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

作品:《惨遭灭门后她大杀四方

    叶行舟做了一个梦。


    梦中山崩地裂,摇摇晃晃,嘈杂非凡。


    这是在哪里?


    在山里?那怎会摇摇晃晃的像在海上似的?


    在船上?那这滔天的巨震又是从何而来?


    怎会这样吵?


    他曾问过师父关于梦的事。


    师父同他说过,混乱的梦是正常的,不用在梦中找寻正常。


    想起师父的话,叶行舟心安理得地沉浸于其中,随着摇摇晃晃的感觉摇摆。


    师父突然闯进画面里。


    师父和他一起摇摆。


    这场景有些好笑,他不由得笑出声来。


    摇晃的师父板着脸,他以为师父又要说些平常对他收的那些话。


    什么要用心啦,什么不要嘻嘻哈哈啦,什么要摆正态度啦。


    但是师父没说那些,而是说:“行舟,我即将和你说的话你要仔细听清楚,牢记到心中去。”


    叶行舟心想,不愧是梦中的师父,都不训他了。


    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板着个脸,就没见他笑过,好像谁都欠他钱似的。


    师父说:“我将《清心诀》、《七星飞针》、《气穴经》三本秘籍掩藏在不老峰半山腰茅草屋的后方,你要沉心去修炼,往后的日子师父不一定会在你身侧助你习武,将这三本秘籍参透吃透,将来你一定会成为一届武林高手!少有人能敌!”


    叶行舟想问:“为什么师父不在我身侧了?”


    但是发不出声音。


    师父说:“我已将基础功法传于了你,你已经完全掌握,悟性了得。往后的修炼只不过是在基础的功法上,进一步精进,为师相信你日后不久便会出师!只是为师不在你身侧督促你,你一定要自我督促,不得懒散下去。”


    叶行舟还是想问:“那师父要去哪?”


    发不出声音。


    师父说:“这是修炼一事。第二事,从今往后,你要记住,你必须得隐姓埋名,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叶行舟,你是随意的无名氏。是一个没爹没娘没饭吃的行乞儿。”


    叶行舟怪道:“我哪里无爹无娘,我那废物爹废物娘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发不出声音。


    师父说:“第三事,你不得暴露自己的修为,也不得展示自己的武功,你必须得偷偷修炼,不得让任何人知道你会武功这件事。”


    叶行舟不想问为什么了,因为他听得一头雾水。


    只得怪这梦摇摇晃晃,让他头晕乱象。


    师父说:“第四事,你去找一位叫沈白的姑娘,找到她然后帮助她。时机成熟后带着她来不老峰半山腰的茅草屋,至于什么时候是时机成熟,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叶行舟心中感叹:“怪哉怪哉。”


    师父说:“第五事,记住,你的使命是光复叶氏!夺回叶氏!”


    叶行舟听了师父的这番荒唐语,想醒来笑话他。


    霎那间,这个梦的世界开始旋转,一切的人与事都在融成一团色彩,这些色彩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同心圆,将他吞噬。


    他听到师父的声音:“我安顿好就来。”


    他的声音缓慢而又悠长地传进叶行舟的耳朵里,尾音拖得长长的,好似不是师父发出的声响,像某种怪物胸腔里透出的浑厚声音。


    越来越慢,越来越轻。


    最后一片漆黑。


    叶行舟浑身一颤,睁眼一片雪白映入眼帘。


    他从梦境里醒过来了。


    他打了个冷颤,搓搓胳膊,却发现自己大冬天的却穿着破烂的短衫坐在雪地里,短衫脏得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四处都是补丁。


    脚上甚至没穿鞋。


    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冻得没知没觉,泛起紫来了。


    他哆嗦着蜷缩成一团,搓着手臂为自己取暖。


    那不是梦!


    一切都是真的!


    那他现在在哪?


    他环顾四周,除了背靠的墙壁,四周白茫茫一片,也看不见人影。


    天还没大亮,灰蒙蒙的。


    他扶着墙站起来,沿着墙壁走,找到了大门。


    大门的牌匾赫然写着:“周段府。”


    他居然在周家外院,师父将他置于此地是为何?


    虽然不知道师父说的那些话是什么含义,但是眼下自己避难要紧,再在这外面徘徊,迟早要冻死在这!


    他用力拍打着气派的大门:“有人吗?”


    管门下人本就一夜没睡,正在打盹小憩片刻,又被这烦人的敲门声给闹醒,没好气地来给来人开门。


    开门却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衣衫褴褛,脸上脏得看不清容貌,一时憎恶万分:“敲什么敲,这门是你敲的吗?走走走,走开!哪来的晦气乞丐,大早上的真是闹心。”


    砰的一声,大门又重新在叶行舟面前紧闭。他冻得直打抖,在心里直骂师父惨无人道,大冬天的只给他穿这么点,这不是要冻死他吗?


    他继续锲而不舍地敲门:“好心人行行好吧,小的要冻死在外了。”


    管门下人烦不胜烦,又开门,对他劈头盖脸是一顿骂:“冻死你这贱命又如何!该死的小乞儿,去哪流浪不好,非得流到这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在这叫嚣!万一死在这,还得给你搬尸体,死远点行不?”


