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发狂
作品:《惨遭灭门后她大杀四方》 沈家被灭门的祸事震惊武林!
任谁看见昔日里钟鸣鼎食的名门世族,一朝之间付之一炬,都不免得瞠目结舌。
乡野间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沈家得罪了仇家,被仇家给灭门了。
至于仇家是谁,有猜是叶家,有猜是近来逐渐兴起的魍引派。
谁人不知沈家最鄙夷这类走旁门左道功夫的门派,哪怕强如叶家,沈家也从未给过他们好脸色。
一次在叶家夫人摆寿宴时,一个当差的没做好分内事,叶家夫人当场发作,当即要处死那当差的。被段夫人拦下,她也没动手只是动动嘴皮子功夫讥讽了回去。
叶夫人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却也哑口无言,
谁人都知,自那以后,沈、叶两家的矛盾从暗里的波涛汹涌彻底地摆在台面上了。
也有人说是沈家真正得罪的人是当今圣上。
自上一任蛮子皇帝篡权以来,手上的权力还没捂热乎人就嘎嘣没了。
被民族仇恨笼罩的乡野朝堂在强权之下无人敢议论,只能暗暗叫好。
新皇帝尚且年少,上一任皇帝上位以来,尚能以强权压下各路起义,但新皇帝还无法对手上的权力运筹帷幄。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为了稳住四下暗流涌动的反动,新皇帝对制霸武林的沈、周、叶三家世族抛去招安的橄榄枝,再正常不过。
只不过周、叶两家接住了橄榄枝,而沈家不从,于是就招来了灭门惨祸。
也有人说是沈家有谋逆之心,想要杀了新帝篡权,但是没成功还遭到了反杀。
一开始说什么的都有,渐渐地沈家有谋逆之心的说法占据主流,再渐渐地没人再谈沈家被灭门之事。
像是被人遗忘了。
且说回当日,段蓉与周高逸一路赶到沈家,沈家的火已经熄了。
只余下一堆的灰烬。
一片灰烬之中,分不清哪些是房屋瓦楞,哪些是尸体残肢。
段蓉站在残破的门外,昔日崭新的门牌匾被燃烧殆尽,再也不见那清秀的“殷沈府”三字。
段蓉记得,牌匾上的字是殷千柳亲自题的。
她出身名门,书法写得好。一手字深得真传,清秀有力,骨丰肉润。
犹记得当年沈洪波像莽夫那般,莽莽撞撞地冲到殷府向她求亲。殷千柳向她传书说此事,段蓉以为是她不愿,提着鞭子就冲到殷府,要把那莽汉给赶走。
到了现场,却看到举足无措的沈洪波,与眉目带羞的殷千柳,段蓉就知道喜事将近了。
一晃十余年过去,竟已面目全非至这般境地。
她甚至不能从一堆碳化的尸骨之中分辨出,谁是殷千柳。
周高逸站在段蓉的身旁,见她神色悲怆,将她揽入怀中:“我们为他们安置好身后事。”
沈白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郎中吩咐下人们去端两盆热水来,下人们回来时看见郎中在为沈白扎针,窗幔垂下,影影绰绰,只看得清郎中手拿长长的细针正在沈白额头前操作。
郎中见有人推门进来,停下动作,命他们把水放下,再去抱些柴火来。
周青安排叶行舟在厨房做事,叶行舟观察了一下,应该是负责烧柴,做饭和备菜之类都有专门的师傅。
见有两人从远处的廊道小跑而来,叶行舟自然而然与其搭话:“二位走这么快可有急事?”
两人看他面生:“怎么之前没见过你,是新来的?”
叶行舟答道:“二位真是好眼力,佩服佩服。没错,我今早在外乞讨,段夫人周掌门见我可怜,收留我还给了我一份差事。”
两人点点头,无意多谈:“好好干。”
叶行舟:“二位行色匆匆可是有其他事?”
一人说:“要搬些柴火去松露轩。
叶行舟为了能多打探情况,热心地说:“我正好是在柴房当差,不然我帮二位一起送去吧?”
两人没有拒绝,多个帮手少受份累。
叶行舟将柴火捆了三捆,他自己拿的这份明显地重于他们两人。
这一行为,立马就把两人收买了,三人在路上说了不少话。
叶行舟不着痕迹地打探消息:“海哥,你是说这松露轩的小主是昨天半夜来找周掌门的人?”
周海:“是啊,昨天半夜我们都睡下了,被叫起来收拾着收拾那。”
叶行舟:“我听兆哥说昨晚来了两个人呢。”
周海:“可不是,那个年长的已经死了!”
周萱在一旁说:“又说小话,小心周管事掌你的嘴。”
周海哧道:“我怕她周青?再说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周全不也是我们周府人吗。”
叶行舟赶忙赔笑道:“萱姐你放心,我只听不瞎往外说。嘴严乎着呢。”
周萱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而且周海说的却也没错。
叶行舟趁热打铁:“昨天那两人好生神秘,来了就说要见周掌门。”
他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的问题掩而不发,这周海果不其然地上钩了:“这来的两人啊,是沈家人。”
叶行舟心头一跳,故作惊讶地说:“沈家人,是独创无情剑道的沈家人吗?”
周海:“正是。”
叶行舟:“他们二人半夜来找掌门怕是有要事吧?”
