓的麻绳磨着肩膀火辣辣的疼。
褪下衣服时整个膝盖都淤青了,肩膀手心也磨破了皮。孟惜疼得龇牙咧嘴,忍着痛用脸水把身上的泥土灰尘冲洗了一遍,又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才缓过劲来。
楚延庄的门又被敲响,依然是黏糊的软调:“延庄,你在忙吗?”
门被拉开,像是回到了新婚夜。高大的男人睥睨着,面无表情,语气却温和:“不忙,怎么了嫂嫂。”
孟惜今夜笑的有些勉强,像是不好意思:“我想找你求点药。”她支吾着解释:“刚刚去挖了点野菜,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并未将实情说出,那是她的麻烦,与楚延庄无关的。
“嗯。”男人应着,一无所知的样子,从小屉里拿出两个瓷瓶递给孟惜。
孟惜道了声谢,转身欲走,被楚延庄叫住。
“若是嫂嫂腿脚不便,在这上了药再走吧。”
孟惜摆手婉拒,哪里敢麻烦。楚延庄笑了一下,“这是仅剩的两瓶。”
言语间透着刻薄,给了药又吝啬地怕孟惜私吞,小寡妇尴尬地点头,呐呐道,那在这上吧。
她挽起裤子,露出莹白的小腿,上面骇然一大块淤青长着,她顺着楚延庄的指示,将药液和药粉调好比例敷在伤处。
手心和也一并上了,肩膀只是磨破了皮并不严重,也不好放着男人的面宽衣解带,孟惜没管。药涂的七七八八,她临了忽然想起来,脱了鞋袜,在楚延庄面前露出一只小脚。
刚刚那一跤脚踝也不幸扭到,这么贵的药呢,多蹭点,孟惜暗戳戳挖了一大块。
楚延庄瞥见那只脚快速移开眼。
刚刚还疑惑她回来为何不叫屈卖惨,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如今他确信,这小寡妇就是心存勾引。
虞朝上至皇族,下至百姓几乎人人都知道女子的脚不能随意露于人前,她一个新寡便迫不及待这种作态。
不论王孙,平头百姓哪有日日洗澡。孟惜光一个白天衣服就换了三套、鬓边的丧花改了又改。还有在坟头前暧昧不清的话语、吃饭时的温柔小意的记忆此时全部如走马灯一般过了一遍,当真不是误会。
如今有当着楚延庄,鞋袜也抛了。
实在…不知廉耻。
楚延庄侧过身不再看孟惜,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孟惜穿戴好将药瓶搁在小几上。
边说着今日的晚饭晚了,劳烦他等等。
之所以孟惜这么鞍前马后的伺候还有一层原因,楚延庄是给了钱的,虽然这钱当时并没有交到孟惜手里,可她与楚严成婚就是一家,如今也依照之前的约定的负责楚延庄的衣食住行。
楚延庄捡起两个药瓶,拉开小屉,里面躺了五六个同样的小瓶。
“不用了。”男人语气淡淡的,他将药放好,拉上屉子。
孟惜略显着急地挽回着:“今日是我弄迟了些,饭菜很快就能做好的,你…”
“嫂嫂。”楚延庄今夜有点没了耐心:“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