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七口黑棺
作品:《天命仙师,我的出马诡闻》 “地字七号。”
金无虞停在走廊尽头,门牌上的“七”字缺了一角,露出里面暗红的木质。
她忍不住嘱咐我:“进去后别碰镜子。”
推开门瞬间,霉味混着线香扑面而来。
房间出乎意料的宽敞,正中摆着张雕花拔步床,床帐是半透明的红色薄纱。
西墙上有面等身铜镜,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老仙突然在我耳边低语:“看床底。”
我假装系鞋带俯身,只见床板下方密密麻麻贴满了黄符,有些已经变成焦黑色。
更骇人的是,那些符纸的排列形状,分明是个人形轮廓。
“果然在养尸。”金无虞指尖掠过梳妆台,沾起一层细密的红色粉末,“用雷击木灰混着朱砂铺地,这是要炼僵尸王。”
她突然拽着我退到墙角,铜镜里竟缓缓浮现出个穿嫁衣的女子身影!
那“新娘”对着空气梳头的动作突然停住,脖子呈直角转向我们。
“别看眼睛!”
金无虞一把捂住我的脸,耳边传来“咔咔”的骨骼摩擦声,铜镜表面开始渗出黑色液体。
老仙在我体内暴喝:“用文王鼓!”
我抄起鼓槌重重一击,裂缝中喷出的黑气与镜中鬼影撞个正着。
金无虞趁机甩出三枚铜钱,在镜面摆成倒三角形。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铜钱剧烈震颤,镜中的“新娘”发出刺耳尖叫。
裂纹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却被铜钱发出的金光灼烧成灰。
“不够!”金无虞咬破中指在镜面画符,“得找到她的尸骨!”
老仙突然控制我的右手按向地面:“在地下!这屋子下面是空的!”
就在这时,门把手上的铃铛突然自己响起来。
不是清脆的“叮当”声,而是类似骨节摩擦的“咔嗒”声。
金无虞脸色骤变,迅速从包袱里抽出引魂香点燃。
诡异的青烟笔直上升,在天花板上形成个漩涡。
镜中的鬼影仿佛受到吸引,挣扎着要脱离镜面。
我趁机敲响第二声文王鼓,鼓面震动带起的声波竟让地板显露出条细缝。
“暗道!”
我扑过去扒开缝隙,浓重的血腥味立刻涌上来。
缝隙下隐约可见石阶,墙壁上挂着幽绿的灯笼。
金无虞突然按住我肩膀:“等等,有人来了。”
走廊上的脚步声沉重得不似人类,每一步都让地板微微震颤。
掌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语调却与方才截然不同:“子时将至,贵客该上路了。”
门把手开始疯狂转动,那些铃铛响成一片。
铜镜里的鬼新娘突然咧嘴一笑,嘴角直接裂到耳根。
最骇人的是,她黑洞洞的嘴里缓缓吐出半截铜牌。
那铜牌,与我们在碧水山庄找到的一模一样!
“跳!”
金无虞一脚踹开暗道的活板门。
我们坠入黑暗的瞬间,房门被巨力撞开,掌柜的身形暴涨到两米多高,缝合的皮肤全部崩裂,露出下面青黑色的鳞片。
下落的时间长得不正常。
老仙在我体内尖叫着示警,我拼命挥舞桃木匕首,刀锋在黑暗中划出淡金色的轨迹。
终于“扑通”一声,我们摔在了潮湿的石板上。
抬头望去,入口已经变成针尖大的光点。
四周是人工开凿的隧道,墙上每隔十步就挂着盏人皮灯笼,火光居然是幽蓝色。
“这不是普通暗道。”金无虞掸了掸道袍上的灰尘,铜钱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墙上的符咒是湘西赶尸一派的镇魂纹。”
我凑近观察,发现那些“纹路”竟是由无数细小的人发编织而成。
老仙突然倒吸凉气:“头发在动!”
果然,那些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有几缕已经缠上了我的鞋尖。
金无虞迅速点燃引魂香,青烟所到之处,发丝如活物般退缩。
隧道尽头传来模糊的诵经声,语调诡异得不似人类语言。
我们蹑手蹑脚靠近,发现是个巨大的天然洞窟,中央摆着七口黑棺,排列成北斗七星状。
每口棺材上方都悬着面八卦镜,镜面却映不出任何影像。
“七星养尸阵。”金无虞的声音绷得像弓弦,“但多了一样东西。”
她指向洞窟顶部。
我眯眼细看,差点惊叫出声。
倒挂在钟乳石间的,赫然是白天阴市里那个独眼老妪!
此刻她像只巨型蝙蝠般展开人皮衣裳,内面用血画着复杂的阵图。
更可怕的是,七个穿黑袍的身影正跪在棺材前跪拜。
他们戴的面具,与碧水山庄那个黑袍人一模一样!
“百鬼朝圣图的祭品。”金无虞拽着我退到阴影处,“棺材里应该是……”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铃铛声打断。
洞窟四壁,突然亮起无数绿莹莹的眼睛,那些挂在墙上的人皮灯笼,全部转了过来,露出绘制在内部的狰狞鬼脸!
“生人味。”倒挂的老妪脖子旋转180度,独眼窟窿里爬出那条熟悉的双头蜈蚣,“天师府的小丫头,老身等你多时了!”
七个黑袍人同时转头,面具下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红光。
我腰间的文王鼓自发狂震,鼓面裂缝中喷出的黑气化作老仙儿的虚影,这是老仙强行显形的代价!
“跑!”
狐仙的灵体扑向最近的黑袍人。
金无虞趁机甩出铜钱剑,剑身暴涨的青光将洞顶老妪的人皮衣裳撕成两半。
我们冲向另一条岔路时,身后传来棺材盖掀开的巨响。
老仙儿的嘶吼在隧道里回荡:“小子快走!这些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
声音戛然而止。
我胸口的三道爪痕突然灼痛难忍,老仙的气息瞬间衰弱到几乎感知不到。
金无虞突然刹住脚步。
前方隧道尽头,掌柜的庞大身躯正从血池中缓缓升起,鳞片缝隙里,钻出无数扭动的红线虫。
“闭眼!”
她往我手里塞了张符纸,自己却迎着怪物冲了上去。
我听见铜钱剑断裂的脆响,接着是液体喷溅的声音。
符纸在我掌心自燃,烫出个八卦图案。
再睁眼时,金无虞半身染血地站在一堆蠕动的红线虫中,手中只剩半截剑柄。
而隧道深处,七口黑棺正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