    叶行舟讨好谄媚地笑着:“大人,小的哪里不晓得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大名鼎鼎的周家大宅,周家何人不知何人不晓,那可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家!我在街上流浪时,常常听闻周掌门的气度非凡,段夫人的乐善好施,不吝啬于给予我们这些小的以温饱,所以小的才特意来此,想要瞻仰一番受人敬仰的周家名门,万一好运气,还能被我撞上周掌门与段夫人,岂不是幸运大发了!到此一看果不其然,从您这气派也能窥见周家大族这头雄伟猎豹了!”


    管门下人被他吹捧得胡子都竖起,很是受用他的吹捧之词,正要赏他一口昨日剩下的干粮,就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这是何人?”


    叶行舟朝那一看,只见一男一女,他见过。在叶家办宴会的时候,他在暗处见过他们二人。


    周掌门和段夫人。


    二人身着裘皮大衣,馋得叶行舟直想把他们的衣服扒拉下来裹自己身上。


    管门下人朝两人作揖:“回家主大人,是一来路不明的小乞儿,前来问些粮食。”


    周高逸不以为意,就要穿过大门出去。


    段夫人端详着叶行舟,看这人年纪不大,身板却并不瘦弱,甚至可以说是看上去很有力,脸上的脏污也掩不住他眼中的机灵劲。倒是一双手脚冻得发紫,看上去甚是可怜。


    段蓉:“几岁了?为何在外流浪?”


    叶轻舟答:“十三岁了,爹娘几年前冬天冻死了,家里没粮吃,我便开始在外流浪,有活干活,没活行乞。结果一觉醒来衣服被偷了,只剩下一身单衣。今年的冬天实在是难熬,还请好心人能行行好,能给我一身衣裳和一些热食,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呐!”


    段蓉吩咐管门下人:“给他一身衣裳和一些热食,府上看看哪里缺个差事,让他在府上当差干活。”


    叶行舟心想:他这是要留在这了?


    也好,先寻个蔽身处,之后的事也好做打算,总比冻死在路边强。


    周高逸说:“我们前去沈家查看情况,郎中来后引她去西厢房的松露轩。”


    管门下人:“您且放心。”


    叶行舟耳朵尖一动,提取到关键词——沈家。


    周高逸与段蓉二人坐上马车,雪地上留下一道延绵的车轴印。


    管门下人:“愣着作甚!还不快跟上。”


    叶行舟回过神来,讨笑地小跑跟在他身后:“诶诶,来了。”


    管门下人絮絮叨叨:“算你小子走运,碰上周掌门和段夫人这样的大善人,要不然你活不过这个冬天。”


    叶行舟腹诽,招我进来的不是段夫人吗,和那周掌门有何关系?他看见我只是无视了我好不好?


    管门下人:“你可有名字?”


    叶行舟:“大人叫我张大就好,我爹娘不会取名,平常阿狗阿猫地叫我,我自己给自己取名叫张大。”


    管门下人斜睨他:“我看你也不会取名。从今儿起,你就叫周全吧。这府上,上上下下都姓周,你一个外姓人不好待,这‘全’字意为圆圆满满,也算是我对你的祝福,以后做事做周全咯。”


    叶行舟应下:“还是大人会取名儿!好听!小的以后就叫‘周全’了。”


    管门下人摆摆手:“你也别叫我大人了,我也就以看门的,叫我周兆就行。”


    叶行舟:“那我以后就依仗兆大哥了。”


    周兆受用地笑了笑。


    叶行舟:“方才听那位器宇轩昂的大人说要引郎中到西厢房,西厢房是有人生病吗?”


    周兆无语:“刚来你就打听来打听去!我们做下人的是要伺候好自己的主子,不该问的别瞎问,不该知道的也别瞎知道!”


    叶行舟连连虚张声势地掌嘴:“哎呀,兆哥,你瞧我这破嘴,我在外面没规没矩的惯了,要不是你提点着我,我指不定得闯多少祸端呢。”


    周兆见叶行舟这人机灵得很,性格也算是不错,虽然话多了点,但好歹不笨,也识好歹,心里对他卸下戒备,只要日后好好指导,不失为府上一得力帮手:“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半夜时来了两人要见掌门,一老一小,这要看病的就是那个小的。”


    叶行舟问:“那另一人呢?”


    周兆瞪他一眼:“刚刚与你说了什么?”


    叶行舟连忙闭嘴:“不该问的不瞎问!”


    叶行舟换上温暖的衣服,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周兆给他几个温热的馍馍就要回岗。


    叶行舟拿着馍馍跟上他:“兆哥,我要干些什么呀?”


    周兆:“去找府上管事的周青管家,把你的事同她说清楚,她会给你安排。”


    叶行舟问:“那我应该去哪找她呢?”


    周兆:“去东厢的管事房找她。”


    叶行舟:“管事房怎么走?”


    周兆:“……”


    周兆看他那张啃着馍馍天真无邪的脸,秉持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叹一口气:“算了,你跟着我吧,待我忙完,我带你去找她。”


    叶行舟狗腿地眉眼弯弯:“谢谢兆哥!”


    周兆心想,还好这小子也不记仇,这也算是自己为刚才说的那些讥讽话语将功抵过了。


    周兆与叶行舟抵达大门时,郎中已经来了候在门外。


    周兆赶忙将人迎进来,领到松露轩去。


    叶行舟跟着七绕八拐地走,摸清楚了地形。


    郎中开门进去,叶行舟窥见里面有不少伺候的侍女,床上躺的那人看不真切。


    没看个完全,门就合上了。


    “走吧,我带你去管事房。”周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