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被毛戴角之辈
作品:《天命仙师,我的出马诡闻》 七口黑棺同时开启的声响如同恶鬼磨牙,在幽暗的隧道里回荡。
金无虞半身浸血,手中残剑指着从血池爬出的掌柜怪物,而我胸前的玉佩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肉。
“闭眼!”
金无虞突然将一张符纸拍在我掌心。
黄符触肤自燃,烫出八卦图形的瞬间,她已迎着怪物冲去。
铜钱剑残柄与鳞片相撞,爆出刺目火花。
老仙在我神识中嘶吼:“小子!用坟头土!”
我猛地想起包袱里那包青绿色坟土。
掏出的刹那,隧道墙壁上的发丝突然疯狂扭动,像无数细蛇朝我手腕缠来。
我咬牙将坟土撒向血池。
“滋滋”声中,池中红线虫剧烈翻滚,掌柜怪物发出非人的嚎叫。
坟土遇血化作青雾,怪物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脱落。
“走!”
金无虞趁机拽住我后领,拖着我就往岔路冲。
身后传来棺盖砸地的闷响,七道黑影从棺中直立而起。
隧道在眼前分岔,金无虞突然咳出一口黑血。
她锁骨下的爪痕已蔓延到颈侧,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
“左边,”她脚步踉跄,“有,水道!”
老仙突然在我脑中示警:“头顶!”
我本能地扑倒金无虞。
一条双头蜈蚣从洞顶扑下,毒螫擦着我耳畔划过。
抬头只见那独眼老妪倒爬在岩壁上,人皮衣裳像蝙蝠翅膀般张开。
“小丫头片子,”老妪独眼里爬出更多蜈蚣,“老婆子的七星尸阵也敢破?”
金无虞突然掐诀念咒,残存的铜钱剑“铮”地飞起,将老妪的人皮衣裳钉在岩壁上。
但下一刻,七个黑袍人从后方包抄而来,他们摘下面具,露出的竟是腐烂到一半的尸脸!
“活尸道兵!”老仙惊呼,“用桃木匕首刺膻中穴!”
我拔出后腰的匕首。
刀刃上暗红污渍遇阴气竟泛起金光,最前的活尸被刺中后轰然炸裂。
但更多活尸从隧道深处涌来,腐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金无虞突然塞给我三枚铜钱:“乾坤定位,”她指间夹着最后一张黄符,嘴角不断溢出血沫,“我炸开路,你带路!”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黄符上。
符纸燃起的竟是幽蓝火焰,火舌舔过之处,岩壁如蜡般融化!
“轰!”
爆炸的气浪将我们掀飞。我死死抱住金无虞,在碎石雨中翻滚。
睁开眼时,面前竟是一条暗河,河水泛着诡异的荧光。
“跳!”
金无虞虚弱地推我。
身后活尸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我搂紧她的腰纵身跃入河中,入水瞬间,刺骨寒意几乎冻结血液。
荧光中可见无数苍白手臂从河底伸出,试图抓住我们的脚踝。
老仙在我神识中暴喝:“含住锁魂玉!”
我慌忙掏出玉片咬住。
玉上符咒亮起微光,那些鬼手如遭雷击般缩回。
怀中的金无虞已意识模糊,黑线蔓过下颌,向眼角爬去。
暗河水流湍急,将我们冲向未知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丝微光。
我拼命划水,突然被漩涡卷入一条狭窄水道。
“咕噜噜。”
当我拖着金无虞浮出水面时,刺目的阳光洒在脸上。
我们竟被冲到了城郊的灌溉渠,远处可见城隍庙的飞檐。
“活下来了。”
金无虞气若游丝,手指死死攥着我的衣襟。
她瞳孔中的金红色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濒死的灰白。
我颤抖着摸出玉佩按在她心口。
龙虎山宫阙的虚影再次浮现,与三道爪痕共鸣出淡金光芒。
黑线蔓延的速度稍稍减缓,但仍在侵蚀她的生命。
玉佩在我掌心微微发烫,内里云雾流转间,九重宫阙的轮廓若隐若现。
我扶着金无虞跌跌撞撞地冲出黄泉客栈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咳咳!”金无虞咳出一口黑血,手腕上的蛛网状黑线已经蔓延到手肘,“有人故意引我们去那里!”
老仙在我神识中虚弱地哼了一声:
“七星养尸阵是冲着你们俩来的。那七个黑袍人,摆明是要拿天师府传人,和出马弟子当祭品。”
我心头一凛,想起镜中鬼新娘吐出的铜牌,和碧水山庄那枚一模一样。
金无虞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去春城,找我师弟。”她手指冰凉得不似活人,“清风观,他能帮我暂时压制反噬。”
说完,金无虞就昏了过去。
三日后,春城。
“清风雅叙”的招牌,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光泽。
这间看似普通的茶馆,门楣上却悬着面青铜八卦镜,门槛上刻着细密的镇煞符。
“这就是你师弟的道场?”
我小声问道,腰间文王鼓的裂缝。已经用红线缠好,但老仙依旧虚弱得无法显形。
金无虞没回答,她脸色惨白如纸,锁骨下的三道爪痕已经黑得发紫。
刚踏上台阶,茶馆大门“吱呀”一声自动开启。
“师姐好大的排场。”一个清朗男声从内室传来,“带个出马仙来我这清风观,是嫌我茶客太多?”
走出来的青年道士约莫二十五六,一袭月白道袍纤尘不染,腰间玉佩莹润如水。
他目光在我身上一扫,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还是个半吊子出马弟子。”
我胸口一闷。老仙在我神识中炸毛:“小兔崽子找死!”
金无虞身子晃了晃:“清微,我中了血太极反噬。”
名叫清微的道士脸色骤变,一个箭步上前扣住她脉门。
片刻后,他猛地抬头瞪我:“你让我师姐当诱饵引阴气?!”
“不是他。”金无虞虚弱地摇头,“是黄泉客栈……”
清微不由分说将金无虞打横抱起,临转身前冷冷瞥我一眼:
“出马仙不得入内室。你在前厅等着,敢碰我的法器,打断你的腿。”
前厅茶香袅袅,我却如坐针毡。老仙在我神识里骂骂咧咧:
“狗眼看人低的小牛鼻子!当年老夫随胡三太爷赴龙虎山法会时,他祖师爷都得敬茶!”
我摩挲着文王鼓上缠绕的红线,忽然注意到博古架上摆着个青铜铃铛,正是黄泉客栈门把手上的那种!
“老仙儿,你看那个!”
“摄魂铃!”老仙突然精神一振,“难怪那小道士身上有股子阴气,原来养着这种东西。”
正说着,清微掀帘而出,手上还沾着朱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师姐暂时无碍。你可以走了。”
我站起身:“金无虞说过要帮我修复老仙的灵体。”
“就凭你腰间那个破鼓?”清微嗤笑,“出马仙不过是被毛戴角之辈,也配用我天师府的养魂术?”
我脑中“嗡”的一声。
老仙暴怒:“小子,接他三招!老夫今天非撕了这张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