周海神神秘秘地说:“我和你说了,你可不要外传。昨个儿在外面候着添柴的是我哥,他听到里面说沈家被灭门了!”
叶行舟这回是真的震惊了:“什么?”
周海分享出去一个爆炸般的八卦,不无得意:“绝对没错,昨天来的两人,一个是教书先生,一个是沈家小主。教书先生身负重伤,我们去收拾的时候,地下好多血呢。这沈家小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人还清醒得很,突然就晕了,现在还在病榻上。”
叶行舟:“沈家小主?莫不是沈白姑娘?”
话一出口,叶行舟就知道自己心急坏事了。
果然,周萱问道:“你知道沈家小主?”
叶行舟口中胡诌的话信手拈来:“我之前在外流浪时,在沈家门外讨到一口热乎饭,恰逢沈家小主从里面出来,我听到有人称呼她为小主,也有人称呼她为沈白。所以才如此猜测。”
周海点点头:“叫她沈白的怕不是沈掌门就是殷夫人了,或者是沈少主。”
叶行舟知道他说的沈少主是沈白的哥哥沈以筠,他在叶家虽然是个透明人,但是沈、周两大家族的人基本上都了解。那次叶府的宴席,他躲在暗处,把大家都认了个明白。
他装得恍然大悟道:“我在外边听他们说,沈家是有两子,两人都是惊才绝绝之辈,哪曾想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唉。”
正说着话,松露轩就到了。
周萱:“到了,把柴火送进去吧。”
叶行舟看到她投来的狐疑又探究的视线。
他们三人进门,郎中恰好在收针,收完后拢起沈白胸前的衣服,头也没回地对三人说:“柴放一边吧,烧一些取暖。”
叶行舟卸下柴火,心道奇怪,周兆引着郎中来时,里面还有许多伺候的侍女,现在只剩下郎中了。
郎中又命令下人把水搬走。
周海与周萱见水早没了热气,但是丝毫没有见使用的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颇觉奇怪。
三人收拾收拾就要出门,突然原还一动未动的沈白,突然像是诈尸了一半,手脚抽搐乱晃,那可怕的模样像是书中写的鬼上身了一样。
嘴里还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啊——!!!”
那声音凄厉,像是受到百般拷打,痛苦万分。
叶行舟听到这声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郎中眼疾手快地将她按住,但是很快沈白就挣脱了她的束缚,将郎中掀翻在地。
被子垂地乱成一团。
叶行舟当下立即放下水盆,奔向床边,一个跨步跳上床头,大喊一声:“失礼了!”
他好不容易地按住了沈白的手腕,期间被沈白的指甲抓出了道道血痕。
他冲着还在门边愣神的周海和周萱说:“海哥,萱姐,快快来按住她的两腿!”
周海和周萱赶忙过来,两人一人一边,拼死命制住沈白乱蹬的双腿。
沈白虽说才十岁,但挣扎起来却力大如牛,好几次三人都要按不住她。
汗水打湿了沈白的头发,幽亮乌黑的发丝黏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叶行舟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沈白。
突然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原来沈白这般漂亮。
瞎想的念头还来不及在脑子里停歇,沈白突然开始口吐白沫,眼白上翻,眼看着要昏死过去,叶行舟冲还在观望的郎中大喝道:“你快来救救她啊!”
郎中上前,观察一会儿,手疾眼快地在沈白的眉前的穴位一点,沈白的双眼立竿见影地没再上翻了,渐渐地平息下来。
但是没多久,发狂的架势再次卷土重来,她直瞪着前方,目中无神,野兽般地嘶吼:“啊———痛——!”
叶行舟着急地问郎中:“你听见了她喊痛吗?这怎么办?你检查检查她是哪里痛啊。”
郎中缓缓地摇着头:“唉,大势已去。怕是这下凶多吉少。”
叶行舟见她都没上前来看,就判断沈白人之将死,怒了:“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大势已去了!你快帮她仔细查查。”
郎中瞧他一眼,说:“之前我已为她施针,她气血拥堵不畅,结郁在心,这一关若是没熬过去,也就不好说了。”
叶行舟咬咬牙,看沈白痛苦万分的脸色,按在沈白手腕上的手暗暗地给她运气。
只是他修为也尚不成熟,内气不稳,不知道能帮助沈白几何。
这时候叶行舟第一次恨自己平时师父带他习武时,总是能偷懒耍赖,若要是当时能更多用功一点,更加努力一点,现在是不是能帮助沈白更多了?
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何要叫他来帮助沈白,但是沈白要是今天就这么一命呜呼了,他要怎么去和师父交差?
沈白已经不喊痛了,她死咬着嘴唇,丰盈的嘴唇已经是血痕模糊,叶行舟想也没想就掰开她的嘴,将自己的胳膊递上去。
“啊!”叶行舟吃痛地喊出一声,被沈白咬住的地方很快就渗血,血珠顺着指骨落在床单上,晕开一片血迹。
此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沈白居然真的开始平静了下来。
没有叶行舟按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也不抽搐了。
周海和周萱试探性地松开手,她的双腿也不乱蹬了。
好似叶行舟的血是什么灵丹妙药,一喝回魂了。
只有叶行舟知道,沈白靠自己熬过了这一劫。