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风月不平

作品:《重生换嫁前,我乱君心夺凤位

    京中表面风平浪静,坊间却再度传出了一条奇怪的流言——“皇室失德,天道震怒,京兆府将有大劫。”


    最先是几个青楼女子传出来的,说是某晚来了个落魄书生,喝醉之后大骂朝廷。


    说当权者昏庸无德,还说三位成年皇子都是披着人皮的妖怪,光说话就能让天塌的裂。


    再之后,风月楼后院墙上竟贴出了几张手写檄文,字字句句批评皇帝,说什么“逆子夺权、朝政腐朽、将星陨落、国将不国”……


    第二天早上,这事就被锦衣卫封了。


    但事情就跟水里加了辣椒油,封是封不住的,反而传的更快。


    谢凌是第一个接到密信的。


    “又是印书坊那条线?”


    “嗯。”他的心腹低声道:“是之前被三皇子扶持的那个印坊。已经查到,这批檄文是用那边的模板刻的。”


    谢凌拿着茶盏,轻轻敲了几下杯沿,没说话。


    他在等一个人——


    沈清枝。


    她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我听说了。”沈清枝一进门,开门见山,“风月楼那事,是你引的线吧?”


    谢凌打量了她一眼。


    她今天没穿女装,头发束的利落,腰间佩了把短刀,整个人杀气腾腾的。


    “你还真是聪明的叫人烦。”他笑。


    沈清枝没笑。


    她把一封信丢到桌上,是她今早从沈二叔那边偷听到的。


    三皇子要去拜访印书坊的主事人,还要带一批书籍,说是要“进献御前”。


    “你觉的这像什么?”沈清枝问。


    谢凌不急,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像是又要往大皇子头上扣屎盆子。”


    “前些日子最近刚夸过大皇子‘安分守己’,看来那位又不甘心了。”


    沈清枝盯着他:“那你打算怎么做?”


    “钓鱼。”


    他笑了笑。


    夜里,谢凌的人把大皇子从一个偏僻赌坊里拖了出来。


    他一身酒气,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老子要当皇帝了,谁敢拦我?”


    沈清枝站在暗处,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心里泛起说不清的味儿。


    这一世,她不再相信任何一个皇子。    他们骨子里全是一样的——虚伪、贪婪、自私。


    她低声对谢凌说:“放他回去。”


    谢凌眯起眼:“你疯了?”


    “放他回去,明天早朝前,大皇子就会主动去请罪,说他昨晚被人陷害。朝臣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主动把三皇子拉下水。”


    谢凌看着她,半晌,嘴角微微一勾:“你这招够狠。”


    第二天,果不其然。


    大皇子在太监还没来请安的时候,就披头散发跪在了御书房门口,哭着喊冤,说是三皇子买通印书坊,陷害他“图谋不轨”。


    太上皇听的满脸铁青。


    当场就吩咐锦衣卫,把印坊的人抓来问话。


    印坊主事人当即认了,说是三皇子送来的模板,要他们偷偷印。


    三皇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沈清枝在东宫书房外听完这一切,转身进了谢凌的车里。


    “你是不是觉的我变了?”她问。


    谢凌一怔。


    “以前的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害人。”


    “可现在——我只要他们倒霉。”


    谢凌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不,是你终于活成了你该有的样子。”


    同一天傍晚,沈家传来消息。


    沈父被调去边关,理由是“南疆战事吃紧,需要老将坐镇”。


    可沈清枝知道,这不是调任,是流放。


    太上皇开始动手了。


    谢凌把手里酒一饮而尽,扔了杯子:“沈家军动了,大皇子、二皇子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沈清枝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那就让他们狗咬狗。”


    她扭头看着谢凌,冷冷一句:“你呢?谢家呢?谢家准备站哪边?”


    谢凌看着她那双冷静的眼。


    良久,他笑了:“我谢凌不站任何边。”


    “我站你这边。”


    这一晚,风月楼重开。


    有人说,那位神秘的“风楼主”是个女扮男装的公子,也有人说她其实是谢公子的未婚妻。


    但谁也不知道——    风楼的真正主人,是个心里装着仇恨的女人。


    她已经开始下场了。


    下一局棋,要动的,是整盘京城。


    沈将军被调去南疆的第三天,京里开始下雪了。


    宫里传出一道口谕,说太上皇龙体抱恙,摄政王公务繁忙,年关将近,政事烦冗,要各部官员分批轮值觐见。


    按理说,这种安排是临时试探,但沈清枝知道,太上皇其实是要“借机清人”。


    “轮不到咱们。”沈淮南放下手中文卷,淡淡一句,“太子未立,各方都在争先露脸。咱沈家,这时候太出风头反而不好。”


    沈清枝点点头。


    她不怕露头,她怕——


    有人抢在她前头跳出来邀功。


    果不其然。


    还没过三天,沈家二房就有动静了。


    沈瑶的爹,也就是沈二叔,突然主动上奏,说愿将自家经营的马场兵器铺无偿捐给朝廷,用以支持南疆军需。


    这事一出,满朝哗然。


    沈二叔跪在金殿下那句“忠心报国”,差点把太上皇感动哭。


    “好啊,果然是忠臣之后。”皇上当场赏了他一串玉如意。


    可沈清枝听到消息时,嘴角只是冷冷一勾。


    她知道沈二叔这点小算盘——


    兵器铺和马场?那可是沈家的老底。


    换句话说,他这是直接拿着沈家的名声和资源去投奔太上皇,准备自立门户了。


    沈清枝沉住气,没吭声。


    倒是谢凌来了。


    他一边咬着梨一边说:“你那便宜叔叔啊,算盘打的挺响。”


    “不过太上皇能信他?”


    沈清枝摇头。


    “太上皇什么人?他只信死人。”


    “活人越忠诚,太上皇越防着。”


    谢凌笑了:“你打算怎么办?”


    “拆他台。”


    沈清枝没急着动,而是从风楼的人那挖出了一份账册。    这账册上清清楚楚记着,沈二叔名下的马场曾暗中售马给三皇子一党,马匹上刻了暗印。


    她没把这账册直接交给皇帝。


    而是——送到了佳贵人的手里。


    这位宫里最的宠的贵人,背后是右相,也就是谢凌他爹。


    这事传出去的当天晚上,三皇子就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